“啊？你在说什么？”
听到白明世的声音，琪亚娜不禁下意识抬头，有些困惑道。
“什么都没有。”
白明世微微摇首道，“只是一些牢骚而已。”
“比起这个……”
重新看向眼前，白明世扯开话题道：“目的地就在不远处了，做好接下来的准备了吗，如果要是掉以轻心的话，说不定，会感觉难受哦。”
“是吗？”
琪亚娜挑眉回道。
推着轮椅，白明世继续向着里世界的中心位置，也就是曾经让他越过‘门’前往里世界更深层的浮空倒影世界正下方前进。
那里将会是最接近曾经战场的地方，反而言之也就是当下最安全的所在。
琪亚娜并不清楚白明世打算带自己要到哪里去。
可听到白明世的这番话语后，虽然她还是将信将疑感觉白明世好像在敷衍自己，但由于琪亚娜怀疑，白明世如今的话语，可能是自己先前的暗示才让产生了某些联想。
于是踌躇了下后，琪亚娜最终还是没有继续追问。
不过在心里，她还是略微犯起了嘀咕，不知道白明世刚才说的事情到底是什么。
总感觉，有些在意。
“目的地吗，也不知道到底是个什么模样。”
琪亚娜暗暗想到，“难道小白也曾经在这个世界有过什么特别的故事。”
试验。
实验。
在来时的路上，琪亚娜和白明世相谈时都还没感觉到什么，但是到了现在，实际快要到目的地后，她却又突然有些心怯。
有些胆战心惊害怕，不知道接下来会有什么事情在等着自己。
尽管白明世早晚饭前的第一次商谈时就已经提醒过她，到时候或许会吃点苦头，然而那时的她却没有当一回事，总感觉反正自己都吃了那么多苦头也不差现在这点，如今真快要到了又有些后悔，早知道那时她就再多问几句便好了。
但是不论现在琪亚娜的心中有多少抗拒。
没过多久，白明世还是推着轮椅带着她穿过了大半城市，最终到达了目的地。
也就是曾几何时，白明世曾带琪亚娜前来所在。
复活了布洛妮娅的城市中心战场遗址。
到了目的地后，白明世不免左顾右盼，观察了一番四周故地的模样，只不过到了现在，曾经诸多轮回者包括他在内于此地大战的痕迹，眼下已经消失的无影无踪，就连他第二次带琪亚娜前来这里的踪迹，也彻底消失不见。
曾在这里驻足过两次的白明世，他自然是心知这样的神异性究竟是从何而来，如果是这个所在，能出现这种情况倒也并不稀奇，只是他心里还是有些可惜。
毕竟在这里，除了不好的回忆以外，也有他和伙伴们共同战斗的珍贵回忆。
本来的话，他还想回顾一下过往那些努力奋斗的岁月。
可是现在的话……
白明世静静瞧了一会儿附近的模样，又抬头看了眼早已不存在颠倒城市的里世界上空，最后他收回目光，也将对四周的注意力转移到了琪亚娜身上，表情逐渐认真。
“这里就是目的地了，准备好了吗？”
白明世沉声道。
“那个小白……现在后悔，还来得及吗……”
琪亚娜勉强笑了笑，哆哆嗦嗦的伸手道：“总感觉，身体好像不太舒服。”
“放心吧，我会尽可能快点结束的。”
白明世点了点头，无视了琪亚娜的惊恐，继续凝神道：“这次的试验一共只有一个项目，那就是针对你自身的气息发挥。”
“自从在那场神之塔战后，我就获得了能够察觉轮回者气息的能力，而且是只要当过轮回者的我都能察觉，所以现如今，我只要激发你这个个已经洗清轮回者身份之人的身上最大气息，回头再和那些没洗清的轮回者气息最大化激活后进行对比，应该就能发现这两者其中的差距所在。”
“而如果没有意外的话。”
“这份差距，就将是轮回者身份自身最纯粹的性质概念。”
说话间，白明世的手轻轻放在了琪亚娜的肩膀上。
