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边是朋友，一边是教会。
无论维拉做出什么选择，都是对另一方的背叛。
做出选择并不是什么简单的事情，她桌子下的手在捏着自己的风衣扣子，有些拿不了主意。
就在维拉纠结思考的时候，在一旁的简终于理清楚了西尔说的是什么。
“西......西尔，你是说，我们信的神明，其实只是把我们当成了圈养的祭品？”
搞清楚情况的简，一拍桌子，站了起来，看着西尔说道：“祂们还因为这个，把我们洗脑了，让我们都把你给忘掉了？”
简的表情义愤填膺，似乎恨不得现在就去用祈祷与正义女神对线。
简的这个举动，让西尔有些哭笑不得。
西尔笑着摇了摇头，对简说道：“你信奉的正义女神，也是你口中说的那些神明哦。”
“我知道啊，”简几乎没有犹豫，直接说道，“换个女神不就好了。”
这句话一出来，不只是西尔，就连会议室里面的其他卡牌和塔挞凯，都看向了简的方向。
她们可不是在嘲笑简，而是生出了一种肃然起敬的情感。
要知道，这种存在真神的教会，基本上都是原教旨主义教会，神明的权威是不容侵犯的。
简的这句话，如果在正义女神教的内部说出，就算她是圣女，也会被打为异教徒进行审判。
“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简！”一旁的维拉其实非常不希望简牵扯进来关于神明的事情，此时听到了简的发言后，直接被吓了一跳。
她就差直接伸手去捂简的嘴巴了。
“我说什么了？”简眨了眨眼睛，有些好奇地看向了维拉，问道，“换个女神有什么不好的吗？”
“你......”维拉一时间居然没反应过来要怎么辩驳简的观点。
“你信奉的神明有给过你任何指示吗？除了这次的通缉以外，”简看着维拉，认真地说道，“反正我没收到过。”
“而且西尔不是已经取得了希望女神的神格了吗？希望女神教的人也没有收到任何影响呀。”
“甚至只有希望女神教的人没有被篡改记忆，只有她们是‘正常’的。”
“那把神明都换一轮的话，事情不久解决了吗？”
维拉伸手拉了拉简，想让她好好坐下：“笨蛋，别说了。”
在维拉看来，简思考的那些，完全就是当成一个普通国家的国事去思考的。
皇帝不好？那换一个好的就行了。
可是这是宗教，是信仰，不是国家，哪能说换就......换？
被维拉拉扯的简，瘪了瘪嘴，觉得自己并没有想错，但还是顺从地坐了下来，道了个歉：“好吧，我错了。”
不过此时，维拉已经顾不上去安慰简的情绪了。
她看向了西尔，呼吸急促了起来。
“西尔......希望女神......现在在你手上对吧？”维拉开口试探性地问道。
“对。”西尔没有隐瞒，点了点头。
“那......你打算......”维拉看着西尔的眼睛，没有把话给说完。
“吞噬神格，自己当希望女神。”西尔看着维拉回复道，“然后带着其他神明的神格，去彻底消灭疯狂支配者。”
弑神......然后带着神明的力量去弑杀其他的神明......
