灼热的风吹过巴比伦塔的顶端，破碎的高塔已经是一片残酷的战场，摇摇欲坠的天穹之塔，象征着一切的开始也代表着一切的结束，或许它即将坍塌的这一幕光景也象征着毁灭的倒计时吧。
“还能站的起来么？”苏白对着女武神问询：“能站起来就转身离开这里，头也不要回，有多远走多远，如果站不起来我就送你下去……寻常的崩坏兽还杀不死你吧。”
程立雪死里逃生，她扶住还在颤抖着的膝盖，缓缓起身，这不是她第一次直面死亡，也不是第一次颤抖战栗，但刚刚她已经嗅到了死亡的味道，从死门关中徘徊了一圈，之所以还活着或许只是一种幸运，而这种幸运也不会第二次眷顾于她了……
女武神心中清楚，如果要珍惜生命，就从这里离开才是最合适的吧。
一鼓作气势如虎，再而衰，三而竭……被死神抓住了脚踝，恐惧随后扑面而来……
再如**敢之人，若是感受过死亡的恐怖，那全部存在都化作虚无的可怕也会令她战栗，再也无法轻易的说出‘我留下来殿后’的话语，践踏自己生命的行为是可耻的，死亡是可怕的，想要活下去的念头在被死亡轻轻触碰的那一刻就会无限放大，宁可丢下全部尊严、狼狈不堪也要活下去。
所以苏白这么说，对她是一种解脱，如果她足够聪明就该转身离开，不要留念，最初留下来断后的理由也消失了，师傅和主教都安全撤离，她还有什么理由留下？
……理由，当然是有的。
眼前的崩坏律者，手持刀剑的他，只是伫立于此，便是对她的一种讽刺，一种嘲笑，一种刺痛。
若是五年前，她放走了苏白，放走了西琳，就不会有这样的结果了，不会有那么多人死去，不会有那么多人受伤，不会造成这样的剧变。
程立雪有什么犯下不可原谅的大错吗？站在她的立场上，她忠诚的执行了任务，何错之有？
她既不是在巴比伦塔中大搞人体试验的疯狂科研者，又不是奥托这类疯狂偏执的野心家，她不是万恶之源，也不是此世之恶，只是在其中走过片场，因为偶然因素而碰巧站在了重要节点的人物，并非是她多么特殊，只是她太过于幸运，也太过于不幸。
她无法原谅自己的理由只有一个，曾经她有拯救一切的机会，却将其摒弃……这股耻辱和羞愧令她心口发烫，直至这一刻也依旧令舌尖苦涩。
“我留下来。”程立雪遏制住了恐惧，她说：“我必须留下来……”
“会死的。”苏白又一次警告。
“嗯。”程立雪点头：“那就让我怀抱着尊严死去吧。”
苏白没有说第三次，这女武神总是如此固执，自从最初相见时就如此，他只能说：“别死了。”
“那只崩坏**给我吧，若是我还能活着回来，我有些话要对你说。”程立雪握着若水剑，缓缓的移动着步子：“若是我死了，就当我没有说这句话吧。”
“好。”苏白答应了，他想知道她要说什么话的前提是两个人都必须活下来。
程立雪安心一笑，仿佛这样就能留下一丝羁绊，即便自己死了，这个人也会惦记着她到底最后想说什么吧，其实想说的话很简单，只是一句‘对不起’，但她要藏好，等待最后再说出口，若是死在了战场上，那就让他惦记着，这至少能够证明……她，从未想过轻易的去赴死。
女武神持剑而立，喝声在劲风中传递出去，每说出一个字身体都在升温，她报出姓名，于战前挑衅着强敌：“我是天命欧洲总部女武神部队指挥官！程立雪！谁敢与我一战！”
这拙劣的挑衅有种古代大战之前阵前喊话单挑的意味，这种只存在演义小说里的铁血情节，现实之中是不会有的，但当它真实的发生在眼前，由一名英气十足的女武神开口，感受便截然不同了，仿佛是美好的事物终将破灭，她在最好的年岁将生命托付予剑刃，这幕光景点燃了灵魂的火焰，静静燃烧。
