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28、上门的终焉

         【已回归剧本】
         【本次剧本为“正剧”开始，请所有通过“第一阶段”的玩家登上开往“格林堡”的列车】
         李诺和马尔杰进入站台后就看到了系统的提示面板。
         马尔杰脸色发白，李诺也一样。
         他们昨天晚上从空间返回剧本后，实际上这个世界的时间一分一秒都没动过，所以依然是在和一群预备牛郎役在包间里。
         然后他们俩喝多了。
         “李诺，你就没有醒酒药吗？”
         “我就没想过喝酒……干嘛备着那玩意儿……”
         “那你干嘛喝？”
         “茶白小声跟我说好喝，我就想试试……”
         “但你一个猎魔人怎么还会喝醉啊？”
         “酒属于慢性毒药，我那个体质对它没抗性……大概是吧……”李诺怎么想怎么不对劲：“我竟然对酒精没抗性？”
         其实那瓶酒是假酒，但确实让李诺发现了自我认知的盲点。
         俩人站在站台前方把机械生命体买的票准备出来，火车还有半小时上路，两人左顾右盼。
         “茶白小姐呢？”
         “茶白……”
         俩人回忆着，夜里头茶白好像把包间给砸了，然后他们带着一群牛郎跑路……跑着跑着就宿醉了。
         迷迷瞪瞪的上午，他俩又谁都没琢磨点人头，就记着茶白跟在后面。
         队友面板显示茶白就在附近，只是不在这里。
         两人站在熙熙攘攘的人流中，互相看了一眼手里的火车票，环顾四周，火车站穹顶的铁架阴影交错在二人脸上。
         李诺迫不得已打开了煎药【犬类】，喝下后，深呼吸。
         血腥味！
         一个转身，李诺扫过从身边凑过去的乘务员，他穿着车长的褐色制服，手里拎着厚厚的工作箱，眼眸是琥珀色的蛇瞳。
         这一刻四目交错。
         “菲尔。”
         男人开口，露出笑容，笑得邪祟。
         “嗯，李诺。”
         他们两個都是猎魔人，也都是【身份持有者】。
         【警告：进入列车前……
         “我们不会动手的。”
         菲尔说。
         他在对系统说，也在对李诺说。
         李诺可以不给他面子，但也要考虑清楚动手的意义，剧本的对手是不死者教会，并不是玩家，何况他不想触及系统的逆鳞。
         菲尔丢出一瓶“煎药”。
         【醒酒煎药】
         “看你脸都在发麻，喝了它立刻就好，当做见面礼。”
         李诺打开瓶盖子，只是闻了一下，不假思索仰头便喝下去。
         他好久没喝煎药了，那股子像是从泔水桶里捞出的气味像陈旧的记忆般蔓延在舌尖，难受的他巴不得继续宿醉。
         “我记着你的‘小组任务’是杀死全部玩家。”
         “哈，我不在乎，我队友都被我杀了，孤身一人随心所欲就好了。”
         “随心所欲，代表你也可能会调转刀子指向玩家。”
         两人就这么互相瞪着，仿佛在比谁的琥珀色蛇瞳更亮，事实上真的如此……来自猎魔人奇怪的攀比心。
         “卡赛罗！”
         一名火车站的员工呼喊菲尔的化名。
         “来了。”
         菲尔摆了摆手，当做默认的无声离开。
         “啊对了。”
         菲尔止住脚步。
         “你们那个2B，在保安室。还有……那女人可太能干了……”
         菲尔说最后那几句话的时候明显表情有些绷不住的变化，仿佛茶白真的干了什么大事……大事……李诺心提到嗓子眼了，按照以往的情况，把茶白一个人留在别处，要么她能给你挖出一车石油，要么她能把隐藏BOSS给整出来。
         他越想越离谱，不由自主的抓狂。
