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地时间上午10:20A.M龙门对接层港区A3出口
此时的A3出口已经被官方封锁,用于迎接即将到来的访客。
一群身着黑红相间军装的萨卡兹人走出对接层港区的金属闸门,钢靴踏过港口处坚硬的大理石地面,为首的是一名身材高挑的女性,黑色的长发如瀑般披在身后,她腰间别着一柄形状怪异的黑色刺剑,浑身上下散发着淡漠与冷静的气质。
金色的瞳孔微微打量了一眼龙门平静的天空与远处市区的高楼。
“龙门,终于到了。”她轻声说,带着些怅然。
这是她第一次真正踏足这座叫龙门的城市,也是她第一次来到龙门,她曾听有人很多次提起过这座城市,不如说看到他,就会令人想起这里。
那个人曾经的故乡,那个人就是从这里离开,走到卡兹戴尔,并做出了一件件足以称得上骇人听闻的事情。
他的事迹鲜有人知,但他做的每件事,都足以引起轰动。
昨夜凌晨1点向龙门发送的入境申请,在5点时得到了龙门准许入境的准确回复,龙门的反应当然不可能如此迟钝,女人想,龙门应该在证实消息的真假和布置手段。
但这些都无所谓,因为他们本来的目的也并不是这座繁荣的经贸城市。
有脚步声在身后响起。
女人回过头,她认识正在朝着她们的方向走过来的那群人,穿着镶嵌有银色护甲片的维多利亚宫廷骑士正装,镶刻金丝的蓝色披风,护裙摆下金色的丝绸线条,位于胸口垂下的绶带和肩膀处显眼的鎏金伦蒂尼姆双狮王室标记。
维多利亚的宫廷骑士正装未免太显眼了一点,这是摆明了要给人一个下马威的意思么?
这种华丽的装束给人一种她们是去参加宴会的错觉,但老实说,这样说其实也没什么错,出自维多利亚皇家顶尖设计师配合宫廷特供高档用料的宫廷骑士装即使用去参加宴会也并无不妥。
为首的是一个白发的年轻女人,英武的骑士正装衬托着她挺直的身材,裹着烫银丝线的精致袖口在阳光里反射着名为有钱人的光芒。
女人忽然觉得自己卡兹戴尔确实有点穷,比不过维多利亚这种狗大户。
但她的脸色并不好,不如说是觉得不耐烦,骑士正装穿在她的身上让她觉得很麻烦,她似乎不太喜欢这种繁琐的装饰,要不是主子突然遣人从维多利亚把这身衣服送过来并严肃正式的告诉自己穿着这身衣服来龙门,她早就丢一边去了。
“你来迟了,骑士小姐。”
萨卡兹女人等着她走到自己身旁才开口说。
“喂,路上不是提醒过你不要再用那种恶心的方式来称呼老子我了吗?你这家伙是不是想找茬!”
“注意你的身份,因陀罗,你要改掉你的毛病了,你现在穿着这身装束代表的可是你们维多利亚。”女人提醒道。
“不用你来提醒老子怎么做,这衣服真他妈的麻烦。”因陀罗扯了扯领口,紧绷绷的感觉让她连透气都觉得难受:“如果不是看在你还挺能打,有点用处的份上,老子我可不会听你的建议,现在可以说了吧?伊内丝,啧,热死了,还不如悄悄潜入进来。”
“这么做是为了表达我们的诚意。”伊内丝回答:“我们会来这里的具体原因,我想那位摩根小姐应该和你解释的很明白了,我们要做的事必然绕不开龙门政府,为了大炎和你我两国的外交,与其我们偷偷潜入进来,不如让作为本地政府的龙门给我们提供帮助,对我们三方都有利。”
“那我们这么大张旗鼓的进来,你就不怕那群小贼逃跑了?”因陀罗问。
“我倒希望他们知道我们来了会有所行动,这反而会让他们露出马脚。”伊内丝解释道:“他们想跑需要时间,你和他们交过手,你明白这些不是一群简单的窃贼,我们一路紧随他们来到这里,如今加上近卫局的人手,就算他们想跑也没那么容易。”
“行行行……你说的都有道理,反正你和摩根那家伙一样,磨磨唧唧的一肚子坏水。”因陀罗斜着眼鄙夷的说了一句,她和伊内丝一起共事也算有一段时间了,从追那伙窃贼到这里,因陀罗不得不承认,伊内丝起到了很大的作用,她们彼此也算熟悉。
因陀罗抬起拳头捏了捏,露出点兴奋的笑容:“我不管你和摩根要耍什么狗屁心机,只要到时候找到那伙混蛋我们能动手就成,这之前听听你的也无妨。”
“会有机会的。”伊内丝说:“因陀罗,别忘了我们的目的。”
因陀罗无奈的摆了摆手。
“知道了,知道了……你和摩根一样啰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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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维多利亚宫廷近卫骑士长,卡兹戴尔王国禁卫副官……”诗怀雅摆着手中狐狸准备好的相关资料,眼里忍不住的惊讶:“这些窃贼到底偷了他们什么东西,犯的着这么大张旗鼓吗?”
