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阵阵的电流袭遍全身,虽然没有感觉到多大疼痛,但却带来一种近乎麻痹的感觉,高扬斯卡娅只觉得身体完全使不上力,只得用凶狠的目光瞪视了安知鱼一眼。
“别这么瞪我啊……我这不就是好奇问问你嘛。”安知鱼下意识往旁边挪了一下位置。
虽然被限制着魔力,不过这只狐狸现在爆发出来的气势还蛮恐怖的,有种随时可能要扑上来咬人的感觉。
“你别想再从我这里获得任何情报了!”高扬斯卡娅冷冷地说。
“你本来也不打算说啊……”安知鱼说。
就说了三个人名,只知道他们的名字有什么用?又不是说手头里有个笔记本,写下人名以后他们就可以直接嗝屁。
高扬斯卡娅声音为止一滞,确实正如安知鱼所说的,她是不打算说。
倒不如说,并非是不说,而是她本身就不了解那两个使徒,想说也说不了。
但即使如此,也不是如此捉弄人的理由吧?!
母狐狸恨恨地暗自磨牙,恨不得直接扑上去从安知鱼身上咬块肉下来。
她的目光闪着冰冷的光泽,就像是毒蛇在盯着猎物一样,让人有种毛骨悚然的感觉。
安知鱼想了想,说道:“你要不试着用魔力集中冲击右侧试试?”
“滚!”
高扬斯卡娅扑了上来,一口咬在安知鱼的肩膀上,一阵深入骨髓般的强烈痛感让安知鱼疼得龇牙咧嘴,这狐狸脾气可真大,果然是关久了的缘故?
就小小的开个玩笑而已……这电流也不是很疼,就是会让人感觉身体麻痹而已。
安知鱼双手抓着高扬斯卡娅的肩膀,好不容易才把她推开,偏头看了一眼,右肩上多了一道深刻的牙印。
安知鱼倒吸了一口凉气,转头看向鸭子坐在大床上的高扬斯卡娅,一头盘起的粉色长发在刚刚的挣扎中自然的披散,显得有些凌乱,发丝遮掩的金色眸子里透着报复的快意。
“生气也别咬人啊,你是狗么?”安知鱼摸了摸右肩上的牙印,龇着牙说道。
高扬斯卡娅柔媚一笑:“可惜没能从你身上咬块肉下来呢。”
看到安知鱼不高兴的样子她就放心了。
“如果您很不爽的话,就把我杀了吧,这样一来就能满足您的报复了。”高扬斯卡娅保持着淡然的笑容。
“算了,”安知鱼叹了口气,瞥了她一眼,“你还是老老实实待在这里吧。”
说完后,起身走出了地下室。
身后,母狐狸有些诧异的望着安知鱼的背影。
想不到在这种情况下都还能保持冷静,这亚瑟王……该说是脾气太好,还是心机过深呢?
“拉斯普丨京是附身在一个神父身上,叫作言峰绮礼。”高扬斯卡娅忽然说,“你可以留意一下。”
安知鱼停下脚步,转头看向她。
“芦屋道满即便降临不列颠,也一定会是分身,他可以算是不死之身,那个人诡计多端,或许确实有能够隐瞒自身气息的方法。”
“别用这种好像饿狼一样的目光看着我,我所知道的就只有这么多而已了。”高扬斯卡娅耸了耸肩。
“还有,别误会了,我帮你只是为了自保罢了,虽然同为使徒,但我们的关系可不怎么样呢。”她再度补充了一声。
安知鱼轻轻点头:“谢谢。”
虽然知道这只母狐狸不是傲娇,但为什么我听出了傲娇的感觉?
安知鱼离开了地下室,站在朦胧夜色的花园中,静静的望着天幕。
芦屋道满亦或是拉斯普丨京么?
只是两个使徒的话,倒是没什么担心的,但他总觉得危险并不只有如此。
说不定降临的是异星神呢?
安知鱼忽然没来由的心想。
但很快便摇头否认了这个猜测。
不太可能,一个连异闻带都还不是的国度,怎么可能让异星神特意介入其中呢。
“哎呀,这不是安知鱼先生么,您还没睡呢?”