“那这么做的话，结局会是怎样......”维拉看着西尔，问出了最担心的一个问题。
“结局？”西尔听到维拉的话后，稍微沉默了一下。
这个问题，不是西尔能回答的了。
维拉问出的这个问题，不知是维拉想问西尔的，也是西尔想问系统的。
把全部神明吞噬之后，西尔的结局会是怎样？
在西尔把那些古神都取代了之后，系统和西尔的关系会变成怎样？
「你会作为嘉拉西亚的唯一神明，代我掌管整个星球」
系统也知道西尔的停顿是因为什么，很快就给了西尔一个答复。
“我会成为唯一神。”西尔看着维拉，平静地说道，“世界将不会再有外神的干扰，所有生命都会回到它们原本的轨道上。”
维拉的右手颤抖了一下。
她下意识伸手想要做出一个撑住下巴或者遮挡嘴巴的动作，但因为过于紧张，她没摸到自己的脸，右手抓了个空。
维拉的右手有些尴尬的空抓了一下后，再次把手放到了桌子上，但依旧克制不住抖动。
维拉知道，她接下来做出的决定，很有可能影响到整个世界，影响到未来，以及无数生命。
这时候，维拉甚至开始有些羡慕起简了。
她是如此容易相信人，而且脑子一根筋。
简完全就没有考虑过，其它教会都没有问题，是西尔把希望女神教洗脑了的可能性。
“呼......”渐渐地，维拉也完全冷静了下来。
因为她发现，自己无论做不做选择，其实没有本质的区别。
就算自己拒绝了，西尔依旧会继续找其他神明的麻烦。
这延续了数个纪元的战斗，并不会因为自己的选择判断而发生根本性的改变。
那倒不如与简一样，大道至简，追求本心。
相比起什么都不说，直接强硬下达通缉令，封锁所有人记忆的神明们，维拉还是更愿意相信给自己考虑时间的西尔。
至少，她不会像那些神明一样，肆意抹消掉那些弥足珍贵的回忆。
或许让西尔当那个唯一神......也不错？
“西尔，我想好了。”既然已经明确了想法，维拉也就没有继续浪费时间，“我愿意帮你。”
维拉的回答，让西尔有些意外，同时也有一些感动。
让两个身处原教旨主义宗教的圣女，去做违背神明的举动，这到底有多困难，西尔不用想都知道。
但现在，自己的这两位朋友，都先后的表达了对自己的支持，这是西尔有些始料未及的。
西尔转头，与元帅和传教士对视了一眼后，重新把视线放到了维拉身上。
“好，那可以开始了。”
“那我呢？我呢？”简在一旁挥了挥手，强调自己的存在感，“我先答应的。”
“这又不是什么比赛......收起你的好胜心。”在一旁的维拉无奈的在桌子底下恰了一下简的大腿，“西尔自然有她的计划。”
“好哦......”一旁的简也闭上了嘴巴，有些无辜地看向了西尔。
“没事，简，你的支持也很重要，只是不是现在而已。”西尔对着简温柔地笑了一下，随后转头看向了塔挞凯。
“塔挞凯，准备一份【封存者】的晋升材料，待会直接在这里晋升。”
“好的，西尔大人。”
塔挞凯在收到命令之后，迅速起身，朝着实验室的方向走去了。
虽然平时这些搜集材料的事情，都是交给海法来进行的。
但是现在海法不在，这些事情就只能由塔挞凯来进行。
好在实验室里面几乎什么材料都一应俱全，凑齐一个四阶的晋升仪式材料并不是什么难事。
在外面的人怀揣着不同的心情等待的时候，实验室旁边的房间里，也发生了一件大事。
菲娜的房间内，不知道什么时候，菲娜已经睡到被窝上去了，甚至还在扯盖在小丑身上的被子。
此时的小丑，已经通过手套让身体恢复到了可以走动的程度了。
直到感觉自己能够轻松站起来后，小丑才缓缓睁开了双眼。
睁开双眼的第一件事，小丑就伸出了手，把菲娜套在自己手上的手套给摘了下来。
这个手套提供的生命力量虽然纯粹，但小丑却有种莫名的抵触心理，仿佛她的身体不太适应这种太过于纯净的力量。
比起这些，恐惧才能让她恢复的更快一些。
小丑一动，瞬间就惊醒了躺在小丑身旁的菲娜。
菲娜快速睁开眼睛，一翻身坐了起来，看向了小丑的方向，就看到小丑此时正躺在床上面无表情地看着自己。
“导师！您醒了！”菲娜睁大了眼睛，眼里满溢着欣喜。
现在估计没有什么比让菲娜看到导师醒来还更感到开心的了。
但很快，菲娜就意识到了不对劲。
自己......什么时候跟导师躺一起了？
难道是精神力消耗过大，自己迷迷糊糊地就爬上床了？
而且现在床上的导师，还穿着自己给她准备的毛绒睡衣......导师会不会误会些什么啊？
“抱抱抱.....抱歉，导师，我不是故意的......”菲娜抱紧了被子，闭上了双眼，不敢睁开眼睛看导师一下。
她似乎都能感受到导师拳头挥过来的风声了。
但一阵风吹过之后，菲娜却没有感受到被击飞的痛感，反而是自己的脸被什么东西给盖住了。
这东西......暖暖的，毛茸茸的，上面还带着一点点清爽的香味，这个味道......
