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源的魔女醒来了——
并且...是以异格者，不——
是以深渊的姿态醒来了。
对于这个世界的命运来说，还真不是什么好消息。
“「祂」...有多强？”
“我能做什么？”
这是苏柚子目前最关心的两个问题。
自己能做些什么。
如果那位「起源的魔女」真的醒来了...自己还有几分胜算。
教皇大人看着苏柚子，听到苏柚子的问题，她的神情看起来远比苏柚子想象的还要凝重。
“多强么？”
教皇大人忍不住地一声苦笑，“不论柚子如何想象「祂」的强大...”
“「祂」都一定比柚子所想象的更加强大。”
“第七序列？还是...传说中的第八序列？”苏柚子沉凝着。
如果说只是继承了那位「起源的魔女」一部分力量的教皇大人都已经拥有了第七序列顶峰的力量。
那么...在教皇大人之上的，恐怕也就只有只存在于传说之中的第八序列了吧。
如果说...第七序列的异格者即是行走于大地之上的深渊代行。
第七序列的能力者即是行走于大地之上的神明代行。
那么...位临第八序列的「起源的魔女」，恐怕就已经是等同于深渊亦或者是神明本身的存在了吧。
只是...教皇冕下的神情比苏柚子所预想的还要凝重。
她看着苏柚子，忽然抛出了另外一个问题，“柚子...”
“是怎么看待能力者的呢？”
“如果说异格者是被深渊意志所怜爱——”
“所选中的兵卒，那么...柚子，又是怎么看待能力者的呢？”
“能力者么？”虽然不太清楚教皇大人为什么会突然提出这样的问题，不过——
结合着自己曾经的经历，自己通过「显现制造」以及「洞察之眼」所看到的一切，苏柚子还是给出了自己认知中的答案。
“能力者...”
“应该是某种和异格者同根同源的存在。”
“能力者...”
“就像是反转了之后的异格者。”
“不被深渊意志所支配，影响，拥有自己的意志和思维，一种...特殊的‘异格者’。”
也正是因为如此，能力者才会被「异格起动装置」判定为‘受损’的异格者，然后被「异格起动装置」‘修复’为异格者。
等等——
等等——
苏柚子看着面前勉强才能露出来一点点惨淡笑容的教皇大人。
她骤然抬头，望向了泛着金色微光的天空。
苏柚子回想起了自己在进入「神圣王庭」之前，对于这片笼罩在应允之地上方的巨大领域的感受。
「那是「座」的领域。」
「不——」
「那是一个深渊——」
「「座」的深渊。」
「只不过——」
「是一个完全反转的深渊罢了。」
「...」
噔噔咚！！！
少女的心跳都猛地攥紧，苏柚子难以置信地望着头顶的天空，在那一瞬之间，她想...她已经意识到了这片世界的‘真实’。
苏柚子忽然回想起了「洞察之眼」的那些狂热信徒们所歌颂的叙事诗——
「你将能够窥伺见世界的原初。」
「你将能够看见...脚下这片寰宇绝对的真实。」
「你将能看见...让我们立足的现实，究竟是什么？」
「吾等没有恶意——」
「如指月的女神。」
「吾等渴求的并不是女神指月的手指，而是...」
「月亮的真实存在。」
「...」
在眼下的刹那之间，苏柚子惊骇着，已然意识到了...所谓世界的原初——
所谓脚下寰宇绝对的真实。
所谓...让我们立足的现实，究竟是什么的真意。
“怎么会...”少女怔怔地仰望着天空。
在天穹之顶，「圣者之地」的领域在接连天际的地方，正在一寸一寸地剥离破碎，仿佛有沉重的世界之枪即将拔起，仿佛...有能够撼动整个世界的某种存在，正在慢慢苏醒。
“事实上...真如你所想的那样——”教皇大人语气沉重地，她看了自己身旁的希纳斯一眼。
自己...或许已经坚持不了多久了。
有些事情，确实也已经到了该让希纳斯知道的时候了。
“如果说异格者是被深渊意志所怜爱——”
“所选中的兵卒。”
“那么...”
“所谓的能力者...即是被「起源的魔女」所怜爱——”
“赋予了力量的人们。”
“所以——”
“她是最初的规则类能力者。”
“也是最初的能力者。”
“最初的...「王座」。”
“在赋予了那头梦魇中的鹿灵以平等的死亡之后，「起源的魔女」成为了某种和深渊意志等若的存在。”
“但...在那个时候——”
“善良的她还是衷爱着人类的。”
“为了赋予人类这一族群以对抗灾厄的力量。”
“「起源的魔女」...”
“契约了这颗星球上所有上的人类。”
“在所有人出生的那一刻起，他们，她们...就已经与「起源的魔女」签订了契约。”
“所谓能力——”
“不过也只是「起源的魔女」所赋予他们的力量的衍生。”
“而柚子的‘系统’——”
“柚子的契约...”
“就是效仿了「起源的魔女」的力量的产物。”
“在她的默许之下，柚子能够变更契约的主导权，将一部分被柚子选中的能力者，划归到柚子的账下。”
苏柚子呆呆地看着教皇大人。
她明白了——
为什么自己的【作战记录】在女孩子们身上的展现...会那么像是这个世界原本就有的‘恩赐’。
只有像是柳德米拉那样，曾经细细品味，甚至是‘对抗’过「恩赐」的圣少女，才能在被自己契约之后，品味到自己给予她的‘恩赐’与这个世界原本就有的‘恩赐’之间细细的不同。
苏柚子也明白了...
为什么能力者在堕入深渊之后，就再也无法获得「恩赐」。
连老板都换了，「起源的魔女」都已经变成前任了。
还能指望前任老板给你发福利么。
然后...苏柚子就意识到了眼下状况的危急。
「起源的魔女」...是这个世界能力者体系的根基。
一旦她出了什么问题——
苏柚子回想起了神骸瞳的预言。
“我...”
“看到了终焉的结局。”
“我看到了...”
“柚子的...死亡。”
“柚子知道什么是永夜么？”
“血色的裂缝仿佛将天空撕开，仿佛要将大地撕开。”
“整个世界千疮百孔。”
“无数的异格者——”
“曾经死去的异格者...自人类与灾厄的战争以来，所有死去的异格者和灾厄兽...”
“都如同自炼狱中被唤醒的亡灵般，呼啸而出。”
“那是...文明的终结。”
“她们浑浑噩噩，宛如行走的尸骸。”
“柚子孤身面对着整个世界。”
“背后空无一人。”
“只能绝望地倒下。”
“任何能力者都无法给予她任何支持。”
当然了——
当然了啊。
倘若作为所有能力者根基存在的「起源的魔女」都已经倒戈。
那么...所有的能力者，自然而然地全部都会变成废物。
只有完全和能力者体系不同的科技属力量。
以及...那些改变了契约从属，和苏柚子签订下契约的能力者们，才有可能给予苏柚子一点点支持。
“那么——”
“我能做些什么呢？”
苏柚子看着面前的教皇大人。
教皇大人扶着希纳斯的肩膀，在女孩子惊慌失措的目光中，抓着女孩的肩膀将她推到了苏柚子面前。
“首先...”
“拜托柚子和这个孩子签下契约吧。”
“她...”
“是我最后的希望了。”教皇大人的神色决然，似乎已经做好了牺牲的准备。
只有希纳斯唯唯诺诺不可置信，“哎？”
“哎哎哎！？？”
女孩子不可思议地指着自己的鼻尖。
“我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