少女紧绷身躯顿时猛地一颤。
白明世感受着琪亚娜体内的气息，脸上逐渐浮现了笑容，淡淡说道：“只要将这份差异性的性质继续研究，我们不仅可以发现轮回者最深处的秘密，也可以助我们查清轮回者身份洗不洗清到底有什么影响。”
“但是、那个。”
琪亚娜笑得比哭还难看，颤颤巍巍回头道：“说是要做实验，但是实际上，你到底打算怎么做？”
“很简单。”
白明世眯起双眼，搭在琪亚娜肩膀上的手，也不断用力。
“琪亚娜，你认为所谓的性质和气息究竟是什么呢？为什么我能感觉到，其他人却无从查觉，这种性质的体系又隶属于什么？”
“我在以前曾经思考过，最后觉得这样的答案是属于更高维度的一种标志，是只有我这种高度视野里才能看到的一种独特象征，换做其他人，就算能做出所谓的标记可和我所看到的内容也是天壤之别。”
“既然，我眼里所谓的性质和气息，是只有我专属的视野产物，那么反而言之，想要将这种只有我能感受到的性质和气息壮大化，自然，也不可能少得了属于我的性质干涉吧？”
白明世的话音落下。
紧接着，就在琪亚娜还没有反应过来的下一秒。
琪亚娜便感觉到，有一股热流，现在正在顺着白明世的手掌逐渐涌入自己的体内。
琪亚娜此刻猛然双手攥紧了轮椅两侧扶手。
她睁大双眼，浑身肌肉也紧绷几乎快要从轮椅上一跃而起，脸上浮现恍惚的神色。
白明世看着眼前琪亚娜的模样，他满意的点了点头，同时继续加大自己性质的引渡，争取一次性就把试验做完，以免琪亚娜再有节外生枝。
过去曾几何时，白明世曾帮助轮回小队里的部分人制作半超越者复合神性，那时是另一套独特的流程才能好不容易完成的行为。
可是现在。
白明世的情况，早已是今非昔比。
虽然没有了主神空间那种能随便寻找适合素材的便利，白明世眼下还没有办法直接帮C.C.以及琪亚娜雷电芽衣等人手捏适合的半超越者复合神性，但是，现如今的白明世却可以直接效仿外神之力的灌注，加大剂量直接把自己的性质交予他人。
纵使这股性质为了避免对她人的影响，白明世是迟早都要收回的。
但是在对方持有这股性质的过程中，其所能发挥的效益，还要比寻常的半超越者复合神性更多！
白明世如今做的事情就是如此。
琪亚娜本身就已非是第一次接受他的性质之力，而与以前那种灌输不同，白明世这一次是大量把属于自己的力量源源不绝倾注对方体内，直到对方能承受的极限，也就是，强行帮对方完成所谓的气息激活最大化。
“唔……啊啊啊！！！”
“好、好强大的力量……我从未感受过，如此强大的力量！！”
琪亚娜浑身紧绷，喘着粗气，表情痛苦的仰天呐喊道。
她的周身此时泛着一层淡淡的白色光芒，随着时间推移，光芒还在变得愈发耀眼，大地都在轻微的颤动，光晕所照耀的周围甚至天空阴霾都悄无声息消失。
越发强大的性质，连四周空间都在扭曲，也让少女的身躯变得透明空白而不可直视。
“坚持住！现在还差得远呢。”
白明世靠近琪亚娜的耳畔鼓劲道：“你的自身性质这时已经强化到了百分之六千二百，和融合半超越者复合神性的第二阶段轮回者接近，可是还远不是极限，你身上的轮回者气息，也还没有到达最大。”
“就算你这么说，可我已经……！”
“感受这股力量，它不是你的敌人，而是你可以操控的东西，只要你能将其不要设防的引纳，你也可以从这股力量里获得更多。”
白明世如此说着，凝重看向已经被白光完全包裹住的琪亚娜。
说起来，他好像还是第一次，见到有人能接引他的气息到这一步。
琪亚娜自身可能还没有发觉。
