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二年前究竟发生了什么？」
当苏我屠柚罗这样问起苏柚子的时候...苏柚子才忽然有种将被无限黑暗吞噬己身的深深惶恐。
冷汗仿佛要从后背涔涔地渗出，那份不安，一如孤身一身置身于黑暗之中。
一只小手从对面伸了过来，轻轻握住了苏柚子的手。
苏柚子这才从那种不安和惶恐之中缓过神来。
苏我屠柚罗近乎温柔宠溺地注视着面前的女孩子，说出的话如同定海神针般镇住少女不安惶惶的内心。
“别害怕。”
“我在。”
苏柚子注视着面前少女嫣红的眸子，轻轻将苏我屠柚罗的手反握住。
握住少女柔软的小手之后，镇定下来的苏柚子已经逐渐意识到了，自己身上的异常是类似于被「精神操纵」后留下来的后遗症。
在触及关键问题时，身体本能地反应，警觉与恐惧。
虽然...在苏柚子的印象里，苏我屠柚罗从未成功操纵过自己。
自己对于苏我屠柚罗「精神操纵」的印象，停留在了每每让自己头痛欲裂上。
“姐...姐...？”近乎干涩和茫然的声音。
老实说作为一个重生者。
在面对和苏我屠柚罗的关系之中，苏柚子虽然嘴上姐姐姐姐喊得甜美，但是心底里其实是把孪生双子的苏我屠柚罗当做妹妹来照顾的。
在面对与苏我屠柚罗时，也是贯穿这般意志的，三两下就把苏我屠柚罗杀得丢盔弃甲，嘤嘤呜咽地扭动腰肢摇尾讨饶。
只有在这样的片刻，苏柚子是完全依赖着苏我屠柚罗。
苏我屠柚罗将女孩子的手握得更紧了。
“是「精神操纵」哦...”
“我对柚子唯一的...仅有的...一次精神操纵。”
“我希望我的柚子回来。”
“对着神明祈愿，所获得的能力。”
苏我屠柚罗的那番话就像是立于所有精神系能力之顶的「精神操纵」，不过只是苏我屠柚罗为了苏柚子而舍弃了更加强大的力量，以无匹的意志，强行觉醒的能力。
苏柚子其实有听说过那样的理论。
一个人的能力，除了血脉的影响以外，还会受到本人觉醒能力时的意志影响。
就像是...九条猎虎那种诡异到了极点的「血之操纵」和呼唤血之猎犬的能力。
在堂堂皇皇以力证道的九条家，怎么就出来一个肉体强化的极致变异形态。
大概...是因为九条猎虎觉醒能力的时机，正是因为九条入鹿的堕天吧。
这么想想确实也是。
「精神操纵」真的很强大么？
好像并没有。
相比于苏我石川清见简单粗暴的「精神轰炸」，「精神操纵」操纵的难度更大不说，还有着诸多限制。
要求精神力必须辗轧对方不说，还更加容易受到被操纵者影响。
面对穷凶极恶的人容易被影响，面对奸猾狡诈的人容易变得同样奸滑，最可怕的是...面对异格者时，极度容易被污染，从而堕落。
可以说。
「精神操纵」之所以强大并不是因为「精神操纵」本身强大，它更像是一个万能的钥匙，只能打开一个宝库大门亦或者是潘多拉的魔盒。
「精神操纵」的强大源自于苏我屠柚罗本身的强大。
相较之下，更加不讲道理的能力「支配」才像是苏我屠柚罗本应觉醒的能力。
“十二年前的时候...”
“是柚子第一次觉醒的时候。”很是低落的声音。
只是陈述，房间内的温度好像都下降了几分。
苏我屠柚罗已经「支配」了包厢内的一切。
“也是...”
“柚子第一次异格化的时候。”
咚咚——
苏我屠柚罗的声音好像一记重锤，敲打在了苏柚子的心头。
为什么曾经独自走过慢慢夜路的自己现在会那么怕黑。
为什么自己的能力自从觉醒就无法获得任何提升。
为什么...自己会知道异格者没有正常的味觉。
那些并不是游戏里曾经出现过的Tips词条提示。
而是...自己本来就有过的感受啊。
自己曾经坠入过异格深渊，所以才会感同身受。
苏我屠柚罗轻轻抚摸着自己的长发，“其实...”
“我很喜欢长发的柚子的。”
“很喜欢很喜欢...”
小的时候，明明是身为姐姐的苏我屠柚罗短发，被万众瞩目的苏柚子长发。
但是...一切却在苏柚子作为一个没有任何潜力，甚至连开发能力的可能都没有时。
一切...都改变了。
是啊，无法开发能力。
这简直是最大最大的漏洞。
拥有顶尖苏我氏血脉，拥有苏我氏最为纯正的红瞳的苏我柚子，怎么可能无法开发能力。
即便是最寻常的「念动能力」，以苏我氏血脉的强度，也应该如同苏我屠柚罗的「精神操纵」一样被玩出来花。
但——
如果苏柚子曾经坠入过深渊，那么一切就能解释了。
自异格深渊中回归的人，即便归来，异格化污染后的能力也和正常的能力体系格格不入。
除非能够突破序列重塑一切，否则的话...根本没有提升的可能。
可...如果没有「作战记录」与「晋升纹章」，已经坠入深渊之底的人，又怎么可能突破序列重塑一切。
“如果只是因为外界的声音...又何必要让我们交换‘身份’。”
“苏我氏的意志，怎么可能会被外界的声音所影响。”
“父亲大人选择让柚子剪去长发的原因...”
“只是因为，有人质疑了柚子坠入异格深渊的事实。”
“为了掩饰...”
“才交换了我们的‘身份’。”
“柚子...”
“应该有一个美好的童年。”女孩子的声音忽然有些呜咽。
因为苏我屠柚罗突然意识到，柚子本应美好的童年，却因为她的固执己见...而被她所毁去了。
苏柚子只是握紧了苏我屠柚罗的手。
比起过去，现在已经很完美。
苏我屠柚罗轻轻抽噎了一下，“十二年前...”
“我们在东京湾捡贝壳的时候意外遭遇了一只灾厄兽——”
“是为了保护我啊...”
“柚子才坠入了深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