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撒哈拉沙漠的边缘,芽衣的「跟踪」计划正有条不紊地进行着。}
{芽衣:渡鸦。你确定在这种连信号都成问题的地方,有世界蛇的相关人士需要你为他配送一部……「手机」?}
{渡鸦:喏,你自己研究吧。}
{渡鸦把手中没有拆封过的包装盒丢给了芽衣。}
【胡桃:渡鸦就这么随意的把自己的任务道具给芽衣了?不怕任务失败被世界蛇扣工资吗?】
【夜兰:芽衣和渡鸦之间其实有种心照不宣的默契。渡鸦默许芽衣这种跟随式的跟踪,以这种形式告诉她一部分可以说的东西。相应的,如果没有什么不得不出手的理由的话,芽衣也不会干扰渡鸦的任务。】
【姬子:还有一种可能。渡鸦手中这个手机真的就只是一个普通的手机,不是什么无可替代的关键道具。无论芽衣做什么,对渡鸦的任务、或者说世界蛇的计划,都不会有太大的影响。】
{芽衣:……这盒子里究竟装着什么?}
{渡鸦:谁知道呢。如果你是问我的看法……我觉得它确实就是一部手机,交给普通快递员也能配送。怎么,你还想拆开来检查一下?}
【温蒂:如果真的是普通快递员也能配送,那为什么要渡鸦这个世界蛇的干部亲自去做?难道渡鸦太闲了?】
【渡鸦:谁知道呢,我又不是负责决策的。作为一个打工人,知道太多也没什么好的。】
{说者无意,听者有心。芽衣把盒子抛还给了渡鸦——并在那个空隙中,用左手扶住了腰间的刀鞘。那是「北辰一刀流」标准的起手式之一。}
{——「手起刀落」。当盒子再度回到渡鸦手上时,它已经身首异处般分作两段。当然,渡鸦的手套,还有当中的手机,全都毫发无损。}
{周围的空气中残存着一丝臭氧的味道——那是雷之律者使用自身权能的证明。}
【渡鸦:芽衣是不是太认真了。不但用了强大的刀术,还发动了律者权能。知道的是在砍一个盒子,不知道的还以为在讨伐审判级崩坏兽呢。】
【神里绫华:破坏盒子,而对里面的手机分毫不损。仅这一手,就能看出芽衣小姐的刀术达到了免许皆传的境界。】
【温迪:我记得之前芽衣还得了影的源流太刀术,想来现在的武艺更是出神入化了。】
【雷电影:本就不弱的剑道底子,再加上强大的雷鸣权柄,芽衣确实适合修习我的太刀术。不知进展如何了,希望有机会能和她切磋一番。】
{芽衣:……的确是一部普通的手机。电磁场的感应丝毫没有奇怪之处。}
{渡鸦:……}
{芽衣:盒子我可以赔你一个。}
{渡鸦:……}
{芽衣:我已经不是世界蛇的成员了,应该不用特别遵守世界蛇的「规矩」吧?}
{渡鸦:……说实话,我现在能理解科斯魔的心情了。}
【布洛妮娅·扎伊切克:渡鸦直接化身省略号发射器。】
【格蕾修(乐土):科斯魔的心情?娜塔莎姐姐知道科斯魔每天在想什么吗?】
【渡鸦:总之就是,不想说话,无话可说。】
{渡鸦:不过芽衣——事先说好,我也是有职业操守的。既然你承认了自己不再是世界蛇的一员……那我也不会再和你多说些什么了。}
{芽衣:可你看上去也不排斥让我知道某些线索。}
{“谁知道呢?也许只是咱们两个冤家路窄,过去几个月莫名其妙就混熟了吧。”渡鸦耸了耸自己的肩膀。}
“来,各位,让我们为有职业操守的渡鸦小姐鼓掌……”维尔薇脸上带着戏谑的笑,快乐的拍着手。
“可是我看她明明是一副快要憋不住的样子啊……”神探三月七吐槽道。
{渡鸦:……}
{渡鸦:……}
{渡鸦:芽衣……}
{芽衣:嗯?}
{渡鸦:……还是告诉你吧,其实……圣痕计划,可以说已经完成了。}
【胡狼:呵,这就是你的职业操守?】
【渡鸦:哼,我就是说了,怎样?既然我敢说,那肯定就不是不能说的。】
