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菲尔德在陈苏松开手后就一言不发地快步离开了,一秒钟都不愿意在这个地方多待。
“谢菲还真是容易害羞。”陈苏看着谢菲尔德的背影,笑得合不拢嘴。
他喜欢的就是谢菲尔德这种看上去防御力很高,实际上防御力特别低的姑娘。
很可爱。
也很好欺负。
相较而言,像爱宕那种攻防都点满的姑娘,他反而不知道该怎么应对……从某种意义上来说,陈苏在感情上喜欢主动进攻,让他被动防御,他反而不会了。
而这时,陈苏注意到鸟海并没有按照安排去驾驶游艇,而是一直陪在自己身边。
“怎么了?”陈苏收敛笑容问道。
“指挥官,”鸟海轻轻地贴近陈苏,脸上绽放出了漂亮的笑容,“这场战斗指挥得很好。”
“呃,谢谢。”
陈苏被鸟海这突如其来的称赞搞蒙了,不知道她为什么突然来了这么一句。
鸟海的身体和陈苏很近,但却又保持着适当的距离没有和他接触。
她继续说道:“三笠大仙贝她们完美地执行了指挥官的安排,所以她们获得指挥官的拥抱奖励是应得的。”
奖励?
听到这里,陈苏回过味来了。
他不是笨蛋,虽然鸟海说得很含糊,但他还是猜出了鸟海的意思——她也想要抱抱啊这是!
战场上,三笠等舰娘立下了战功。
指挥室里,鸟海协助陈苏完成了战略部署,这个功劳也是不能忽视的。
自己应该给鸟海奖励。
以鸟海的性格,肯定是不可能主动直白地说出求抱抱之类的话的,所以才会在这里拐弯抹角……嗯,她给自己和她之间留下的距离,也正好适合拥抱。
陈苏猜出了鸟海的意图。
而鸟海则眨巴眼睛看着陈苏。
指挥官没听懂我的暗示吗?
鸟海秀眉微蹙,果然是自己说得太含糊不清了吗……唔,如果是爱宕姐在这里就好了,以她的性格,别说求抱抱了,主动抱住指挥官都有可能啊!
鸟海有点羡慕爱宕了,能如此大胆直白地表达自己的爱意,未尝不是一种勇气的体现。
羡慕归羡慕,现在还是管好自己的事情吧。
鸟海开始重新组织语言,准备从另一个角度暗示陈苏。
然而她刚抬起头,入眼的便是陈苏大大的拥抱。
“辛苦你了,鸟海,”陈苏抱住鸟海,头枕在她的肩膀上,侧过脸趴在她耳边小声说道,“你真是天底下最优秀的秘书舰。”
鸟海的心,瞬间燃烧了起来。
最优秀的秘书舰……
这这这!
自己哪担得起啊!
但是,指挥官的怀抱,真的好温暖啊……
被陈苏抱住的鸟海,没有像谢菲尔德一样挣扎,而是闭上眼睛,安安静静地享受了起来。
“晚上我下厨,做几个小菜,”陈苏在她耳边继续说道,“今晚游艇上只有咱们自家人,到时候开个庆功会什么的。”
庆祝自己第一次指挥大获全胜,同时也庆祝厌战和三笠她们回归港区。
总而言之,今晚先开心一下。
但也不能太过,毕竟这游艇是顾辰借给自己的,而不是真的属于自己。
等以后坐上自己的游艇后,再好好疯一把!