诗怀雅还是第一次听说为了追查一伙跨过窃贼,两个国家会出动这种王国禁卫这种夸张的力量,而不是由本国内的警卫组织来负责,或者交给ICPO。
“换一种角度来看,这伙窃贼很不简单。”
陈凝视着手里的资料,做出了简单的分析。
“不止如此。”诗怀雅挑了挑眉:“被他们偷走的东西想必很重要,否则两个国家不会如此重视,其中或许还存在某种我们未知的危险性,不,一定存在。”
陈偏过头淡淡的看了她一眼。
“具体的情况我方还不明确,信息不足,不能妄下评论,要等他们到了才能明白。”
“你的意思是说我在臆测咯?”诗怀雅往前跨了一小步。
“是不是臆测,之后就清楚了。”
“你……”
我怀疑你这句话这绝对是在针对我?
“不,我觉得诗怀雅警司的推论很有道理。”狐狸轻声开口,垂在身侧的食指轻轻的敲击着大腿:
“我们不能排除能引起两个国家重视的物品本身不具备相当的安全隐患,而且我们似乎都忽略了一点,能入侵两个国家机密研究所的匪徒本身就可以被定义成高度危险的恐怖分子。”
“对,我想表达的意思就是这个。”诗怀雅的脸色好了一点,她抓住了重点:“苏sir的推论和我想的一样,这伙匪徒的存在本身代表了一个不安全的巨大隐患,为避免他们在给龙门带来更大的损失前,我们必须尽快将他们找出来。”
“找?怎么找?”陈反驳。
“当然是出动近卫局的警力,协同其他部门,排查可疑人士,一一查询这段时间龙门卡兹戴尔方向的入境纪录和港口物流清单,只要他们动了,就绝无可能不留下一点行迹。”
“你准备花多少人,多少时间……”陈说:“查询入境纪录和物流清单要耗费多少人力,以对方目前的行为来看,我不认为对方犯这种低级错误,没有任何准备就算真的能被查出些线索,又能起多大作用?得不偿失。”
“这么说,你是指我在犯低级错误咯?粉肠龙!”诗怀雅有点气愤:“难不成你还想等着他们动手再行动!近卫局什么时候这么被动过了,放着这么一伙重犯而无动于衷,万一他们做出什么危害龙门的事来,谁负这个责任,所以我认为无论花多少时间都是值得的!”
“嗯……诗怀雅警司也是一心为公嘛,陈组长有什么想法不妨说出来大家一起讨论。”狐狸笑了笑,“集思广益,陈组长觉得呢?”
陈的眼神缓缓移向狐狸,狐狸的笑容在陈眼里仿佛带着点嘲讽。
陈没有开口,只是那目光仿佛令气氛都冷了几分。
臭狐狸居然煽风点火,挑拨离间!
“哈哈哈……那啥?冷静点……冷静点……我觉得大家说的都挺有道理的哈。”星熊的笑声吸引了三个人的目光,三双眼睛的注视下,星熊有点压力,她硬着头皮笑道:
“大家都是同僚嘛,和气最重要,都是为了近卫局出力,我觉得不管大家说什么,只要是为了龙门好这样就足够了,足够了啊……哈哈。”
有点点神经病的味道。
诗怀雅古怪的看着星熊:“你没事儿吧?”
