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8、黑暗残袭

         见到鲁迪这孩子的第一瞬间，李诺的心跳就开始忽然加速。
         那是一种见到了野兽般的猎杀冲动。
         来自于“猎人”的本能。
         看到鲁迪倒在地上，坐在远处的女人把大剑收回了自己怀里。
         “我问你话呢。”缺失半个脑袋的鲁迪缓缓的再次开口：“我明明隐藏的很好了。”
         李诺什么也没回答，凝视着鲁迪的身躯。
         【鲁迪】
         【等级：lv15】
         【特殊生命体：幼年期】
         【技能：弱化敌视，遁走之术、？？？】
         【力量：16】
         【反应：19】
         【灵力：22】
         【体质：20】
         【洞察：24】
         【医疗：？？？】
         他只能看到这些东西，并把看到的面板调整为可视，让所有人都能见到。
         在场的人里无一不惊讶。
         特别是玛什。
         这孩子明明和自己聊了那么久，他没看出鲁迪身上有一点儿的疑点。
         “我被一孩子魅惑了？”
         李诺对茶白微微点了一下头。
         茶白嗯了一声。
         突然提速，拔出锤子对着鲁迪的身体凿了下去！
         然而锤子砸在鲁迪身上的那一瞬间，茶白突然目光一凝，快速的空中连段跳跃起。
         只听轰的一声，鲁迪如同尸爆般炸开，血与肉融入车厢每个角落，消失了踪迹。
         “他……没死吧？”步枪哥问道。
         “没有……”约翰内森摸着地板上干涸的血迹，摇头：“逃走了。”
         所有人把目光对准了收枪的李诺。
         “别看我啊。”李诺耸了一下肩膀：“就算没有那个面板显示，也应该先杀了鲁迪这孩子。”
         他缓缓的看向玛什，对这位壮汉说：“初次见面。”
         玛什点了点头。
         李诺上下打量着这个索伦队伍中的壮汉。
         目测这家伙的身高也应该在一米九以上，体重则肯定是一百公斤级别的，无尽回廊里玩家体质增幅不会增加体重，算是一种BUG。
         看长相，玛什估计四十不到，下巴的线条十分刚毅，但一脸横肉，有点像猩猩，身着粗糙的板甲一套，胳膊带着厚重的古铜色护具。
         称他“终结者大哥”也挺合适。
         最令人瞩目的应该是他那两门和门一样大的盾牌。
         盾的表面没什么说头，朴实无华，有趣的是盾牌四个边都是刀刃，即可切割又可防御，属于攻受两全了。
         但说真的，他能举起那么重的盾，行走起来如同裸奔般轻盈。
         至少说明这位大哥一拳能把李诺打成痴呆。
         换句话说就是，玛什的力量属性一定极高。
         “两位也认识？”约翰内森问道。
         “算不上认识，久闻大名罢了。”玛什说道。
         久闻大名这个称谓令旁人无限遐想。
         什么人会被说是久闻大名……厉害或者在某个剧本中表现出与众不同一面的人。
         大家看着李诺的目光中，疑惑猜忌少了一些，多出了少许的警惕。
         玛什走近李诺，疑惑的问道：“鲁迪控制过我们的思维？还是说……”
         “不好说。”李诺打断了玛什的话：“思维肯定受到了影响，但充其量是不过分注意他，玩家的灵力值通常在30以上，抵抗魅惑入侵的问题不大。”
         “能来到这里的玩家，需要经历至少七八个剧本，升到25级的过程九死一生，然后还要在争夺车票的剧本中与几百名玩家博弈并取胜。”李诺一字一句说道：“试想一下，一个十二岁的孩子，经历上述挑战全部成功，来到列车上，在第一轮玩家与怪物的冲击下活下来。”
         “那这个孩子，得有多可怕？”他问道，然后又说：“鲁迪的面板里有个技能是‘弱化敌视’，大概是会让各位出现一种，我明明感觉他不对劲，但就是因为他没有恶意所以我不能动手的想法。”
