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实证明，有钱人就是玩得高端。
林秋月不是没有被人玩的经验，倒不如说，从布洛妮娅到西琳。爱莉希雅到符华，每个和林秋月创造了独特回忆的姑娘们都有着一套属于自己的心得。但像是伊甸这般完完全全走上层路线的富豪路线，林秋月是真的没见过。
但很可耻，林秋月对金钱攻势毫无还手之力。
高级定制服装、与其搭配的首饰与皮包，根据林秋月皮肤质量和身材进行的全身专业修复美容，妆造师带来的妆容和发型的修整——还有一大堆林秋月根本看不懂但却知道金钱在蒸发的无数个细节项目。
而当林秋月再度睁开眼时，她根本没敢认镜子里的人就是自己。
“果然和我想的一样，平时不注意保养，还不擅长打扮自己。”伊甸倒是很满意林秋月的变化：“底子这么好，不打扮一下实在是可惜。”
“这一天用在我身上的化妆品怕不是比我这辈子用得都多。”林秋月凑近镜子，伸出手指轻轻按压自己面部的皮肤：“又嫩又滑……”
“哪有这么夸张，肤质可不是这么容易就改变的。”伊甸哭笑不得地把林秋月从镜子旁拽回来：“你的皮肤本来就很好，怎么可能是因为一次美容才变得嫩滑的。”
“我平时又不会注意自己皮肤什么样——尤其是在得到了律者的能力以后。”林秋月还是忍不住去捏自己的脸：“我从别人那里得到的最多的评价是我的肉很软。”
“真的吗？”伊甸问。
“不信你也捏捏嘛。”林秋月说着，往伊甸的身边走近了一步：“爱莉认证过的。”
伊甸看着林秋月这毫不设防，甚至有点诱敌深入的模样，花了点力气才压抑住眼底的笑意。
——这个时候提起爱莉，难免会让她想起“我会帮爱莉盯住林秋月”的承诺。
回忆着那句承诺，伊甸伸出手，捏住了林秋月的脸。
林秋月眨巴眨巴眼睛：“居然是捏脸吗？”
“怎么，你刚刚不就一直在捏？”伊甸也没客气，手指就这样在林秋月的脸颊上缓慢滑动：“你原本以为我会捏什么地方？”
“肩膀或者肚子之类的吧。”林秋月也没躲，就这样站在原地让伊甸捏着：“怎么样，是不是很软。”
“嗯，很软，爱莉喜欢的都是好东西。”伊甸的话语多了半分意味不明的味道。她伸出另一只手，轻轻覆盖在林秋月的肚子上：“既然你推荐，那我还是试一试肉多的部位吧。嗯，手感很棒。”
“不要在摸着别人肚子的时候说手感棒啊，我已经为减肥困扰好一阵子了。”林秋月叹气，也放下手去捏了捏腰：“但我胖了也是事实。”
“稍微胖点也好，你现在的身体还算是在健康范围之内，稍微注意饮食就好。”
伊甸的手在林秋月的肚子上打着转，却总觉得隔着一层布料，摸得不如脸蛋那般舒服。
这让伊甸心底不免多了几分遗憾——林秋月现在穿的是希儿的那套连衣裙，想要把手伸到衣服里，怕只能从领口或裙底伸手才能做到。
伊甸瞬间下定决心，一会就联系裁缝，让她帮忙在酒红色礼裙上增添隐蔽的开口。
——有备无患嘛。
而这个时候，希儿也从另一间房间走了出来。
小丫头迈步时像是还在梦里，整个人迷迷糊糊的。她踉踉跄跄走到林秋月身边坐下，定了定神才带着显而易见的期待，昂起头问林秋月：“希儿好看吗？”
“好看。”林秋月非常认真地回应：“红扑扑的，看得我都想啃一口。”
希儿猛地眼底一亮：“要啃吗？”
眼看着林秋月就要开口，伊甸赶忙在她手背上掐了一把，然后提醒：“这里是美容院。”
“对哦，等下还要去会场排练对吧。”林秋月的心思被拽了回来：“不过还真是惊人，没想到演唱之前还要做个美容什么的……”
“这倒不是必须要做的项目。”伊甸摆摆手：“只是我想着距离排练还有点可以浪费的时间，就把你带到这里了而已。”
林秋月没想到伊甸居然会做出这种任性的事情：“排练应该有很多人在等吧，如果耽误了的话……”
“没关系，同样的歌唱了几千次，就算想出错也很难。”伊甸的笑容里平白多了几分疲倦：“而且在这个世界泡的轮回中，演唱会已经转变为了一种仪式……与其说是我在演唱，不如说这个世界泡在借助‘演唱会’这个核心事件，将两种文化糅杂，并转变为加强‘世界’概念的抽象能量。而我演唱得认真与否都不重要，重要的只是‘演唱会’这件事情如期进行了而已。”
林秋月眨眨眼，想到了上一次自己阴差阳错，在世界泡演唱会上唱出了《红玫瑰》的事情。
对于记忆体“伊甸”来说，那究竟是多少次循环里才会出现的唯一一次的变化呢？
一旁的希儿打了个哈欠，拽了拽林秋月的裙子，把脑袋靠在了林秋月的手臂上。林秋月拍了拍希儿的腿表示安抚，然后才扭过头和伊甸对视。
“你……有多期待我这次上台？”她问。
“很期待，期待到我根本不打算给你拒绝的余地。”“伊甸”看着林秋月，金色的眸子在背对着灯光，显得有些灰暗：“相同的歌，相同的庆祝。我甚至能记住前排的那几位粉丝会在什么时候欢呼，什么时候站起身，什么时候低下头去喝一口水补充体力……”
伊甸停了下来，但林秋月已经明白了她的意思。
这位绝世的歌者被困在了一成不变的舞台里。尽管她只是那位真正歌者的一段往事，是前纪元记忆片段的化身。她没有拒绝自己的使命，也愿意为了一个拯救世界的可能而留在这段循环中——但痛苦就是痛苦，痛苦不会因为乐观面对而失去他应有的杀伤力。
想到这里，似乎“伊甸”的种种怪异，都变得能够理解起来。
“只要是我能做的，说一声就好。”林秋月翻过手，捏住了伊甸的手指：“既然决定了在这次循环结束之前好好消遣一番，那就玩得尽兴点吧，伊甸。”
伊甸闭上眼。
“谢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