【芙蕾德莉卡·尼古拉·特斯拉喂,我说,该吐槽的难道不是圣痕计划已经完成了吗?!怎么说完成就完成了,连什么时候开始的都不知道啊。】
{芽衣:……你说什么?}
{渡鸦:我是说一虽然不知道具体的情况和原理——但我现在所做的这些事,恐怕就是圣痕计划的「收尾工作」了。老实说,在被这么告知时,我也很吃惊……表情就和现在的你一样。}
{芽衣:这太奇怪了。在天穹市之后,世界蛇根本没有进行任何新的大规模「实验」。我以为凯文只是准备开始行动而已。}
【无量塔姬子:也就是说,比安卡和琪亚娜在天命总部对付奥托主教,芽衣在往世乐土帮英桀们对付侵蚀之律者的时候,凯文带着世界把圣痕计划给完成了?这效率太高了吧?!】
【雷电芽衣:而且这种完成形式必然很隐蔽,不会引起天命和逆熵的任何注意。如果是死亡率超高的大规模人体试验,肯定瞒不住全世界的目光。】
{渡鸦:这就是我们视线的「盲区」了。}
{芽衣:盲区?怎么,是胡狼放弃人体实验了,还是灰蛇打算投身慈善行业?}
{渡鸦:是羽兔。}
{芽衣:……羽兔?}
{渡鸦:你听说过这个名字,对吧?}
{芽衣:但也仅此而。}
【塞西莉亚·沙尼亚特:我想,渡鸦口中的羽兔,指的是米斯忒琳吧。作为沙尼亚特圣痕的结晶,她神奇的力量让我自愧不如,叹为观止。】
【米斯忒琳·沙尼亚特:我的力量来自于塞西莉亚你,比起你能将强化与中和这两种相互冲突的力量集于一身,挥斥创生与凋零的伟力,我的前身只是凝聚崩坏的毒血罢了。】
{渡鸦:没关系,我也好不了多少。根据灰蛇的说法,在胡狼进行尝试的同时,羽兔也在以自己的方式,一种截然不同不同的方式,重排圣痕计划的执行蓝图。就像我刚才所说的——现在,整个计划已经到了最后一步。}
{芽衣:……所以,她究竟做了什么?}
{渡鸦:百闻不如一见。你待会儿就会明白的。}
【琪亚娜·卡斯兰娜:话说,羽兔以自己的方式执行了圣痕计划,岂不是说胡狼之前的实验都是掩人耳目的假货?胡狼在世界蛇原来是这个作用吗?】
【灰蛇:其实也不算假的。胡狼执行的是第一版圣痕计划,也是她自己最认可的一种。尊主给了她自由发挥的机会,但我们也并不将所有希望寄托于此。】
{接下来,芽衣亲眼看到渡鸦把那个手机交给了一个老人。这位老人熟练地戴上蓝牙耳机,在手机上拨出一个号码,便一言不发地将它揣进兜里,于小院的一处水泥墩上坐下。}
{芽衣:……他在做什么?}
{渡鸦:等候入梦。}
{芽衣:入梦?}
{渡鸦:对,字面意思的「做梦」。通过世界蛇的技术,他可以随时随地进入自己的梦境。}
【荧:梦境?听起来有点像纳西妲的权能构筑的梦境空间?】
【安柏:这个老爷爷看起来不像是被胁迫的实验品……他看起来是自愿入梦的。这是为什么呢?】
【识之律者:呵,这还不好理解吗?因为梦里啥都有呗。】
【卡维:梦里再美好又能如何,人终究还是要醒来的。经历过梦里的美好,再看看糟心的现实,岂不是更难受?还不如一开始就不奢求美梦。】
{芽衣:可是,这和圣痕计划又有什么关系?}
{渡鸦:别急。你很快就能看到了。}
{坐在小院水泥墩上的老人此刻双目轻闭、鼾声微起。他的周身逐渐被一团紫色的荧光所笼罩——并在下一个瞬间,从原地消失不见。}
{一个物理实体、一个活生生的人类,就这样因为某种无法解读、因而看上去有如魔法的技术,丧失了其身在实数空间的幺正性。}
【素裳(云骑):哎吆,这是什么?大变活人吗?】
【奥托·阿波卡利斯:一种特殊的传送手段,似乎是借由某种媒介完成了实数世界和虚数空间的折叠,折叠消失后,他就留在了另一边。】
【纳西妲:这个媒介应该就是刚才渡鸦小姐所说的“梦”。】
