船舶上,奥德修斯的手指敲打着护栏:“最终,只是借用阿尔忒弥斯大人的力量摧毁了赫菲斯托斯,但想必他们已经得到了足够的力量,不论是弓箭,还是别的情报都已经得手了。”
“我很惭愧。”喀戎的身上包裹着绷带:“是我太大意了……”
“不,这和你无关。”奥德修斯双手负后,他微微皱眉:“毕竟我们也根本无法料到对方的抵抗会这么顽强,刻耳柏洛斯经由遗产强化,居然也挡不住那个男人五分钟的时间……”
喀戎摇了摇头:“不仅如此,他的弓术也值得忌惮,不过有一件事我非常费解,为什么那个御主没被杀死,我没能明白那一瞬间发生了什么,分明刺杀已经即将完成。”
奥德修斯也是跟着点头:“明明宙斯遗产发动了的情况下,在那种万无一失的必杀之局下,迦勒底的御主还是活了下来,如若不是具有相当的强运,便是有股神秘的力量护佑住了她的安全……计划本身是没有问题的,只可惜运气不站在我们一侧,不论怎么去检讨,终归是失败了。”
“我的伤还需要点时间恢复,不过不需要太久。”喀戎握着弓弦:“最多明天太阳升起就能恢复过来。”
“如此最好,但也不能太过于着急。”奥德修斯思忖道:“如今我们的战力损失不小,而对方几乎没有任何损失,不仅浪费了一枚底牌,也损失了一只刻耳柏洛斯,想要埃凯德娜重新生产另一只刻耳柏洛斯,哪怕采取催熟的办法也需要消耗大量的魔力。”
“魔力?”
“嗯,如果以从者作为材料填充进去,想必可以立刻生产出刻耳柏洛斯吧。”奥德修斯语气低沉道:“只可惜,我们现在没有多余的功夫去收集从者了。”
“可没有这个级别的魔兽,恐怕很难对抗迦勒底之人……”喀戎提出了担忧:“也不能避开和他们的交锋。”
“安心,迦勒底虽强,但是虚有其表,如若没有那名剑客,迦勒底也不过是丧家之犬。”奥德修斯冷漠道:“在阿尔忒弥斯毁灭赫菲斯托斯之前,两位主神之间有过一次短暂的交流,这个交流过程中,已经获取了赫菲斯托斯的信息,得到了一个好消息。”
喀戎来了兴趣:“难道是锻造武器失败了?”
“不,武器还是锻造成功了,好消息是迦勒底的御主决定救助夏绿蒂·科黛,为此他们必须去取得雅典娜的遗产,这件事自然不可能交给别的人来完成,那名剑客已经脱离了队伍。”奥德修斯语气笃定的说:“虽说可能是虚假情报,但我认为可信度在八成以上,毕竟这很符合她们的行事风格。”
“为了一个敌人的从者兵分两路?愚昧。”喀戎提议道:“但这是个好机会,不如我们趁机袭击……”
“不行,我们不能主动出击。”奥德修斯却镇定的摇头说:“哪怕只有很小的可能是陷阱,我们也不能这么贸然出手,否则反而容易落入对方陷阱,毕竟兵力不足,我们必须设置好陷阱……”
“他们锻造了兵器,自然是为了针对阿尔忒弥斯大人,选择射落阿尔忒弥斯的最佳地点便是涅墨西斯岛屿,我们可以提前在这座岛屿的外层等待着他们到来,就如同最初设计迦勒底一样,他们势必会想要突破这里,但想要强行突破战线就必然会迎接我们的正面战力。”
奥德修斯不愧是军法大家,已经做好了下一步的准备。
喀戎却嗅到了危险的味道:“以逸待劳、诱敌深入,请君入瓮,嗯,作为战术的确很出色?只是这样算是主动放弃了我们在海岸上的防线,集中力量在这片海域上做个最后的决战……万一我们失败的话,防卫军也就算是彻底失败了,这是毕其功于一役啊。”
“无妨。”奥德修斯表示无所谓:“都是军略罢了,胜负从来不仅限于此,况且即便他们登上了涅墨西斯岛也不代表绝对安全,那里固然是对阿尔忒弥斯大人最好的狙击地点,但同样也是绝佳的被狙杀的地点,等同于自己走到了月神的箭矢下方。”
