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是一个好女孩儿,虽非我亲生,但我把她当作亲女儿一样照顾、培养,与爱。”
“那她在哪?卡魔拉在哪?!”
宇宙中臭名昭著的疯泰坦灭霸正穿着那身金色甲胄坐在他的虚空王座上,他安安静静坐在那里,无视护盾立场外燃烧深空与隆隆的轰鸣,俯瞰着这个趁乱跳帮潜入到圣所Ⅱ号旗舰并找上自己的某半混血地球人类。
也是他的女婿。半个的。
“卡魔拉...我的卡魔拉...”
灭霸背靠王座,长着巨型竖纹下巴扬起,他呢喃一声,似乎在追忆,厚重的声音里带有一丝伤感,那不是传说中的疯泰坦应该有的情绪,但确确实实存在了一瞬。
但也只是一瞬而已,“她死了。”灭霸低下头,用一种权力者才会有的威严的目光注视着虚空王座台阶下的半人类男孩儿,轻描淡写。
周遭的寒意,似乎转眼便又盛了几分。
“我杀死了她,这是必须的过程,我做出了最艰难的选择...”灭霸那充满力量的浑厚余音回荡在王座厅内,无喜无悲的陈述着事实。
“....”
星爵彼得·奎尔的眼睛一瞬间就红了,脸色变得惨白,愤怒的火焰在他的胸腔中燃烧,他的双手紧握成拳,骨骼咯咯作响,几乎是从咽喉里挤出来的嘶吼:“灭霸!”
“卡魔拉不是你的女儿吗?!”咆哮着,星爵脚踏的火箭喷射靴最大功率启动,若脱膛子弹,拔出能量刀与元素枪就朝着王座上的灭霸杀去。
‘咚’的一声闷响。
咔嚓。
弹指敲碎元素枪的波束,将能量刃掰碎,不到半秒的时间,穿着金色甲胄的灭霸卸掉了星爵的胳膊,把他的脑袋拧在掌中,手腕稍稍发力间,星爵的无盖纳米头盔并被捏碎,露出那张因窒息感涨得通红的脸。
灭霸审视着这个棕色微卷发的白人。
“我明白这种感觉,Boy。比任何人都明白,那一天,我失去的比你知道的一切还多。”小鸡仔般地提起星爵的头,没有捏碎这个星际飞贼的脑袋,灭霸只是言语怜爱地说。
“彼得·奎尔,忘记这一切吧。”他说。
和喜欢斩草除根,当面一套背后一套,道德底线灵活多变的某人不同,世人所不知道的,灭霸是一个有理想、有抱负、有原则的泰坦,只不过太疯了而已。
灭霸早就发现了星爵的银河护卫队的行踪了,是他当作没看见,制止了近卫下属击落和逮捕他们的行为,几乎是门户大开的让这群人一路摸到了旗舰王座厅。
因为灭霸想亲自见一见他,他的女儿喜欢的人是什么样。
眼光问题先不提,反正他见到。
“珍惜它吧。这是卡魔拉最后对你的爱。”灭霸将星爵甩在地上,离开了座椅,控制力道一脚将其踢下王座,踢到他的阿猫阿狗队员身上。
银河护卫队?不认识。
除了卡魔拉与星爵,其他人他视之为草芥,看都没看一眼。这是他献祭卡魔拉换取灵魂宝石时,卡魔拉最后的请求,不杀星爵,不针对她的伙伴...
灭霸选择遵守诺言。
至于打响响指后,在完全彻底的随机杀死一半生命中,他的这个便宜女婿是否会被抹除,那就完全不在他的考虑范围内了。是另一码事。
“我要杀了你,杀了你,灭霸!我…呜呜呜!”
