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阿波罗?”立香的反应属于正常的吃惊。
“这头绵羊玩偶也算是阿波罗?”阿喀琉斯的反应属于有些诧异。
“就这就这就这?”伊阿宋的反应纯属阴阳怪气:“这算个锤子阿波罗啊,好歹变个太阳神出来啊。”
“我要是能变,还需要你们搁这儿说?”阿波罗被掐住了脸,发出的声音都是嚅嗫不清:“姓苏的,快放手!你胆敢对神灵不敬,我堂堂太阳神……啊——!”
苏白信手一抛,将阿波罗朝着天空正上方抛飞,就这么一路上升,直接突破了千米的高度,然后又在重力的牵引下自由落体,掉落在地面上,然后弹性极佳的弹飞了几十米的高度,然后又落下来,再度被苏白捏在了手里,此时的山羊玩偶整个人都蔫了。
“阿巴阿巴阿巴……”阿波罗的小短腿抽搐着。
“你堂堂太阳神,也只能被我搓成球。”苏白发出冷笑:“我从来没有尊重过什么神灵,如果不是这个世界上没有某个斯巴达猛男,我早就伙同奎秃子并肩子,把你们都给做成神器。”
“那个……老师,你和太阳神认识?”立香小心翼翼的问:“那可是神话时代的啊。”
“你不也和吉尔伽美什认识么?都是拯救过人理、殴打过盖提亚、讨伐过人类恶的御主了,自信一点。”苏白回答的很轻松:“区区一个奥林匹斯十二主神之一的阿波罗,有什么值得大惊小怪的,它现在就我手里的大碗宽面,我想怎么搓都行。”
“可是,你认识的似乎不是特异点里的阿波罗啊。”玛修也说:“像是神话时代就认识了似的。”
“这个嘛,我自己也不知道。”苏白掐着阿波罗的脸:“就是感受到这股熟悉的气息,心底都觉得烦躁,我活了很久了,所以比较健忘,把它给忘记了,但感觉还在,总之抽它一顿是没错的,这逼一定过去和我有过节,而且坑过我不止一次。”
“姓苏的,你别太嚣……啊——!”阿波罗好不容易回过神来,转头又被苏白当做皮球连续猛烈拍打,加上一通灵活的鸡你太美式运球,回头继续保持痴呆的表情:“阿巴阿巴阿巴……”
阿波罗已经彻底宕机了,衣服快要被折腾的散架的玩坏的表情。
苏白这才暂时将手里的球体丢给了帕里斯:“暂时放你一条生路,回头我还有事要问你。”他拍了拍手,看向立香:“先跟两骑从者签订契约吧,这里刚刚闹出的动静太大,我们得先回船上。”
众人均无人表示异议,一行人浩浩汤汤的跟上了队伍。
帕里斯心疼的揉了揉绵羊玩偶,跟在了队伍的最后方,他小心翼翼的发问:“阿波罗大人,那个人是谁啊?为什么看上去这么痛恨你的模样。”
阿波罗沉默了三秒:“因为我曾经忽悠别人把他给射了……”
“射了?”帕里斯吃惊的说:“明明看上去很厉害的,我刚刚都没能看清他的动作。”
“从实力来看,的确很强,半神英雄都比不过。”阿波罗又说:“只是出箭的人,并不是半神,而是神。”
“等等,我好像知道这个故事。”帕里斯想了想,他一拍手:“啊,猎户座,那不是俄里……”
“你小声一点,他不喜欢这名字。”
“也是,这个名字大多人都不会喜欢,不太干净。”帕里斯也揪住了阿波罗的一簇羊毛:“这不是阿波罗大人的错吗?居然忽悠阿尔忒弥斯大人做出这种事。”
“这不是我有问题,而是他有问题,对女神使用魅惑的后果有多严重,心情不清楚么?”阿波罗嗤之以鼻:“况且,也不见得真的是传闻中所说的那样。”
“啊?”帕里斯来了好奇心:“那是怎么回事?”