         “走！”
         李诺薅住马尔杰的头发，赶着投胎似的奔了起来。
         马尔杰特别不愉快的跟着他往保安室跑：“那家伙（菲尔）都不跟我这队长打招呼！他看不起我！”
         李诺：“就跟我看得起伱似的！”
         菲尔望着俩人消失在熙熙攘攘的人群中，长出一口气，深吸气，再吐出来。
         “那个穿白大褂的好臭……”
         猎魔人的鼻子太灵敏，为了寻找玩家的位置，菲尔还喝了一瓶加强嗅觉的煎药，导致现在鼻子好像失灵了。
         菲尔初步断定，马尔杰或许是他的克星，但无妨大碍，反倒对这俩人起了更大的兴趣。
         许多人喜欢把最好吃的东西留在最后，李诺和马尔杰在菲尔眼中就是两块滋滋冒油的牛排，他最爱吃牛排，但必须是全熟的，那种牙齿与肉纤维纠缠的感觉仿若一种灵魂的交配，越想越爽。
         工作人员看他一脸花痴的表情，有些恶寒的嚷道：
         “卡赛罗。你到底在干嘛？”
         “嗯，没事，抱歉久等了。”
         菲尔跟着工作人员离开，三步一回头，面色疑惑至极。
         “怎么了？”工作人员看出端倪，今天卡赛罗很不对劲，除了眼睛戴上奇怪的隐形眼镜，散发的气质也有种怪异感。
         “你说……”菲尔顿了顿：“穿着白大褂的那个人身上是不是带着屎啊？”
         “卡赛罗。”
         “嗯？”
         “要不你今天别排班了，回家休息吧……”
         “哎？”
         “别，别闹……”
         菲尔露出尴尬的笑容，一点儿杀气都不带，和李诺对峙的那个人顷刻烟消云散。
         ……
         距离去往“格林堡”的火车还有二十分钟到站。
         李诺和马尔杰用闯的方式撞进了保安室，邪教教主马先生把所有摄像头都给弄坏，猎魔人、光之战士、著名漫画家李诺先生抡起棺材板（武器匣子）开砸之前砸闻到了茶白的气味，才在铸成大错前停了手。
         茶白并不是在保安室，而是在保安室地下的“特警执勤部门”。
         更糟了。
         茶白坐在一张铁质的椅子上，她没有被铐上手铐，但一群警官围在她旁边。
         李诺心头呐喊：到底怎么回事！
         茶白闷声闷气的叙述：
         中央车站二十来年前有一女人在卫生间生下一婴儿，婴儿成了厉鬼，每到半夜出没，但直到今年卫生间才被封，恰好今天早上有人打架，卫生间被封的大门被撞开。
         昨夜宿醉的茶白迷迷糊糊的跟在李诺和马尔杰身后，没忍住就一脑袋撞进了闹鬼的卫生间。
         “她把躲藏在火车站二十来年的恶灵给消灭了。”
         穿着蓝色警务服的警官递上一杯咖啡给茶白。
         “那不是恶灵，只是个怪异生物……”
         “至少我们不用晚上去那个卫生间附近巡逻了，所以还是感谢这位小姐。”
         那是个单独玩家享有的支线任务，她看中了奖励品才下的手，然而奖励品其实也不是什么好东西。但她把墙砸了，为了不拖累李诺和马尔杰，才选择被赶来的警务人员抓住。
         李诺想了一下，从他们进入火车站到发现茶白消失也就二十分钟，所以说……应该是五分钟里，她完成了呕吐、驱魔、被抓的三项壮举，到此他才明白，难怪菲尔会说“她太能干了”，李诺自问无法做到如此高效。
         不过抓茶白还有其它原因。
         “我们得确认她是不是恐怖分子。”
         是啊，能砸碎墙的就不是正常人。
         “她穿的就不是正常人。”
         茶白坐在那里，从黑色的皮靴往上看去……从黑色修女长裙下伸出的小腿，隆起的大胯上像山坳一样陷下去的腰肢，不大不小的胸部……开口领子后的洁白皮肤……黑色的氧气面罩，黑色的眼罩，黑色的贝雷帽。
         “李诺，你没跟她讲过恐怖分子都是不露脸的吗？”
         “我只告诉过她，想活的好必须不要脸。”
