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那是笼罩于迷茫雾气中的世界。
圣洁的火焰升腾,在审判之下,那高贵之人睥睨高台之上的罪人。
头上的光环闪烁着圣洁光芒,举着圣经,仲裁者冷漠地说出让能天使浑身发寒的话语。
“罪人,当接受惩罚——净化审判开始!”
呼呼~
随着审判的话语落下,代表着净化的圣洁白焰开始沸腾,在沉默中,火焰噼里啪啦响起。
火焰灼烧的同时,沉重的窒息感死死扼住能天使的咽喉,让她有些无法呼吸,胸口也犹如刀割,刺痛难耐,眼泪不知不觉地从眼眶流出,冰冷的泪水顺着脸颊落在地面,发出滴答声音。
在火焰中,那个被雾气挡住的身影,能天使能感觉到,对方似乎在注视着他,透过火焰迷雾,她仿佛能看见那双带着温柔的眸子。
似乎想要安慰她,他轻声哼唱起来。
“哼哼……”
动听的曲调,回荡在耳边。
带着温柔,蕴含着一丝痛楚的歌声回响在耳畔,能天使捂着胸口,眼睁睁地望着这一切发生,最后绝望地跪坐在冰冷的地面上,露出无助神情。
“不要,不要,不要啊!!”
咽呜着,哭泣着,她嘶声力竭的拍打着那围绕包裹着在身边的无形光壁,却无能为力,双手无力垂下,捂着胸口,能天使泪眼婆娑地望着高台之上,低声呢喃着。
“——不要啊,求求你们,放开他...”
泪水模糊双眼,终于,在漫长而绝望的沉默中,白色而圣洁的火焰翻滚沸腾,最后归于平静。
灵动的眼眸失去色彩,能天使双眼无神的注视着高台。
——啪!
在视线中,迷雾散去,世界崩坏,白色而圣洁的世界像是镜子一般破碎,化作无数碎片四散而去,黑暗弥漫,笼罩了能天使。
然后,在黑暗中有光出现,她下意识地看去,就看见了这样的场景——
女孩哭的撕心裂肺,晕倒在蓝发天使的怀中,望着女孩,不知为何,蓝发天使发出了沉重的叹息。
接着画面一转,是女孩开心的笑脸,似乎忘了忧愁,女孩正笑嘻嘻的对着不远处的蓝发天使高兴的挥着手,好像在喊着什么。
而不远处,蓝发天使面带微笑,似乎在回应着女孩。
再然后,她听见了——
“阿能,希望你不要怪我,忘了一切,开开心心地活下去吧。”
“你的罪由我们在背负,你的痛苦由我们来承受,所以啊,阿能,忘了这一切,你的人生不该有悲伤和绝望,带着我们的希望,健康的活下去吧...”
悲戚而沉重,带着希翼的声音回响在黑暗中,激起涟漪,最后在黑暗中消弭不见。
下一刻,光,出现了。
黑暗开始退散,无尽光辉驱散着黑暗,在最后一刻,在光芒中,能天使仿佛看见了,一个黑发男子正笑眯眯地朝她挥手。
“阿能,该回家了。”
他是谁?
看不清面容,但不由自主的,能天使喊了出来——“哥哥!”
.......
泪水打湿枕头,带着莫名悲伤,能天使再次从梦中醒来。
睁开眼,便是白色的天花板和头顶光圈那亮闪闪的光芒,脸颊处贴在枕头上,还能感受到冰冷,能天使知道,她肯定又做梦了。
枕头上湿润的痕迹,不出意外,那应该是她的眼泪。
“可恶,到底我梦到了什么,为什么总是记不住啊!”
气恼地拍着被泪水弄得湿哒哒的白色枕头,能天使十分苦恼。
前段时间做梦还能记得住一点点东西,但现在每次醒来,能天使完全记不住一点梦里的东西,要不是心情低落和沾着泪水的枕头,她甚至不知道自己做梦了。
“啊啊啊!烦死了!烦死了!”
越想越烦,能天使气的大叫起来,气呼呼地把手里的枕头用力一扔,就重新钻进被窝使劲扑腾几下,翻滚几圈,把床和被子弄得乱七八糟以后,又忽然安静下来。
缩在被窝里,用被子遮住洁白下巴,能天使望着天花板愣愣出神。
没有想什么,只是单纯的发呆,又看了天花板一会,直到闹钟开始吵闹,能天使这才想起,现在是做起床做弥撒的时候了。
“唔,都这么晚了吗?”
嘟囔着掀开被子,能天使穿着睡衣跳下床,龙门冬季那无处不在寒冷的气息让猛地朝她侵袭,让她打个哆嗦,清醒不少。
“都忘了开暖气了。”
郁闷的嘀咕着,能天使回头看了眼昨天睡觉时关闭的暖气,就缩了缩脖子,穿着拖鞋,跑去洗漱了。
刷完牙,能天使又使劲揉了揉脸,对镜子露齿一笑,元气满满。
“恩,不错,能天使还是这么漂亮!”
