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午十点。
顶着黑眼圈的高雄摇摇晃晃地走进了淋浴间,遇见了正在刷牙洗脸的亚利桑那。
“早上好啊。”亚利桑那朝她笑着打了个招呼。
高雄微微晃了晃脑袋,有气无力地回应道:“早……”
她伸手从架子上拿起自己的杯子和牙刷,结果手一滑差点将其摔在地上。幸好身旁的亚利桑那眼疾手快,替她将杯子接住了。
“谢谢……”
“你没事吧?”亚利桑那将杯子递给高雄,好奇地问道,“怎么觉得很没精神的样子……”
她仔细看了看高雄,发现她好像不仅是没精神,整个人的身体都看起来轻飘飘的,脸上不仅有黑眼圈,还有难以消除的红潮。
这怎么了?
看着精神萎靡的高雄,亚利桑那满头问号。刷完牙洗完脸的她没有离开,而是站在一旁看着高雄一点点将牙膏挤在牙刷上。
高雄似乎没注意到她。
几秒钟后,她才回过神来,转过头,看着亚利桑那问道:“怎么了?有什么事吗?”
亚利桑那摇了摇头,反而一脸关心地问道:“有什么烦心事吗?或许我可以帮你呢!”
高雄平时可不是这个样子。
虽然接触的时间不多,但亚利桑那对高雄的性格还是有些了解的。
像高雄这样对自己要求纪委严格,特别自律的女孩,呆了好几秒后才注意自己一直在看着她,可真不常见。
她心里肯定在想事情。
“烦心事可以告诉我,”亚利桑那捂着自己的心口,认认真真地说道,“我们是同一个港区的同伴,本就应该彼此保护和帮助。”
回到了指挥官身边,亚利桑那整只船的气质都截然不同了。
如果说之前的她是多愁善感的文艺姑娘,那现在的她,毫无疑问是重新拾起守护同伴之心的海上战士。
高雄能感到亚利桑那是真心想要帮助自己的,但自己这边发生的事情实在是说不出口啊!
昨天晚上亚利桑那是在房间里睡的,而高雄则是跟其他船打地铺。
明天自己还有任务,需要早点休息。
作为严守纪律的军人,高雄几乎是一躺下就进入了梦乡,根本没有和其他船说悄悄话——哪怕她内心其实很期待。
结果迷迷糊糊中,她听到了耳边不停传来的爱宕呻吟声——地铺太窄了,舰娘们彼此距离非常近,这种近在咫尺的声音让高雄难以安寝。
她想看看爱宕到底在干什么。
结果她刚一睁眼,就看到爱宕在自己身边扭来扭去,脸色红润地盯着指挥官的房间,眼神迷离,嘴角不停地呼出热气。
高雄:“……”
“冷静点,”她小声说道,“你没戒指!”
“呼……高雄啊……呼呼,”爱宕嘴里喘着酥麻的气息,扭头看向高雄,眼神无比火热,“你就没听到……呼呼……听到指挥官房间……房间的声音吗?”
声音?
高雄皱起了眉头。
她抖了抖耳朵仔细一听,发现指挥官的房间里确实传来了细细的声音……
这声音听起来好像是……
高雄浑身一抖。
她听出来这声音是什么了!
就在这时,睡在高雄另一侧的晓的声音响了起来:“是指挥官出了什么问题吗?需要在下去看一看吗?”
高雄:“……”
晓你就别添乱了!
高雄深吸了一口气,然后轻咳一声,板起脸说道:“咳,咳!指挥官和婚舰之间的事情,我们就不要掺和了……晓,爱宕,你们两个老实睡觉!”
“诶——”爱宕的声音拉得很长,“高雄,听到这里你还睡得着吗?”
