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实说...苏柚子心里面竟然有一种莫名的‘负罪感’和趁人之危的‘背德感’。
还...还挺刺激。
伯母你女儿真棒.JPG。
不过很可惜——
苏柚子将苏我石川清见牵出来并不是为什么干什么坏事。
或者说——
如果只是干坏♀事的话，那真的是太好了。
苏柚子需要清见去做的...是真正可能改变这颗星球上人类命运，却...可能要以女孩子自身为赌注的大事。
因为如此，苏柚子甚至不知道应该如何向小清见开口。
和苏我石川清见一起漫步在冰原之上。
没有其他人。
望着很快又没入到阴云中的太阳，两个女孩子的心好像也同样低沉。
天空暂时没有下雨。
不过从「显现制造」的预测来看，这样短暂的‘晴朗’也持续不了多久。
明明是春天，但是风却宛如冻刀子般刮在了脸上。
苏柚子更不知道应该如何开口了。
哪怕心中已经预演了一万遍，但是在真正面对女孩子，面对女孩子那种信赖的，忠诚的，服从的目光时，苏柚子依然无法做到下令——
让她为自己牺牲。
让她为自己坠入深渊。
苏柚子就是这样怪异的坏蛋。
明明在欺负女孩子的时候那么无所顾忌，明明女孩子都已经哭噎着一遍遍讨饶了，但是她反而愈加恶劣，愈加想要玩弄拨动少女的心弦。
但是...在女孩子终于向她俯下脑袋，顺从地低垂着眉眼时，她反而又‘惺惺作态’地不忍少女为自己牺牲。
明明——
更加恶劣的事情——
将对方从深渊中拉下来，一寸一寸地将对方的灾厄结晶啃噬殆尽；将资材栏里所有亮着的道具都用了一边这种事都做过了。
到了眼下这种时候，她反而犹豫了。
“柚子姐姐大人——”
“是有什么很危险的事情需要我么？”低垂着眉眼，双手拉着苏柚子的右手，甚至都不敢主动一点，挽住苏柚子的胳膊的小清见，小声地询问道。
女孩子并不是笨蛋。
恰恰相反——
苏我石川清见反而是个很敏锐的孩子。
不然的话...当初在苏我氏的医院，也不会被苏柚子以还有监控这种方式捉弄。
她能猜到，柚子姐姐大人不得不从「神圣王庭」那么远的地方赶回来，只为了找自己，肯定是有什么只有自己才能做到的事情，需要自己的帮助。
不然的话...「神圣王庭」那么大，有那么多厉害的人。
甚至，整个世界最厉害的，‘唯一的’第七序列能力者，「神圣王庭」的教皇冕下都在那里。
柚子姐姐大人为什么要回来。
为什么一定需要自己。
一定是有什么只有自己才能做到的事情，必须要自己的事情。
“是...”苏柚子艰难地点头。
她看向了苏我石川清见，少女和自己几乎如出一辙的嫣红眸子里注满了的...不是单纯的卑躬屈膝和斯德哥尔摩般的畏缩。
而是一种倾慕。
一种敬仰。
一种...更加狂热却矜持的情绪。
本来让小清见坠入深渊并不能算是什么危险的事情。
毕竟...哪怕坠歪了，到时候苏柚子给她吃回来不就好了。
可，从知道那群‘归来者’的事情。
知道了这个世界「深渊意志」微妙的变动之后，苏柚子意识到了，或许...眼下坠入深渊，也没有那么安全。
“和异格有关么？”让苏柚子意外却又没有那么意外的是——
小清见猜到了部分的真相。
“清见？”苏柚子不解地看向了女孩子，却看到了女孩子在自己面前为了不让自己有丝毫担心，努力露出盈盈的笑容的样子。
“很好猜的~不是么。”苏我石川清见小心翼翼地抓着苏柚子的手。
她想要向苏柚子撒娇。
却又觉得那样可能太冒进了一点。
“柚子姐姐大人身边厉害的人那么多...”