“小孩子别问这么说。”阿波罗选择了闭口不谈:“我好歹也是个神灵,约定好不可说的事自然不可说,似乎他也失去了一部分记忆,倒也不是坏事,有些事想起来都会觉得很痛苦,女神之爱什么的……希腊神话中爱,往往和诅咒是同一个意思啊。”
最后的一句话,阿波罗没有掩饰声音,而是发出了感叹声。
前方的伊阿宋突然脖子一凉,回头瞥了眼阿波罗……好端端的怎么开始鞭尸我了?
回到了船只上时,千叶一个飞扑过来,大大方方的给了苏白一个拥抱,两人在原地转了一圈半。
阿波罗趴在帕里斯的头顶,发出了没人听得见的感慨,从者们登上了船只,开始讨论接下来的路径怎么走。
阿喀琉斯虽然已经加入了队伍,奈何脚后跟穿了,跟腱断裂,这时候也不能把凌然喊过来给他修补一下,已经不能作为对付阿尔忒弥斯的秘密兵器了。
好在作为和赫拉克勒斯齐名的半神英雄,阿喀琉斯的宝具多达数个,虽然因为受伤还有这种那种的原因遭遇了削弱,还把小世界的盾牌给弄丢了,恰如某个伊什塔尔弄丢了天之公牛似的,只保留了一件物品。
这件宝具便是阿喀琉斯的盔甲,属于神造兵装。
这件神造兵器可以作为材料来制作出一次性的弓箭,有了这个弓箭,至少武器已经有了。
弓箭手的职位,苏白可以担当,但他并未说出来,目前还是先考虑如何制作弓箭。
一番交谈后,船只再度开始了航行,旅行的过程中,除了碧海蓝天之外,也没有了别的景色。
晚上苏白在船只上搞了自助烧烤,一群从者玩的很开心,路上遭遇了藏匿在海中的魔兽袭击,顺势给做成了晚餐的加料,这样热热闹闹的烧烤派对开到了十点,以至于行驶过的航线空气里飘着的都是烧烤味,让人担心奥德修斯会不会顺着香味追过来。
如若让奥德修斯知道这群正在逃亡的从者,居然一个个还有心思吃烧烤开派对,内心也不知道会是多么复杂,恐怕也要猛地一拍桌子大吼一声‘岂有此理’了。
防卫军们忙着追踪,布置战线,设置战术,追踪痕迹,忙碌的和一群搞破坏的废青似的,热乎的饭菜都吃不上一口,可隔海相望,他们追踪的这群人完全不在意,该喝酒喝酒,该恰烤肉恰烤肉,海风吹来都是烤肉的香气,如同深夜放毒般令人闻着都能听见自己肠胃蠕动的声音。
真是待遇差别。
时间来到深夜,苏白收拾好了甲板后,结束了工作,放着其他人去好好的休息,自己靠在栏杆上,自然而然的等待着中天之月的到来,这才过去两三天时间,但似乎已经形成了一种习惯。
晚上他就待在空旷无人的甲板上,等待着谁的到来。
等到月光洒落在粼粼海面,海风也吹走了稍稍的燥热,月光中飘落了一位银发的女子,双足踩踏在了船只的护栏边缘,背负着银月之轮,悄然降临于此。
“晚上好。”阿尔忒弥斯说。
“晚上好,今晚的月色真……”苏白想了想,觉得不合适,改口说:“今天月亮真圆啊。”
“月亮,不论何时都是圆的。”阿尔忒弥斯一本正经的回答。
“月神也是。”苏白流露出调侃的神色:“完美符合月亮的定义,又大又圆。”
“……你是在调戏我吗?”阿尔忒弥斯歪了歪脑袋。
“不是,我在搞黄色。”苏白解释:“自娱自乐的搞黄色,不用担心会提升好感度,因为这么说都是在耍流氓,指不定会被一巴掌抽过来,但我长的好看,不需要担心被打脸,往往别人舍不得。”
“你不需要解释这么多,其实我不讨厌这种交谈方式,会显得亲切一些。”阿尔忒弥斯垂下一条腿,坐在了栏杆上:“你的心情似乎很好,都愿意跟我开玩笑。”
“我只是在很认真的搞黄色……你都没点自我意识么?穿成这样,让人往哪儿看?”苏白绅士的遮着眼睛,却开指缝,透着指缝看着阿尔忒弥斯的侧身,虽说是完全机械化的造物,但也是完美还原了月神原本的身材比例,视觉上很是养眼,毕竟死宅是除了现实的女人什么都敢上的生物,机械娘也没什么不能冲的。
“是么?”阿尔忒弥斯抱住一条腿,抬起头看向天空:“那你知不知道,天上的我,根本没有穿衣服?”
