机场大厅,奥托通过魂钢制作了一具分身,并且摄取了某位女武神的DNA图录之后,将自身伪装成了一模一样的姿态,加载了对方的人格模块后,控制着这个傀儡分身前往英伦,来到了当地后,已经与前来接机的丽塔汇合了,令奥托意外的是,丽塔真的没有知会幽兰黛尔。
她主动上前一步,对着丽塔说:“磷沙小队B级女武神,苏莎娜前来报道,初次见面,不灭之刃的副队长丽塔小姐,久闻大名了。”
丽塔不太自然的接受着她的招呼,微笑着说:“初次见面,你就是主教大人派遣来的助手吗?事不宜迟,今天的工作有不少,我们路上再说吧。”
一路上,在苏莎娜人格的作用下,她一路叽叽喳喳的仿佛一只春天的麻雀,根本没有停下来的打算,说着许许多多的话,丽塔也展现着良好的素养,用简单的微笑和‘哦’‘啊’‘嗯’‘呵呵’之类的应答过去,完美的女仆小姐今天仍然没有任何破绽。
她们一路抵达了博物馆,凯瑟琳馆长已经在这里等待,她作为帮手主动承担起了搜寻相关资料的工作,当然这些其实都是假象,当她确认了两位女武神抵达了博物馆的同时,悄悄摸了摸眼睛的镜框,这个动作作为暗号的一部分被观察者察觉到。
“目标已经进入范围。”胡狼打了个响指:“接下来半天时间会留在图书馆内,紧接着只需要按照最初要求的那样,将她们诱导去目标地点即可。”
“哼……会有这么顺利么?”渡鸦对计划本身仍然有一定的存疑。
“你不用阴阳怪气,计划已经通过了多次模拟,即便失败,也能有点作用。”胡狼挑了挑眉毛:“你可以去预定好的狙击地点做准备了,这是你的武器。”
胡狼指着另一旁桌子上的银色铁箱,铁箱中防止这一把重型的狙击枪,这枪械本身构造就已经很特殊了,根本不是当前纪元能够制造出来的,渡鸦的手指轻抚着狙击枪上的纹路,眼中流露出些许的深邃,这把狙击枪只有一发子弹,但这一发子弹足以杀死绝大部分的生物。
“雷之键,可惜只能用一次,珍贵的一发子弹用在S级女武神身上,怎么都有些浪费了……若是能留给那可恨的空之律者……”渡鸦呢喃低语着。
“会有机会的。”胡狼单手叉腰,旋即看向左侧:“夜叉,你和史丹也该前往预定地点做准备了,有半天的时间给你调整状态,想必缠住一个S级女武神,并不算是什么难事吧。”
覆盖着夜叉面具的程立雪沉默的点了点头,她拿起新的一把剑,瞥了眼那只名为史丹的暹罗猫,对着它招了招手,猫没有理会,只是舔了舔爪子,它项圈上的蔷薇戒指泛着光。
“你这猫真不可爱。”程立雪淡淡的说:“这件工作之后,我需要去休个假。”
“请随意。”胡狼也伸了个懒腰:“我在这里观察着博物馆的变化,记得不要闭麦,随时保持联系畅通。”
“说起来……”程立雪反问:“你不认为这次的奥托有些过于托大么?只派遣了一个B级女武神前来,目前S级的幽兰黛尔虽然也并不在这附近,但也不代表她不会出现。”
“你以为雷之键的子弹是留给谁的?”胡狼看着自己的指甲:“我虽然目标只是一位女武神,但若是她主动出现,哪怕披着第四代女武神装甲,在神之键面前也根本什么都不知道,只需要一枪,就能让她化作原子。”
“我担心的不是这个。”夜叉刚刚说完,渡鸦也跟着开口了:“因为女武神不同步行动,恰恰是让我们感到棘手的地方,或许是佯攻也说不定,或许奥托正在反套路我们,他若是真的找到了阿瓦隆的所在之地,反而是我们的主力被对方牵制住了。”
