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卡卡西。”
“带土....”
虽然已十多年未见,半边脸毁容,性情大变,但这张脸还是一瞬间激起了旗木卡卡西眼底最温柔,也是最刻骨铭心的涟漪,与记忆中挚友那张应该永远定格于神无毗桥之战时才十二岁的脸庞重合了。
当彻底确定了面具人的真实身份后,他脸上的表情极其精彩。
不可置信、惊喜、恍惚、苦涩、痛苦,直到深入骨髓的自责。
多少年的悔恨,多少年的浑浑噩噩,多少次的假设....可当‘如果带土没死’的幻梦成真之时,却又是如此讽刺的一幕噩梦。
一切都解释得通了。
为何十七年前,面具人对木叶的守备力量,对村子的结界与高度封锁的九尾人柱力具体生产时间皆把握的如此之准。
带土,原来是你啊!
为什么,宇智波带土,如此温柔的人,那么善良热诚,和鸣人一样的性格,被称为吊车尾也永远不气馁,爱帮助别人的热心肠会变为如今的这副模样。
纵使卡卡西再如何不愿意相信,但事实就摆在眼前。
宇智波带土,便是那十七年前控制九尾摧毁木叶,亲手导演了自己的老师和师母身亡,直接导致生养他的宇智波一族灭亡(帮助宇智波鼬自灭宗族),利用和扭曲晓组织,开启雾隐血雾政策时代,挑起第四次忍界大战....所有这一系列事件的元凶!
间隔十数年的重逢两人彼此对视着,可惜,没有丝毫温情可言。
手握苦无,卡卡西神情挣扎地沉声说道:“带土,既然你没死,为什么....”
破碎毁容的狰狞面孔,右眼万花筒写轮眼,左眼轮回眼,手持宇智波火焰团扇,身份已然泄露的宇智波带土直接冷冷的回应道:“我的生死无关紧要吧。”
“不过,如果硬要问我会什么会活下来的话....”
带土缓缓地伸手指向卡卡西,“因为你辜负了对我的承诺,对琳见死不救,还亲手杀了她。”
“我....”
脸上自责与疲惫的暗澹情绪怎么也掩饰不住,卡卡西身形晃动,继续战斗下去的意愿已然产生了动摇。
无论如何争辩,带土多么的罪无可恕,但带土对他个人而言,是有救命之恩的。而且对方托付他保护队员原野琳,而他却不得不用千鸟捅穿了原野琳心脏的事实也毋庸辩驳。
“哈哈哈....”
看着眼前出现动摇的,所谓的木叶隐村第一技师、精英上忍、现忍者联军第三部队:战斗近中距离联合军分队统领,那个永远带着黑色面罩的卡卡西,带土冷笑:
“还是如此天真啊。卡卡西....不用这副抱歉、自责的表情,这种地方,这种世界,我已经不在乎了。”
他越是这样,卡卡西面上的那抹黯淡就越是深刻。
“卡卡西老师——!”
进入九喇嘛模式,浑身被金色查克拉包围的漩涡鸣人连连晃动脑袋,从不知为何生出的惊悚恍悟中挣脱,也来不及思索那刹时在灵魂本质中传来的战栗,或许这是警告,但还是当务之急要紧!
漩涡鸣人咬紧了牙:
“我不知道你和他之间发生了什么,但现在看不是沮丧和唉声叹息的时候!回头我再问你详细情况,现在的首要任务是阻止他的行动!”
“卡卡西!鸣人说得没错,现在村子,还有整个忍界都靠我们了。带土已经走上了错误的道路。”
看着从没由来的突兀萎靡中恢复的鸣人,同样因为带土这么个曾经忍者学校的同级生还活着的消息而惊愕的迈特凯回过神来,按着自己好基友的肩膀,他挡在宇智波带土与旗木卡卡西的视角中间。
“可是,带土....”
“哼,我可没什么对你们说的!思念、愿望什么的都是一场空,被这种虚幻的东西绊住脚,什么都做不到。”
看着眼前有着一头乌黑河童头和很粗的眉毛,容貌刚毅,穿绿色的紧身衣,忍者护额戴在腰间,外套绿色上忍锁甲的童年同学,带土双手并拢,拇指向上伸直重叠,左手拇指在上结‘未’印。
“火遁·爆风乱舞!”
利用右眼神威扭曲周围空间制造出暴风,带土吐出巨大的火蛇糅合暴风,在空中描绘出涡旋的纹路,灼热的高温立刻覆盖了他的周身,形成覆盖全场的多重火龙卷。
轰隆!