“给予她毁灭。”崩坏律者淡淡开口：“去吧。”
“是……”贝拉不敢称呼它为女王大人，她只能感受到一丁点女王大人残存的气息，但另一股意志压倒性的胜过了一切，她无法违抗崩坏意志，那是她存在的源头，不论对女王多么忠诚，她终究是崩坏兽，战斗和破坏是她的宿命，眼前的人类是她摧毁的目标。
贝纳勒斯展开双翼，程立雪主动跃下高塔，她不能留在这里，留在这里只是压缩战斗空间，也会给予苏白不必要的掣肘，主动拉扯着崩坏龙兽脱离了高塔。
坠落的过程狂风呼啸，她的长发在烈风中拉成直线，身体变得轻盈如雨燕，若水也更加灵动，仿佛能呼应她的心神：“是吗……你也渴求着一战啊。”
她握住若水长剑，蓝色光华闪耀，水流激荡，如雨燕滑翔，于半空划过一道弧光。
在落地之前，交锋就已经开始了，程立雪能否击败全盛期的贝纳勒斯完全是未知数。
苏白已经无暇去关心那些，崩坏律者一直都在观察他，凝视着他。
哪怕残存的只是断片的意志，它仍然是神，掌握着六核的律者力量，是当之无愧的此世最强者。
崩坏律者一袭华丽衣着不改，目光冰冷机械，古井无波，神情找不到一丝变化，仿佛嵌套着面具，金色的眸子深处除了深邃还是深邃，她站在那里，神情不变，观察着苏白的一举一动，却好似僵硬的手办，自最初一开始就没有动弹过哪怕一厘米的距离。
简直就像是在说……你过来啊！
“怎么了，不出手么？”崩坏律者淡淡的开口：“我在等你出手，人类。”
“我在忌惮你引诱我出手是不是有什么陷阱，崩坏。”苏白低沉的回应：“西琳在哪。”
“我并无回答你的必要，也没有所谓的陷阱，那些于崩坏来说都并不必要。”崩坏律者冷淡的抬起眼眉：“既然你因为恐惧而不愿出手，就由我来主动奏响破灭的前奏吧！”
没有感情的言语，天神下凡的睥睨，诸神黄昏的审判。
崩坏律者张开五指，然后天空坍塌了一角，恐怖的力量被运用在了完全的破坏上，西琳是律者，却不是崩坏，她懂得运用力量，却并未将力量发挥到极致，更加不会将每一缕气力都用在刀刃上，可崩坏意志不会，当她出手的瞬间，无声的恐怖已经降临凡尘。
虚空裂隙开启，陨星从天而落，在虚数空间被加速的陨石流星经过重力的牵引，由实化虚，再由虚化实，庞大的加速度和动能令它化作恐怖的天基武器。
攻防在瞬间展开，苏白拔刀，剑气冲入裂隙之中，连虚数空间的边缘都斩碎，陨星被斩碎，归于虚无。
刀术剑法的确出神入化，融合了战斗本能之后，对于空之境界的领悟更上一层，空间已经不能令他的剑锋停滞，所以无限回廊也困不住他，被破除只是时间问题，但饶是这样锋锐的剑也遇到了对手。
亚空长矛破空袭来，精准打击在了刀刃中端，扩散的不仅仅一点点冲击力，还有沛莫能御的崩坏能，气力顺着刀刃传递，手腕臂膀肩膀腰部膝盖脚踝，一路顺着传导入足下，巨大的龟裂痕迹扩散，巴比伦塔顶层仿佛鸡蛋壳裂开，裂纹布满眼界所及。
饶是将卸力技巧用到了极致，苏白仍然暴退数十米，将刀刃刺入地面中才缓解了冲力。
崩坏律者眼眸仍没有半点波澜，却是开口说：“不差。”
刚刚的一记亚空长矛并非简单一记投掷平A，而是压缩了渴望宝石操控流体的能力，将亚空长矛自身塑造为流体，制御风暴流动，将八级风暴的能级压缩在这一记突刺之中，精巧细致到极限的能量操控是西琳绝对无法做到的极致，而它使出这一招只用了短短一秒不到，并且四颗宝石的力量，刚刚只用了一种……
得不出答案，他仍然必须直面恐怖的崩坏律者，没有休憩的时间，第二轮猛攻已经接踵而至。
这一次是燎原烈火以及轰鸣的雷光。