“他或许一开始就没有什么想法,毕竟第二神之键根本藏在一个他找不到的地方。”胡狼自信道:“哪怕它就近在咫尺,也根本没谁能察觉得到,它本身就是控制空间的神之键,没有特殊的能力,没有足够的资质,别说触碰,连看见都很难。”
“到底是在哪?”夜叉奇怪的问,她虽是干部,但对于这些机密掌握的也还很少。
“你会知道的,但不是现在。”胡狼轻蔑一笑:“哪怕是真的被找到了,那也没有关系,第二神之键上仍然保留着最后一道保险,尊主留下的保险,比什么都可靠的多。”
程立雪听着胡狼自信的言语,突然想起了苏白说过的一句话。
——她宛若一个戏台上的老将军,背后插满了旗子。
……
彼时,被天命和世界蛇双方惦记着的最强S级女武神幽兰黛尔正在享受约会。
众所周知,她是一个十五岁的女孩,表面御姐,内心绝没有那么成熟,她自认为自己的存在就是为了消灭崩坏而存在,这是她应尽的职责,也是她该有的命运,并且引以为傲。
但是这也并不妨碍幽兰黛尔存在少女心,她也会想要一场甜甜的恋爱。
工作归工作,生活归生活,不可混淆一谈,都说劳逸结合是最好,有工作得有休息,有休息也要有工作,被强制隔离了多少天的人们都应该深有体会……而幽兰黛尔努力工作这么久,她现在处于度假时间,当然不必去考虑哪些复杂的事,不用维持高冷的天命女武神的姿态,可以让心神放松,回归三年前的傲娇金发女孩。
若是说人变得越强,头就越秃,感情也越淡薄,那只能说……祂可能需要一个对象。
呆鹅的实力是很强了,强的几乎打什么崩坏兽都是秒杀,但距离琦玉那天下无敌的阶段还有点远,更何况她才十五岁,感情淡薄到积重难返程度更是不可能,恰恰相反的是,可能是因为这段时间的变故太多,导致她的性格朝着过往的方向退化了。
成熟稳重雷厉风行过分耿直等等一系列的优缺点开始退化,她甚至多了点女孩该有的狡黠,还有天性使然的傲娇以及觉醒了金毛狐狸精的本质。
幽兰黛尔一定是认为今天早上差点被丽塔给上了,不能白白被她占便宜,那这便宜得占回来,可从谁身上占回来?那当然是从苏白身上占回来。
她目前还没有妻目前犯的勇气,但偷偷摸摸的蹭一蹭还是没关系的,甚至已经逐渐抛下了心理负担……既然都被丽塔发现了真相,那还有什么好说的,青春苦短,及时行乐。
“约会真开心啊。”幽兰黛尔舔着香草味冰淇淋,笑容比之昨天还要丰富。
苏白佩戴着古怪的面具,盯着她头顶的那一对古怪猫耳,宠溺却也无奈的笑了笑,因为内心已经很清楚幽兰黛尔不是自己的婚约者,他大概也猜得到过去的自己对她抱有的情感,绝对不会超过自己对待两个徒弟或者对待西琳的程度,理应是一丁点的邪念都没有,或许是纯粹的保护欲吧。
你想啊,这么个耿直的老实孩子……不好好看着,当然会担心她会被别人用几根棒棒糖拐跑了。
苏白没能盯着西琳五年,她就长歪了,变成空之律者喊着‘我要毁掉这个没有大叔的世界’,但太过于宠溺也不好说,藤丸立香就被养废了一次,真正靠着放养成才的似乎也就武藏了,假设把幽兰黛尔也算在此列,这怎么看也不算成功,毕竟她是真的想绿她闺蜜啊,已经不掩饰了。
或许恋爱随意连接的铁三角并不算予人以帽吧,但他心如止水,绝无半点非分之想。
他正想着一些乱七八糟的事,就见到幽兰黛尔递来了冰淇淋:“你也尝尝吗?”
