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熟悉又陌生的称呼让陈眼角一抽，没有回答，而是付了钱，转身对蓝毒友好的点点头，看也没有看陈羽一眼，就拿着打包好的小吃离开了。
如同陌生人相见，冷漠而无情，没有问候，没有寒暄，只有那让人窒息止步的距离感。
目不斜视，陈面无表情地拿着小吃，擦着陈羽的肩，大步流星的离开了这里。
擦肩而过的瞬间，秋风吹起蓝色发梢，陈羽能看见那赤红的眸中冷漠的神情。
想伸手抓住，最后还是放弃了。
眼中闪过一丝黯然，在他微笑中，两人擦肩而过。
相逢陌路，大概就是这样吧。
直到陈离开后，蓝毒抱着装着新买衣服的袋子，扭头望着陈羽，心里有点纳闷。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她觉得两人的气氛有点奇怪。
以前和陈羽出来时，也遇见过一次上街巡查的陈小姐，但那时的情况和现在完全不同。
而且。
陈sir这个词，她还是第一次听陈羽这么称呼陈小姐。
发生了什么吗？
还有陈羽忽然搬到她现在的公寓这件事，现在想想，真的很奇怪啊。
星熊不是和陈羽是夫妻吗，为什么会突然搬出来。
抿抿唇，蓝毒犹豫一会，最后还是忍不住问了一句。
“陈羽，你是不是和陈小姐发生什么矛盾了？”
陈羽侧首对她微笑。
“没什么。”
一股味道闯进了红的鼻腔。
空气中的苦涩味道让红不禁抽了抽小鼻子。
她很不喜欢，尖耳微微颤抖，薄唇启合，想要说些什么。
“陈羽…”
刚要说些什么，却被制止了。
“没事的。”
拉住想要说什么的红，陈羽对她摇摇头，然后朝蓝毒笑了笑。
“没什么，我们回去吧。”
说完，也不理蓝毒的反应，就拉着红走了，只留下一头雾水的蓝毒伫立原地。
她若有所思。
看来陈羽和陈小姐真的发生了什么她不知道的事了。
歪着头思忖片刻，蓝毒还是放弃了继续追问的打算。
既然陈羽不愿意说，那就别问了。
她认为陈羽一定能处理这件事的。
一定的。
毕竟陈羽和陈小姐的关系那么好。
想着这些天陈羽和陈见面时的互动，蓝毒不禁抿唇微笑，然后也追了上去。
路边街头，陈停下脚步，回首望去。
只见夕阳下，红墨渲染了陈羽那头乌黑长发，染上红色，秋风中，长发舞动，衣摆冽冽，只是背影看起来却有些萧瑟。
那种萧瑟身影，陈是第一次见。
“陈羽…”
注视着陈羽离去的背影，陈雪白贝齿紧紧咬着下唇，将殷红的唇咬的发白，胸口发闷，有种无法呼吸的感觉。
手上的小吃不自觉地被捏的稀烂，陈却若无所觉。
在发出一声意义不明的长叹，她收回目光，低下头，看见手上那被捏的乱七八糟的小吃，陈嘀咕一句。
“还能吃，不能浪费了。”
或许是被捏烂了，平常喜欢的小吃，不知为何有些苦涩起来。
最后，吃下这难吃的东西，随手将包装袋扔进垃圾桶，她头也不回的离开了。
……
第二天。
龙门机场。
这天一大早，陈羽在为两人做了一顿早餐后，便陪着她们一起来到了机场。
德克萨斯她们并没有过来，因为空的事，这段时间她们相当忙碌，所以送人的事就由陈羽接手了。
他有件事挺在意，德克萨斯似乎说有什么事要告诉他，只是还没说完，电话就挂断了。
重新拨回去，却无法接通，最后只能不了了之。
下次见面再问问情况吧，这么想着，陈羽从怀中摸出一个精致的项链，塞到了红的手里。
“陈羽？”
看着不解的她，陈羽笑眯眯地摸摸她的头。
“红，这是给你的离别礼物，希望你喜欢。”
“礼物？”
红低头打量着手上这条银光闪烁的项链，心生欢喜。
“红，喜欢这个。”