“正常情况下，怎么也轮不到我帮助柚子姐姐大人的。”
在说到这些的时候，少女的语气甚至有些落寞，落寞地让人心疼。
没错——
她是苏柚子的妹妹。
但是从血缘上来看的话，柚子姐姐大人还有更加亲近的屠柚罗姐姐大人。
苏我石川清见看着苏柚子。
抛去血缘上的优势，自己还有什么呢？
自己当初可是‘反派’，是蹬鼻子上脸欺负嘲讽柚子姐姐大人的恶女。
和柚子姐姐大人签订契约也和别的女孩子不一样。
自己...
是奴隶。
应该可以那么说吧。
虽然柚子姐姐大人对自己确实很好，除了在故意欺负自己的时候以外，从来都没有对自己下过任何命令。
甚至...
少女微笑着，甚至于眼下这种情况，柚子姐姐大人明明有求于自己。
明明只需要一个命令就好了。
却不敢开口。
但是——
终归是不一样的。
自己的地位，和其他的女孩子，终归是不一样的。
“对不起...清见...”听着少女落寞的语气，苏柚子下意识地就想要道歉，却被踮起脚来的少女，竖起食指轻轻抵住了嘴唇。
“柚子姐姐大人不需要向我道歉的。”
“还记得当初的‘约定’么？”
“我...”
“一定会服从于柚子姐姐大人的。”
鼓起勇气想要抱进柚子姐姐大人的怀里，最后...踮起的脚却慢慢放下，服从者的躯体，连那一点的进犯都已经是付出了所有的勇气。
“其实并不是很难猜吧——”苏我石川清见解释着自己为什么能猜得到，“「神圣王庭」有那么多厉害的人，柚子姐姐大人身边有那么多厉害的人可以帮助柚子姐姐大人。”
“但是...”
“柚子姐姐大人却不得不选择我。”
“选择如此羸弱...在柚子姐姐遇到风波时，只能无能为力的...我——”
“在我身上，还有什么是独一无二，能够帮助到柚子姐姐大人的呢？”
少女惨兮兮地仰着小脑袋，“没有——”
“我的能力是广域精神干涉。”
“是‘无限’劣化的...屠柚罗姐姐大人的‘赝品’。”
“不是那样的——”苏柚子难得的抓住了苏我石川清见的肩膀，“清见——”
“和姐姐是不一样的。”
“这样。”看着那样的柚子，少女忽然笑得很开心，“但是——”
“确实...我能办到的事情。”
“屠柚罗姐姐大人也一定能办到。”
“除了...”她微笑着，坚定不移，“深渊。”
“我曾经坠入过深渊。”
“堕落为异格者。”
“是柚子姐姐大人将我从深渊中带了出来，也...给予了我光。”
她看着苏柚子，看着苏柚子眼中的光芒变幻。
身为精神系能力者的清见，在看到柚子的那种眼神时，便已经笃定——
自己...猜对了。
柚子姐姐大人需要异格者姿态下的自己。
需要那种姿态下的自己去帮她完成某种事情。
但是...柚子姐姐大人根本不知道应该如何向自己开口，因为她知道...
由心至身每一分每一寸都涂满了柚子姐姐大人的烙印的自己，身体和意志都写满了对她的服从的自己，根本不可能拒绝。
但是偏偏...柚子姐姐大人在这种时候就是如此的‘愚蠢’。
她想要‘尊重’自己的‘意志’。
自己真正的意志。
但是——
女孩子忽然笑了。
「自己的...意志？」
苏我石川清见右手轻轻抬起，搭向了心口。
漆黑的世界仿佛在一瞬间摇摇欲坠。
黑色晚礼服般的鲤鱼裙在少女身上蔓延，然后落下。
灾厄的气息冲天而起。
于灾厄中——
暗金色的竖瞳睁开，虔诚而又狂热的注视着面前的少女，注视着...她的王。
“您的意志——”
“早已贯穿我的身体。”
“我愿以我的一切——”
“贯行您的意志。”
她缓缓地单膝跪在了苏柚子的身前，牵起苏柚子的右手。
“我愿意...”
“我...”
“荣幸...”
“为您奉上我的一切。”
“我的——”
“柚子姐姐大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