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吧。”特斯拉博士耸了耸肩,倒也没有因为没办法体验时间穿越这种对于她这种科研人员而言无比诱人的新奇体验而感到沮丧,她将自己的视线转向了会议室的女武神们,摩拳擦掌地问道:“那接下来你们准备怎么做?现在马上冲进指挥室把那个对你们为非作歹的男生好好的收拾一顿?”
不知道为什么,听到这个问题,会议室里的女武神们都露出了有些尴尬的表情,其中,以刚刚才清醒过来没多久的雷电芽衣[破晓强袭]最为严重。
“唔……”雷电芽衣[破晓强袭]脸色红润,原先那犹如大和抚子一般温柔的面容早已布满了羞耻与懊恼的表情,听到了特斯拉那混杂着薄怒与期待的话语后,她讪笑了几声,有些心虚地说,“那个,特斯拉博士,我们还是稍微冷静一点比较好吧?”
“哈?”雷电芽衣[破晓强袭]的劝导声,并没有能让生性火爆的特斯拉博士平静下来,相反,她睁大了自己的眼睛,用满是不可置信的眼神瞪着雷电芽衣[破晓强袭]那满是羞耻之意的表情,“我说芽衣,你该不会忘了那小子是怎么戏耍我们的了吧!之前你可是我们当中最担心琪亚娜的人啊。就算他确实没有对琪亚娜动手,但是一码归一码,我可还没原谅那家伙对我们做的这些事情呢!你可别告诉我你不准备继续追究这些事情了。”
“呜……你别说了……特斯拉博士。”特斯拉博士不说这个还好,一说这个,雷电芽衣[破晓强袭]那本就浮上了些许红润之色明媚面孔顿时就跟火烧云似的愈发鲜艳了起来,她抬起了自己的手臂,用两只套着黑色手套的手掌死死地捂着红得要滴水似的脸,“为什么我会那么认真的对舰长挥出刀啊……要是真的伤害到舰长的话……我以后还应该怎么面对他才好呢……”
“你……”看着雷电芽衣[破晓强袭]那完全没有追究李书白意愿,甚至还满脸懊恼的自责起来的样子,特斯拉只感觉一口气没喘上来似的,整个人一阵气闷,“你清醒一点啊!!明明是那家伙什么都没说的错,为什么反倒是你难受起来了啊!!”
“可是……如果我能够观察的再细致一点的话……明明就不会自顾自的误解舰长了啊……”雷电芽衣[破晓强袭]弱弱地说。
一直以来,雷电芽衣都是一个对自己严格到称之为苛刻也毫不为过的人,所以,当知道了所有事情的真相,并且进行了整个事件的复盘之海,她第一个会去寻找的就是自己身上的问题。
在她看来,比起舰长那故意误导、激怒她们的行径而言,没能察觉到对方的善意,而且还认真地做出试图伤害对方的举措的自己……才是犯了更加严重的错误的那一方。
虽然说可能性小到几乎不可能发生的事情,但是,万一在那个自己对舰长挥刀而去的时候,另外一个自己[雷之律者]没能赶上自己的刀锋,舰长本人也没有反应过来的话……雷电芽衣[破晓强袭]简直无法想象接下来会发生的一切。
“我……”面对着雷电芽衣[破晓强袭]那所有事情都以舰长为中心的样子,特斯拉简直不知道应该用什么样的言语来表现自己心情中的各种卧槽。
那小子……到底是做了什么事情才让芽衣这姑娘沦陷到这种地步的啊?特斯拉博士心说,现在想想,之前遇上的那个和芽衣长得一样的雷之律者,也在所有人都没预料到的时候突然对那家伙的脸上亲了一口。
所以,该不会这个看起来还没有变成律者的芽衣,也会那个律者一样……被那小子把心给偷走了?