尾巴摇摆，她弯着眼眸，解下原本戴在脖子上的红绳，将这个礼物戴在了那雪白的脖颈上，接着，她看看手上的红绳，思考几秒，便将红绳项链递给陈羽。
她眨眨眼，展露笑颜，言笑晏晏的样子。
“这是红的礼物，送给你。”
红绳上是一颗雪白尖利的牙齿，是狼牙，不过看模样，似乎是颗乳牙。
没有拒绝，陈羽接过礼物，在红的注视下，将红绳也挂在了脖子上。
他捏了捏红的尖耳：“谢谢红，我一定会好好保管的。”
红摸着脖子上新的项链，认真地点点头。
“红也会保管好陈羽送的礼物。”
可爱的样子让陈羽情不自禁地笑了笑，然后才把目光转向蓝毒。
看着似乎在期待什么的她，陈羽掏出一本写满了甜点和糕点配方的书递给了她。
“蓝毒，这个给你，上面有不少甜点配方，你应该会用的到。”
他笑嘻嘻的，一脸揶揄的对她挤挤眼睛。
“希望你以后不会在做出拿着长相奇奇怪怪的糕点了，虽然很好吃，但是真的很吓人啊！”
蓝毒脸色通红，看起来有些窘迫，她跺跺脚，有些不满。
“陈羽，我做的东西哪有那么可怕啊！？”
“是是是，蓝毒你做的东西一点都不可怕，只是看起来很奇怪~”
说着说着，陈羽就忍不住笑了出来。
这种话，和刚才的有什么区别啊！
蓝毒又羞又气，俏丽的脸蛋越发红润，完全说不出反驳的话，只能用蔚青眼眸气恼地瞪着这个还在哈哈大笑的家伙。
明明该生气，嘴角却止不住上扬，翘起幅度，最后也抿嘴笑了起来。
心中那即将分离的感伤，在笑声中，也奇异的消失不见。
“陈羽，再见。”
“陈羽，红会想你的。”
“一路顺风。”
挥着手，目送着依依不舍的蓝毒和红两人上了飞机，直到飞机起飞，陈羽这才转身离去。
……
日月更迭，星辰变换。
时间像是从不停歇的长河，夹带着岁月，一路前行。
白驹过隙般，时间一转，便是十一月了。
秋意已深，秋黄的落叶飘落满地，为那青石长街铺上黄色秋装。
随着秋意渐浓，天气也变得寒冷起来。
和乌萨斯不同，龙门地处更南方，气候相对阴冷潮湿，冷起来还是非常让人难受的。
此时，大部分人都以换上秋装，陈羽也不例外。
虽然他并不畏惧寒冷，但耐不住星熊念叨，还是穿上了一件崭新的黑色秋装。
这是星熊为他买的，很保暖。
想起那个这些天总在身边念念叨叨，温婉贤淑的女子，嘴角不禁浮出笑意。
这段时间星熊几乎每天都在加班，忙的连休息的时间都没有，好不容易闲下来几天，也天天在他这忙忙碌碌的，一点也不懂得难得珍惜的假期。
这不，还没两天，又被严厉的上司，陈一个电话给叫走了。
想到那个总是喜欢板着脸，似乎永远都是严厉表情的陈，陈羽微微一叹。
他和陈的关系是彻底僵硬下来了，虽然这段时间也尝试过修复关系，但无一例外的都失败了。
其中，星熊和诗怀雅也发现了两人之间的不对劲，曾过来询问过，但都被陈羽搪塞过去。
这是他与陈之间的事，她们没必要掺和进来，毕竟以陈现在的性格，这种事，星熊和诗怀雅也帮不上什么忙，说不定还会让她们的关系出现问题。
所以一直到现在，她们也没能弄清楚陈羽和陈之间到底发生了什么问题。
摇摇头，收起这些乱七八糟的思绪，他就出门了。
要是迟到了，那个可爱的小兔子肯定要念叨他了。
再说了，这么多天不见，他也挺想空和能天使她们的。
过会，就能看见她们了。
还不到七点，世间便换了模样。
玉兔悬空，在夜的海洋遨游。
名为月华的温柔色彩无声无息的洒下，为美丽世间增添一笔绚丽多彩的光泽。
夜风夹带着秋天的舒爽气息，低身越过滚滚江河，穿过熙熙囔囔的街道，迎着飞舞落叶，在夜的曲目中扬过路人，打在陈羽身上。