{芽衣:这是……}
{渡鸦:他的梦境和圣痕空间融为了一体——羽兔告诉我的说法。你是律者,或许可以自己验证一下真伪。}
【丽瑟尔·阿尔伯特·爱因斯坦:圣痕空间本质上就是虚数空间,梦境和圣痕空间融为一体,人做梦的时候就会进入虚数空间。听起来不复杂,但是难的是如何把梦境和圣痕空间融为一体。】
{芽衣:验证?}
{渡鸦:你刚才不就「验证」过我交给他的那部手机吗?}
{芽衣:……我是雷之律者,不是识之律者。}
【识之律者:哼哼,芽衣到底是明白人,知道识之律者女士的伟大。】
{渡鸦:是吗?可如果你不跟上来,那我就要先走一步了。}
{渡鸦走向刚才老人凭空消失的那个位置。她掏出自己的手机划动了两下——扇似曾相识的空间门兀然出现在了两人面前。}
{渡鸦:你不是想要跟踪我吗?这扇门能持续存在十分钟左右。想跟上来的话……请随意。}
【刻晴:渡鸦这是想干什么,这怎么看都是在告诉芽衣更多的情报吧。】
【夜兰:如果说,这才是凯文安排给渡鸦的真正任务呢?】
{在过往的上百个日夜中,类似质感的空间门几乎构成了芽衣日常生活的一部分。}
{在那段迈向过去的旅途中,它们总是沉默地矗立着,像一双双饱经沧桑的眼睛观察着上下五万年的喜怒哀乐。但此刻——眼前这座似是而非的「门」,只能让芽衣感受到一种毫无悲喜的「空洞」。}
{芽衣:……无论如何,停滞不前没有意义。世界蛇——让我看看你们究竟想要做什么吧。}
【琪亚娜·卡斯兰娜:上百个日夜?芽衣居然在往世乐土待了这么久。】
【布洛妮娅·扎伊切克:难道你以为是去打个副本就回来吗?待了这么久,芽衣的收获肯定是极大的。】
{话分两头,德丽莎那边可就有麻烦了。}
{爱因斯坦:我们调用了逆熵和天命的卫星,集中调查了休伯利安的当前轨道——结论是,你们周围的空间环境并无任何能探测到的异常。}
{爱衣·休伯利安:奇怪……自动驾驶系统的校验也没有异常啊。还有什么原因会导致飞船不断偏离既定航向吗?}
【德丽莎·阿波卡利斯:还好爱酱察觉到了轨道的细小偏移,要不然休伯利安可能真的不知不觉跑偏了。但是,为什么检测不出一场的原因呢……】
【无量塔姬子:当突然发现有问题的时候,估计已经难以挽回了。就像你在家里发现一只蟑螂的时候,多半已经有一群蟑螂了。】
{德丽莎:会不会是飞船的动力在机械上出了什么问题?}
{爱衣·休伯利安:那不可能吧。你忘了吗德丽莎,休伯利安的核心动力系统,已经全数迭代成可编程控制的魂钢材料啦。如果真有什么问题,早就从我这里检测出来了。}
{爱因斯坦:……对,或许就是这个原因。}
{爱衣·休伯利安:啊?}
{德丽莎:魂钢的问题吗?}
{爱因斯坦:准确地说,是「编程」的问题。}
【埃尔温·蕾安娜·薛定谔:越是复杂精密的仪器越是容易受到影响,涉及的方方面面越多,弱点就越多。魂钢当然有的是优点,但我们这边可编程、可控制,就代表着敌人也能。】
{之后,爱因斯坦博士建议德丽莎终止这次演习,着手返航。回逆熵的空间站,对休伯利安进行完整的检修。}
{德丽莎:……好吧,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虽然就这样返航难免让人有些扫兴,但安全更为重要。}
{爱酱,按演习计划书中的紧急撤离方案,执行返航!我也会一直留在舰桥,给你提供必要的……}
{当德丽莎从舰长座位上起身、正向爱酱传达着命令的时候,她突然感到了一阵强烈的眩晕。极度的疲劳在不经意间向她猛然袭来——令她迅速失去了意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