……
两天后,咏叹城。
“你家指挥官的要求我知道了,但这件事,我们无法第一时间就答应你。”
宾夕法尼亚站在门口,有礼貌地对一大早就来拜访的俄克拉荷马说道:“我家指挥官和秘书舰现在都不在这里。”
俄克拉荷马有些为难地看着宾夕法尼亚,张了张嘴还想再劝一劝,但话到嘴边,却怎么也说不出口。
只有港区舰娘最懂港区舰娘。
宾夕法尼亚说得是对的,在陈苏和鸟海都不在的情况下,自己无论怎么劝说,她们这些舰娘都不会答应自己的要求的。
最终,俄克拉荷马只能遗憾地摇了摇头,勉强笑着道别,回去向顾辰禀告去了。
宾夕法尼亚关上了房门。
她们这些执行任务的舰娘,回来的时间比陈苏估计得要早,昨天晚上就已经回到咏叹城的房子里了。
没看到陈苏,让她们大吃一惊,以为指挥官又不辞而别了呢。
幸好晓在桌子上发现了陈苏给她们留的纸条,上面告诉她们自己和鸟海去找三笠了,这才让这几只舰娘松了口气。
这张纸条是陈苏特意留的。
鸟海最初觉得按照时间,自己和陈苏肯定会比其他舰娘回来得早,所以没必要留纸条。
但陈苏却觉得,凡事都有万一,有些准备不得不做,所以在出门前特意留了张纸条,并且将其放在了桌子上最显眼的位置。
而且他还特意跟顾辰打了声招呼,做了双保险。
顾辰是个很负责的人,每天都安排俄克拉荷马来这边看看陈苏和他的舰娘回没回来,这导致顾辰今天早上就知道宾夕法尼亚她们回来了。
于是他便派俄克拉荷马第二次过来,试图借助她们的力量防御咏叹城。
但无论是高雄,还是克利夫兰,都没有第一时间答应俄克拉荷马,而宾夕法尼亚则在听完俄克拉荷马的要求后,直接把她礼貌地送走了。
在确定俄克拉荷马离开后,宾夕法尼亚返回了屋子里。
昆西和亚利桑那正在收拾屋子,长岛躺在沙发上,克利夫兰正在摆弄盆栽,高雄摊开海图不知道在研究些什么,爱宕则在泡茶,摩耶看似盯着她泡茶的手,实则应该是在发呆。
晓站在房间最中间的地板上,一副手足无措,不知道自己应该做什么的样子。
“崩姐,那只俄克拉荷马走了?”高雄的视线从海图移动到宾夕法尼亚的脸上。
“走了。”宾夕法尼亚大大咧咧地坐在了高雄对面,看了一眼她摊开的海图,“又是咏叹海域的海图?你在看什么呢?”
“算算指挥官差不多什么时候能回来。”高雄先指着尚义县的位置,又指了指咏叹城的位置。
爱宕把茶泡好了,她端着茶壶走到了高雄和宾夕法尼亚身边,为两只舰娘依次倒了杯茶。
宾夕法尼亚道了声谢,端起散发着花香气味的茶杯抿了一小口。
高雄则招呼晓一起过来喝茶。
茶的香气很快就飘满了屋子,清新的味道让所有船的精神都为之一振,克利夫兰更是笑嘻嘻地凑过来,自己给自己倒了一杯茶,大大咧咧地喝了一口。
“哇!好烫!”
“茶水不是可乐,你慢点喝。”高雄放下茶杯,笑着提醒克利夫兰,同时朝爱宕伸出了手。
爱宕十分有默契地站起身,去洗手间里拿出了毛巾和卫生纸。
“擦一擦吧。”爱宕笑着将其递给了克利夫兰。
“谢了!”克利夫兰道了声谢,放下茶杯,开始整理自己被茶水淋湿的衣服。
很快,亚利桑那和昆西也放下手中的工作,凑到了桌子边,爱宕笑眯眯地为她们每人都倒了一杯茶。
“长岛,你不来吗?”宾夕法尼亚招呼躺在沙发上的黑发少女。
长岛连话都懒得说,只是挥了挥手,表示自己对喝茶没兴趣。
于是几只舰娘安静地喝着茶水,悠哉地享受着安静的时光。
谁也没有说话,谁也没有发言。
啪!
摩耶忽然将茶杯重重地放在桌子上,打破了这份平静。
“这茶没什么味啊!”她皱着眉头吐槽道,“爱宕你这手艺退步了。”
爱宕也不生气,笑眯眯地看着她:“既然如此,那下次就让我尝尝摩耶你的手艺吧,学习一下你的优点,好以此为基础改良我的技术。”
摩耶顿时不说话了。
她泡茶的水平,远不如爱宕。
而且她也不是真的想指责爱宕泡的茶味道有问题,而是在暗示自己这么一群人坐在一起,半天什么也不说,实在是太无聊了。
高雄听出了她的弦外之音,苦笑一声,看向宾夕法尼亚,示意她开个口。
到底得我来啊……
作为在场最成熟的大姐姐,宾夕法尼亚叹了口气,将视线转向正小口小口抿茶的克利夫兰,平静地问道:“克利夫兰,对于俄克拉荷马的要求,你怎么看?”