愤怒与绝望的情绪在星爵体内翻涌。可惜一旁等待多时的乌木喉意念移物,将钢条扭曲封住了星爵的嘴巴,黑暗教团的金甲近卫上前,就是施展大睡眠术。
“有趣的把戏,他们的装备,是那些家伙的赠予吧。”
从地上拾起浣熊火箭掉落的一把厚重,带有火红纹路与赤红能量荧光闪烁的手枪,将以空间宝石之力封住的微型黑洞手雷爆点转移到舰外,灭霸看向几个蜷起身摔倒在一旁的齐塔瑞人与辛纳里人卫兵的尸骸。
它们被高温能量武器击中。
面罩和胸甲的灰铜色金属装甲已经变形成波纹状的弹坑。就像融化的蜡在波动后又突然凝固起来的内凹痕迹一样。
“永恒...只是少数人永恒,祂将万物分三六九等。唯有死亡,无类无别而爱世间一切。”
突然出声,灭霸沉醉在自己的感悟中,他先是打量着手中精雕细琢的武器,与他麾下粗狂的有机生物士兵相比,神皇教团的方方面面充斥着贵精不贵多的意味,然后背手而立,遥望着战火激荡中的星河。
神皇教团舰队的规模虽小,却个个都是核心歼星舰,一座座庞大到难以置信的巨大钢铁构造体屹立在黑暗教团的仿佛漆黑狂涛一般的攻势中。
那些硕大无匹的艨艟巨舰如同收割庄稼般在黑暗教团舰队所填满的天体之间纵横,如入无人之境。
而灭霸那由无数小而多,杂而广的编队、舰船所组成的攻势就像是无数蚍蜉编织而成的大网,再由无数张大网重叠组成的海啸。
轰隆——
又是一声巨响,只见虚空的帷幕剧烈波动,把齐塔瑞的一艘‘X’形母舰轰得粉碎。又是连绵不绝的震爆火花,交织的赤红光矛如热刀切黄油一样,轻而易举地将灭霸所带来的一支卡尔德拉人舰船编队拦腰折断。
但下一刻,更多的卡尔德拉人、齐塔瑞人、辛纳里人...选择追随灭霸的杀戮掠夺种族,或者干脆点就是量产巨型生物兵器的生物舰又填了进去。
这才是他期待与渴望的战斗!
如果说灭霸对那些被他屠戮一半的生命种族更多的是怜悯与救赎。
那么当永恒的使徒近在咫尺,而且正好双方的战斗模式与打法截然不同,自认为观测到契合他理念之战的场景,灭霸只感到一种使命感。
永恒,即不朽、永远、恒久,是一切理性生灵对生命和世界的美好愿望归宿,但现实,那种虚无缥缈的东西对绝大多数生灵而言都是荒诞。
祂总是高高在上,不食人间烟火,垂怜着那些寥若晨星的天骄。
唯有死亡,她大爱世人!
“我会赢得胜利!”
灭霸的目光炙热,仿佛他的眼中燃烧着一团火。
“我会让【死亡】君临宇宙,终结所有不公正的偏爱的崩溃。阻止新的悲剧发生。我会让新生的宇宙复兴,新出生的孩子将理所当然能在同一清澈的天空下健康成长。”
他的情绪越来越激昂,动作也变得越来越激烈,他挥舞着穿戴金灿灿无限手套的左臂,紫(力量)、蓝(空间)、红(现实)、橙(灵魂)四色光晕流转,整个王座厅都在为他的话语而震动。
“我能感觉到,你在那里。”见便宜女婿的小插曲已经过去,灭霸望向神皇教团舰队阵列中央的位置。
此时正是对方编队轮换的时间,灭霸敏锐抓住了那种特殊的复合防御立场阵列的薄弱点。
嗡嗡——
坚不可摧的信念凝聚成无与伦比的紫色光芒,以无限手套御使力量宝石之权柄,陨灭星辰的浩瀚能量气团在此刻汇聚。
轰!
自黑暗教团旗舰圣所Ⅱ号顶部的露天王座,一道宽度超过千米的巨大光柱划破了宇宙的帷幕,擦着漆黑的表面冲向了神皇教团舰队所在。
如此的璀璨夺目。
这道光柱虽然仅有千米之宽,却仿佛在一瞬压倒了这天文尺度的星际海战战场上的其他动静,在这能够焚灭一切的致命光柱下,沿途的一切都被焚毁殆尽。
碰撞的伊始,紫色气态能量火焰便一瞬间淹没了117舰队的阵列护盾,就像一个被烧得通红的玻璃球,在炙烤中,层层能量盾重叠的厚重涟漪进裂出斑驳的不规则网状纹路。
就如同被一记无形的重拳命中,倾泻的‘力道’拼命的挤压,虚空盾开始过载形变。
灭霸露齿而笑的看着这一切,左掌握拳,‘嗡!’无限手套上,象征着空间的那一抹蓝光开始闪烁。
咔擦!