看着镜子里那个漂亮可人的俏脸,能天使很满意地点点头。
不愧是她,就是漂亮!
也只有陈羽那个讨厌鬼才会说她像男孩子,开什么玩笑,她长得这么漂亮,哪里像男孩子了!?
想到这个,能天使就郁闷的不行,对着镜子用手拖了拖胸口,挤了挤,看着那蛮明显的起伏,她非常气愤,明明还是有料的,陈羽还总嘲讽她男孩子,哼哼,等会一定要好好教训下那个乱说话的混蛋!
鼓着脸颊,能天使决定,等会去找陈羽。
反正最近也没什么事,企鹅物流最近的单子也是几天后,现在能天使的时间可是非常充足的。
不过在去找陈羽玩之前,还是得先把今天的弥撒做完。
“苹果派~苹果派~好吃的苹果派~”
愉快的制定好了今天的行动规划,能天使就哼着奇怪的小曲,去做弥撒去了。
龙门的雪是很少的,虽然紧靠着乌萨斯边境,但龙门已经几年没下过雪了。
所以能天使来了龙门这么久,也就见过几次小雪。
不过今天等她出门时,就惊奇的发现,龙门下雪了,而且还蛮大的。
“难怪今天这么冷。”
对着带着手套的手呼了口气,能天使搓搓手,望着满地银粟,又紧了紧身上的围巾,跺了跺穿着运动鞋的脚,就冒着小雪,走上了大街。
其实能天使是有车的,但是是摩托,天气太冷,她不想开,而越野车早就被德克萨斯开到陈羽那去了。
想到这个,能天使就有点后悔,早知道就厚着脸皮和德克萨斯一起住了。
因为最近老是做梦,每次做梦总是会莫名其妙的流泪,所以觉得丢人的能天使就跑回自己的宿舍住了,现在想想,就觉得好亏。
至少得让德克萨斯把车留下。
在纠结的郁闷中,能天使迈开裹着黑色保暖丝袜的修长玉腿,急匆匆地离开了这里。
银栗簌簌,伴随着刺骨的冷风,无数小小的雪花飘飘洒洒的从天而落,一夜之间,这场忽如其来的小雪便为龙门铺上一层薄薄的白装。
星熊公寓内,开着温暖的暖气,陈羽和拉普兰德几人正悠闲的打着扑克。
如果可以,陈羽更愿意躺在床上,度过这美好的一天,但这和美好的愿望被拉普兰德无情的破坏了。
瞅了眼边上那个满脸纸条,正咬牙切齿盯着自己的拉普兰德,陈羽腹议不已。
这个大胸狼也是脑袋被能天使捶了,大清早的就过来啪啪地踹门,弄得他不得安生,连个懒觉都睡不好,真是莫名其妙。
不仅如此,拉普兰德还带了几副龙门扑克,拉着他和德克萨斯打起了扑克,美名其曰,增加感情。
“大胸狼,你不是不是傻?大清早的打什么牌,赶紧回去睡觉!”
本来陈羽是打算这么义正言辞拒绝拉普兰德的请求,回去睡觉的,但是后来想一想,拉普兰德说得也对,打牌其实也是增加朋友感情的一种方式嘛
所以他就答应了。
然后,拉普兰德才笑吟吟地把那两把寒光闪闪的剑收了起来。
想到这个,陈羽就有些心痛。
现在的人都怎么了,一言不合就拿剑吓人,不知道这样很危险的吗?
“对J。”
就在陈羽心里痛斥着拉普兰德不讲理,德克萨斯扔了一对J,看了一眼,陈羽也扔了一对。
“对K!”
“对A!”
把手上的对子压下去,拉普兰德看着手里只余下一对的手牌,忍不住看了眼边上陈羽那一叠的牌,心中忽然自信起来。
只要赢一把就足够了,现在手里就剩一对了,有德克萨斯帮忙,她就不信陈羽能一口气把那十几张牌打了。
要是这都输了,她这辈子都不打牌了!
不知道是第几次赌咒发誓,拉普兰德信心十足。
“要不起。”
看了眼手里的牌,德克萨斯淡定摇头。
轮到陈羽的时候,陈羽先喝了口星熊跑的茶水,然后随意扔了一个炸弹。
“炸弹。”
“要不起。”
“过。”
恩?这么小的牌都不要吗?
瞅了眼两人,陈羽又扔了一个炸弹,见两人还是不要后,就一个顺子,再一次赢得了胜利。
“靠,怎么又输了!”
气急败坏的把手上的牌扔在桌上,拉普兰德的气的破口大骂起来,叉着腰,她尾巴一摆,就气势汹汹地瞪着陈羽。
“魂淡,你是不出千了,怎么玩了这么久,老娘一把都没赢过你?!”
搞毛啊,玩了这么久,她一把都没赢过陈羽,这再怎么想都不可能吧!
“少说废话,大胸狼,你不会想抵赖吧?”