“我喜欢吃苹果味的。”苏白摇了摇头:“少吃点凉的,你也没有吃早餐,胃不一定受得了。”
“……你当我是小孩子吗?”幽兰黛尔有些不太高兴,她敏锐的察觉到苏白的态度和昨天的不太一样,昨天那么积极主动的牵手触碰照顾,充满了对恋人的耐心和呵护,也有些男性该有的强硬和包容,但今天怎么就只剩下包容了?这幅宠溺的态度和老舅爷爷带着孙女逛景点似的,还时不时在后面喊几声‘你跑慢点,别跌着了’……
她可是女武神啊,你知道什么叫做女武神么?摔一跤都能摔出地裂的那种,被车撞飞了还要担心那辆车有没有损坏,甚至爬起来说两句‘不过如此,都说了凡人的兵器是伤不了我’的台词才显得自然。
她小声的说:“是不是我太任性,惹你不高兴了?”
苏白摇头说:“怎么会,女孩任性一点才显得可爱。”
幽兰黛尔追问:“那为什么今天……都不牵手了?人这么多,你不怕我走散吗?”
苏白只是微笑:“我一直都在看着你,有把握不会看丢,放心好了,看着你玩,我开心。”
可她想听到的不是这样的宠溺台词,和老父亲看小女儿似的,她盯着苏白的眼睛,主动起身,越过桌子,不再和他坐在对面,一把搂住对方的胳膊,紧贴在一块,过分亲密的肢体接触带来了很柔软的触感。
苏白试图抽了抽手,但她抱得太紧了,力气这么大根本挣脱不开,他说:“我的右手要脱臼了。”
“忍着!”幽兰黛尔将脑袋靠在上面,她是有点生气了,哄不好的内容,因为苏白太敷衍了,她得承认,这才经过一天多的时间,她内心的依恋感已经无法压制了,情侣之间想要搂搂抱抱很正常,因为只有这种时候才能感受到对方属于自己一个人。
她毕竟还是不太懂那么多的千层套路,换成丽塔来,肯定是抱住不放,玩点小小的套路把戏,而她稍稍抱紧了一会儿便主动松开了。
幽兰黛尔看着融化的冰淇淋和沉默的苏白:“你不喜欢,我就不抱你了。”
会撒娇的女孩很可爱,强忍着不撒娇的女孩……也可爱。
苏白略微犹豫,略作挣扎,略显无奈,但还是伸出手,缓缓搭在了她的肩膀上,内心已经自动播放起‘你这该死的温柔’的bgm,轻轻摸了摸柔软的金发:“我也没什么不喜欢的,只是不太习惯,心情还没切换回来吧,不知道怎么对待更好。”
“像昨天一样就好了。”她很安静的靠在对方肩膀上:“还是说,昨天又发生了什么?”
“你的直觉挺准。”苏白点了点头:“昨天你离开后,见到丽塔了。”
幽兰黛尔身体微微紧绷,她问:“丽塔对你说了什么吗?”
“她很生气,但什么都没说,什么也没问题,我也没来及说什么,她就走了。”苏白叹了口气:“似乎没什么可以解释的,毕竟……”
“是啊,这样没什么说服力。”她知道现在的处境是什么,自己在做什么,内心也有些许罪恶感。
“我并不想谈这个,难得的约会,心情会变差。”苏白主动打断了这个话题。
“不,我想听。”幽兰黛尔握住他的手掌:“为什么最初来找的是我,而不是丽塔?她才是你的妻子。”
果然还是要问到这个问题,苏白最初想要解释清楚,昨天就想说了,但现在被问到,还是有些卡壳,他想了想说:“我们一边走一边说吧,这个话题可能不太适合在游乐园里……有没有什么想去的地方?”
“泰晤士河,昨天没走的那段路。”幽兰黛尔自然的牵住他的手,并且是十指扣住,并没有犹抱琵琶半遮面的意味,大方的令其他情侣见了都会心一笑。
两人来到河边,苏白倒是有些奇怪:“你似乎很喜欢这条河?”