         玛什哑口无言，对啊……他一开始忽略的就是这个。
         茶白也意识到自己忽略的是什么了。
         孩子……
         她确实有过疑问，这孩子为什么没有恶意……没有恶意她就不知道如何下手。
         “总之……”
         李诺把那颗打穿了鲁迪脑袋的子弹捡了起来。
         上面沾着男孩的血，然后他做出了一个令所有人感觉到恶心的举动。
         他舔了舔上面的血迹。
         然后砸吧了几下嘴：“人血。”
         刁衣瞪大眼睛：“你……”
         一直游离在群体外，抱着嘎子剑坐在远处的那个女人也看了过来。
         约翰内森见氛围紧张，便说道：“这位李先生，你能不能告诉大家为什么要舔舐这些血。”
         李诺：“您是做医生的，肯定清楚人血和动物的血味道是有区别的。”
         约翰内森一愣：“等等……你……”
         “哦，我猜的，您刚才把手放在屁股上面一点的位置擦下手上的血，很像医生的职业动作。”李诺解释道，实际上，话中所说确实是理由之一，但站不住脚，更重要的是，医生的眼神与一般职业者有区别，他从小在医生堆里长大，只需要一眼就能从对方目光上看出是不是医生。
         约翰内森也不再掩饰，点头说：“是这样没错，从气味和味道都有微小差别，但是不明显，以人类的味觉难以尝出区别。”
         “猪血臭，鸡血骚，只有人血更重腥，而且……”李诺又舔了一口：“味道较咸，盐分更多，所以人血实际上不适合做菜，而且人血更加粘稠，有时候甚至能捏出拉丝。”
         李诺把手指放在鼻尖前，用力吸气，像瘾君子一样爽了一声后说道：“最重要的一点，人血的气味比较淡，没那么臭，有种把鼻子贴在铁锈上赌命吸气的感觉。”
         他说完后，没有得到任何答复，四周一片寂静。
         所有人，神色凝重或错愕，把目光全都给予他身上。
         一名玩家率先打破寂静：“兄弟是法医？”
         李诺平静的说道：“生活常识罢了。”
         几名玩家顿时一怔，这特么是生活常识？
         “但凡一个学医的人比我懂得都多，我只是把一些常识性问题拿出来说而已。”李诺想到了马尔杰的贱脸。
         “那个叫鲁迪的怪物，和人血有什么关系？”刁衣问道。
         “便于伪装罢了。”李诺指着鼻子说：“他的设定上是人类，能杜绝嗅觉灵敏者发现鲁迪真实身份，简单来说，就是便于伪装。”
         众人沉默，开始消化这句话。
         直到约翰内森问道：“所以你一开始……是怎么锁定他是怪物？”
         “一方面是我的能力，不过先生很抱歉，我不打算说出来，我也劝各位别说，因为没人会完全说实话，还会引起不必要的戒心。”李诺戳了两下手杖，瞳孔不断的扫视四周：“我锁定他的最主要原因已经说过了，十二岁的孩子能通过这些考验，那就过于可怕了，我不相信有人能用爱与光活到现在。”
         他总结道：“总之，鲁迪理论上算是人类，但显然又不属于人的范畴，系统说过‘要给玩家来点可怕的东西活动筋骨’，我认为所谓可怕指的很可能是这个鲁迪……当然只是猜测，没证据的前提下各位不用当真，但有必要做一些预防措施……关键的预防是人数……我们不知道他会不会变身，因为算是‘人类’，所以鲁迪那小王八犊子很可能会伪装成玩家再次出现在别的地方。”
         李诺大喘一口气，继续说道：“我完全可以怀疑，如果我没发现鲁迪，他会在我们陷入危险时给咱们再来点阴招，增加一点儿难度，结局很可能的就是团灭，就像5号车厢。”
         他这一串话令这群玩家沉默了。
         思维跳跃也太快了……
         李诺拄着拐一瘸一拐的走进5号车厢，四处观望：“这列车厢里面没有座椅……长度30米左右，比3号车厢短，也就是说，每列车厢的造型不一样……你们遇到的怪物是这个吗？”
         李诺从地上捞起一块白皮。
         玛什颔首：“对，一种皮肤光滑没有骨头的生物。”