喀戎也明白了:“这是连环的陷阱,即便突破了防卫线,也只是自己撞入了死地当中,但是……”
奥德修斯抬起手:“无须多言,你我皆是神明使徒,擅自质疑主神是不被允许的,阿尔忒弥斯绝非凡人可射落,哪怕有着赫菲斯托斯锻造的神兵利器也是同样。”
他们需要考虑的并不是阿尔忒弥斯是否会被射落的问题。
如若对方真的拥有这个级别的实力,也绝不是他们能够应付的对手。
或许在对方看来,真正的战场也根本不在这片海域,而是在于星间都市山脉奥林匹斯。
……
月光洒落在粼粼海岸,却显得有些焦躁。
苏白仰望着天穹的月光,不知怎么竟觉得今天的月色有些泛着鲜红。
他踩踏着波浪来到了一座岛屿,在这里有一座古老神殿,神殿中放置着雅典娜的遗产。
他刚刚来到神殿入口,就见到了破碎的神殿入口位置,有个银发的女子张开口,轻轻的哼唱着歌谣。
不知是什么旋律,也不知是什么歌曲,只是简单的用海豚音歌唱着,嗓音动人,婉转绕梁。
片刻后,歌声停歇。
阿尔忒弥斯看向了苏白,此时的她已经摘下了机械的眼罩,露出一双动人的眸子。
卸下了这层机械的伪装后,仿佛回到了机械飞升之前的姿态,更具有几分灵性,也更加人性化。
她走近,将手里拳头大小的球体抛给了苏白。
“这是?”
“雅典娜的遗产,我等待时太过于无聊,便提前拿回来了。”阿尔忒弥斯坐在倒塌的石柱上。
“谢谢。”苏白将遗产收起,果然自己的动向,她一直都很清楚。
“嗯,省略一点时间。”她轻轻拍了拍身侧的位置:“坐下来吧,我有些事要跟你谈一谈。”
苏白也索性坐下了,时间还有很多,他不急于一时半刻,这里的月色皎洁,风景也不错:“想谈什么?花前月下,风花雪月,古典文学,政治经济,物理数学,文综历史,我都略懂一些,在许多个尻尻群里进修过,整天被大佬们指导,已经是祖安的文科状元了。”
阿尔忒弥斯只是说:“我被她察觉到了。”
“她?你指的是哪位?”苏白奇怪的问:“漂亮吗?”
“我自己,本体的阿尔忒弥斯。”观察单元竖起手指,指着天空上的月亮:“月亮有点发红对吧?那是象征着她生气的征兆,赤红之满月可不是什么祥瑞之兆。”
“腥红之月啊。”苏白摸了摸下巴:“你隐瞒不报的事,这么触怒了你自己?”
“我做的事不仅限于这些,如果是你自己的手指背叛了你的意志,你当然也会生气。”阿尔忒弥斯轻声说:“虽然真正的理由绝不是简单的‘生气’而已,但愤怒和杀意都是货真价实。”
“诶……”苏白拉长了语调:“我还以为漂浮在天空的阿尔忒弥斯已经没有了情感,变成了纯粹的机器,如若还有属于凡人的喜怒哀乐,就这么在天上待了一万年,那得多痛苦啊……”
这句话令她微微一愣,随后垂下了螓首,将下巴垫在膝盖上,轻轻的‘嗯’了一声:“是很痛苦,漫长的孤独,永劫的孤寂,不得自由,无法动弹,只能凝视着守望着这个世界,每一分每一秒都是一种煎熬,直至最后陷入了麻木,然后逐渐忘却了全部情感。”
“忘却?”苏白注意到她的用词不是‘失去’。
“因为只是暂时的忘却,而不是忘却的失去,所以会逐渐的回想起来,这一草一木的风景,这行走时的感触。”阿尔忒弥斯低声说:“一旦回想起来,就再也不想回到那冰冷空旷的天上。”
“所以你选择了中断了和本体的连接。”苏白表示理解:“这就像是人格分裂啊。”
“或许是吧。”阿尔忒弥斯呢喃低语道:“如果执行了同步的链接,让她也回忆起我所感受到的这些,岂不是又要让她再一次承受同样的痛苦?”
