朽木先生看上去非常的尴尬,但都到这个份上了,他也只能把自己知道的关于管野博行的一些事情说出来了。<br/> “管野他这个男人......只能对年幼的女孩产生欲望。<br/> 今川,我们再去见一次管野吧,我有话想跟他说。”<br/> 今川被朽木这一说,感觉鸡皮疙瘩都起来了,谁能想到一个来寺庙修行的和尚,实际上居然会是内在这么糟糕的人。<br/> “我...我没问题,但是这么闲晃真的没关系吗?要和警察保密?”<br/> “这个嘛......嗯?那是...哲童?”<br/> 从仁秀家出来后前往土牢的路上,看到了哲童的身影。<br/> “我们...进不去的吧?”<br/> “没问题的,门口的锁在昨天不知被谁打开,以后就没有锁上了。问题是......。”<br/> 朽木和今川看到土牢入口那里守着的警察犯了愁,入口就那么点大,怎么都不可能绕过去。<br/> “哎呀!呀啊啊啊啊——!!”<br/> 就在这时,突然从其他方向传来一声惨叫,站在土牢入口的警察以为发生了什么紧急情况就这么跑走了。<br/> “嗯?刚才那声音......!”<br/> “我没听错的话,是小雾切的声音,这是在帮我们吗?难道是预料到我会这么做了么,真厉害啊,那个小丫头......。”<br/> 趁着警察离开,朽木与今川两人赶紧跑进了通道前往土牢,这里一如既往的黑暗,甚至本来给人感觉神圣的佛像在这里都让人觉得有点让人不舒服了。<br/> “呜,之前我就觉得了,这里有股奇怪的味道。”<br/> “这个家伙被关在这里这么长时间了,会有奇怪的味道不奇怪。管野,是我,朽木大介。”<br/> “......。”<br/> 土牢里的男人这次一言不发,但朽木很清楚这个人现在还活着,而且犯下了太多让人唾弃的罪行。<br/> “...你应该有话要对我说吧?”<br/> “院长,我......。”<br/> “我没有要责备你的意思,只是我想跟你说几句话。痛苦的不只有你一个人,别狂妄自大了!”<br/> “狂妄自大......?”<br/> 土牢里的管野博行愣了一下,看到逼近牢笼的朽木大介,下意识的往后挪了挪。<br/> “我也一直以为你已经死了,认为你为所欲为之后逃了然后死了。<br/> 结果...你到底是为了什么,从什么那里逃走了?”<br/> “呜...呜嗷嗷嗷嗷嗷——!!”<br/> 就像是又要失去理智一样,管野博行抓住自己的脸低头哀嚎道,让人觉得他下一秒就会撕破自己的脸皮。<br/> “院长大人,就像你知道的,我有着怎么也没办法和别人说的癖好......!<br/> 明明知道那样做不行,但真的到了那种时候,就会觉得那是合理的行为。”<br/> “你对患者的女儿出手了对吧?”<br/> “......没错。但是当我冷静下来之后,就又会......!”<br/> 这个人简直就像是有魔鬼附身在他身上一样,今川这么想着,开始有点希望能离开这里。<br/> “孩子在我的眼中是无比纯洁的,我就会感受到自己是最差劲的冒渎者!<br/> 这是叫做罪恶感呢,还是厌恶感呢......!?”<br/> “我不会说‘我能理解你’,管野。”<br/> “从医院逃走的时候,我已经沉浸在药物当中了。但是不管逃往哪里,认识状况的是我的脑髓。<br/> 我处在这样一个绝对不可能逃避脑髓的牢笼之中。即便如此,我还是逃避着,逃避着......。”<br/> “那之后,你有被拯救吗?”<br/> “至少从药物的依赖中被拯救出来了,虽然我感觉情况好了很多...但被说是魔境而让我舍弃,然后我就出家了。”<br/> “结果还是变成了这样......。”<br/> 听到朽木大介的话,管野博行也是轻轻笑了起来,笑声听上去轻的像是个将死之人。<br/> “禅...是大脑外的结论,然后我修行了十年。<br/> 但是,那年夏天......!当那个小姑娘站在我的住所前时,我...我......!”<br/> 简直就像是一个怨灵一般,管野博行沙哑的诅咒着自己曾经的行为。<br/> “还是和以前一样,伦理和知性即使都还在,也依旧无法阻止我......!”