连大地破碎的岩层都无法忍耐的高温瞬间将眼前方圆百米内的一切烧焦碳化,岩石溶化咕咚起泡,遍地的扦插之术树枝参与被点燃,硝烟弥漫。
“你好像玩得很开心啊。”
突然,轰——!
碎石迸溅,火蛇乱舞的余焰被直挺挺砸在带土身影的身影震散。
一头发质偏硬的狂野长发,一双紫色轮回眼闪烁着亮光,烟尘中,身穿黑色紧身作战服,外部配以红色的叠层挂甲,极具战国传统风格打扮的挺拔身影双手抱胸,瞥视向身旁的带土。
“斑!”
利用九尾查克拉尾巴包括卡卡西与迈特凯,漩涡鸣人连连后退,拉开距离,面色极为难看,“秽土转生应该已经解除了才对....”
带土很是生硬地望向自己的这位救命恩人,“竟然反抗秽土转生的术,确实像你的风格。”
“先别说这个了,你怎么磨蹭到现在?”
宇智波斑的声音低沉且富有磁性。
“带土,计划有变,我们的时间不多了。必须抓紧时间,同时动身,完全复苏十尾....要不然,无限月读计划可能就要搁置延后了....我们需要积蓄力量。”
他注视着眼前残存的两只尾兽,又瞥视了一眼不远处被结界笼罩,吞噬了一至七尾的查克拉,以及八尾和九尾的部分查克拉的不完全形态的十尾,前踏了一步,言语中罕见的带有一股急不可耐。
带土到是面露惊诧,斑这是怎么了?
这么迫切,言辞中仿佛有什么大敌临近,一股山雨欲来的紧迫感与压抑感。
虽然斑掩饰的很好,但他早就不是那傻不愣登的愣头青,作为目前活着的人中与宇智波斑相处时间最长的人,他可是知道这个老家伙的傲慢与自大的。
天下英雄唯柱间与他自己,除此之外,皆为垃圾!
哦,泉奈也算一个,扉间勉强算半个。
以这老东西的性格,不应该先来波嘲讽起舞加点评的吗?难道千手柱间和千手扉间揭棺而起,还是说六道仙人诈尸?
“须佐能乎。”
伸手接过带土用得在他眼里极为糙的宇智波火焰团扇,斑的身体周围顺势浮现出幽蓝色的能量帷幕,以轮回眼的瞳力对能量进行骨骼塑形,很快,一个呈骷髅状,拥有四条手臂的半身巨人就凭空出现了。
下半身的双腿以及铠甲还在汇聚中,但斑已经等不及了,化作一道笔直的冲击幽蓝箭头,向着被锁链长钉束缚的八尾以及九尾人柱力漩涡鸣人而去。
“混蛋!八格雅鹿....管你什么传说中的忍者!尾兽玉!”
卷须章鱼触手尾巴轰鸣,在八尾人柱力奇拉比与漩涡鸣人的操控下,以瞬间的阴阳查克拉以2:8压缩,瞬发——轰隆!
“小子,我可没时间陪你们玩过家家了。”
该死,陪柱间的孙女耽搁太久了。心底的惊悚究竟来自何处?必须尽快成为十尾人柱力才行!
哐哐哐——!
须佐能乎快速迈入第四阶段,乌天狗盔甲还在勾勒之中,站立与头部晶体之内,斑没有丝毫停留地操控手臂挥动能量长刀,配合斑的明锐地洞察地,直接斩中了高速碰撞的尾兽玉。
咔擦一声,漆黑的尾兽玉齐整断开,爆炸发生在半空,火光笼罩了整个区域。
刀劲的余波继续蔓延,在地面犁出数十米宽,数千米长的深沟,直冲八尾而去。
眼看宇智波斑气势汹汹的袭击而来,漩涡鸣人紧皱眉头,利用九尾查克拉生产的巨大爪子将卡卡西与凯抛飞之后,一边动作不停的帮助八尾拔除长钉。
“牛鬼,奇拉比,不要注视他的眼睛!”
“该死,鸣人!来不及了!走!”说时迟那时快,八尾牛鬼当即下定决心,与此两人一同被杀,不如弃卒保车!章鱼触手卷起漩涡鸣人便狠狠地砸了出去。
“混蛋,别以为这么容易便能吞噬你奇拉比大爷!尾兽八卷——”
“冥顽不灵!”斑没用丝毫停顿,操控着须佐能乎便直接撞上了尾巴卷缩,高速旋转起来的八尾。
轰隆——!