“睡得着!”高雄僵硬地回答道。
但事实证明,她是在逞强。
之前一直没注意到的时候还好,现在听到之后,这声音在高雄的耳边是越来越大越来越清晰了……
高雄闭上眼睛,强行想让自己睡着,结果旁边的爱宕和晓这两只看上去不靠谱的舰娘都睡着了,她都没再睡过去。
满脑子都是指挥官的身影……
可恶啊!自己明天还有工作呢!
不能想不能想不能想!
高雄不停地安慰自己这是指挥官和婚舰之间的事,鼓励自己早点睡着,要求自己不再去想指挥官……
呜呜!指挥官,你不要在我的脑海里给我送戒指了!
高雄不断摩擦自己的双腿,身子扭来扭去,活像一只明明已经红透了却还在坚持的大虾。
就这样折腾到天亮,高雄的睡眠时间严重不足。
但这件事显然不能和亚利桑那说。
于是高雄摇了摇头,强打精神,露出了一个勉强的笑容,说道:“没关系,亚利桑那……我只是昨晚稍微有些失眠,洗把脸就好了。”
亚利桑那皱起了眉头。
高雄伸出手拍了拍她的肩膀,示意她不要担心了。
亚利桑那叹了口气,微微点头,走出了淋浴间。
客厅里,昆西正在一个人吃力地叠被子。
亚利桑那见状,连忙跑来帮忙。
“崩姐呢?”她一边收拾枕头一边问道。
“和鸟海一起在厨房呢,”昆西擦了擦额头上的汗回答道,“鸟海熬了米粥,弄了几个小菜,崩姐在给她打下手。”
亚利桑那点了点头,表示明白。
昆西这时候问道:“淋浴间有人吗!”
亚利桑那看了看昆西,发现少女粉色的头发有些凌乱,顿时心中有数了:“你没刷牙洗脸?”
“刚才人太多了。”
“高雄在里面。”
“哦,那我等她出来再去吧。”
昆西和亚利桑那很快就把昨天铺好的地铺收拾了起来,给客厅留下了落脚的地方,就在这时,爱宕拉着摩耶从房间里走了出来。
“两位,早上好!”爱宕心情显然不错。
“早上好……诶?你们化妆了?”亚利桑那看着二人笑着点头打招呼,很快就注意到她们俩脸上的淡妆。
爱宕化妆不奇怪,但摩耶怎么也化妆了?她不是不喜欢这些事吗?
亚利桑那好奇地眨了眨眼睛,却没有贸然发问,因为这有些不礼貌。
倒是本来就有些不自在的摩耶,敏锐地注意到了亚利桑那的目光,忍不住将视线撇向一旁开口吐槽道:“爱宕她非要拉着我化妆……麻烦死了!我又不想特意为指挥官打扮!”
“不行哦,摩耶,你今天要跟指挥官一起出门的,你要是再这么暴躁的不修边幅,丢的是我们港区的脸,丢的是指挥官的人。”
摩耶撇了撇嘴,没反驳爱宕。
她心里也知道这个道理,所以才会同意爱宕在自己脸上涂涂抹抹,同意爱宕把自己平时乱糟糟的白发抚平。
她只是嘴上傲娇罢了。
在发现其他船看自己的目光逐渐带上调笑的味道后,摩耶立刻转移了话题:“说起来,指挥官那家伙呢?!他还没起床吗?!”
“我刚才,打开门缝看了一眼,”昆西回答道,“他还在睡……嗯,和克利夫兰一起……”
说着说着,少女的声音越来越小,头越来越低,脸色也越来越红。
受她影响,亚利桑那骤然想起了昨天自己睡迷糊了后亲指挥官的事情,顿时也脸色红红的,说不出话来。
指挥官在那之后好像刻意不提这件事一样……唔,不知道他心里是怎么想的?
会不会觉得我是个随便的女孩子呀?
本就多愁善感心思细腻的亚利桑那想着想着,心里有些忐忑了,要是指挥官因此误会了自己,不给自己发戒指该怎么办啊!
