完全不符合常识的事情一直在发生，布伦希尔德不敢说这颗星球上所有的事情她都知道，但那些位于各种神话顶端的神灵的权能她还是多少了解的。<br/> 就算是大神奥丁的原初的卢恩，也不可能做得到把英灵毫无痕迹的直接变得常人无异，在这颗星球上没有那么方便的无中生有的东西。<br/> “呵呵，明明老师...吉良他现在做得事情，就是理论上我的常识远远够不到的呢。”<br/> 布伦希尔德很早就被吉良告知了，他拥有着这个宇宙的一切合在一起，都远远无法匹敌的力量，但即使相信吉良没有说谎，布伦希尔德依旧没有任何实感可言。<br/> 曾经在终局特异点也没有直接见识到杀手皇后忏魂曲的片鳞，但在这个亚种特异点，布伦希尔德在看到吉良操控了叙事层之后才见识到这难以言状的力量。<br/> “布伦希尔德，你喜欢看《纯粹理性批判》这本书吗？”<br/> “那是...看确实是在看，但是...老师，我完全看不懂。”<br/> 有点疲惫的布伦希尔德的脑海中浮现出过去的记忆，只不过那是真的算很久以前的事情了，那时候的她还以为她是一个普通的高中生学生会长，而吉良则是一个看上去普通的不能再普通的教师。<br/> 当时只是一个很普通的...或者说有点尴尬的闲聊而已，那是在学校的图书馆的时候，布伦希尔德在看一本言情小说。<br/> 这也是那时的她的小秘密，作为很多人憧憬的学生会长，实际上喜欢看各种言情小说还有童话书，因为不想被别人指指点点所以总是偷偷看。<br/> 而那时候，就是她为了不被吉良这个教师发现她在看言情小说，所以在他靠近时赶紧把一本《纯粹理性批判》给放到了上面，假装是在看这一本，结果引起了让布伦希尔德一开始感觉有点尴尬的话题。<br/> 康德的《纯粹理性批判》实在太过难懂，他本人甚至写了解说这本书的《形而上学导论》。<br/> 因此，在布伦希尔德尴尬的表示自己其实看不懂后，吉良专门挑了她也能理解的部分说了下去，也就是所谓的“二律背反（antinomy）”。<br/> “事出突然，我们来思考一下宇宙有没有**吧。首先，我假设宇宙没有**。可是如果宇宙在时间上没有**，那么截止到我们存在的这个时间点，就已经过去了无限的时间。<br/> 可是，无限的系列并没有结束，这就形成了理论矛盾，所以到目前为止的时间的系列活动必须是有限的，结论就是它必须有**。”<br/> 诸事皆有原因、皆有因果。没有原因（宇宙的**），只有结果（宇宙的存在）是不可能发生的。<br/> 也就是说，宇宙没有**这个想法存在理论上的矛盾。<br/> “那么老师...果然宇宙是有**的吗？”<br/> “如果假设宇宙是有**的，可是要将世界的一切，也就从原因到结果的系列成立，它的**状态就必须从无中生出。<br/> 任何事物无法从无中出现，所以从无到有这样的因果不成立。这样的话，取任何一个时间点，在它之前都会有时间点。<br/> 所以，宇宙曾经有**在逻辑上也是矛盾的。因此这两种不管假设哪一种，都会存在逻辑上的矛盾。”<br/> 想起当时吉良说的话，曾经的布伦希尔德觉得这种矛盾思考也是没有意义的，但是仔细去接受的话，就会明白不论是谁，包括在她眼里最为神秘的过去的吉良吉影也是，他们都是存在于无限当中的一部分。<br/> 而这份无限，无论是往前推还是往后推，都是无法用人的理性去证明的东西。<br/> 他们一开始就活在不符合逻辑的世界当中，因此所存在的一切事物，本就都是不可思议的一部分。<br/> “布伦希尔德姐姐，怎么了？”<br/> 和布伦希尔德一起逃出了村庄，之前一直不说话的阿比盖尔好像是察觉到了布伦希尔德陷入了回忆中，出声问道。<br/> “啊...