<br/> “你这修行了个屁啊!居然对那个铃小姐她......!”<br/> “......我十分清楚自己堕入了何等卑鄙下流的畜生道,我侮辱了铃三次,还打了来阻止我的托雄和尚,后来被关到了这里。<br/> ......在那时,一切都已经结束了。有一半是我所期望的被毁坏了,用自己思想的力量毁坏了心智,逃出了脑髓之外!”<br/> “蠢货!你这家伙是想放弃做人吗!?”<br/> 感觉到管野博行的精神状态比自己想象中还要糟糕,朽木大介对其大声呵斥道,再这样下去管野博行肯定会变成一个有着伦理观和知性的疯子。<br/> “是啊,是啊...!有时会有金色的佛从天上轻盈降落,有时我也能听到大宇宙的声音。”<br/> 明明已经不依赖药物了,但此时的管野博行却说着和使用非法药物而沉迷于幻觉的人无异的话。<br/> “这个到底哪里是魔境了,这正是所谓的彼岸吧......。”<br/> “管野,那是脑内麻药让你产生的幻觉罢了!那并不是所谓的脑外!你还在牢笼之中啊!”<br/> “朽木先生,就算你这样......。”<br/> 今川想制止朽木的行为,在他眼里眼前这个僵尸一样的男人已经可以说是“走火入魔”了,他只会这样继续用魔境中的幻觉欺骗自己。<br/> “啊...大日如来!?”<br/> 突然在黑暗的土牢中,有了亮光,今川又一次看到了墙壁上刻印着的佛。<br/> “你们还没好么,这样下去警察要回来了。”<br/> “是...是小雾切啊。”<br/> 雾切响子拎着油灯走进了土牢里,应该是从寺庙的和尚那里借的。<br/> “你...你是!”<br/> 感觉到管野博行的眼神,雾切响子眯了眯眼,自我介绍道。<br/> “我是侦探,在你们和尚眼里大概是‘天魔’就是了。<br/> 怎么,因为我也是个未成年女孩,所以你想连我也侮辱吗?”<br/> “呜......!”<br/> “小雾切,你还是离开比较好,如果这家伙像是遇到铃那样发狂的话就不妙了!”<br/> 就算现在被关着,但朽木和今川也都记得上一次管野就是自己从土牢里跑出来了,天知道这土牢是不是真的能彻底束缚住他的自由。<br/> “没关系,我也挺想和他说两句话的......。”<br/> 管野博行污秽的目光让雾切响子也有点受不了,感觉下一刻他就有可能从土牢里伸出手将她拖进去,就像他玷污铃时那样也玷污她。<br/> 如果我再小几岁的话,他说不定真的就当场发狂了吧......。<br/> “在这世间同性恋和性倒错者大有人在,可不是只有你在背负苦恼啊,强暴小孩的人渣——!<br/> 其实你就只是不想被这么称呼对吧!?你说说看啊,我来给你答案!<br/> 就算是释迦和弥勒也不过是其仆人,来说说看吧!”<br/> 毫不顾忌的说出让人觉得对神佛毫无敬意的台词,但在管野博行眼里又是如何呢?<br/> 他觉得最为纯净的年幼少女在这里,而在少女背后的,是被灯光照亮后露出面貌的佛陀。<br/> “那个人...是谁?”<br/> “是我——!”<br/> 壮着胆子说了这句话后,雾切响子带着今川与朽木两人走出了土牢,临走前留下了一句话。<br/> “别再吃药了,你会死的......!”<br/> “啊啊——!!”<br/> “管野?”<br/> 朽木疑惑的看向管野博行,明明刚刚管野还说自己已经摆脱药物了。<br/> 而管野博行,此时就像是被阳光照到后,而无所遁形的妖魔似的,就这么跪在地上叩拜道。<br/> “我......已大悟...!”<br/> 听到从背后传来的管野博行的声音,雾切响子擦了擦汗,她这次的尝试看来是成功了。<br/> 没错,她在尝试做某件事,就像吉良吉影对桑田常信做的那样...将一个人的心剥开。<br/> “小雾切,你说管野那是因为在吃药,是真的吗?”<br/> 走出土牢,朽木还是有些在意的问道。<br/> “当然是真的,土牢里那奇怪的味道可不是什么脏东西的味道,那臭味是干燥过的麻。”<br/> “是大麻吗?那也就是说...有谁在给他送药!?”<br/> “......。”