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什么……不全？”宵宫哪里听得懂这么多现代术语。
倒是神里绫华紧张的盯着他的动作，声音都慌的变调了，“所以凉子你有办法吗？你一定有吧！”
“之前不是一口一个‘没想到沈先生是这种人吗’，现在倒是‘凉子’的喊上了。”沈凉尽可能用化海月稳住她的心脏供血，“办法，有什么办法？我上次就说了华代小姐身体已经非常危险了，尽可能在家里别走动，老实接受治疗。你们为什么不听？出来被风一吹说不定就倒下了，心里没点逼数吗？”
“可……”神里绫华小声的说，“是您答应为母亲延续几个疗程的，可之后就再也找不到您了，而以母亲的病况……待在神里屋敷也没有用。”
沈凉一愣。
然后他想起来自己确实答应过神里华代给她多治疗几次，当时是准备拿神里华代给化海月练手，为塞西莉亚的治疗打底子来着。
结果一走一个多月，连神里家都忘得差不多了别说这回事。这就……有点尴尬。
化海月提供肉体净化能力，但不包治百病。因为理论上非病毒性疾病就是人体自然选择的一部分，无论是负责净化人体的化海月，还是再生能力极强的黑渊白花，对“病”都近似于束手无策。
只不过大多数脏器疾病都来自于某些功能异常，对沈凉来说化海月无时无刻不在运转，这些疾病都不太可能在他身上扎根。而神里华代并没有一直傍身的化海月，没有随时净化的她身体始终在走向枯萎。
【还挺漂亮的一个妈妈。】虎千代在他思维里说话，【银色长发，大和抚子，病弱人妻，还长得年轻好看。这样的妹子如果在我那个年代可是抢手货呢。】
【这种身体的女人也是抢手货，不怕娶回家要不了几天就办丧事了？】
【你看你不懂了吧，对于幕府的男人们来说，越病越好，反正都是为了凸显自己名节。将军大人是女子，忠贞爱妻的男人在她看来是比较优秀的。】虎千代耸耸肩，【然后就是升官发财死老婆咯，享受了一个漂亮贤惠的病弱妻子，然后在事业上升期妻子还死了，灵堂大哭一场传为佳话，自己在别人眼里那是可怜可敬的好丈夫。】
她打量着神里华代，随口道：【然后再娶一个规格更高的世家女子就是了，事业进一步昂扬向上。】
沈凉一时不知道怎么接话。
【这是一个很正常的情况，要不为什么世家小姐们在稻妻的文人笔下总是病弱哀怜的形象，因为她们总是在死。】虎千代微微一笑，【要么病死，要么被病死。稻妻从古至今这种‘美谈’就不计其数，所以我讨厌混官场的男人，我自己就足够成为稻妻第一流的肃北虎啮将军！】
沈凉耸耸肩：【真女权。】
这时候他看向神里绫华，眼神认真起来，“接下来我要做一些更深入的治疗方式，为了避嫌你们就在帮把手，不过不要质疑我的行动。”
神里绫华大致猜到了他要干嘛，点点头，“绫华不是那么愚蠢无知之徒，凉子尽管去做。”
“脱下华代小姐的衣装，将上半身全部暴露。”沈凉吩咐。
神里绫华深吸一口气，毫不迟疑的将母亲的和服解开，并且直接用剪刀将背后系带剪断。神里华代虽然病弱但仍旧柔美丰盈的身体便躺在榻榻米上，她身材极好，和女儿相似的容貌还拥有着纤细的腰肢和雪润山丘。
但沈凉只看了一眼便继续吩咐：“接下来我要切开她的胸口，并且将手伸进去。”
神里绫华一愣，表情微变，“世上哪有这种治疗……”
“不要质疑我。”沈凉冷声道，“如果你不愿意，我现在就走，你去等医生。”
神里绫华思虑果断，咬了咬牙，“好！”
沈凉颇为意外的看着她，开胸心脏按摩术这种东西，哪怕在地球都许多人无法接受，提瓦特医疗水平低下更应该将这种事情视为荒谬巫术才对。但这个女孩，居然如此有远见。
他从光幕里抽出一把餐刀，随后让神里绫华和宵宫两人分别用低温和高温消毒，紧接着，从神里华代的锁骨开始数起，一层层摸到第四肋骨间隙，直接操刀作一弧形切口，切入胸腔。
血液溅出，宵宫紧张的捂住嘴巴。
沈凉切断上下二肋软骨，使切口张开，然后，便能清晰的看见暴露在空气中的，缓缓鼓起的心脏。
这不是无菌环境，沈凉也不知道自己动作是否完善，但之所以敢这么做是因为化海月能弥补他造成的伤口和可能感染。
神里绫华帮助他把母亲的双乳拉开，沈凉右手伸进去，在心包外将心脏握于手中，以每分钟80次左右的精确速度挤压心脏。
事实上这个时候神里华代的心脏已经停搏了，在地球这叫猝死，一般的心脏复苏已经不太可能救活她。只有这种方式才可能抢救已经衰竭的心脏。
“供氧！”沈凉吩咐。
“怎么供氧？”神里绫华扭头问。
“就是人工呼吸，学过吗！”沈凉额头开始出汗，但为了避免滴落他只能仰起头甚至让其流到眼睛里，他有些急躁了，“真是废物！你不会叫宵宫来！”
心脏被开胸后，呼吸自然会变弱很多，失去意识的神里华代必须有人给她做人工呼吸才行，要不然心脏还没复苏就完蛋了。
这时候容不得神里绫华多想，她捏紧鼻孔，俯下身去，深吸一口气后堵住母亲的嘴巴，用力将气吹入，然后循环往复。
神里华代胸口微微扩张，沈凉一边努力按摩心脏一边用化海月清除肺部淤血，大概四分钟后，他看见心肌颜色逐渐由紫绀转为鲜红。
这代表心脏功能终于开始正常启动了，久违的心跳再度响起，神里华代的鼻息也逐渐恢复，她苍白的脸逐渐开始有了血色，那意味着心脏已经开始补偿性供血。
她终于从猝死状态被抢救回来了！
沈凉筋疲力竭，脱力倒还好说，主要是一丝一毫都不敢放松的压力实在太大。
“救回来了。”沈凉抽出手，启动化海月让她身上的伤口自动愈合，终于松了口气，“接下来就是好好调养，上次没有注意到肺部淤血，这次清理后应该能安稳好一段时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