寂静的花园中,一道甜美的嗓音幽幽的响起,她从身后轻轻的抱了上来,一股淡淡香味钻进鼻尖,让人心醉神迷。
“杀生院?!”安知鱼心惊了下。
这个女人什么时候靠近的?
安知鱼回头看了一眼:“你这几天去哪了?”
杀生院祈荒微微笑道:“只是在镇上引导了一些人民,做些微不足道的贡献罢了。”
“……注意分寸。”安知鱼只得这么说。
他有点担心过几天镇上就成立了一批邪教。
“放心吧,这个时代的人们没有信仰,需要让他们有一些信仰,才能满足精神上的需求呢。”
“倒是亚瑟王,您今晚似乎很忧虑呢,在烦恼着什么吗?”杀生院的手指若无其事地摆弄着发丝。
“我来帮您排忧解难吧,暂时的忘却烦恼,享受快乐也是一件挺不错的事情哦。”
我感觉你排忧解难的方法好像会和正常人的不太一样……安知鱼叹了口气,走到一旁的长椅前坐下。
“这么晚了,你还是回去休息吧,杀生院。”
杀生院轻笑了一声,挨着安知鱼坐了下来,轻声说:“您可真会说笑,beast怎么可能需要休息呢。”
怎么就不用休息了呢……提妈有话要说。
杀生院凝视着安知鱼的侧脸:“在回去休息之前,您能先满足我一个微不足道的心愿吗?能请您喝一杯吗?”
她不知从何处端出了一杯红酒。
“这样你就会回去了吗?”安知鱼问。
“嗯,当然。”她微笑。
“那就……”安知鱼伸手想接过酒杯,但还没碰到酒杯,杀生院手往回一缩。
酒杯微微倾斜,不小心被碰倒,红色的液体洒在了杀生院的身上。
“哎呀,抱歉抱歉……我真是太大意了。”杀生院十分歉意的开口道。
“没事,你先回去休息吧,下次再陪你喝酒。”安知鱼摇头道。
“这可不行呢,无论如何我也想今晚和您一起喝酒赏月。”杀生院笑眯眯地举起空杯,酒液从她的手背上溅落在地。
“其实要是不介意的话,您现在也可以享用红酒,尽管酒杯已经空了。”
……
“喜欢红酒的香味吗,安知鱼先生?”杀生院抬起眸子柔声问道。
安知鱼擦了擦嘴角的酒液,正经的说道:“我不是很喜欢喝酒的。”
“这可真是令人遗憾呢,酒喝多了虽然不好,但偶尔体验一下微醺的感觉也挺不错,”杀生院顿了顿,往安知鱼身旁挪了一下身子。
“而且,您刚才喝得还挺尽兴的呢。”说到最后时,女人一头漫卷长发随着夜风拂动。
安知鱼没说话,抬头思考着人生。
“您还在烦恼么?”杀生院抬起双手按住了安知鱼的脸庞,把他的脸强行按到了自己这边。
“您不如暂时抛弃一下烦恼,晚上先陪陪人家吧~”
安知鱼目光微微凝固。
虽然这种时间点不会有人跑到花园深处过来,但总归是让人有些不好意思。
“不愿意吗?”杀生院轻咬着嘴唇,眸子里透着失落。
只是简单的一举一动,却有种别样的魅力。
这个女人天生就知道该怎么调动他人的情绪,兽之千里眼可以看穿一个人的情绪,在这基础上进行进攻,实在是太轻松了。
安知鱼不吱声了,只是很诚实的搂住了杀生院。
……
不知不觉已是入夜,天幕下乌云密布,安知鱼仰靠在长椅上,抬起头思考人生。
从咸鱼模式变成了圣鱼模式。
现在就是再漂亮的女人站在安知鱼面前,他都可以保证自己不会提起半点兴趣。
杀生院的方法虽然只是让人短暂的忘却烦恼,但已经很不错了。
短暂的时间里体会到快乐的感觉,大脑也冷静了一下。
“您要走了么?”杀生院轻声问,看着站起身的安知鱼。
“我得回房了,在外边待太久不好。”安知鱼说。
……其实就是担心有人查房。
“再坐一会儿嘛,人家还想再和您聊聊天,不行吗?”杀生院媚眼迷离,像是被丈夫抛弃的寡妇般幽怨,一下子让安知鱼走不动路,只得又默默地走了回来。
她都这么说了,今晚要是就这么跑了,非得内疚死不可。
望着重新坐到身旁的少年,杀生院脸上的笑容更浓了几分。
“你笑什么?”安知鱼被盯着浑身不自在,试图转移她的注意力。
杀生院若无其事的玩弄着垂落下来的一缕细发,问道:“安知鱼先生,您觉得我重么?”