此言一出,茶桌的气氛顿时变了。
虽然不明显,但所有船明里暗里的注意力都放在了克利夫兰身上。
昆西这种不擅长隐藏自己的,更是直接将手中压根没喝几口的热茶放在了桌子上,眼睛直勾勾地看着克利夫兰,等着她发言。
然而克利夫兰却笑嘻嘻地摇了摇头:“我听你们的!你们的决定,就是我的决定!”
“快别闹了,”高雄直起身子,有些不满地看着想踢皮球的克利夫兰,“这里就你是婚舰!”
听到这里,克利夫兰的表情变了。
她慢慢地将手中的茶杯放在桌子上,摆出一副认真严肃的表情,目光依次扫过桌子边上的每一只舰娘。
被她盯上的舰娘,不由得打了个冷颤。
“婚舰又不是秘书舰,”克利夫兰的声音难得平静,不带有任何明显的感情色彩,“虽然地位超群,但仅限于在生活上超群……工作上,你们根本就没有义务也没有必要听婚舰的吧!”
工作上能给港区舰娘下命令的,只有作为港区皇帝的指挥官,以及拿着指挥官命令的秘书舰。
婚舰,根本无权为港区舰娘安排工作。
“就算我做出了决断,说出了我的想法,你们也不一定就会听我的,”克利夫兰在这件事上看得很透,“既然如此,又何必找我带头呢?”
“但非要说的话,我个人是倾向帮忙的。”克利夫兰最后说道。
俄克拉荷马今天早上第二次过来,是代表顾辰来的,这位咏叹港区的指挥官,热情地邀请她们这一行舰娘协助他保卫咏叹城,抵抗塞壬的进攻。
这件事说大不大,说小也不小。
如果她们是自由舰娘,那自然是想答应就答应,不想答应就不答应,一切事情都由自己做主,自己说了算。
但她们不是自由舰娘啊。
她们是港区舰娘。
哪有港区舰娘在没接到自家指挥官命令的前提下擅自出击的!
所以她们没有贸然答应俄克拉荷马,但也没有把话说死,只是让她回去,说自己这边要再考虑考虑。
“至少这位顾辰指挥官,还算懂规矩,知道派自己的舰娘来,而不是亲自过来。”摩耶撇了撇嘴道。
一名指挥官在明知另一名指挥官和秘书舰都不在的情况下,不打招呼就去拜访他的港区,这事儿放在指挥官和舰娘圈子里,就属于隔壁老王行为。
如果今天早上是顾辰亲自前来的话,别说脾气不好的摩耶了,哪怕是好脾气的亚利桑那,都不会给他好脸色。
爱宕这种更是会直接拔刀。
“但是,这位顾辰指挥官,应该是真的没办法了,”高雄放下茶杯,认认真真地分析道,“如果他有信心凭自己的力量挡住塞壬的这次进攻,那他绝对不会来拜托我们。”
就和陈苏在尚义县预料的一样,塞壬这次用的,确实是调虎离山,此时此刻的咏叹港区里,顾辰明面上能调动的舰娘,只有一只俄克拉荷马了。
这怎么可能挡得住塞壬!
怎么可能守得住咏叹城!
听了克利夫兰回答的爱宕隐晦地和高雄对视了一眼。
她清了清嗓子,开口说道:“但这跟我们没什么关系吧?咏叹港区不是我们的港区,要是塞壬真的攻上来,我们可以直接跑路。”
高雄立刻质疑道:“那时候不好跑吧?面对那么多海兽、深海舰船和塞壬的包围,别说昆西和晓她们了,就算是你和我,在混战中也会难免受伤。”
爱宕马上跟进:“我们可是舰娘啊!受伤这种事又不稀奇,只要死不了,就行。”
“那这些行李呢?你能保证在突围的时候行李完好无损?更何况,你有没有想过,我们这么一走,会不会又找不到指挥官了?”
“这怎么可能!”爱宕提高了声音,“指挥官现在不就在尚义县吗?我们主动去找他不就行了!”
“那指挥官要是离开了呢?还有,你有没有想过,万一指挥官在半路上被这些袭击咏叹城的敌人攻击了怎么办?”
高雄和爱宕的声音越来越大,她们争得面红耳赤,其他的舰娘听着她们的争吵和分析,没有贸然插嘴。
而克利夫兰则古怪地看了这两只黑发舰娘一眼。
她总觉得高雄和爱宕这吵得也太默契了。
就好像一个唱黑脸,一个唱红脸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