斜瞥一眼恼羞成怒的拉普兰德,陈羽非常淡定拿起一边早就准备好的纸条,就准备按在拉普兰德脸上。
按照规矩,输的人除了答应赢得人一个条件外,还得在脸上贴一张纸条,条件什么的陈羽没什么兴趣,但是贴纸条他自然不会客气。
贴哪呢...
瞅着拉普兰德脸上那贴的满满的纸条,陈羽实在是在不到地方下手,琢磨一下,实在是找不到地方,就干脆贴在了她的耳朵上。
脸上挂不了,挂耳朵上也差不多嘛。
接着惩罚的名义,陈羽还趁机捏了捏拉普兰德那毛茸茸的耳朵,这才在对方羞恼万分的神色里收回手来,接着,他又拿起一张纸条贴在了德克萨斯脸上。
等到贴好纸条,陈羽嘿嘿一笑。
“德克萨斯,你的样子挺可爱的。”
相比拉普兰德,德克萨斯的模样还好一点,至少能看见那粉嫩的鼻子。
“......”
德克萨斯黑着脸,连输了几十把,就算是一向淡定的她此刻也有点想摔桌骂人了。
陈羽的牌运也太可怕了吧?
真是的,他难道是赌神在世吗?玩了这么久,一把都没赢过。
如果是一般的扑克牌,德克萨斯倒是不在意,但是这才不一样。
牌子都送了,领个证不过分吧?
不过这件事难度蛮大的,以陈羽的鸡贼程度,德克萨斯对于自己能不能把陈羽骗到近卫局不抱太大希望。
思来想去,想到头都炸了,德克萨斯也想不到什么好办法,最后她干脆就跑去和拉普兰德商量了。
至于为什么不去找能天使和可颂她们商量这件事,算了吧,以能天使和可颂那种看热闹不嫌事大的性格,还帮忙,捣乱还差不多。
而拉普兰德就不一样了,虽然她打起架来总是像个疯子,而且经常被陈羽气的跳脚,似乎挺蠢的,但这只是表面,如果真的了解她,就知道拉普兰德可是那种智商情商都超高的家伙,单论狡诈程度,能天使都不一定是拉普兰德的对手。
加上拉普兰德也把牌子送给陈羽了,所以她才是最好的讨论对象。
当然,星熊其实也行,但是让德克萨斯去问星熊这个问题,她总觉得心里有点怪怪的。
于是,在和拉普兰德讨论一会,就有了结论。
以陈羽的鸡贼程度,一般的方法肯定是不行的,要不直接把剑架在陈羽脖子上把他强行拖走,要不然就想办法让陈羽自己和她们走。
想到陈羽的逃命能力,德克萨斯很明智的放弃了第一个选择,然后又和拉普兰德讨论一会,就决定用打牌的方式来一决胜负!
以前的经历让德克萨斯很嫌弃拉普兰德,然而嫌弃归嫌弃,但在某方面的默契程度,哪怕是和她搭档了多年的能天使都比不上对方,例如打牌作弊这种事。
甚至不需要交流,两人只是对视一眼,就大概能猜到对方的想法,这种默契用来打牌,不是稳稳的赢?
于是,今天一早,打定主意的俩个人就果断上门了。
以输一把就答应对方一个要求为赌注,拉着陈羽开始打牌了。
谁成想,玩了这么久,把内裤都输了都没赢过陈羽一次,这也太令人难以置信了。
也难怪拉普兰德气急败坏,就连她都差点气的掀桌。
抖抖忽然挂上了异物的尖耳,要不是脸上贴满了纸条,现在一定能看见拉普兰德那黑如锅底的脸色。
“我丢你老母的,死扑街。”
学着陈的口气怒骂一声,拉普兰德果断洗牌,然后大喝一声。
“继续!”
她就不信了,今天一把都赢不了。
啧,还不肯认输吗?
斜瞥一眼满脸愤愤德克萨斯和不服输的拉普兰德,陈羽啧了一声,也没多说,只是耸耸肩,就继续陪着她们打牌了。
为陈羽添上茶水,星熊看着德克萨斯她们脸上的纸条,就算是她也忍不住偷笑起来。
德克萨斯也太惨了,按照规则,她似乎已经欠了夫君五十多个条件了吧?而拉普兰德就更惨了,她似乎已经欠了八十个了。
如果在玩下去,估计要破百了。
想起以前陈羽和鼠王大帝他们的战绩,星熊实在有些不忍心,在为两人的茶杯添上茶水,她温声道。
“德克萨斯,要不你们先喝会茶吧,打牌就过会在玩吧。”
看了眼好心的星熊,德克萨斯黑着脸没有说话,而是默默的开始了摸牌。
她也不信了,今天赢不了陈羽一把。
反正自己人都送给陈羽了,玩个牌而言,就算把人都输了,都不亏。
然后...德克萨斯就真的把自己输了。
在能天使来的时候,德克萨斯已经成功的完成了一百连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