“很轻……你为什么忽然问这个?”
这种问题该怎么回答安知鱼自然清楚,但还是有些不解,杀生院为什么忽然问这种事情?
“实际上今天我见到了伽摩,她告诉我,您觉得我是您认识的女性中最重的人。”杀生院的语气哀怨无比。
“怎么会呢,伽摩自己瞎编的而已,你应该不至于会相信这种话吧?”安知鱼有些无语的说,心里大概猜到了杀生院的心思。
杀生院想要的只是安知鱼的一句话而已,只要承认她并不重,这样一来杀生院就满足了。
“那真是太令人开心了,我就知道您不是会背地里说别人坏话的家伙呢。”杀生院露出了满意的笑颜,而后微微顿了顿,接着问道:
“那您觉得在我们这些人当中,谁是最重的呢?”
谁最重?
之前还真没想过这个问题。
安知鱼抬起头沉思了片刻,脑海里浮现出了一个人影。
“提亚吧……我记得我以前就告诉过你吧?”
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提亚马特头上那一对角实在太大了,给她的体重增加了不少的重量,而且她本身就是所有女性中最成熟最丰满的,会重一点也不奇怪。
“原来如此,提亚马特神么?”杀生院若有所思的自语了声。
旋即轻笑了声:“时候不早了,您回去休息吧——”
杀生院刚说到这里时,兽之千里眼忽然捕捉到了某种负面情绪,杀生院祈荒略微一怔,无声的偏头看了一眼,一道庞大的阴影悄无声息的笼罩而来。
那人静静的站在不远处的大树下,注视着这里的一切。
安知鱼也注意到杀生院这眼角的余光似乎一直在瞄着某个方位,跟着转头看了过去。
她的头上顶着一对巨大的角,身段匀称。
此时,提亚马特赤着足无声无息的来到了安知鱼的身后,静静的凝视着他。
“坏孩子。”
她一巴掌拍在了安知鱼的脑袋上,头一回生气了。
……
“原来如此,这里就是不列颠么?果然是快形成异闻带的样子呢。”
拉斯普丨京轻轻地拍了拍身上的灰尘,站在卡美洛王宫前,俯看着这个在夜晚时陷入了寂静中的国度。
他是刚刚才降临在这个国度,为了寻找已经失踪了有一段时间的高扬斯卡娅,另外可以的话,或许可以试着加快一下这个国度形成异闻带的速度。
“居然连一个守卫都没有,是对自己的实力太有自信,还是太过于昏庸无能呢?”拉斯普丨京背负双手,黑色的长风衣在夜风中浮起,脸庞带着仿佛看透了一切的沧桑。
他在这座王宫中,如同在自家后花园般悠悠漫步,寻找亚瑟王的踪影。
“在那里么?”
他抬起头看向了花园深处那个坐在长椅上的少年,悠悠的往前走去,摇头叹息。
虽然看起来还很年轻,但从他头上的王冠判断,绝对是亚瑟王无疑了。
大晚上在花园深处,和一个女人幽会么?
“还真是有情调啊。”
拉斯普丨京轻笑了声,正打算走上去,但这时,他的目光落在了那个坐在长椅上,看上去性感无比的女人身上,视线微微凝固了下来。
beast……?