“放心。”苏白保证:“很快就结束她的痛苦,并且是永久性的一步到胃。”
“只怕没有这么容易。”阿尔忒弥斯抱着膝盖,侧过眸子:“现在的你可能还射杀不了她。”
“你怀疑我的实力?我可是超勇的。”苏白比划了一下自己的臂膀肌肉:“弓我都能拉得开。”
“不是这么简单的事。”阿尔忒弥斯缓缓摇头:“现在的你,或许还不明白吧,但或许很快就会明白了。”
她说着神神秘秘的话语,这令苏白很烦恼:“能不能说人话?不要让人猜这种哑谜。”
“女人总是有很多秘密的,女神也是一样。”阿尔忒弥斯微笑着,如今的她已经能够很自然的微笑了,不复之前那种机械化的木讷:“总不能一一都说给你听吧?”
“你还瞒着我什么了?”苏白虚着眼睛,可他也清楚她不会回答,于是改口问:“我会射落阿尔忒弥斯,射落你,你真的一点都不在乎吗?”
阿尔忒弥斯站在月光下,背影熠熠生辉:“为什么要在乎?或许,这才是她该有的宿命,只是这一次迟来了一万年,但命运是无法避开的,终将会降临,与其说我在不在乎,不如说我是否接受……我已经接受了,而她是否愿意接受,全看你的箭矢能否触及到她的心脏。”
缥缈的少女已经漂浮在半空,在月光的牵引之下,身躯逐渐朦胧淡化。
她回眸说:“我在涅墨西斯岛等你。”
女神在月光下隐去了身形,飘然离开,留下了一句言语。
今晚的她还是没有将自己的秘密说出口,将这份悬念留到了最后一刻。
她的确不再是机械了,不仅是外在化的表现,更是在于她已经学会了说谎。
其实观察单元机体迟迟不愿链接本体,迟迟不肯同步情感的理由十分的简单,恰恰也是因为她已经获得了情感,一旦个体觉醒了情感,就会产生了个体意识,如同本体对个体的嫉妒和愤怒相同,个体也会对本体抱有差别感,宛若迟迟不肯与机凯种进行情感上传共鸣的七月雪和休比。
这是属于个体的情感,为什么要与你共享呢?纵使你我皆一体,也决不答应。
这份独立的意志,即为心。
……
鹦鹉螺号的医疗室中。
在座者都保持着沉默,一个个面沉如水,如同守在手术室外的家属们,望着夏绿蒂惨白的脸色愁眉不展。
这时,一个颇具活力的声音传来。
“来了来了!苏白已经回来了!”
一名工作人员的声音点亮了众人心中的希望火炬。
立香立刻起身正要走出门外,却见到房门被退开,苏白走了进来,见到众人满脸严肃的神情,抬起手将手里的圆球丢给了一旁的达芬奇:“雅典娜的遗产,拿好了。”
“这么容易啊?你才离开不到几个小时……”戈尔德鲁夫说:“那为什么不多整几分带回来?一人整一个?”
“你以为这是身上的泥垢,搓一搓就有?”苏白翻了个白眼:“别说废话了,赶紧救人……”
“立刻准备遗产导入。”达芬奇在医务室内忙碌起来,对着其他从者说:“无关人等请离开……立香,玛修,你们就留在这里吧,万一她反抗激烈,也顺带摁住她。”
“那我也行啊。”其他几名从者也不太想离开。
“你们这么想看女孩子因为疼痛而痉挛的样子吗?”达芬奇莉莉挥着魔杖:“都给我爬出去!”
从者们纷纷退出了手术室,守在手术室外没动弹过的伊阿宋打了个哈欠。
他已经打算离开了:“其实接下来也没我们的事了,该睡就睡吧。”
苏白随口发问:“奥德修斯居然没主动追杀过来?”