令人牙酸的扭曲声中,进入完全体的须佐能乎梆梆两拳,呼啸如雷爆,将八尾砸入地底,山崩地裂,接着刷刷两刀,避开要害,砍掉八尾旋转的尾巴,一手掰住八尾的头颅,来了波霸王硬上弓。
“倒数第二个。”
将脸颊脑袋因为巨力变形,眼睛覆盖有勾玉的八尾扔在上,须佐能乎瞬时一刀斩出,将封锁十尾的结界破坏,斑紧随其后发动魔像之锁,将八尾吞噬,望向了那咬牙切齿被木叶忍者护在身后的九尾人柱力。
一切都在电光火石之间,此刻,斑的须佐能乎才真正成型,背部的铠甲上变化出的翅膀,他将仿佛凝为实质的能量巨剑对准九尾:
“最后一个!”
铮——!
“斑!”
“木遁·木人之术!”
嗡轰!
本来荒芜人烟,大陆裸露,千沟万壑的战场刹时间奔腾出数不尽的植物海洋,巨大的木人一瞬间拔地而起,自斑的须佐能乎的正对面,包裹着数不尽植物藤蔓的巨手赫然迎向了那挥下的刀刃。
轰隆隆——!
沉闷、恐怖的震动震碎了附近的残肢断臂,到处乱飞的碎石块削开了岩层和血肉,横扫一切的气浪不仅掀起了那些卧趴在地上的忍者联军中忍,带来的泥土和碎石还将无数的白绝士兵淹没。
“柱间。”
停下动作,宇智波斑位于须佐能乎那数百米高的头部位置,神情复杂的看着站立于巨大木人头顶上的人。
同样的黑色紧身作战服与外套的红色叠层挂甲,如果不是左肩处的叠层挂甲上纹有千手一族的标志,和那一头丝滑至极的黑色长发,几乎就像是兄弟。
“复活的你,纵使是秽土转生状态下的你,应该也感受到了。从我们的灵魂深处绑定的那股特殊查克拉,一个巨大的阴影,顺着查克拉诞生的源头,已经笼罩了我们所有人!”
“那毫不掩饰的恶意与强大,再是反应慢,柱间,别告诉我你这个迟钝的蠢蛋没发觉。我们身体内有某种东西,一直存在着,一直就在那里,直到死后才消失,对吧?”
立于木人的头顶,千手柱间与斑遥遥对应。
面对斑的准问,他脸色沉重地点点头。连漩涡鸣人都能隐喻察觉到自己体内查克拉和灵魂的某种异常,更别说他了。
再次被秽土转生召唤后,千手柱间实质上便察觉到了自己灵魂里残留的那股阳性温柔查克拉残余前所未有的活跃,其上传来的呼应与大恐怖。
当在朦胧中见到那个高踞星河之巅的璀璨身影后,那双璀璨到了极点的猩红菱形十字圈眼眸余光瞥视而来——
秽土之躯下,千手柱间依旧就感到自己浑身的鲜血、筋络、灵魂都在炸裂,全身心都处在不可名状的极度空洞感之中。
“这就是你收集尾兽的目的吗?”
“只有集齐九只尾兽的查克拉,复活十尾,我才能获得六道仙人那样的力量,为这个被谎言支配的世界带来和平。以及....保护它。”
斑没有否认,甚至交代了自己的目的。
被强烈的危机感与被窥视感所笼罩,此刻的他已经彻底丧失了磨磨蹭蹭下去的心情。
现在最要紧的便是抓紧时间,一旦那位宇宙中的存在将注意力转移到忍界,他们根本毫无抵抗的能力!
“至少,它是生我养我的乡土,‘祂’已经注视到这里,我们的祖先可能是六道仙人,亦或者他的后裔,而那个‘祂’,则是六道仙人的敌人!”
说实话,斑也说不清楚,那通过他灵魂中残存的特殊查克拉而俯视到他的那道恢弘眼眸究竟为何方神圣,但不妨碍他依据现有的情报做出猜测。
“所以,柱间,就像是我们曾经合作建立木叶隐村一样。曾经我们是为了让孩童不在走上战场而合作,这一次,我们为了抵御来自宇宙的恶意而合作。”
“柱间,帮我。”
一通让所有人睁目结舌的自述,宇智波斑诚恳地向千手柱间伸出了手掌。
——————
PS:简单交待一章插入的具体时间线。
没错,就是第四次忍界大战从凡人过度到神仙打架的时间节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