         马尔杰沉了一口气，看了一眼坐在领导办公位的魁梧中年人，埋在络腮胡里的面孔上有一双烛火般闪亮的眼睛，眼中写满对金钱的渴望。
         “只有这些。”
         马尔杰掏出钱包里所有的钱，本来就是美男子那些事务所的人留下的钱，都被人拿走也无所谓，何况也没必要和吃官饭的较劲。
         大胡子摸了摸厚厚的纸钞，手指动了动。
         “修墙的够了，放人。”
         一名女警务员拍了拍茶白肩膀。
         “感谢你，女士。以后在城里有事情就说，方便的话我们给您开个绿灯。”
         要说一声，管理车站周围的警务人员和昨日追踪玩家那批不是一个部门的，严格来说，他们是新市长新成立的部门，工作便是看好交通枢纽区域别有恐怖分子作乱，国家内部有不少从国外来的流民，那是一群不给饱饭就敢从游行发展到绑架平民的亡命徒，而车站一带恰好是案发高风险区。
         故而，茶白这么打扮也就难免惹人家注意了。
         得到被释放的口令，她的目光也从墙上挂钟上收回，本来想的是，如果到了开车的时间还不放她，就把这儿掀了再尾行列车。
         警务员们不知捡了一条命，更不知不要脸的女人和恐怖分子没什么区别。
         离开前，茶白起身走到桌前，把改装好的雨伞拿到手里。
         黑色的雨伞，乍一看压抑，细看伞面有电流板样的细纹，用盲女的雨伞改装而来。
         【纸伞·尼尔+11】
         【品质：卓越】
         【装备要求：体质50，洞察20】
         【耐久：5000】
         【效果1：伞面的防御力可以阻挡近距离爆炸伤害，子弹更是不在话下，旋转纸伞能产生一道强横的魔力护盾】
         【效果2：任意带着柄的近战兵器放进去都可以与伞融合，使用时可以自动化形为你的主兵器，且赋予“拔刀”提升5%伤害BUFF（冷却时间5分钟）】
         【效果3：合上的伞能储存物品，限重20公斤】
         【效果4：伞内可降雨（方便洗澡），雨水不能喝下，否则会发烧（喝一点点没事），雨水自带沐浴液效果，润肌保湿】
         【效果5：打着伞，能美白】
         【简述：已从战斗装备变成了生活用品】
         走出去后，茶白从黑伞里掏出一包烟，递给马尔杰，说明中提到，点燃的香烟有麻痹粉尘，适合抽烟的马尔杰。
         然后她笨拙的拿出一根细长匕首和一张白色贴纸，悄悄塞进李诺手里。
         匕首：【灵魂飞刀】，效果很简单，对灵魂体生物（鬼怪）造成暴击。
         贴纸：【缘分贴纸】，自动寻找能贴上的事物，无法主动使用。
         匕首很好，符合猎魔人的本职。
         贴纸很怪，现在用不了，也不知道怎么触发。
         “卫生间那个小怪物被杀了后爆的奖励。”
         她依然戴着面罩，但能感觉在浅浅的笑，一切都是为了给李诺和马尔杰拿些好处才大动干戈，有些无脑，有些让李诺脑袋发热。
         他紧紧攥着两样东西，【犬类】煎药的效果还没结束，心动一刻，不知何时，心里为之一动，臭婆娘早就没了初恋情人的朦胧，却此刻感受到盛夏的热意，一缕清风袭进了裤口。
         “茶白……”
         “啊，啊……？”
         马尔杰把烟塞进口袋，走在他们前面，回过头霎时傻了眼，李诺把茶白按在了墙上，他脸色奇怪中带着无可奈何的色彩，忍不住叹道：“李诺，你可真畜生。”
         李诺：“快拦住我！”
         茶白喊道：“你又喝那个【犬类】了！？”
         创界山之旅在亨利的小屋里，李诺就因为这瓶煎药差点在茶白的配合下完成大庭广众龌龊之举，马尔杰不知道此时，当前只觉得莫名其妙。
         一群警务工作人员跑出来，把李诺按回了屋里。
         就这样，三人又回去了……
         “你们是狗吗？”大胡子警长目光中带着不可思议的神色，李诺让他想到了家里的泰迪。