<br/> 说实话,雾切响子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这么做,对于那种已经自己承认自己罪行的犯罪者,只要义正言辞的指责,并将其转交给警察就好了。<br/> 事实她也这么做了,最终管野博行也肯定会为自己做出的事情付出代价吧,只不过她还是做了对于侦探来说没必要的事情。<br/> 即便只是片刻,她尝试做了和吉良吉影相似的事情,就像是因为被吸引而去模仿一样。<br/> 一个已经被妖魔附身的人,居然模仿一个除魔师去驱除其他人身上的妖魔,实在是有点可笑。<br/> 这一次她的运气依旧不错,那样粗糙的手段,居然还好像真的成功了。<br/> 细细想着自己刚才的行为,雾切响子低下头,一个人走向了寺庙。<br/> “终究他不是这次事件的犯人,我要先失陪了。”<br/> “小雾切......?”<br/> 朽木和今川互相看了一眼,都完全不明白雾切响子在想什么,而这时,他们看到仁秀正好从这里路过。<br/> “啊,仁秀先生!那个...我刚和管野谈完话。”<br/> “哦哦,朽木施主,请说......。”<br/> “他所做的事情也不是能用赔偿解决的,必然要让他在以后的人生中受到应有的惩罚。<br/> 不过...他说他已经大悟了。”<br/> “大悟?”<br/> “没错,所以您可以放心了。铃绝对没有妨碍到他的修行,这件事上她没有什么错误可言。”<br/> 朽木大介的意思很明确,无论管野现在是怎么想的,铃都是毫无疑问的纯粹的被害者。<br/> “是吗......?让他大悟了啊......。”<br/> 听到这句话,就像是在祈祷,也好像是在道谢似的,仁秀老先生双手合在一起微微弯下僵硬的腰部说道。<br/> “仁秀先生?......我们回去吧,朽木先生。”<br/> “...啊,嗯。”<br/> 感觉总算了却一件心事的朽木先生点了点头,打算和今川一起回屋子暖暖身子,但在这时,一只手从后面抓住了今川的肩膀。<br/> “刑...刑警先生!?”<br/> 当时今川和朽木的脸色都不好看了,看刑警这明显严峻过头的表情,他们刚才溜进土牢的事情可能是暴露了。<br/> “在你们偷偷摸摸不知道干什么的时候,我们这边也知道了不少新的事实。<br/> 今川庆郎,你说你跟大西泰全谈话是在几点来着?”<br/> “是...是在七点之前。”<br/> “你是在恶作剧吗!?”<br/> “啥?”<br/> “大西泰全的死亡推定时间已经出来了,是在凌晨三点!”<br/> 听到刑警的这句话,今川的脸色变得非常苍白,因为他记得很清楚,当时他确实和大西泰全说话了。<br/> “那...我是在和死人说话吗!?”<br/> “别开玩笑了!你这是在做伪证!跟我们走一趟!”<br/> ————————————————————————————————————————————<br/> 与此同时,另一边的吉良吉影这里,见到了那我被警方抓到的在山中游荡的云游僧。<br/> “是他吗,小泉?”<br/> 小泉真昼确认着眼前这个帅气的男人的样貌,和自己得到的照片的复制品对比了一下后说道。<br/> “没错,吉良先生!这个人就是松宫仁,也是铃子的哥哥——!十三年前的那起事件中除了铃子以外唯一的幸存者!”<br/> 吉良吉影打量了一下眼前这个和尚,看上去他并没有太紧张,至少情绪上完全不像是一个内在出了问题的人。<br/> 但是有一点他一直很确定,那就是这座山上,到处都是不正常的东西,以及和不正常的东西扯上关系的人。<br/> “让我们聊聊吧,松宫仁先生。”<br/> 当吉良吉影说出这句话的时候,旁听的月光原美彩和小泉真昼都有些紧张,因为关于吉良吉影确实有些很不好的传闻。<br/> 比如事件的犯人,甚至是犯人的家属,甚至有可能是没有血缘关系的人,也会因为吉良吉影的介入而最后走向死亡。<br/> “......我知道了,吉良先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