爱宕看着脸色羞红的两只白鹰姑娘,有点懵。
昆西也就罢了,亚利桑那你怎么也脸红了?
亚利桑那亲陈苏这件事是两个当事人的秘密,目前也就宾夕法尼亚知道,而他们三个自然不会把这件事往外说。
所以爱宕根本猜不出亚利桑那在害羞什么。更何况,她现在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
“长岛呢?”她问道,“她没起来吗?”
长岛是昨晚抽中在房间睡觉的舰娘之一,今天早上到现在,爱宕都没见过她的身影。
昆西指了指长岛的房间,摇了摇头:“应该是还没醒……怎么,有事情吗?”
爱宕点了点头:“有些事想和她商量……不过不着急,最起码得等晓从外面回来才行。”
等晓回来?
亚利桑那环顾四周,这才注意到重樱的小忍者没在房间里,立刻好奇地问道:“晓她去哪里了?”
爱宕开口解释:“我拜托她……”
嘭!嘭!嘭!
就在这时,房门被敲响了。
“客厅里的,去开一下门!”宾夕法尼亚的喊声从厨房传来。
昆西连忙走过去,把门打开了。
迎面走进来的,正是穿着厚厚外衣的晓。驱逐萝莉脸上戴着面具,额头上有汗水流淌,嘴里则轻轻呼着哈气。
“出门锻炼了?”
“嗯!”晓走进房间,用力点了点头,“虽然指挥官回来了,但在下的锻炼不能落下!万一指挥官和港区以后再失踪……”
“咳咳!”爱宕轻咳一声,“别说这么不吉利的话。”
晓呆呆地点了点头:“哦。”
她越过昆西和亚利桑那,走到了爱宕身边,从兜里摸出好几张纸,递给了爱宕:“感谢你的地图,让在下成功找回了回这里的路!这几张是你要的东西,在下给你带回来了是也!”
带回来的东西?
昆西和亚利桑那都有些好奇,但都没问是什么,毕竟这可能涉及某些隐私,骤然发问不太好。
而作为爱宕姐妹的摩耶,则完全没有这方面的顾虑,她直接把脑袋凑了过来,一边看一边问道:“你让晓给你带什么东西回来了?不会是某些让指挥官神志不清的东西吧?”
昆西:“……”
亚利桑那:“……”
刚从淋浴间走出来的高雄:“摩耶,爱宕她就算再怎么忍不住,也不会选择这种逆……”
爱宕本人笑嘻嘻:“哎呀,谢谢你了,摩耶,你提醒我了,原来还有这一手啊……嗯哼,指挥官,这下子你逃不出我的手掌心了!”
高雄:“……”
得,是我高估你的船品了。
包括说这话的摩耶在内,所有船都目瞪口呆地看着一脸含笑的爱宕,说不出话。
唯有晓呆呆地说道:“唔,这一手虽然成功概率高,但对指挥官的身体是不是不太好?他本来就要应付这么多舰娘,再用药物刺激,一晚上不得……”
亚利桑那:“……”
高雄:“……”
昆西:“……我去刷牙洗脸。”
就连摩耶都绷不住了:“晓!不要再说了!”
高雄深吸了一口气,看向一脸含笑的爱宕,从牙缝里挤出了几个字眼:“爱宕,把这种想法收起来,我是不会允许你对指挥官……”
“到时候算你一份哦,我们姐妹一起,就像俾斯麦和提尔比茨那样。”
高雄:“……”
拿捏了!爱宕完全把高雄拿捏了!
亚利桑那叹了口气,指着爱宕手里的几张传单,岔开话题道:“所以,爱宕,你手里的到底是什么东西?”
“这个啊,”见话题被拉了回来,爱宕也不恼,扬了扬手里的传单,笑着解释道,“我拜托晓去附近的邮轮制造公司看了一眼……”
“我觉得,与其乘坐定期邮轮,我们不如自己买一艘小型邮轮,更方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