雷霆轰鸣，仿佛倾轧着大地的车轮，风驰电掣，一瞬而过，快的不可思议，根本无从闪躲；烈火紧随雷光，焚山煮海的火焰化作咆哮的巨龙扑面而来，烈火焚烧天际的下一刻，高温骤然转化为低温，冰火地狱交织，能量涌动，巴比伦塔的顶层已经完全沦为一片难以立足的狼藉之地。
冰、火，看似对立的两种力量，实则都是炎之律者的能力，疾疫宝石的能力是操控分子运动，因此不仅可以加速分子运动产生烈火，也能够控制分子停滞运动转化冰寒，自然也有更加高深的使用方式，只是目前的崩坏律者使用不出来，律者的力量不是无穷无尽，还做不到令宇宙熵增熵减。
雷霆、火焰、冰寒，三重属性伤害交织，哪怕是终极区深渊也能给你打穿了，可待到扭曲变形的空气散去，狼藉不堪的巴比伦塔露出残破的真容，在烈火当中，苏白依旧屹立，一根头发也没有落下。
崩坏律者略显意外，这和她计算的结论不符，物理、元素双重伤害都不能给予苏白重创。
“没什么可意外的，只是暂时激发了一点我过去的记忆。”苏白敲了敲额头：“火焰，冰霜，雷霆……恰巧是我认识的一个熟人常用的三种能量态转化，因为和他特训过几次，对于雷霆、火焰、冰霜都具备了一定的应对手段和特殊抗性，想必当初一定是被打了个半死，否则不可能经过这么多次轮回还记忆的这么深刻。”
“哼……”崩坏律者抬起手掌：“那么，就用更强的力量将你这份本能碾碎了便是。”
掌心虚抬，庞大的崩坏能交织成亚空长矛，长矛在增殖，在扩大，在提升，一圈圈盘旋交织，空间的力量与四种宝石带来的增益在不断完善和强化这一根长矛，好似从一颗普通的长矛变成了RPG，然后变成了洲际导弹，最后成为了歼星炮，它的能级在三次呼吸之间已经增幅到了看不懂的程度。
崩坏律者完全不留手，说给你面子就给你面子，绝对要你死的好看。
苏白意识到即便开了地藏御魂第零额定功率也挡不住，他在找寻躲避的空间，这一击如果硬接，一定会死的很惨！届时长矛出手，苏美人就只剩下一地人渣了！
在这千钧一发之刻，谁都没想到，苏白看见了飘扬的黑白色修女服，还有一头银发，空中传来无数金色锁链碰撞摩擦的声响，同时还有一声娇叱！
“犹大的誓约，第零额定功率！开！”
此为神恩结界！
金色的齿轮咬合发出运转声，盘旋的齿轮仿佛一座座高塔筑起，比起剑骨头的结界，这个神恩结界要小上许多，不过直径百米不到，金色的齿轮和金色的锁链构筑了这里的背景，也诠释了犹大的誓约作为第十一神之键的本质是什么，它的本质就是遏制崩坏能。
上个纪元的第十一律者是反律者，它给予了前代纪元文明重创，直接导致了逐火之蛾的衰弱，为后续的第十二律者造成的崩灭埋下伏笔……创造了第十一律者的便是崩坏意志，它特意创造了这种律者用来遏制神之键的力量，但这种行为也令人类察觉到了它的存在。
这一切都是有因果关联的，如今德丽莎开启神恩结界，崩坏律者体内的所有崩坏能都仿佛潮水褪去般消散而去，那华丽的紫色炁长裙也化作了普通的白色囚服，凝聚的亚空之矛的力量无法维持，因而迅速被神恩结界所消融，金色的锁链缠绕住律者的手脚。
崩坏意志自身都受到了这股力量的影响，她的神情开始变幻，变的闪烁不定。
德丽莎用长矛支撑着躯壳，她每走一步都显得很沉重很吃力，因为体内有崩坏兽的基因，神恩结界对她的影响同样是巨大的，体能在飞速流逝，时间也是在不断被抽走，她最多只能活动不到一分钟……普通人进入更是会直接死亡，女武神会引发崩坏能暴走，这种能力强大但敌我不分，因此奥托迟迟不肯教她。