“我对风景其实不懂的。”幽兰黛尔望着安静流动的河水,平静的微笑:“但你说的也不错,我这次旅游是为了看看这条河才来的。”
“为什么?”
“这是你说过的。”幽兰黛尔认真的看着他:“我记得,你不记得了么?”
迎着她过分认真的视线,少女的眼中清澈一片,苏白沉默少许,他说:“我的确不记得了。”
“不记得了?”幽兰黛尔问:“哪些不记得了?”
“全部,全都不记得了。”苏白回答的很干脆:“量子之海里的记忆,我已经全部失落,我能记得的只有二十一世纪初的第二次崩坏大战。”
幽兰黛尔的脚步停顿了:“所以……你不记得我,也不记得丽塔?所以,你记得程立雪?”
苏白点头:“这就是我一直想说的真相。”
幽兰黛尔突然明白了:“原来是这样,好像也是,也只有这样才能解释……可你为什么不说明白?”
苏白苦笑着:“只是我担心你会不相信,两天前见面的时候,你很愤怒,很生气,几乎要把我掐死。”
“我只是生气,生气你为什么不来找我们,但如果是失忆,一切都说得通了。”幽兰黛尔却又奇怪的问:“可你既然失忆了,明明什么都不记得,又为什么来见到我了?”
“我并非所有一切都不记得,我知道自己有个妻子,还有一枚订婚戒指。”苏白停顿了一下,他探出左手,轻轻点了点她的额头:“我以为是你,在那之前,我不知道我的婚约者是丽塔,所以和你约会,与你共进午餐,一起逛街,现在也黏在一块。”
“但你现在知道我不是了,所以,这是因为误会?”幽兰黛尔视线有些呆滞,心中好像失了一块什么。
“是因为误会。”苏白这么说着,但这次他没有像上次那样松开手,而是握住了。
“……”幽兰黛尔沉默了一会,她突然笑了,非常开心的笑了,转身紧紧抱住了苏白,踮起脚,隔着一层面具,亲在了滑稽面积的嘴唇上,哪怕隔着一层面具,这突如其来的亲吻也还是令轮回者猝不及防。
阳光下,两人紧紧抱着,在河面上倒映。
“我很开心。”幽兰黛尔贴着耳边,细声满语的说:“虽然我不知道为什么,但我就是很开心。”
女孩笑靥若花,她心里满是说不出的喜悦,能喜欢这个人真是太好了。
因为一个误会而产生的约会,产生的结果,看似她成了丽塔的替代品,她本可以生气或者愤怒,因为她的纯真情感被践踏了,但她知道……并不是这样。
对于什么都不记得的苏白来说,他没有这份恶意,更重要的是,在这一次,他选择的是自己幽兰黛尔。
他不记得了,他见到了三年后长大的女孩,他选择的是这个女孩,而不是丽塔·洛丝薇瑟。
这样的选择,和他在量子之海的决定,和三年前的过往,恰恰相反,这次是她赢下来了。
所以……因失忆而产生的误会,并不是一件值得埋怨和愤怒的事,反而令她欢喜到紧拥对方。
幽兰黛尔此时的内心毫无迷茫可言,如果说之前还有些许犹豫,那么现在的她内心甚至摆脱了作为后来者的愧疚感,丽塔过去是他的妻子,但重来一次的如今,是她被选中了。
她们只是平手而已,这不是偷来也不是抢来的……或许不公平也说不定,或许很狡猾也说不定,但幽兰黛尔知道自己没有错,因为过去也并不公平,那时她才十二岁,不懂也不明白,如若不是这次的巧合,不是那只猫的助攻,她可能一辈子都不会明白。
“泰晤士河……真是美丽的景色。”幽兰黛尔沉醉在这份迷人的风景中,身心俱沉醉:“选择来到这里度假,真是太好了。”
苏白不太自然的将双手搭在她的肩膀上,只想缓缓打出一个问号……她怎么反而高兴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