“没呢,没呢,我很好。”星熊摆着手:“我就是觉得陈sir和苏sir你们的推论都挺合理,诗怀雅sir您说呢?”
“什么陈……”
诗怀雅刚想反驳,星熊一把捂住了她的嘴,揽住她的肩膀,牵强的笑着。
“对吧,诗sir?诗sir……”
你他妈的给我闭嘴啊,我这都是为了你好。
诗怀雅从来没有在星熊身上看到过如此迫切和焦急的目光,她低下头揽住自己的肩膀,目光宛如老母亲看着自己傻乎乎的蠢女儿。
又怕又惧,生怕她自己挖个坑把自己给埋了。
“嗯嗯,嗯……”诗怀雅反手抓住了星熊的手,愣了好一会才怔怔的点头。
“你可以放开我了。”
星熊松开了捂住诗怀雅嘴的手,但依旧揽着她的肩,高大的星熊对比下,诗怀雅看起来小的可怜。
“哎呀,抱歉抱歉,一时激动。”星熊说,又背着陈和狐狸的目光小声道:“你别说话,听我的,看看气氛行不行。”
说到底,诗怀雅和星熊是老熟人,诗怀雅虽然不明白星熊为什么突然之间变得这么古怪,但她知道,星熊不会无缘无故的做出这种行为。
她伸手抹了抹嘴角,心里有点不满的同时更多的是疑惑,而疑惑好奇对于猫科动物而言是致命的。
诗怀雅抬起头望着身材高大的星熊。
星熊松开她的肩膀,她现在觉得落在自己身上温暖的阳光在渐渐变得寒冷起来,陈和狐狸两双眼睛正在死死的盯着自己。
陈是疑惑和复杂,而狐狸更多的是看热闹和扫了自己兴的有趣,狐狸看穿了星熊想打圆场的想法。
近卫局的警员里,能做到这个位置的人都不是什么傻瓜。陈一定察觉到了自己瞒着她什么。
星熊觉得自己有点犯难,再加上诗怀雅,诗怀雅现在的样子也可能察觉到了什么。
诗怀雅的眼睛猛地亮了起来,她终于察觉到了那里不对劲,这个一脸和气的苏警司看起来和陈不是一般的不对付,她想起来刚才苏狐狸说的那些话。
细思极恐,这不是摆明了在把自己给当箭使。
诗怀雅的目光变得复杂起来,差点上当了,*龙门粗口*……
这才第一天啊,第一天就成了这样,星熊忽然觉得自己今天就该请假,但她怀疑如果自己不在这里,狐狸刚才煽风点火挑拨诗怀雅和陈本来就有的矛盾的阴谋现在就成了。
星熊同情又无奈的看了一眼正眼神带光望着自己的诗怀雅,陈和诗怀雅的关系不好是近卫局众所周知的事情,如今又忽然冒出来一个猎狐犬。
两个女人一台戏,现在好了,诗怀雅不知死活的凑了进去,三个人了,再加上避无可避的自己刚好凑够一桌麻将。
但这桌麻将里,能胡牌的人只能有一个,星熊是没什么想法的,诗怀雅也是一知半解。
星熊心里清楚的很,猎狐犬不是个省油的灯,她还是个女的,和现在陈家里那位不清不楚,而且手里还握着自己的把柄。
星熊觉得自己就是手贱,她第一天看到陈腰间别着的那柄刀的时候就觉得自己右眼皮跳的厉害,没想到都过了这么久了还是没能躲过这天。
但你让她怎么解释呢,不可能直接开口对陈说:那啥……老陈,我有个秘密要告诉你,你听了不要生气,也不要激动,事情是这样的,你老公呢,我认识,我和他同居过一段时间,而且还和他结过婚!
挺尴尬的。
陈可能二话不说就先拉自己出去上演全武行。
星熊不知道以自己职小位卑的分量能在这起风波中出于一个什么位置,她只能尽力的保全自己,又适当的处理陈和苏狐狸之间的关系,生存在她们的夹缝之中。
难啊,而且现在又冒出来个看上去想要凑热闹的诗怀雅。
四个人里,两个不对付,一个稀里糊涂凑上去看热闹不嫌事儿大,剩下的自己两边都不敢得罪。
这是近卫局?
我看这近卫局吃枣药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