一声脆响,一艘又一艘帝国战舰的虚空盾悄然崩塌,紫色的气态能量火焰顺势撩上了最近的那艘带有哥特、巴洛克式的战舰上层城堡、城垛结构,紫色燃烧的气态纹路逐渐蔓延至最近处的舰船装甲。
几息间,只听‘轰隆!’殉爆的船身,碎裂的装甲板连同其上惨呼着的船员一并被抛入太空,灭霸仿佛已经遇见了那首十数公里长的舰船的最后解体。
属于黑暗教团的狂欢开始了,数不尽的先锋卫在各式各样的星际载具、生物舰上嘶吼、咏唱,以着属于它们的俚语高呼着萨诺斯的名讳。
就在属于毁灭的紫色火焰将要持续膨胀的刹那,一道柔和、淡然的荧绿光辉亮起。
一艘接一艘,本因为周边空间变化而虚空盾宕机、能量盾破碎,舰身装甲被紫色纹路侵染开始崩解的战舰表面泛现出绿色的炫目流光。
瓦解的精金复合装甲开始复原,连被抛入太空的船员,乃至是被气团火焰吞没了一半,半边身体成灰的士兵都开始复原,随金属碎屑重新拼合入舰体内...
就像是时间倒流一样。
“时间宝石。”
灭霸冷哼一声,他声音低沉的吐露出这股力量的本质。
“现身了吗?永恒的使徒。”眼眸不由自主的缩紧,灭霸死死盯着自那片时间回溯的诡异力场中升起的伟岸身影。
犹如燃烧金焰的天神,遮天蔽日的鹫翼舒展间,排斥而出的斥力轻而易举的撕碎了一一架架黑暗教团的载具。
成千上万延展分裂而出的能量蛇首触须呈紫金色,散发着柔和的光芒,有序的排列在她的背后,环绕着她的身体,酝酿出光润的妖艳之色。
神圣而宏大。
而对于此前乘胜追击碾到那巨神面门前的黑暗教团众人来说,鬼的神圣,那圣洁的发光鹫翼却是催命符,正是泼洒出无与伦比的光之洪流将它们淹没。
哗啦…
将充斥周身惹人厌烦的‘蚍蜉’驱散湮灭后,塞勒涅转过头,一边示意士官长准备撤离,一边与灭霸隔着星际战场的天文距离相望,这还是她在现实第一次见到灭霸。
嗯,下巴确实像个褶皱的紫薯。
喔,星爵他们没死?感知到他们在灭霸旗舰位置的微弱生命气机,塞勒涅微微一笑。真是仁慈的老岳父。
“萨诺斯,【死亡】的使徒?”
对于灭霸对自己的称谓,塞勒涅决定报之以李,如此称呼着灭霸。
她的言语如同黑夜的寂静,虽不大,但却在真空中扩散,清晰入耳,传递到整片战场,给人一种深深的压迫感。
“呼...”王座厅,塞勒涅的呼唤可谓是让灭霸神清气爽,连因为星爵对卡魔拉深深爱意所带来的触景伤情都被压下。
这也是他少有的见到在现实宇宙中活动的创世神明的使徒。
行星吞噬者的银色冲浪者不算。
要知道,他这个【死亡】的使徒更多的是单相思,属于自吹自擂的那种,并没有被【死亡】承认过,最多算是信徒,资深信徒,一个能够看到【死亡】女神的信徒。
现在,被永恒的使徒如此称呼,是不是意味着,他获得了承认?
一生不弱于人的灭霸当即激发了无限手套上的现实宝石,让自己的身形以着不逊于塞勒涅的比例投影而出。
正是此刻,一光一暗、一风华绝代一狰狞可怖的对峙画卷徐徐展开在这片已然安静下来的宙域。
此情此景,令塞勒涅不自觉地挑起了一边眉毛。这不是就是瞌睡来了有人送枕头吗?
这像不像正义与邪恶两军相持?
稍微一思索,塞勒涅通过从者的内部灵子脉络连线士官长约翰,示意他赶快打开直播。
这是一个好机会。争取冤...咳,盟友的机会。
也不枉塞勒涅费时费力专门给自己全身套个‘哨兵之力’的金色特效,而不是用混沌魔法的力量与凤凰之力,连魔兽女神之躯‘魔’的力量都被包装了一番。
塞勒涅用眼角余光瞥了一眼战场之外。
总算是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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