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痛,好痛,好痛。
身体各处传来与冰冷雨水接触的触感,响彻云霄的狂雷传入耳中,仰着头颅,雨水打在面上传来细微疼痛,这才明白自己所处的境地。
抬起手,雨水击打洁白手掌,四溅的水滴顺着雨水再次打在脸庞,难以承受的痛苦再次开始折磨着她。
——好痛,好痛,好痛。
浑身颤抖,宛若刀子插入脑中,在狠狠翻滚搅动,剧烈的疼痛由内而外,像是血液流动,顷刻间蔓延全身,化作利刃切割,像是要将她撕得粉碎。
因为痛楚,尖耳竖起,雪白的犬齿露出,喉咙抖动,发出阵阵压抑的而沉重的低吼。
她颤抖着起身,抬起头颅,雪白长发在雨水里紧紧贴在身上,睁大被疼痛刺激的血红双眸,死死望着夜空。
雨水模糊视线,脑海里的画面迅速变化,最后定格在一把染血的剑。
她想起来了。
依稀记得,她似乎将长剑刺入了一个毫无防备背对着她的男人。
那是谁?
鲜血淋漓画面,却没有丝毫愉悦,相反,心脏开始变得疼痛,呼吸开始变得困难。
从未有过的感觉从心底出现。
他是谁?
画面模糊,看不清面容,只有绝望开始滋生。
疼痛吞噬理智让思绪混乱,绝望笼罩心田让感情覆灭。
对夜长啸。
仅存的理智在无法忍受的疼痛侵蚀下,开始消失,双目刺红,她发出绝望凄厉的狼嚎。
“喂,大胸狼,你干啥呢?”
意识即将失去的的瞬间,神奇的看见了什么。
那是一个拿着食物,带着温柔笑容,正奇怪望着她的帅气男子。
——陈羽。
随后,在男子的温柔话语,画面犹如镜子一般碎成无数片,化作血红色。
“嗷呜!”
意识沉入未知海洋,混乱开始翻滚不住,仰头望夜,亮起两点猩红,充满疯狂绝望的长嚎响彻长空。
……
清晨。
肆虐了一宿的大雨拉下帷幕,只余下小雨淅淅沥沥地下着。
啪啪啪。
持着伞,林雨霞走在落满积水的青石地面,长靴落在积水上,发出清脆的脚步声。
昨夜的大雨仿佛洗净了贫民区那肮脏的街道,让本该肮脏恶臭的街道变得焕然一新,就连那难闻的味道也通通在雨水中消失。
深吸一口气,没有那让人厌烦的恶臭,只有带着雨水清凉的空气进去肺中,让人不由精神一震。
呼吸着这样美好的空气,林雨霞有些放松。
看来昨天那让人讨厌的大雨也不是一无是处,至少让这条肮脏的街看起来顺眼不少。
轻松的摇着细长的鼠尾,林雨霞的心情越发愉悦起来。
这也不是没有原因的。
除开这不错的空气外,更重要的是因为昨天她的父亲,也就是鼠王林,正式的将贫民区的管理交管给她。
也就是说,现在贫民区是归她负责了。
虽然并不在意这些,但是能得到父亲的认可,对于她而言,还是非常开心的一件事。
不仅如此,这也代表着在父亲眼里,她已经彻底长大了,可以独立出去,也就是说,她可以自己去市区租一间房子,一个人住了。
想到自己不久前在太傅街瞒着父亲租下的公寓,林雨霞不由开心的眯起眼睛。
“嘿嘿,这下就能天天见到坏家伙了。”
这些天,明明坏家伙都回来了,自己却还因为父亲而不能去找他,真是让人郁闷。
不过现在好了,父亲已经认可她了,她现在爱去哪就去哪,不过,想到曾经答应过某只金发菲林会去她那住这件事,林雨霞想了想,就愉快的选择忘记了。
她摆摆尾巴。
哼哼,是诗怀雅先放了她鸽子跑去国外留学的,现在也不能怪她了。
心里毫无愧疚的放了诗怀雅鸽子,林雨霞继续在小雨中漫步。
因为正式确认了统领地位,所以今天她准备来好好看看这片归她管辖的城区。
哪怕这里她已经熟悉的不能再熟悉了,但这并不妨碍她再次来到这里,行驶自己的义务和权利。
当路过某条街道时,这位绛紫色头发的少女忽然停下脚步,把视线转向那条狭长的小巷。
从那里传来了一股让人在意的甜惺味让她抽抽鼻子,随后确认了——是血的味道。
此外,巷子里还隐约传来一阵让人毛骨悚然的气息。
发生了什么?
眯起眼,内心警惕起来。
没有贸然闯进,先打了个奇怪的手势,随着细微轻响,身边便多了两个身穿黑蓑雨衣的蒙面人。
林雨霞收起伞,点点下巴对两人发出指令。
“和我进去看看。”
说完,她便收起伞,带头走进了这条巷子。
走了没一会,在巷子深处,林雨霞看见了一只低着头颅的白发狼女。
狼女低垂着眼睑,让人看不清模样。
但林雨霞却觉得这个人有些眼熟。
没有多余的动作,她打量一下四周,然后深深的皱起了眉毛。
太惨了。
数具穿着奇怪装扮的鲁珀失去生息,没有一具尸首是完整的,死状显得极其恐怖,不少残肢四散落在巷子里,为本就阴暗的小巷加了一丝恐怖气息。
红色的鲜血混着雨水,铺红了大片巷子的路面,血水在小雨中流动蔓延,很快就来到了林雨霞的脚下。
失去血色的断臂和鲜红的血水,死相凄惨的尸体和那瞪大的双眼里仿佛在述说着什么的恐惧,都让林雨霞心中越发警惕。
作为龙门地下势力的管理者之一,她也算见多识广,比这还要恐怖的景象她不是没见过,但这样的场景依然让她背脊发凉。
抱着极大的警戒,她挥挥手,对着身边的两个黑蓑下了新的命令:“抓住她!”
林雨霞的声音不大,但在狭小的巷子里,哪怕下着小雨,依然普通惊雷一般惊醒了拉普兰德。
睁开猩红的眼,那无处不在,仿佛要从骨子里钻出来的痛楚让她颤抖嘶吼,抬起头,用疯狂的神色注视着惊愕的林雨霞。
“拉普兰德?”
在听到自己的名字的瞬间,拉普兰德的身子肉眼可见的一顿,在越发凄厉的嘶吼声里,没有使用腰间那只剩下一只的武器,而是像一只真正的野兽一样,四肢着地,露出尖牙,发出低吼,扑了上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