“快将心脏给刺穿……”德丽莎举步蹒跚，神情挣扎，仿佛和伯爵大战一场后的管家，挣扎移动手脚想要刺穿对方的心脏，获得最后胜利，只是这种胜利并不光荣，因为律者已经倒在地面，完全不动弹了，眼睛里的神采也有如接触不良的机械元件，不停闪烁，那涣散的目光惨淡的令人不忍下手，但她必须承受这份罪恶！
德丽莎将长矛刺入律者的心脏中，扑哧一声，没什么反抗，过于干脆的手感，过于容易的过程，过于理所当然的结局都令她产生了一种不太真实的感触，但是那流淌的殷红鲜血和倒地的身形都在眼前如此真实，她松开手，神恩结界随之接触，犹大化作沉重的十字架，德丽莎握着长矛：“这样，这样就算结束了吧……”
她抿着嘴唇，脱力的身体跪坐在地面上，低沉喘息着，凝视着律者的尸体，眼中流露出悲戚的叹息。
这时，她听见了脚步声，德丽莎抬起头，见到苏白沉静的五官：“抱歉，我处决了她，我知道你心情不会好受，但我们没有选择，即便你不原谅我，我也必须这么……”
苏白抬起手打断了她这仿佛悲剧女主人公般的自述，神情沉静依旧：“停一停，现在不是说这个的时候，你不认为这样就能杀了律者吧？她可是崩坏意志，有三十条命也一点不奇怪。”
话音刚落，为了证明这一口奶到底是真是假，律者的躯壳开始悬浮升空，她以一个高难度的姿势，从仰视天空直立坐起了上半身，眼瞳里的金芒满溢，左胸膛的伤口开始迅速的修复，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再生了血肉，破损的心脏也再度开始跳动。
“怎么，可能……”德丽莎当时就呆了：“和黑渊白花相同的能力，这难道是死之律者……”
“你们天命连这个都不知道？”苏白怀疑的看向德丽莎。
“我，我之前一直都在闭关，没注意这回事……”德丽莎张着小嘴，一脸后悔不迭的远坂脸：“忘了看作战报告了，早知道有这种能力，我应该提前一步抽离宝石的，我是不是又在关键时候掉链子了？”
“这个又字用的相当精髓。”苏白凝视着毫发无损的崩坏律者，看得出她自我感觉良好甚至还能继续复活个千百万次，心情越发沉重的叹息：“试探出不死身出来，可真是麻烦了，这次可没有不死斩了啊……”
德丽莎鼓着小脸，她很想反驳自己其实更不是想要帮倒忙，招呼了一下十字架：“犹大扶我一把……”手掌刚刚抬起，金色的锁链主动盘了过来，她的手里多了一块银光闪闪的石头：“嗯？犹大你又抓了什么东西？这难道是死后刚刚掉落的律者核心？”
苏白接过德丽莎递过来的银色核心，顿时感受到了一股意志的律动，这块核心竟然是第一律者的核心。
第一律者瓦尔特的虚影浮现在了苏白的身侧，他按住苏白的肩膀，时间仿佛陷入了静止当中：“你的思考被我加速了，现在我们可以安然对话，多亏了刚刚德丽莎女士解放了神恩结界，令崩坏意志产生了断档，这才让我找到机会脱离了控制……”
“你没死？”苏白惊讶的问：“可你人都没了啊，都变灰了！”
“变成灰是变成灰，死是死，两件事不同，不能混淆为一谈，的确我在月球上已经濒死，于是为了苟活，就临时将意志封入了律者核心中，才勉强逃过一劫，饶是如此，还是被崩坏意志完全封锁了无法动弹，之前它被赤鸢斩了一剑，意志的遏制力小了许多，再加上神恩结界的影响，这才让我成功在犹大的帮助下脱离了出来。”
瓦尔特说到这里，对着犹大点了点头：“大恩不言谢！”
犹大的锁链哗啦啦震了两次，算是应答。
……诶不对，思考加速的时间里，你还能跟犹大对话吗？
……地藏御魂也是，犹大誓约也是，你们神之键都成精的么？