黑发舞动，陈羽双手拢袖，踏着不急不缓的步伐，闲庭信步般地走在龙门的夜里。
此时，龙门夜市已然出现。
街道上，行人们脚步匆匆，与他擦肩交错而过，各种大小车辆停在路边，也有行驶而过，一副车水马龙的热闹模样。
夜色下，龙门的霓虹绚丽多彩，倒映在路人的眼眸，路边的小摊处，传来了阵阵惹人垂涎的香气，让人忍不住停下脚步。
不过，陈羽并没有停步驻足的打算，而是接着往前走。
随着时间推移，在八点之前，陈羽穿过数条热闹的长街，来到了龙门最大的体育馆。
在远处，就能看到体育馆进出口处已经排了几条长长的队伍。
这些大都是空的粉丝。
空在龙门还是非常出名的，虽然年龄不大，但很受粉丝们的喜爱，这次算是空近几年来最大的一场演唱会，龙门的粉丝们当然会来捧场。
只要愿意，一个电话陈羽就能直接越过排队的人群进入舞台后台，但显然他没有这样的打算。
空今天的活动可是很忙的，没必要去打扰她。
拿着空让人送来的票，陈羽来到队伍的最后面，排起队来。
时间慢慢过去，在过了许久，等到前面的人都检票完成，这才轮到了陈羽。
“进去吧。”
检票员检查了一下陈羽递来的票，发现没有问题后便挥挥手让他进去，等他走后，又继续检查起后面的人。
演出还未开始，体育馆内的气氛已经相当热闹，一进来，就能听见那些粉丝们正热火朝天的讨论着有关空的话题。
听着耳边传来那些有趣的讨论声，陈羽微微一笑，也没有加入的意思，而是穿过广场过道，来到了第一排。
“扑街仔，你来的可真慢。”
还没找到自己的位置，就听见了一个熟悉的声音，望过去，是一只穿着白衬衫的胖企鹅。
嗯，大帝怎么在这？
眉头一挑，陈羽奇怪的看着他。
这家伙最近不是天天待在企鹅大厦当空巢老人吗，怎么有时间出来参加空的演出了。
想起上次去找大帝喝茶，结果看见这家伙瘫在床上，比他还咸鱼的样子，陈羽不由撇撇嘴，有点纳闷。
“胖企鹅，你怎么突然出门了，而且居然还没被人打死抓去炖汤？”
“……”
大帝没有说话，只是四下瞅了瞅，发现附近居然没有板凳，不由有些遗憾，然后他大骂一声，果断一个飞踢。
他气急败坏。
“我丢你大爷的，哪个白痴会想你一样，天天惦记着把本大爷炖汤啊！去死吧你，死扑街！”
无论多少次，大帝的袭击在陈羽看来总是那么丢人，这次也不例外。
一手抓住大帝的衬衫，又随手把他丢回去，陈羽嬉皮笑脸的从口袋里摸出一包pocky来。
“哎呀，不要在意这点小细节，咱两都这么熟了，来，我请你吃pocky。”
“我丢，你等着。”
发现不是陈羽对手，大帝郁闷地咂咂嘴，也抽了一根pocky叼在鸟喙上。
也塞了一根pocky放进嘴里，陈羽看了下，发现大帝边上的座位就是自己的位置，于是就直接坐了下去。
“喂，胖企鹅，你不是说最近不出门吗，怎么又跑出来了。”
“还不是因为那个该死的女人。”
吃完嘴里的pocky，发现味道还不错，大帝又从陈羽那拿了几根，一边吃，一边解释起来。
本来今天大帝在企鹅大厦好好当咸鱼干的，没想到德克萨斯和能天使忽然就冲到了他那。
“哟吼，老板，我们带你去看好看的~”
在能天使笑嘻嘻的表情里，大帝就莫名其妙的来到这了。
后面一打听，发现原来是空经纪人的主意，那个女人知道他的身份，空没有这种超大型的演出经历，所以想让他过来帮忙指导一下。
哎哟我去，大帝这暴脾气，当场就骂娘了。
这点屁事就敢让人把他从企鹅大厦拉出来，这女人欠骂吧？
还有德克萨斯和能天使怎么回事，居然会听这个女人的，到底有没有把他当老板了？
就在他准备骂人的时候，德克萨斯忽然说了一句。
“空是陈羽徒弟。”
“...”