可是在他眼里，如今琪亚娜的外形已是和先前完全不同。
就如同人在进化过程中，会因外部的环境而相应改变自身躯体，此刻的琪亚娜为了承载他这股力量，也在向着更适应的状态进化，逐渐与人形告别。
一头白色长发慢慢变成了结晶粉碎，人的五官也模糊化消失。
身上先是会皮肤破裂，不断涌现出血浆，随即在周围空间的扭曲中，人类的形体也在不断通透变化，皮肤逐渐不再涌出血液却也变得透明。
在性质的修复里，琪亚娜用其他的姿态，取代了原本无法承载力量的躯体。
这是，进化的第二阶段模样。
不过。
依然还没有完。
随着白明世的继续注入性质，这样进化后的第二阶段也再次无法承载少女身上的力量，琪亚娜的结晶状透明躯体又一次粉碎。
一丝丝如同黑气般的东西从琪亚娜身体内不断溢出，然后又被体表的白光净化，等到琪亚娜那扭曲了空间的类人形体二次消散后，猛然间，琪亚娜原本所在的位置又爆出了大量的血液和黑气。
当琪亚娜最深处的黑气一点点消散完。
琪亚娜的声音，也从模糊的怪异声音，变成了奇异的叮铃空鸣。
“咦？奇怪……？怎么，好像慢慢不疼了……”
什么都没有的位置，只在被爆出血浆浸透的轮椅上，一图模糊的线条惊奇自语，“而且，莫名有一种很解放的感觉，就好像没有什么再能拘束我了一样。”
随即，就在琪亚娜话语声落下的一瞬间。
以琪亚娜和白明世为中心，四周所有的高楼大厦都仿佛受到了某种无形冲击般，顿时粉碎化为了齑粉。
大地撕裂凹陷！楼宇轰然倒塌！
就好像世界也无法承受这仅仅一句话的意义，整个里世界霎时间犹若天崩地裂，白明世目光所及一切，都在冲击中粉碎向后倒推而出，当场化作了虚无。
第三阶段。
白明世见状，表情仍然平静，将手放在扭曲的线条上面没有离开。
当他看到当琪亚娜逐渐脱离了世界的拘束，转为了一种自己也不太能理解的生命形势后，他的眼里也闪过一丝精芒。
进化到了这一地步，琪亚娜已经相当于彻底融合了半超越者复合神性的存在，几乎堪比真正的超越者。
他从未想过，吸纳自己的性质到了后期的人居然会是这个模样。
也不知道和外神演化的‘堕落者’比较究竟如何。
但是……
这时，白明世却微微低头，在琪亚娜轮椅的下方投去了视线。
刚才琪亚娜身体爆开炸裂出的血浆和黑气，眼下却在顺着椅子向下流淌而出，一点一滴的落在崩裂的地面上，紧接着，又顺着引力向着不远处一圈凹陷深不见底的漆黑地坑中流下。
那看似一滴一滴的血液以及那在白光净化后只剩下一丝的黑气，看似好像不多只有一点点而已，可如今其在远离了他和琪亚娜的身边后，两者瞬间便以难以想象的速度化散开来，几乎只是数个呼吸之后，白明世和琪亚娜目前所处残留的地面柏油路就已经被血渍淹没，那逸散开来的黑气更是仿佛和这片里世界产生了某种共鸣，天地一点点在变得幽暗深邃。
见此情况，白明世沉默中，不由得眉头微皱。
只要他能研究明白轮回者的性质，搞清楚其本质到底是什么的话，不要说观望者组织的问题，就连其和主神空间是什么关系，轮回者究竟是否在主神空间前就诞生存在也能搞明白。
不过，在实际对照之前，他现在也有些摸不准，到底把琪亚娜的气息激化到什么程度，到时候才和对照组的其她人对比更好一些。
琪亚娜看起来还游刃有余，再往后一个阶段进化应该也能轻松实现。
然而，就这么继续下去的话，里世界到底还足够承受几个阶段的进化就说不一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