幸好,就在特斯拉博士因为面对上了未知领域的知识而陷入了茫然与混乱之中的时候,布洛妮娅[彗星驱动]突然开口了。
“舰长会选择激怒先前的我们,是因为他清楚并且理解先前的我们并不会在短时间内就立刻相信一个突然找到了琪亚娜的陌生男性。”
布洛妮娅[彗星驱动]用冷静到无机质的平淡声音轻声说。
“不只是我们,舰长甚至还为了接下来他将要进行的行动,特地把位于天命总部的幽兰黛尔和丽塔都给引了出来。从他来到这个世界之后的所作所为进行推测……如果我们真的做了出乎舰长预料的事情,也许,对于失去了合理囚禁我们的理由的舰长来说,才会变得更加烦恼吧?”
“所以,芽衣姐姐,你不需要继续自责下去了,舰长应该也不会希望看到芽衣姐姐因为他的所作所为而陷入歉疚的情绪之中。”
“呜……”在特斯拉惊奇的目光下,雷电芽衣[破晓强袭]果然听进去了布洛妮娅[彗星驱动]的劝慰,她松开了覆盖着面庞的手掌,抬起自己的脸,做了个长长的深呼吸,“你说得对布洛妮娅……对于本就无比了解我们的舰长来说,我们会因为琪亚娜陷入危险的状况,而在一定程度上失去判断对方善恶的能力,本就在他的预料之中。”
“比起舰长试图激怒我们的行为来说,布洛妮娅更加感到困惑的,是舰长所展露出来的目的。”眼见雷电芽衣[破晓强袭]不再纠结自己对舰长流露出敌意的行为,布洛妮娅[彗星驱动]顺水推舟的将话题转移到了自己也感到相当奇怪的问题上,“如果舰长没有欺骗我们的话,他会将之前的我们和幽兰黛尔、丽塔一起给囚禁在休伯利安号的原因,是因为舰长担心在接下来解放凯文的行动当中,我们会对他的行动产生不利的影响。”
“但是……舰长又为什么会突然想要解放凯文呢?”布洛妮娅[彗星驱动]歪了歪自己的脑袋,面无表情的小脸久违的流露出了些许纳闷的神色,“而且,就算舰长不主动去干涉我们原本应该要做的事情,凯文应该也会在不久之后就会被解放出来才对。”
德丽莎[暮光骑士]眉头紧锁,作为这个世界的原住民之一,布洛妮娅[彗星驱动]感到奇怪的事情,她当然也不可能简简单单地忽视掉,而与此同时,身为由李书白所亲自指定的[代理舰长],比布洛妮娅[彗星驱动]知道更多事情的她,更是注意到了除此之外的其他问题
比方说——从时间上来看,在现在的这个时间点,应该还没有到她能完全唤醒[血骑士·月煌]的全部力量,并且展露出[暮光骑士]这一姿态的时候。
虽然无论是[血骑士·月煌]还是[暮光骑士]都只不过是同一件第四代弑神装甲的不同形态,而这件弑神装甲的功能,则是将她体内的崩坏兽因子活化并加以释放、操控,所以,只要能够解除月煌装甲的限制,德丽莎自然就能随心所欲的解放出暮光骑士的全部力量。
但是问题来了,解除月煌装甲的限制是一个技术层面,而非是力量与心理层面的问题,若非是自己将这件装甲交给了爱茵斯坦博士,委托她查找奥托是否在这件装甲中留下了监控她的后门,自己应该也没有机会借助爱茵斯坦博士的知识与技术解开月煌装甲中Gleipnir系统的限制。
既然如此……为什么这个世界的[自己]与本应来自未来的[自己]会被判定为同一个人呢?