没什么，只是想起了一些事情，现在思考起来，发现自己好像一直都活在充满了无法去理解...甚至好像不管哪里都很可怕的世界。”<br/> 宇宙是否有**，“有”和“无”，布伦希尔德也只是偶然去思考，以前听到这个的时候，她想过说不定这看起来对立的东西，也只是表里一体的相同事物而已。<br/> “对立的事物，相同的事物，除此之外的事物......。”<br/> “对于不可言说之物，理应保持沉默。”<br/> “......啊勒？”<br/> 阿比盖尔突然说出来的话，将布伦希尔德从开始变得危险的思绪中拉扯了出来。<br/> “布伦希尔德姐姐，好像在说什么很难懂的理论。”<br/> “啊...抱歉，姐姐我刚才在想康德的《纯粹理性批判》这本书。”<br/> “康德的...纯粹理性批判......。”<br/> 布伦希尔德见阿比盖尔一脸困惑，马上解释道，毕竟阿比盖尔应该是完全没听说过这个名字。<br/> “那是一位哲学家......。”<br/> “女性生【哔——】器？”<br/> “噗！”<br/> “这是描述女性生【哔——】器的书吗，布伦希尔德姐姐......？”<br/> 这是英文谐音，康德是那东西的英文俗称，布伦希尔德应该想到的，赶忙否定道。<br/> “不是的，如果是英文的话，那我说‘坎特’会更好吧？”<br/> “啊...那就是‘不中用’。”<br/> “不中用？”<br/> “can’t，不中用的书。女性生【哔——】器，不中用的书。我知道了，是童贞之书的意思啊！”<br/> 完全不是，那是一本正经的哲学书！布伦希尔德都感觉自己的理智有点被阿比盖尔那纯真的双眼搞裂开了，而且总感觉阿比盖尔好像暴露了什么一开始没显露出来的性格。<br/> “不是的啦...。”<br/> “是吗...。”<br/> “不，为什么要一脸遗憾啊，阿比盖尔......。”<br/> 布伦希尔德苦笑着，不过倒是因为阿比盖尔这突然的奇怪冷笑话，把她变得有点混沌的思绪给打乱了。<br/> “...肯定很快就会结束了，我先带你找个安全的地方吧。”<br/> “结束...从结束中归还。”<br/> 阿比盖尔此时的气质给布伦希尔德感觉有点奇妙，不是说像变了个人，而更像是从她这个人里面有更多的内在开始溢出来了。<br/> “对于不可言说之物，理应保持沉默...这个是维特根斯坦的《逻辑哲学论》的命题7吧？”<br/> “安全的地方...布伦希尔德姐姐，我...不算特别确信，但有一个人，我觉得她应该没有变得和镇子里的大家一样才对。”<br/> “我知道，你的朋友拉维利亚.维特利对吧？我们现在就是在找她不是么。”<br/> 布伦希尔德决定相信阿比盖尔的直觉，不是说有多大的把握，她现在也没有多少选择，一直躲着不是个事，去和那些镇民硬碰硬不说能不能赢，就算真的把他们杀完了也不一定就代表事情结束了。<br/> 就算阿比盖尔的那个朋友实际上也已经变成了吃人的丧尸，仅仅只有她一个对于现在拥有了替身的布伦希尔德来说也没有任何威胁可言。<br/> “嗯，但是好奇怪啊，拉维利亚的话...平常应该就在这附近行动才对，现在镇子变成了那种模样，她不可能没有察觉，除非......。”<br/> “不，我没有死哦，当然...也没有变得那些...家伙一样。”<br/> 听上去有些颤抖的声音，以及比那些丧尸看上去还要没有血色的皮肤，眼睛周围明显的黑眼圈，说实话如果不是这女孩说话完全和那些脑子里只有吃人的家伙感觉不一样的话，布伦希尔德感觉她这会已经发起攻击了。<br/> “啊，太好了，拉维利亚！”<br/> “阿比.....盖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