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觉得自己已经很疯了。
没想到这男人皮下还要疯。说的什么话，已经有点跌破她的底线了。
这话题显然进行不下去。
骨灰什么的，白枝生理上就不太舒服，她算是知道什么叫偷鸡不成蚀把米的滋味了。
女孩并拢膝盖穿好鞋就坐在那里，这时车子来到法餐厅门口，她是真的一点胃口都没有了。
“恶习。”她说。
周淙也却饶有兴味：“吓到了？”
白枝扫他一眼：“你太恶心了，周叔叔。”
周淙也：“你才知道吗。”
他越笑，越衬得他那张俊美的脸在阳光下精致到耀眼。
眼睛里满满都是兴致昂扬的光。那是被刺激后的一种呼之欲出的狂热，让他冰冷的外表像是得到了什么滋养，更加英气凌人了。
可下了车后，他又是佛子般的姿态，为她打开车门弯着西装革履的身子。
“要我抱你下来吃吗？”
白枝：“我不跟恶心的人吃饭，走开走开。”
她也恰到好处地撒着娇，甚至用皮鞋去踢他裤腿。餐厅门口就玩着你追我赶的戏码。
几乎下一秒，白枝都要怀疑他这次又要当众去抓她脚了。
一个人却路过。
“周、周老师？”
一个中年教师模样的女人恰巧看到他们。
那女人气质文雅端庄，看着此时挑弄中的男人和女孩，清楚完整看到了他们刚才嬉戏的动作。
满脸愕然。
孙滢萍似是没有料到会看到这一幕。
她印象里，周淙也是非常高冷不近人情的。
年近三十四，都一直未婚。
可眼前这个女孩子看上去是那么年轻。她又是谁呢？
孙滢萍只觉得眼熟，但说不上来。
另一边。
周淙也虽然意外，但并没有遮掩。
以后，这样的情况只会多不会少。
只是第一个发现的是孙滢萍而已。
“孙老师。”
周淙也和孙滢萍算是半个同行，平时也都是老师相称。
他干脆把白枝牵了下来：“这是白枝。”周淙也大大方方地介绍。
孙滢萍反映了好几秒，才勉强维持好平静。
“原来是白枝，师大如雷贯耳的才女，幸会。”
白枝也知道，这个孙滢萍虽然是孙凝的亲姑姑，但是，她并民有徇私舞弊。
如今见到本人，对孙滢萍印象更是不错。
“孙老师过誉了，我还要多多向您学习。”
孙滢萍见她也是个嘴甜的，并没有恃才傲物，这下语气也更亲近了几分。
“哎，说来还怪不好意思，我那个侄女没少给你添麻烦吧，好在她这学期休学了，以后跟你也不在一个年级了，希望以后不会再给你造成困扰。”
白枝抿唇微笑。
这时周淙也轻轻托了一下她的腰，丝毫没有掩饰两个人关系之间的亲昵，小声在她耳边呢喃：“你先进去点喜欢吃的吧，我跟孙老师还有几句话要来。”
“嗯呢，孙老师，下次见。”
“再见。”
孙滢萍跟白枝道别后，目送她进了法餐厅，才疑惑地问周淙也：“周老师跟白枝是……”
“嗯，我们正在交往。”
虽然意外，但孙滢萍也没表现得多大惊小怪。
毕竟现在这个社会已经很开放了。
男未婚女未嫁，管它年龄差几岁呢。孙滢萍本来就是文科出身，生性浪漫，大大方方就祝福道：“恭喜恭喜，郎才女貌四个字在你们身上怎么用都合适，郎才女貌，女才郎貌。”
男人礼貌微笑。
孙滢萍年长他许多，也算是前辈。
两个人又聊了几句国内最近的文艺活动的事，孙滢萍就说：“你快进去吧，别让人姑娘等急了。”
“好，下次聊。”
周淙也在外人面前，一直都是优雅的，彬彬有礼的。
而他走几步时孙滢萍突然想到：“淙也，这周日我在燕大主持一个不错的会议，到时候几个文化界有威望的名流都会来。”
“你考虑要不要带上白枝，这或许对她有帮助。”
一方面，孙滢萍是个好老师，她是十分惜才的。
另一方面，她也是觉得紧张。
毕竟孙凝之前做过那么多错事。
虽然自己是竭力阻止的，可是今天才知道，周淙也竟然是白枝的男朋友！
也是万幸她当时没有一时糊涂做错事，否则，得罪周淙也，下场可是不那么好受的。
孙滢萍那个会议非常高端，不是顶尖学者不得进入。邀请白枝，算是有心培养白枝。
男人站在台阶上若有所思。他虽然也有很多资源可以喂给白枝，但是既然是孙滢萍自己想给，也不妨是个很好的机会。
他不说话，孙滢萍就有点紧张，以为他会拒绝。
谁知他竟温润道：“好，周日我会亲自带她去。”
孙滢萍松了一口气，“行，那我让助理给你们安排位置，对了，会议室空调可能会有点凉，那天可以让小姑娘多添件外套。”
“有劳费心了。”
周淙也对孙滢萍点了点头，就阔步走进了法餐厅。
孙滢萍看他背影莫名松了一口气。
孙滢萍今年五十多，也是见过不少名流和大场面的。可是像周淙也这样年纪轻轻就气势压人的晚辈还真是很少见。
孙凝做的那些小动作，孙滢萍认为，以周淙也的城府，不可能不知道，包括孙凝曾经拜托自己要给白枝考卷打低分的事。他肯定也在掌控之内。
他不过是静观其变，一直在暗中看她会怎么做罢了。
孙滢萍叹了一口气。
可怜她侄女，一直执迷不悟。搭上了学业不说，还坏了身子。
孙凝也是前不久私处不舒服才去医院里查出来生病了的。
那卓牧私生活糜烂，竟然还有病菌！传染给了她！
还好孙凝年纪轻抵抗力强，这才没有酿成大祸。
不过，孙凝病后，她父母曾去找卓牧算账。
也是那个时候孙滢萍才听说，卓牧后来不仅离婚失业失去女儿，去境外旅游的时候竟然好像被打了一顿。
最恐怖的是，还被人割去了半只耳朵！
孙凝父母当时只看了卓牧一眼就快吓死了。哪里还敢去找晦气，也懒得讨赔偿之类，只希望以后八辈子全家都跟这个晦气鬼远远的。
卓牧耳朵被割掉的事，当时孙滢萍还以为卓牧是在什么东南亚国家遇到了边境人物被误伤了。
而如今看到周淙也那不温不火的模样。
孙滢萍下意识就觉得这件事跟周淙也有关！
大夏天孙滢萍脊背突然一阵发寒。
她禁不住回望头顶法餐厅金色的门匾。
师大这一届的学生里，恐怕要出一个金凤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