大帝一愣。
“我丢那个死扑街啊！”
最后，大帝只蹦了一句勉强算是骂娘的话，就没有多说了，而是转身教训起空来，直到觉得差不多了，就跑到观众席来当观众了。
听到大帝的话，陈羽不由挠挠头。
啧，原来大帝会在这，还跟他有关系啊。
他笑了笑，替空感谢起大帝来。
“胖企鹅，我替空谢谢你了。”
大帝撇撇嘴，十分不屑。
“拉倒吧你，谁要你这个扑街仔感谢了，只要你下次去我那别动我茶叶，本大爷就谢天谢地了。”
陈羽笑了笑。
“好吧，那下次就打包吧。”
“滚！”
就这样，两人一边吃着pocky，一边闲聊起来。
“师傅师傅~”
两人闲聊的同时一个金发双马尾的偶像正在后场看着他们，金色的尾巴随着少女的心情一摇一摆，尖耳也高高竖起，那红色的双眸正死死盯着观众席。
盯！
似乎察觉到了什么，陈羽扭头。
顺着视线望去，视力很好的他就看见一只探头探脑的金发偶像。
没有出声，而是朝她挥挥手，算是打个招呼。
“唔唔，师傅！”
空使劲摇着尾巴。
开心极了。
虽然很想冲出去找陈羽，但还是忍耐住了。
现在是关键时候，可不能出岔子。
想到刚刚能天使她们吧大帝带来的场景，她心里美滋滋的。
有个这么厉害的师傅，空的运气真是太好了。
哼哼，等到演出结束，空一定去找师傅！
到时候经纪人也不好说什么了。
“空！？空！？你人呢？”
一边的经纪人还在找人，看到这只兔子居然还敢在这偷懒，果断把她抓走了。
“空，你在干嘛，还不快点准备，演出马上就要开始了。”
“诶~师傅~”
在拉长声音的可爱悲鸣里，空被经纪人拖走了。
“...”
边上的德克萨斯不由摇摇头，在回头深深看了眼正和大帝说着什么的陈羽，也跟了上去。
“嘿嘿，陈羽也来了，等今天任务结束了，一定要来一场苹果派派对！”
“喂喂，能天使，说归说，别扯我的尾巴啊！？”
能天使眨着酒红色的眸子，也看了眼陈羽，然后拉着气急败坏的可颂，在她不满的囔囔中，兴冲冲地拖着她尾巴离开了。
而最边上，白发狼女抬起低下的眼帘，弥漫着黑气的眼眸也望向观众席。
眼里倒映着那星辰夜幕，人群熙囔，以及那熟悉的黑发男子，被黑气笼罩的眼眸闪过一丝意味难明的色彩。
“杀了他！杀了他！杀了他！”
充满蛊惑的无名低语响起，像是要刺入心脏的利刃，死死抵在她的心头。
她唇角上翘，发出不屑的回应。
“滚！”
低语依旧，萦绕在耳边，让人烦不甚烦。
“杀了他！杀了他！杀了他！”
最后，在让人厌恶地低语中，拉普兰德低下眼睑，踏着和平时完全不同的沉重步伐，消失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