“…………够硬核。”苏白沉默片刻后拱手:“这或许得找个敢于上高达的真男人才能明白吧。”
“希腊人,本就性格奔放,且没有太多花花肠子。”阿尔忒弥斯说:“神也一样,大多是遵从于内心的欲望召唤,不太懂得收敛,从这点来说,我其实很羡慕赫斯提亚……”
“女灶神么。”
“嗯,不过她已经被击毁了。”阿尔忒弥斯不是很想提及这些事,转移了话题,将对话纠正回到正轨:“你们已经成功找到了阿喀琉斯,接下来,是打算准备好应对我的本体了吗?”
“暂时不会。”苏白说:“如果阿尔忒弥斯你选择袖手旁观,可以不管。”
“这是不可能的,你也明白。”阿尔忒弥斯摇了摇头:“暂时没有落下审判的箭矢,只是还不到时候。”
“我们可是在筹备杀死你的兵器,你都没点感觉的么?”苏白反问。
“不感到威胁?”
“你们还没有展现出足够的威胁,即便有,我也会当做没有看见。”阿尔忒弥斯松开手指:“那不是我需要去考虑的事,交给本体自己解决吧?”
……这股和自己勾心斗角、斗智斗勇的桥段,我怎么好像在哪见过?
苏白无奈叹息:“随你吧,你一个观察机体都不听劝告,想必本体的阿尔忒弥斯,也是听不进人话的。”
“生存竞争,本就不存在妥协的可能,你应该知晓这一点。”阿尔忒弥斯侧过眸子,她浅浅的勾起唇角:“还是说,你舍不得射杀月神?”
“有点。”苏白点头。
“……”阿尔忒弥斯的表情错愕了一瞬,似乎是没想到他会这么轻易的承认了,她语气多了几分情绪上的起伏,话语也有些微微急促的追问:“为什么?”
“因为太费力气。”苏白选择了老实的回答:“我得迟迟不射很久才能憋出这么一发。”
阿尔忒弥斯陷入沉默,她似乎是很不满意这个回答,浅笑的表情也消失不见,她抬起了手,用月光照落下的影子,对着苏白的侧脸上映了映,似乎是在找准着角度怎么给他一巴掌,但最后这种情绪化的反应不过顷刻之间,很快就迅速淡化了。
“说说我知晓的最新的情报吧。”阿尔忒弥斯念道:“关于奥德修斯的部分,你已经知晓了很多,但还有一部分你不清楚,他抵达亚特兰蒂斯是在不久之前,而在那之前,一直负责讨伐泛人类史英灵的人,并不是奥德修斯,而是另外的两名特殊从者。”
“特殊从者?”苏白稍稍认真了一些,他眯起眼睛:“神灵从者?还是职介特殊?”
“alterego……并不属于这个异闻带的阵营,更像是异闻带竞赛的中立裁判,自称为异星之神的使徒,是群不太讨喜的从者。”阿尔忒弥斯所说,苏白都有所了解。
Alterego的职介从者一共有三位,已经全部遭遇过了,在迦勒底中都有关于这些从者的灵基之影的记录,包括高压斯卡娅、芦屋道满,拉普斯京三位。
可阿尔忒弥斯缓缓道:“一共出现了两骑,其中一骑是做神父打扮的从者,使用特殊格斗术,名为拉普斯京;而另一骑则是拥有千锤百炼的肉体,拥有如同冰一般锐利的视线,却有着火一般热情的青年……是个美男子。”
“等等?前者我知道,拉普斯京的确是个可以跑出时速九十公里的怪物,扛着火箭筒发射器的人间兵器……至于后者,青年?美男子?”苏白大皱眉头:“你确定不是什么会使用特殊法术的美型肉食兽(芦屋道满)?”