“他的确很谨慎,本以为故意兵分两路,出卖一部分情报,走的匆匆忙忙,可以卖一波屁股,趁机诱敌深入,反而打他一个前后包抄,结果他不仅没来,反而撤走了所有兵力。”伊阿宋看了看自己的手掌,拍了拍手以掸走灰尘:“可真是足够稳健,要么是被之前吓破胆了,要么就是准备跟我们决一死战。”
“若是这样,倒也没什么。”苏白淡淡道:“只要击坠了月神,就是我们赢了。”
“你有几成把握?”伊阿宋还是问了一句:“别关键时候掉链子啊。”
“除了相信我,你们没有别的选择了吧?”苏白拍了拍伊阿宋的肩膀:“相信我就别说话了,我会搞定阿尔忒弥斯的,你们安心考虑怎么应付奥德修斯……”
交谈还没有结束,从医务室内传来了一声压抑的哀嚎声,声音过于刺耳,以至于听到的人都心头不由得一紧。
到底是什么样的痛苦,才会让一个人发出这样痛苦的惨叫和悲鸣。
苏白微微沉默,推开了医务室的大门,闯入室内,这时房间内的所有人都有些手忙脚乱。
夏绿蒂的四肢已经浮现出了扭曲,一条腿和胳膊直接被折断了,暴走的遗产的力量在她体内冲突着。
夏绿蒂不是什么英雄豪杰,更不是一流的英灵,她只是友情池子里抽出的那种铜卡,可见她的灵格之低。
不是英雄也不是豪杰,更不是卫宫这样靠着自己意志成为守护者的她,并非成就了常人所不能成就之事,只是一个因为突发行为而被历史铭记且留下姓名的小人物。
一个普普通通的修女,一次巧合至极的刺杀,成就了她,也毁灭了她。
作为英灵,她弱小的令人难以直视,怎么看,她都只是一名太普通的少女。
自然,她也缺乏足够坚强的意志。
三种神灵的遗产的力量在体内不断冲突,几乎要撕裂了躯壳,哪怕赫菲斯托斯的遗产在被不断抽离着,但这短暂的时间也变得无比漫长,疼痛折磨着她的身心,令她不断哭诉着‘好痛好痛好痛’。
“不行,不行了,好疼,好疼啊,让我死,让我死吧……”
“我不想再活着了,让我死,好疼,好疼……”
她的灵基在崩溃,意志无比昏沉,并非是不想活下去,而是纯粹的无法承受这种剧烈的疼痛。
哪怕灵核没有破碎,躯壳也已经堪比千刀万剐的凌迟,五马分尸都不足以形容她承受的剧烈痛楚。
疼痛让她无法思考,脑海中一片空白,几乎是下意识的寻求着死亡,她似乎是想要咬断舌头来自杀,但咬舌自尽是一种错误的认知,要么是疼死,要么是用舌头堵住器官将自己闷死。
苏白抵住她的舌头,被她的牙齿咬住了手腕,阻止她进一步摧残自己的身体。
“按住她!”苏白喝道。
其他几人急忙用器具固定住了她的四肢,而抽离工作在一分一秒的执行着。
“赫菲斯托斯遗产,全部抽离成功……”达芬奇看着银色的纳米机械离开了躯壳,但她望着夏绿蒂已经濒临破碎的灵基:“接下来就看雅典娜遗产能否成功压制住宙斯遗产了,可即便压制住了,她的躯壳可能也会……”
“老师,你的手。”立香小脸上满是紧张的冷汗,她望着已经染红了手术台的血液,有些心疼。
苏白低头看向已经浮现出白骨色泽的手腕,运气止血:“没事,小伤而已……”
“真亏你知道提前压制住她的四肢,还要防止她咬到自己的舌头,虽然英灵不会因为这种小事就死。”达芬奇为了缓和紧张的气氛,故意转移了话题。
“这不是常识吗?”苏白反问。
“……是吗?”
“对啊,孕妇生孩子的时候,肯定要咬着什么东西吧。”苏白满脸严肃。
“孕,孕妇……”玛修小脸上满是错愕:“这是不是哪里不太对。”
“看她惨叫成这样,我寻思大概和分娩是相差不远的,可不都是疼吗?”苏白指着一旁的银色球体:“而且这不也算是生了个球吗?还是个赫菲斯托斯的球。”
“你能严肃一点吗?”达芬奇想笑,但还是忍住了。
“手术室里往往是并不严肃的,做手术的医生总是嘻嘻哈哈,甚至还能唱跳rap。”苏白叹了口气:“我说你们是真的不专业,都不知道提前给她来个全身麻醉的……这得多疼啊,大郎总要喝药的。”
“麻醉没用,英灵的灵基撕裂,普通的药剂无法生效。”
“那物理麻醉试过吗?”
“……?”
“头上套个钢钵,一棍子下去,当场脑震荡,但很有效。”苏白竖起大拇指:“要不试试?”
“你这是中世纪的麻醉术吧!”