         “也就是说，每列车厢的怪物不一定相同是吧……”李诺望着远处封闭的另一扇车厢大门：“5号车厢，是不是中间出现了意外导致玩家一次性大量死亡？”
         玛什点头：“对。”
         李诺：“你们怎么发现的鲁迪？”
         茶白说道：“我看他藏在了尸体堆中。”
         “也就是说，在他第一次出现之前，没有玩家见到过鲁迪。”李诺摸着下巴：“鲁迪……会在某个车厢出现，然后做出一些让玩家措手不及的事情。”
         他看了眼玛什，说：“若不是车厢内有某些实力较强的人存在，鲁迪很可能会利用一些特殊的手段引导怪物变强，达到杀死所有玩家的目的。”
         “按结果论反推……”李诺顿了一下，低声说道：“鲁迪会不断变强，在此期间我们很难抓到他，遇到他的概率就像碰神兽一样……现在就要赌一件事……”
         “鲁迪会怎么出现？”
         “他会躲着我，还是会想方设法先把我干掉，如果换做是我，会等下一个车门开启后再做选择。”
         李诺抬起头，看着滴血的天花板。
         “约翰内森先生说的很对，现在不能杀死玩家，但一定要把所有人控制住。”
         他转头回去，看到所有人在盯着自己，便挠了挠头，用微笑的语调说道：“爱德华·罗杰，请多多关照。”
         约翰内森说道：“爱德华先生，了不起的分析能力……”
         刁衣耸了下肩膀：“还好没杀你，否则就错过了一个解谜型玩家了。”
         他指了指身后：“如果你真的不擅长战斗，就在我们身后藏好，我们需要你和约翰内森那种分析能力。”
         “都听你们的。”李诺说道。
         情报太少，什么都不清楚，一切等其它门开了再说。
         除此以外，他暂时不想多说什么。
         打开任务面板，重新查看一遍。
         这次的考核任务比之以往要特殊很多，没有什么支线和隐藏要素，就算有，李诺也没时间去做。
         之前的剧本无论有没有完整世界观，至少会给你放在一个有一定开放度的世界，上来就把格局打开，可操作空间很大。
         这次的考核就是个线性游戏，类似与魔界村一样的闯关剧本。
         有两个主线作为引导，不过玩家的惯性思维会放在内斗上，所以往往会忽略第二条主线，也就是如何把列车停下来这件事儿。
         李诺琢磨着，这事儿必须有信得过的人分工合作。
         马尔杰首当其冲。
         另一个就是索伦……不过李诺对他抱有戒心，一方面是索伦太强，起冲突无法控制，一方面是还不知道他现在状况如何。
         不过往好了想……
         李诺瞅向玛什。
         我手里有个人质。
         玛什意识到李诺在看着自己，本来想去问问“你瞅啥”，但回忆突然回到了列车任务开始之前……
         当时索伦对玛什等三人嘱咐着这次剧本注意事项。
         其中有一关键索伦重复了两次：盟友中那个李诺，如果我不在的情况下，你们任何一人与他相遇，切记三件事……
         一，听他的；
         二，别和他说太多话，以免被骗；
         三，无论他让你做什么事，一定要记住，三思后行。
         索伦顶着【探秘者】神坑一样的负面BUFF走到现在，还没有对任何一个玩家抱有过如此大的警惕感。
         想到这里，玛什突然来了兴趣。
         我要是对这个李诺马首是鞍……会怎么样？
         这波属于自我攻略了。
         他根本没意识到，李诺把他当成人质看待。
         不过……光有人质，没有能敲诈的对象也没意义啊。
         李诺点失落的看向紧闭的大门。
         现在5号与3号车厢相连，但其它车厢的人数应该还都保持在10人之上，导致车门没有继续打开。
         所有玩家都能想到这些。
         “有一种把命运交在别人手中的感觉。”刁衣不爽的说道。
         “那也没办法~”步枪哥坐到椅子上翘起腿，无所谓的说道：“至少咱们这边儿安全了不是？”
         约翰内森：“是不是需要咱们做些什么……那个叫鲁迪的孩子，随时会构成危险。”