这个问题,德丽莎[暮光骑士]已经奇怪了很久,在休伯利安号上,除开那几名来自前文明纪元的英桀之外,绝大部分女武神都会存在来自于不同时间、不同世界的相异形态,但唯独她[暮光骑士]和姬子[真红骑士·月蚀]……在整艘休伯利安号里都只有一位。
姬子为什么只有一位,德丽莎[暮光骑士]倒不是不能理解,对于李书白而言,如果说其他女武神的上舰是基于双方各自的自我意愿所达成的结果,那么只有姬子,可以是迫于无奈之下,为了拯救她的性命不得已而为之的选择。
当然,对于被挽救了性命所以强行让她上舰这件事情,姬子本人并无不满,而且在那个时候,舰长之所以会跳过[征求双方的意愿]这一步无视姬子的意愿将她强行传送进休伯利安,也并非是因为姬子不愿意上舰,而单纯是因为在姬子上舰的那个时期,那个时候的舰长压根就没有完全弄懂应该如何使用自己身为[舰长]的力量而已。
[天穹游侠]在未来未必会成为[薪炎之律者],[破晓强袭]也未必会成为与那位苦大仇深的[雷之律者]相同的人,但唯独无量塔姬子,身为被世界判断为死亡之人,休伯利安号将临终之际的她给强行留了下来,也同样代表着姬子的存在形式已经作为一种不会拥有其他可能性的[完成之物]而彻底被固定了下来。
类似的例子还有来自于世界泡的那位圣贤王,但世界泡的人类本就与本征世界的人类存在一定程度的特性差异,观星与德丽莎之间也并非是平行世界同位体的关系,所以,在此之前,德丽莎[暮光骑士]只以为自己是不是和姬子一样,也已经抵达了某种难以寻求其他可能性的[极限]?
然而,在来到舰长目前所在的本征世界之后,这样的推断却轻易的被推翻了。
——虽然搞不懂为什么,但在休伯利安号抵达那个世界的时候,原本以为不管怎么样总是会发生至少一例的[同一个体互相融合]现象,居然一个都没有发生。
也就是说,包括自己与姬子在内,休伯利安号上所有的女武神,都与舰长所在的那个[本征世界]里的女武神,全都不能算作是真正意义上的[同一个人]。
德丽莎[暮光骑士]本能地从这一异常现象中察觉到了不对劲的地方,虽然在休伯利安号抵达了那个世界,并且得知了那个世界的姬子被舰长唤醒了圣痕之后,为什么那个姬子和[真红骑士·月蚀]不会发生融合这一问题得到了解答,但是,那个世界的另一个自己又是怎么回事?
原本还以为是舰长离开了休伯利安号后所取得的某种全新能力,但在得到了那个世界的德丽莎的指示,启用了[船员]的权限回归原本的世界之后,德丽莎[暮光骑士]却愕然地发现……融合现象还是发生了。
而且,还是跨越了时间,发生在了本应处于不同阶段的[自己]身上。
毕竟,在她的认知当中,自己应该是在……
……在什么时候,加入的休伯利安号来着?
噌,一阵难以言喻的刺痛毫无征兆地袭击了德丽莎[暮光骑士]的大脑,她的脸色一下子变得有些难看起来。
尽管她很确信,自己应该是来自于相当遥远的未来,至少,应该经历过那次让琪亚娜[薪炎之律者]彻底完成了蜕变的千人律者事件,但更加关键的后续——也就是对于终焉律者与圣痕计划的印象,却变得异常的模糊。
终焉律者和圣痕计划的记忆,被抹除了?
德丽莎[暮光骑士]绞尽脑汁的回忆着来自遥远未来的画面,但却一无所获。
是舰长的手笔?
他使用羽渡尘删除了我脑海中有关于终焉之律者的记忆?
为什么?放弃了回忆的德丽莎[暮光骑士]深深地皱起了自己的眉头,很快,她就从李书白以往的行为当中大致勾勒出了事件的部分框架。
很有可能,是在终焉之律者事件当中,舰长做了一些让她们这些隶属于休伯利安的女武神难以接受的事情。
所以,为了防止她们阻止自己,舰长尽可能的抹去了她们对于终焉之律者的记忆。
等下,如果是这样的话……
德丽莎[暮光骑士]的脑海中,突然浮现出了布洛妮娅[次生银翼]的面容。
难道说,她也是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