“这些评价,是从天秤女神阿斯特莱雅那里得到的,我只是负责观察和收集。”阿尔忒弥斯歪了歪脑袋:“我不认为她有必要欺骗我,并且她也提供了这位从者的真名。”
“真名是?”
“千子村正,锤炼百千刀剑,役使百千剑术的大师。”
苏白的思考宕机了一秒,脑回路烧了一瞬。
……千子村正?老爷子?下总国特异点里的老爷子?他是alterego?他不是正义的伙伴吗?
苏白顿时有点头疼的揉了揉眉心:“这信息量有点大。”
虽然知道英灵的阵营会随着召唤者的不同而随时跳反,但这次千子村正成为异星使徒的信息还是让苏白感到老妈被震撼一百年……毕竟,在下总国中,千子村正是己方的助力,更是一举斩破了天草四郎的固有结界,给战斗画上了休止符,他可是泛人类史的英灵,阿赖耶指定的卫宫collection的一员……怎么就突然被撬走了?
“他们的实力很强,这次的异闻带很强大,所以被召唤来的泛人类史英灵数量,可确认的就已经超过二十骑,他们双方以这些英灵为对手交战,并且一路上不断取胜。”阿尔忒弥斯娓娓道来,情绪并无波动,但反而是听着这种如同听书的棒读语气,更能感受到那股扑面而来的血腥气味。
“之后他们已经回去了?”
“嗯,奥德修斯来了之后,他们已经返回了星间都市山脉。”
“至少暂时不用对上。”苏白刚刚放心,下一刻又摇了摇头:“不,也不一定……我现在也算是知道在冲国异闻带中,对我下手的黑影到底是谁了,千子村正老爷子,啧……看来这群异星之神的使徒,似乎是将我当做了眼中钉,即便出动来杀我也并不意外。”
“我知道的就这些了。”阿尔忒弥斯飘然起身:“时间也差不多了,我该离开了,船上似乎有阿波罗的气息,停留太久,会被他察觉到。”
“你这么说,会让人产生误会。”苏白轻咳一声:“矜持一点……咱们是清白的,不怕被看到。”
“我只是比较享受独处的时间。”阿尔忒弥斯漂浮在月色之下:“明晚再会。”
“……再会。”苏白目送阿尔忒弥斯在月华中远去。
幽会结束后,总有一种抓不住的空旷感,如同满堂月色洒落,你伸出手,却接不住一缕月光。
他轻轻摇头,扫除内心的多余想法,阿尔忒弥斯的态度成谜,姑且走一步看一步。
苏白回过头,返回休息的船舱时,恰巧见到门前有道人影。
夏绿蒂正站在门口发着呆,她似乎在考虑要不要敲门,悄悄的伸出手来,她的指尖染着一抹不易察觉的银色。
“夏绿蒂?”苏白出声打断了她的动作:“找我有事?”
夏绿蒂被这句话叫醒了,她回过神来,下意识的抬起脑袋,手指上浮现出的银色剪影宛若活物般迅速回流,消失不见,她歪了歪脑袋,眼神里透露出些许天然呆的懵圈:“……苏先生,我怎么会在这儿?”
“……我怎么知道?”苏白望着她:“你是梦游了?还是发烧了?中暑了吗?”
“中暑?不不不,我没中暑!我好得很,我也没有内伤!我没事,我走了,苏先生晚安!”夏绿蒂立刻否认三连,她还记得苏白在抓海鲜处理食材的时候,就经常拿这些理由做借口,被这句话一吓,她就清醒了过来,连忙扶着帽子,头也不回的跑远了。
苏白看了眼夏绿蒂,手指正要搭在了门把手上,然后手指落空了,低头一看:“……我门把手呢?”
夏绿蒂一路小跑,根本没意识到自己手里握着什么,等到她转过拐角的时候,手中握着的东西也已经悄然化作银色的粉末,散落在了地毯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