         玛什这会儿坐在不远处。
         脑中不断闪现着鲁迪那个孩子的面容，他还是不明白，为什么当时会对那小子抱有好感……
         如果只是单纯的思维控制……
         那也太强了。
         他深刻的记着，见到鲁迪时想到了自己的孩子。
         “那小子……能诱发人本身意志力的某样事物……或者存在于思维中的执念？”
         玛什自知脑力有限，索伦不在的情况下，只能把希望寄托于那位盟友身上。
         这么想着，他抬起头。
         然后一愣。
         那是……塑料凳？
         李诺正坐在折凳（塑料椅）上，从地上的尸体上撕下一块还算干净的布，绑在腿上的伤口上。
         处理伤口时，耳朵没放松过，不断听着四周人的声音。
         李诺意识到，大家好像对那个鲁迪的关注度更高……
         他其实觉得……鲁迪不是关键。
         系统上来已经告诉玩家，关注的要点是‘玩家’和‘停车’，而不是鲁迪。
         怪物只是增添难度用的，它们会把玩家缩减到一个控制不住的数量，但最重要的还是停车，也就是找到车头。
         系统不做无用提示，考核的主名称是‘噬身之蛇’，就代表其象征载体绝不可能是一个BOSS那么简单。
         李诺打开自己的记忆库。
         当年不学无术时，脑中囤积了大量无用知识。
         其中包括了噬身之蛇。
         其又名衔尾蛇，头尾相衔，雌雄同体，姿态象征着不死、完全、无限、世界、睿智，其与永生的主题息息相关。
         想到这里，李诺自言自语出声：“列车的名字叫，永生列车。”
         他有个想法，噬身之蛇指向的就是列车本身，而且绝不可能是个名称符号，必须是具象化的表现才能符合主题，比如，环。
         列车是个环？
         “算了……线索太少。”
         李诺打算把上述问题往后挪挪再说。
         不过这些事儿他也没打算现在说出来。
         眼前这群玩家，都信不过。
         “想什么呢？”茶白坐在他旁边的椅子上。
         李诺扭过头，先看到一双大长腿，然后顺着腰肢往上注视茶白遮的严实的脸。
         “没什么，一切要等门都打开才能验证。”李诺说道。
         不远处的约翰内森这时说道：“各位没意见的话，就先搜寻一下物资。”
         等他们开始搜刮尸体时，茶白弯下身，小声问道：“你刚才为什么不继续追踪那个鲁迪？”
         “气味中断了，我无法判断他去哪了。”李诺说道。
         “我可以试试看把他引出来。”茶白说道。
         李诺知道她打算用【聚焦者】，但还是阻止道：“那孩子的等级只有15，远不到精英怪水平，你那招儿大概率没用……”
         “不试试哪知道。”茶白深吸一口气：“人如果不迈出那一步，永远不知道未来将面对何物，但即使会面对危险，我也不会选择把希望寄托于上天。”
         【聚焦者已开启】
         李诺：“……”
         就在这时。
         3号车厢连接的另一扇门发出“咚”的一声。
         上面的显示器飘过一行字：【1号车厢已开启，随机到3号车厢】
         所有人注视过来。
         等门缓缓的打开，才能看清1号车厢内黯淡无光。
         李诺收起折凳，背起【武器匣子】，站起身看过去。
         那个拿着大剑的沉默女人此时也站起来了，手中的剑发出鸣音。
         1号车厢内，有东西。
         一团黑暗中。
         有个事物在接近他们。
         每个人的神经都崩了起来。
         一只手从黑暗中伸出，扒在门框上，然后是一个大脑暴露在外，长着獠牙的头颅探了出来。
         李诺：“……舔食者成精了。”
         长得跟舔食者似的怪物共两只，它们体型硕大，从门里突然间冲了出来。
         目标是开启了【聚焦者】的茶白。