手术室内紧张的气氛在苏白的一句又一句的交谈中变得缓和了许多,但危险的氛围仍然没有散去。
夏绿蒂仍然徘徊在死亡的边缘,她的灵基如同一个即将破碎的瓷器,一旦宙斯遗产开始了大面积的反扑,都可能让她就此崩溃。
即便是神奇的苏白也没有任何办法,从者就是这样的生物,从某种意义上说,他们比人类还要脆弱。
随后,一块碎片缓缓剥落,夏绿蒂的躯壳上如同瓷器浮现出裂痕般,落下一小块的碎片,碎片落在地,化作金色的粒子消逝而去。
众人都知道这代表着什么,方才还有些轻松的谈笑氛围顷刻间被凝重所覆盖。
灵子化代表着英灵从者已经即将退去,这是她死亡前的征兆,如同强者碎片,一旦开始飘零就注定消亡。
最终,夏绿蒂没能支撑过遗产带来的剧烈疼痛,或许雅典娜遗产占据了上风,可她的躯壳无法承受来自两股遗产争夺时带来的创伤,灵基承受的伤痛抵达了上限,生命值已经归零。
“怎么会这样?”立香握着夏绿蒂的手,紧攥着她的手掌,声音压抑:“不该是这样的,夏绿蒂……”
她低下头,如祈祷般将手掌握紧,贴在额前,难过的闭上眼睛,即便知道现在祈祷也没有意义。
苏白看着弟子此时的模样,他可以理解立香这时候的心情,一定是被无力感刺痛了内心,她此时或许是在想,或许不使用雅典娜遗产会更好,至少这样夏绿蒂还能好好的活着,面对这个被宙斯遗产支配想要杀死她的暗杀者,少女却还是将她当做了值得托付生命的友人,会为她的逝去而嗟叹,会因为她的消亡而自责。
他缓缓走进,轻轻握住了她的手,染着鲜血的手,握住了两只重合的手。
“老师……”立香抬起哀伤的目光。
“感到不甘心吗?”苏白说:“那就宣告吧……”
“宣告?”立香懵懂了几秒。
“夏绿蒂,不是你的从者,她的御主另有其人,如若她的灵子就此消亡,或许这代表一种死,但从者是可以死而复生的存在。”苏白缓缓道:“所以,宣告吧,然后祈祷吧……在这里,执行召唤。”
“但是这里没有灵脉,也没有圣遗物,我……”少女还未说完就被打断了。
“别小看我。”苏白握紧了少女的手腕:“我即灵脉,她即将崩毁的灵基就是圣遗物,都到了这一步,相信抑制力也该给点面子……你想救她,那就祈愿吧,用你的力量拯救她,而不是像神灵献上祈祷!”
立香感受着来自手掌上的温度,她望着不断灵子化的夏绿蒂,哀伤的目光逐渐变得平稳,犹豫的声音也不再颤抖,深呼吸一口气,她的手背上令咒释放出红光。
“——宣告!”
她开始咏唱英灵召唤的咒文。
“汝身听吾号令,吾命与汝剑同在,应圣杯之召,若愿顺从此意,请答之。”
鲜血滴落在地,溢出的鲜血汇聚成泊,以苏白的力量作为消耗,他即构成了召唤法阵的灵脉本身。
“吾乃成就世间一切善行之人,吾乃传达世间一切恶意之人!”
以即将消散的夏绿蒂的灵基作为圣遗物和媒介,进行英灵召唤,强制斩断与另一者之间的契约。
“穿越抑制之轮降临吧,天秤的守护者!”
宣告声掷地有声,一阵流动的清风徐徐拂过。
红色的令咒在手背上残留下一道轻微的痕迹。
立香紧握着双手,随后,她真的从紧握的手掌中感受到了鲜活的温度,还有血脉跳动。
金色灵子停止了逸散,奇迹回应了少女的祈愿,崩溃的灵基恢复如初。
夏绿蒂缓缓坐起身来,她看向了立香紧握着自己的双手,流露出涩然的微笑,有些羞涩,有些愧疚,有些欣喜:“夏绿蒂·科黛,回应召唤而来,maste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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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s:我已经在加速剧情赶进度了,2.5上下两章加起来实在太~~~长了,总觉得这段分开写,能写三两章,但是有点懒得详细写了,或许是因为重点的注意力都被阿尔忒弥斯的人心吸引走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