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淙也承认是本能驱使。
她那么香又那么小在他怀里，又那么乖。
床上的字太刺眼，可关了灯以后仿佛又什么都看不见，仿佛全世界只剩下他们两个。
白枝当然知道他喝了酒。女孩的香甜和酒精混杂在一起，氛围甜腻又闷热。
只有墙上那幅油画的真迹在月光下泛着清冷的光。
……
然而就在隔壁房间。
刚刚睡下的王雪洧突然想起，白天那个法国人说了有句话没听懂。
王雪洧主修的是英语，古英语都不在话下，可是法语，就没有周淙也那么精通了。
偏偏王雪洧又非常好学，若是碰到了一个问题，没搞懂她晚上是睡不着觉的。
王雪洧记得，今天在甲板上，周淙也听了那个法国人说的话后嘴角还淡淡地露出了一抹笑。
周淙也可从来没在她面前笑过，这无疑更加勾起了她的好奇心。
于是，王雪洧也不顾自己现在的形象。
披着浴袍，脸上还敷着面膜，就来到了隔壁周淙也的房间门口。
她的确是想来问单词的。
可还没伸手敲门，房间里一些诡异的动静传来。
就是在这沉闷的嘈杂里，一道尖锐的动静愈发显得清脆明显。
像是来自江南水乡的娇莺。
分贝不大，却因为赫兹高频，尤为贯耳。
一开始王雪洧以为自己听错。
周淙也房间里怎么会有女人的声音呢，而且那个男声也只询问了一声“沉？”，只发出了一个音，低低的，也分辨不清究竟是不是他。
除了气氛有点怪，也听不出来什么。
王雪洧觉得是电视的声音，刚要抬手继续去敲门，谁知这时，她清楚听到了女孩的声音。
这下王雪洧的脸瞬间通红。
这……这！
冰冷的面膜都盖不下去那烫热。
她也不是傻子，很快就明白了这是在干嘛！
只听那女声还在哭诉：“你不喜欢我，你一点也不喜欢我，你想把我推给别人，你想让我去找别人。”
“别人，谁。”
“那个胖老丑，猥琐男。”
“你要毁了我，呜呜呜。”
女孩的声音是娇的，但男人的声音明显紧绷。
跟她不在一个状态里，甚至，说的都不是同一件事。
“是吗，你说要去找谁。”
“你还想找谁？”
“找谁去……”
“我谁也不想找，我只喜欢你……叔叔，哥哥……我什么都听你的……我是你一个人的……”
王雪洧整个震惊掉。
她本应该落荒而逃的。可她脚却长了钉子一般，完全愣住动不了了。
只能傻傻地站在那儿，任凭那三观炸裂的语句一句接着一句炸过来。
“你也别娶别人，永远别结婚好不好。”
“我好爱好爱你。”
“会死的，没有你会死的……”
“看你娶别人，不如杀了我，掐死我好了。”
然后喋喋的声音就终止了。
不知道是真的掐还是被捂住了嘴。
再然后没过多久王雪洧就听到房间里男人的声音，不知道在说什么，只有一个音节，很隐秘很闷。
王雪洧一个踉跄面膜都掉在了地上。
“王小姐？”
这时，王雪洧背后不知道什么时候多了一个人。
她吓得差点尖叫。
转头看是周淙也的助理，才扶着把手冷静些许。
“钱诚，是你。”
钱诚见王雪洧脸色煞白，关心问道：“王小姐您半夜出来，是身体觉得不舒服吗？”
王雪洧：“没、没有。我是突然想到一个问题，想要问问周总。他……”
“噢，周总今晚不在这里，他去别的房间了。”
钱诚表情和语调都非常自然。
没有一丁点掩饰的痕迹。
他一直给人也是办事靠谱的印象，所以王雪洧瞬间就迷茫了。
“别的房间？”
难道刚才那个说话的男人，不是周淙也吗？
钱诚可信地笑笑：“是啊，周总说不喜欢这个房间的布局，虽然视野宽广景观很好，但是海浪有点吵闹，就重新开了一间。”
“您要问他问题，需要我现在帮您联系他吗？他今晚有个会议，这会儿应该还没休息呢。”
王雪洧擦了擦额头的冷汗：“没事，不用了，也不是多要紧的事。谢谢你。”
又是换房间又是有会议。听起来，也不是不可能。
毕竟这艘船上今天那么多富商贵胄，玩得有多么脏多么花。哪怕她不是这个圈子里的人，也是听说过的。
大概是哪个富二代在玩女人吧。
她也不能把那么过火的画面，跟那个杀伐果决的男人联系在一起。
想到这里，王雪洧便独自回房间了。
而只要不是在楼道里，船上房间和房间的隔音还是很好的。那晚隔壁间也没有新的动静传来，一点都没有。
王雪洧竟然莫名松一口气。
倒不是见不得周淙也跟别人那样。
只是一时半会接受不了。
没办法想象他做得出那样的事。
……
可王雪洧睡后，那套房里其实根本没有安静。
白枝身上完好无损，甚至连旗袍外面的防晒衫都没有动过，唯独发丝凌乱，勾着桃花一样的脸蛋，发丝上都惹了男人清冽独特的味道。
她演得简直真假难辨。
都说入戏太深就成了本色出演，演戏也是很耗精力的。
因此，哪怕只是亲吻、和哄着他，如今都让她被抽去大半精力一般。
但她却很不满。
她都这么拼了，这男人竟然从始至终也是疯狂中带着克制的，没有方寸大乱的意思。
到现在，都未曾真正跨越雷池一步。
这让她怎么能够容忍。
他倒是解压了，可她想要的东西，一点都没拿到！
她知道周淙也还没完全酒醒，便还不放弃，抱着他的脖子袅袅婷婷地啜泣。
“周叔叔，其实我都知道了。”
“你叫我来，就是想把我推给宋彬。”
“这是你爸爸想的办法，你也是没有办法，对不对？”
“我不怪你，周叔叔。真的……”
“如果你真的要把我推给宋彬叔叔，只要是你亲口要我做的，我为你什么都愿意做……”
男人在听到那句“宋彬叔叔”，眉眼不可遏制地阴沉。
什么时候，就连对她的称呼，都产生了占有欲。
他没说话，像是在等着听她还能说出什么。
还能说出什么大逆不道的东西。
结果过了一会，她小狗狗一眼流着眼泪双眼哀哀看他。
“只有一件事，我求你好不好。”
“我想把最好的自己，留给你。只要第一个是你，你让我做什么都行……这样，就没有遗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