         站在众人前方的李诺压低帽子，脚步微微向着另一侧移了半米，恰到好处的躲过第一只怪物的冲撞，然后低下头，从地上捡起了一只玩家没来得及用的血药，正好闪过了第二只的飞扑。
         “这小子运气还真好！”刁衣架起猎枪，扣下扳机！
         一连串看似偶然的动作，只有玛什看在眼里。
         不是偶然，李诺就是算好了距离躲开的。
         心理素质。
         身体控制力。
         反应能力。
         全是顶级。
         玛什架起双盾，心中惊讶，索伦所说的都是真的。
         这人，强的离谱。
         两只怪物已经冲进了玩家身前，玛什把双盾合在一起弹开了怪物，在他身后的茶白注意到，李诺拄着拐走到1号车厢门口。
         伴随着3号车厢的嘈杂声。
         李诺喝下魔药【猫眼】，确保自己在黑暗中也能看清事物。
         外面有茶白和玛什在，两个怪物很快就会被干掉。
         不如趁着这会儿身边没人，一个人进来先看看。
         人多了进入黑暗中反倒会成为靶子。
         他给自己上了个【昆恩护盾】，啐了一口吐沫，吐出夹杂着恶心煎药的残渣。
         这节车厢很奇怪。
         像个阶梯教室，由一节一节的台阶向上组成，整列车厢高度至少有七八米。
         到是方便刚才那群跟舔食者似的玩意儿在天花板上偷袭。
         不过……
         李诺关注前方。
         没有任何妖魔怪物存在的气息。
         所以应该只剩下玩家了。
         血腥味非常浓烈。
         没走出几步，他突然停下脚步。
         沾满血迹的鞋底在一双眼睛的注视下，停在原地，他坐到一张斜着摆放的椅子上。
         拄着手杖，李诺摘下面具。
         露出自以为还算和善的面容，对着前面一角空无一物却能听到喘息声的黑暗处说道：“我没有恶意，但是您如果不出来，我就有恶意了。”
         李诺压低帽檐，琥珀色的眼睛在黑暗中闪着微光。
         那里有人喘气的声音。
         “啊……哈……哈……”随着一声重重的出气声，那个角落里，一个女人的身影缓缓浮现而出。
         女人似乎忍了很久。
         被发现的第一时间就贪婪的吸气呼气重复多次。
         她身上穿着橘黄色的吊带工服，布满黑褐色的血点，还带着一股难闻的脏器味。
         脸上全是汗与血迹，眼圈通红，红肿的眼睛让人心生怜悯。
         “先别杀我……刚才的只是技能卡效果，我没想偷袭你。”
         李诺冷冰冰的看着她。
         那双眼睛令女人胆寒。
         他注意到女人的小腹上有被爪子扯出的深深的伤口，血似乎是止住了，但伤口很深。
         而这时，从女人身后传来了一个熟悉的声音。
         “是……是哥吗？”
         李诺眉头一皱：“汤姆？”
         他立刻起身过去，看到汤姆卷缩在黑暗中，一道深邃的斩痕贯穿了两只眼睛。
         “发生什么事了？”他问道。
         女人明白俩人认识，便安下心说道：“刚才被怪物袭击，他的眼睛被抓瞎了，我受了一些伤，不过那个怪物……突然间冲向了打开的门外，算是救了我们一命。”
         是茶白的【聚焦者】救了他们，李诺琢磨着，看向更深处的方位：“其他玩家呢？”
         “不知道，他们打的很乱……”
         “你们俩的血药都用完了？”
         女人点头，恳求道：“让我活下来，我会简单的治疗术。”
         汤姆说道：“哥，她救了我，要不然我不止眼睛会瞎。”
         李诺拿出刚才捡来的血药，递给女人。
         “这样好吗？”女人问道。
         李诺回：“给你就用。”
         她转手扎进了汤姆腿上。
         血药能恢复除了断肢外的所有肉体伤害，但也会有个顺序，瞎眼属于血量至少要到90%以上才能恢复的伤势。