“提亚……我真的不是那个意思,我只是说你头上的角太重而已,不是说你的体重有问题……”安知鱼的声音在寂静的花园中传来,感觉一个头两个大。
没想到提亚马特今晚醒来以后居然没有Aaaa,而是直接顺着气息过来找他,还好巧不巧的,正好听到了两人的对话。
要是她再早一点过来的话……大概还会看到某些不太好的场景。
“我的角,也是我的体重。”提亚马特轻声说,看着安知鱼的眼睛中透着难过,就差说一句:崽啊,阿妈对你很失望。
她伸出手,使劲地揉捏着安知鱼的嘴巴,像是在揉捏面团一样。
“我知道错了!别捏我的脸了提亚!”安知鱼说话都有些含糊不清,忙抬手试图制止提亚马特。
提亚马特不予理会,眼睛澄澈,鼓着小嘴继续捏着安知鱼的脸。
第二个beast?!
拉斯普丨京瞳孔微微收缩,心底掀起了惊涛骇浪。
难怪高扬斯卡娅降临在不列颠以后才过了多久而已,就失去了联络。
难怪异星神都感觉不放心,让他也一并过来探查情报。
不列颠中,居然有整整两个beast!
这个国度到底是什么情况?!
不行,必须得想办法回去告知异星神才行……拉斯普丨京眼中布满了难以置信,下意识的往后退了一步。
可只是倒退了一步后,他就再也走不动路了,因为感觉到远处那个坐在长椅上的女人,她的目光已经锁定在了他的身上。
紧接着,安知鱼也转头看向了拉斯普丨京的方向。
“你是今天才降临在不列颠的神之使徒么?”
说话的声音依旧含糊不清,提亚马特还没松开手。
安知鱼自语了声:“真奇怪……那前几天天外降临的到底是什么东西?”
安知鱼之前一直以为几天前从天外降落的就是异星神的使徒了,可结果到了今天夜里,这个使徒才刚刚降临不列颠,而且还大张旗鼓的跑进了宫中。
“我到底重不重。”提亚马特仍然捏着安知鱼的嘴巴,委屈得嘟起了嘴,完全无视了旁边的神之使徒。
现在的重点不是先解决神之使徒么……提亚怎么还在纠结体重问题呢。
安知鱼心底充满了无奈,柔声安慰道:“提亚,现在有正事要做,等一下再告诉你。”
提亚马特安静了下,总算抬起头看向了站在正前方的男人。
她的红眸星瞳中淡静如海,就这么无声的凝视着前方那名一身黑色长风衣的男人。
拉斯普丨京只觉得后背感受到了阵阵刺骨的寒意,下意识往后倒退了半步。
而几乎就在这一瞬间,他的瞳孔微微收缩了下。气息已经完全被锁定了,根本无从逃跑!
下一秒,提亚马特出现在了他的面前,犹如一座巨大的阴影笼罩而来。
她抬起了手。
啪!
一巴掌拍了过来,高空中的乌云一下子坍塌了一角,拉斯普丨京根本来不及躲闪,整个人硬生生的嵌入了大地当中。
她再度抬起手,一巴掌呼了过去。
啪!
地面在疯狂的摇动,提亚马特面无表情的再度抬起了手,她的体型无法控制的变大了几分。
轰!
仿佛世界毁灭般的声音响彻不列颠,拉斯普丨京从未感觉到如此绝望的力量,耳膜痛的仿佛要裂开了一样,眼前漆黑一片,什么都看不见。
要能看得见才奇怪了,此刻的拉斯普丨京已经完全被拍进了地底下,被大地吞没。
“前辈,这里发生什么了?!”
当远处陆续赶来的玛修和立香看到了这个场景时,表情逐渐的呆滞了下来。
周围一片死寂,安知鱼望着这个场景,又看了一眼提亚马特。她的侧颜完美无瑕,看上去一脸天然萌的样子,就好像自己只是做了一件稀疏平常的事情一样,甚至还拍了拍手,舒服的呼出了一口气,似乎是觉得刚刚受到的气都捋顺了不少。
安知鱼下意识的咽了一下口水。
……感谢提亚不杀之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