绝对是导师身上的没错了。
过了好一会，菲娜才缓缓伸出手，把盖在头上的东西给拿了下来。
睁眼一看，手上拿着的居然是自己给导师的睡衣？！
菲娜下意识地抬头看去，就看到了导师正站在床上，侧对着自己换着衣服，丝毫没有遮掩。
虽然正面看起来有点平，但是从侧边看去，导师的身体曲线暴露无遗，特别是导师腹部完美的人鱼线和马甲线所展现出来的力量感，让菲娜不自觉地咽了一口唾沫。
不不不，不能偷看啊！
菲娜很快就克制住了自己的目光，再次把头埋了下去。
但是把头埋下去后，菲娜又察觉到了不对劲。
现在自己怀里抱着导师的睡衣，现在自己把头埋在睡衣里面，感觉就像是在闻衣服上体香的变态一样。
但听着旁边窸窸窣窣地换衣声，菲娜又不敢有什么其他动作了。
一时间，菲娜尴尬到想直接把地板挖穿把自己埋了。
完了完了......导师现在一定觉得我是个变态吧......
换位思考一下，菲娜如果刚醒来，就发现自己身上的衣服被换成了睡衣，而始作俑者还睡在了自己的旁边，甚至还在自己醒后直接抱着自己的衣服狂吸。
就连菲娜也会觉得那个人是个变态。
导师现在一定是在用看垃圾的眼神看着自己吧？虽然这样被看着很爽，但是两人的关系就只能用一个字形容了。
寄。
现在的菲娜，内心就突出一个寄字，甚至想人生重来了。
不知道过了多久，菲娜的头顶才传来了导师的声音。
“你还要在这里坐多久？”小丑低头看着埋头不说话，只露出了通红耳朵的菲娜，无奈的说道。
“嗯？”
预想中的生气甚至质问都没有出现，菲娜犹豫了一下后，才缓缓抬起头，看向了导师的方向。
但菲娜并没有看到预想当中的嫌弃或者看垃圾的眼神，导师的脸上只有无语。
似乎是被菲娜懵逼的表情整的不耐烦了，小丑走到了床边坐了下去，开始穿起了自己的靴子。
而一旁的菲娜，看着丝毫没有理会自己的导师，有些难以置信地问道：
“导师......您......没什么想对我说的吗？”
比起导师这样子什么都不跟自己说，菲娜到还希望导师打自己一顿，这样至少还证明导师心里还有自己。
而菲娜没想到的是，导师在听到自己说的话后，居然停下了手里的动作，看向了自己。
菲娜的心一下子提了起来，知道导师要开始算账了。
菲娜眼睁睁的看着导师的手朝着自己的脸伸了过来，虽然很害怕，但却没有躲避，而是闭上了双眼，等待着审判的奖励。
很快，“审判”就来了。
菲娜感觉到自己的脸被轻轻的捏住了，随后，头顶就传来了导师略带威胁的声音。
“下次别再让我看到那些衣服。”
甩下这句话后，小丑就站起身，朝着门口的方向走去了。
而菲娜，缓缓睁开了双眼，看着导师离去的方向，有点懵逼。
这......
这算是辱骂吗？
我怎么感觉像是......
菲娜嘴巴微张着，摸了摸自己刚才被捏的地方，完全不疼。
过了好一会，菲娜才反应了过来，急急忙忙地穿鞋子起身，朝着导师的方向追去。
“导师等等我！导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