苏白眼角狂掉，暂时没有深究神之键里到底是不是都藏着寂寞了五万年的律者灵魂。
“既然你逃出来了，也一度被崩坏意志监禁过，过程我就不详细问了，也不管你有没有经受各种毒打拷问，还是被辣眼睛的本子精神摧残……现在我只问一句，有没有办法对付她。”
“剥离核心。”瓦尔特的回答很干脆：“除此之外没有别的办法，只有剥离了死之律者的核心，才有办法彻底杀死崩坏律者！”
“那么，杀死了律者，西琳会怎么样？”苏白继续问。
“她会死。”瓦尔特回答的同样迅速：“这个身躯一定会腐朽，只是必然的结果，若非如此，就无法解决残留在这幅躯壳内的崩坏意志，孰轻孰重，你应该拿捏的清楚。”
“我当然拿捏的清楚。”苏白双手抱胸：“那我不管了，等她毁灭了世界，我再去找崩坏意志要西琳，那时候它应该就会听得进去人话了。”
“诶，你妈的，你这个人……”瓦尔特咳嗽了两声：“你这太不讲道理了！”
“没有西琳的世界有什么存在的价值，消亡好了；一个小女孩都拯救不了的世界，毁灭好了；一个充满悲剧的残酷世界，消失好了。”
苏白语气淡漠：“指望我讲道理？那你跟天命大主教奥托说说去？你跟整个西伯利亚的亡魂说说去？你跟我这折断的王之力说说去？”
轮回者眼神轻蔑：“我已经明白了，这个世界没有什么道理，很多时候不讲道理会轻松很多，在所有人都不讲道理的时候，你选择讲道理，就是跟自己过不去，等我放弃了正常且理性的思考，选择完全按照自我意愿放飞自我后，整个世界都变得合理了。”
他淡淡侧目：“想要我对付律者，可以，我不介意当个工具人，但必须救下西琳，别跟我说什么单选题，那我的选择永远只有一个！想让白白让我当个工具人，还要我舍弃她……抱有这个想法，那你给老子爬！”
逆熵盟主听到这一通言论，为之目眩良久，他语气复杂的问：“你这状态，可比之前更加偏执了一些，是谁教你的……是不是奥托？”
……还真是。
面对苏白的沉默，瓦尔特开口说：“你迟迟不肯放弃这样的想法，或许也是我欣赏你的理由吧，那我也陪你赌一把吧……赌那微弱的可能性。”
“怎么赌？”
“崩坏意志占据着律者的身躯，它的支配权是绝对的，之前的太虚剑神将空之律者几乎斩成粉碎，我不知道西琳是否还会存在，所以你想救她，必须赌那微弱的一丝可能性，只有找到她的意志，让她将自己的意识转移到律者核心中，才可能在诛杀崩坏意志的情况下，让她得以幸存。”
瓦尔特面色凝重的说：“同时，我们必须想办法削弱崩坏律者的力量，从她的体内剥离出律者核心，这两项工程必须同步执行，也就是说，我们必须在压制住崩坏律者的同时，介入律者的意识当中，控制住崩坏意志，并且搜寻西琳的下落……”
“……这可能吗？”苏白皱眉：“听着就像是天方夜谭，压制崩坏意志……几乎不可能吧。”
“很难，比杀了她更困难，但只能这么做了，所幸赤鸢留下了几片羽渡尘的羽毛，有介入对方意识的钥匙。”瓦尔特搭着苏白的肩头：“我会跟你一起拼命的，舍命陪君子吧，五年前我不能帮你，这次……算是补偿了。”
苏白摇了摇头：“过去的事，我没在意过。”
“会有人在意的。”瓦尔特最后问：“其实我并不明白，为什么你会这么在意这个孩子，只是巧合的同情，还是因为心怀愧疚？总不至于和奥托是同一个理由吧。”
“我跟他是不同的，他是偏执，回不了头的偏执，而我只是不想让她孤单一人。”苏白说：“你们拥有这个世界，而她现在只有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