         汤姆只能看到零星的事物，附近黑暗，其实他还是什么都看不到。
         不过能活动了。
         “呼……”汤姆重重的呼出一口气，他恢复了活力，除了不能看清东西以外，完全和正常人没太大区别了：“刚才有舔食者……”
         “我知道。”李诺说着转头看向女人：“血药本来是要让你用的。”
         “我的伤已经止住了，不需要血药。”女人把手指按在李诺腿上：“你别躲。”
         下一秒。
         李诺腿上的枪伤疼痛被缓解了。
         “没有完全恢复啊，就这样？”李诺摸了摸伤口的位置。
         “嗯，我说了是简单的治疗术，也就帮忙止血。”女人顿了一下：“不过也足够，不是吗？”
         她说着的时候，脸上虚汗越来越多。
         魔力使用过量。
         李诺拉起汤姆，说：“你没必要给我治疗，我既然给你血药了就是在说，我可以带你走。”
         女人笑了一下，嘴角还有未干涸的血迹，在漆黑的环境下，反倒有一点凄美的感觉。
         “职业病，我是个医生，见不得有人受伤……”
         这样会死更快的……李诺腹诽着，另一只手准备拉起女人，但她拒绝了。
         “我能站起来……”
         女人站起身。
         “别随便救人。”李诺说道。
         女人无所谓的耸了下肩膀：“我只会救应该救的人……我不贪婪，你帮了我，我全听你的。”
         这时，茶白泪流满面的追了进来。
         李诺一看就知道她用了魔法关闭了【聚焦者】。
         “解决了？”
         “还没，我来帮你。”
         李诺指着汤姆：“这小子又挨揍了。”
         汤姆不好意思的摇头：“抱歉了各位。”
         茶白抬起头凝视前方，用义眼扫描一圈：“奇怪……没有体温迹象……很反常啊。”
         李诺眉头一紧：“什么意思？”
         茶白：“这里除了你们几个，找不到活人的热成像。”
         李诺心头大作，不合理。
         忽然间，心头产生了强烈的危机感，他立即弯腰压低自己和汤姆的身体。
         下一秒，猩红的温热打在脸上。
         女人跪倒在地，脑袋没了，破裂的肌肉抽动，血点四处喷溅。
         这时李诺的目光发紧。
         汤姆腰间破开了一个很小的血坑，流血不止，尽管他咬着牙让自己没喊出来，但冷汗布满了面部。
         “别出声……”李诺小声嘱咐道，转头看向蹲在旁边的茶白，她倒是一点事儿都没有。
         然后看向了不远处的黑暗中。
         那里藏着七名玩家。
         他们利用黑雾和冷却剂掩藏身体。
         “那个女的多少经验值啊？”
         “400，不多。”
         一个戴着热成像眼镜的男人凝视着远处，手掌上浮动着稀碎铁片。
         “还有三个没死……我再来一波远程，这新招还挺好用。一会儿换你们试招。”
         一个马尾辫女孩提醒道：“别大意。”
         男人点头，突然怔了一下：“不对……咱们的冷却喷雾持续多久？”
         一个留着细碎胡渣子的男人说道：“十分钟，期间可以保证所有热成像都找不到咱们几个，而且连声音都能阻绝。”
         “那……那个人怎么好像在锁定咱们的位置？”
         “那人的属性总值怎么样？”
         “正常区间。”
         “他有特殊技能傍身……杀了他，快。”
         李诺看着他们的方向，缓缓的戴上面具。
         一步一步的走过去。
         那个带着热成像的男人驱动技能，几发碎铁片聚拢在一起，如子弹般扭转的飞向李诺。
         在【昆恩之印】爆开的声音过后。
         这群袭击者的耳边听到了李诺的声音：
         “弄残你们。”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