         “你把那瓶煎药扔了吧……”茶白捂着本就裹得密不透风的脸，实在没脸见人的在脑中呢喃：“我差点儿就把腿张开了……”
         包括马尔杰在内，所有人都感觉在看俩发春的畜生。
         房间里，女警员贴心的给茶白裹上毛毯，男警员在中间，把她和李诺隔得远远的。
         所有眼睛都冷冷的看着他，李诺不在意有色目光，从小开始，大家看他的方式就是这样，就像他是石头、树、砖头，反正不是人。
         “先生，你可真不是人，在大庭广众之下这么对你妻子。”
         “你甚至把她的脸都遮住。”
         “你不让她见人的目的是为了这么占有她吗？”
         李诺不想解释，他怕自己那张臭嘴招惹到不幸。
         所幸茶白并不打算告发李诺，无关紧要的插曲反倒把三人的醉意、以及若有若无的紧张感，清理的一干二净。
         他们跑到哪里似乎都能造成点儿小混乱，娜娜米如果知道现在的乱七八糟，一定会庆幸自己没跟来。
         李诺在桌子上看到了一张值班表，他好奇心的作祟。
         “你们今天排的班好满。”
         没人理他，所有人都当他是活畜生。
         最后是大胡子警官缓解尴尬，拿起对讲机带他们出去。
         “我送你们去月台。”
         话外之意其实是怕李诺不轨。
         然而李诺已经抵消了煎药，他只是刚才没把【高等白蜂蜜】放在煎药格子里罢了。
         路上，大胡子阐述着经过：“今天有贵客会坐上C10112列车，所以我们的人都到了。”
         “那不就是我们要坐的车吗？”马尔杰问道：“贵宾是谁？”
         “不知道。”大胡子声音沉默中有些疲惫，昨夜未眠，已经连续工作了20个小时的他走路都摇晃。
         电视里播报新闻时，大胡子不愉快的停下脚步，望向挂在天花板上的电视屏幕。
         播报声音很大，甚至能遮盖住人群的嘈杂，可见是很重要的事情。
         ——“昨天，中段商业街有火拼事件，造成马路被炸毁，水管道崩裂，地下水涌出街道，电力系统瘫痪，北区的救济院遭到不明人士袭击，死亡人数还在统计，南区郊外发生爆炸，附近的棉花仓库被大火点燃，三小时前已经控制住火势，西区码头一带出现不明生物，袭击了大量市民……根据警方发言，事情已经控制住，请市民们不要惊慌，一切都在控制范围内。”
         ——“另外，东区的杰罗姆先生一家被小偷光顾，嫌疑人已锁定一男一女，杰罗姆先生是我们城市里的良好市民，他的煤矿产业对城市发展有重大意义，如有人能提供嫌犯信息，杰罗姆与我们的城市都将对您表示感谢。”
         李诺瞪着死鱼眼。
         这就是玩家的威力……
         世界战对他们进行约束是正确的，不然这帮家伙能把整个马骡市给掀起来，换言之，走到世界战的玩家，都不是用正常的世俗观念能去衡量的人物。
         “他妈的，就是办了这些事情的家伙让我加班到现在……”大胡子愤愤不满，叹了口气，继续带路。
         路上，李诺在想，可能也是因为玩家造成的破坏，以及邪教组织的不受控制，才导致今天警务人员出动那么多人来车站保护那位贵宾吧。
         他对贵宾产生了兴趣，觉得有必要尝试绑架贵宾，马尔杰也这么想。
         在那之前，他们必须安静下来，不要惹事了。
         “拿上行李，滚吧。”大胡子粗壮的手指点了点站台。
         李诺拉上对他来说如同行李的茶白，马尔杰点开任务面板，三人离开。
         李诺脚步一顿，想到自己前一天给这群“社畜”制造的麻烦，便不好意思的回过头，弯下腰对大胡子表示感谢。
         “谢谢您帮我们带路。”
         大胡子有些不知所措，愣了一下，心想难道误会了他，他挠了挠头，最后感觉自己想的太多便转身离开。
         中年人穿梭进人群时，铁轨响起火车汽笛的声音。
         一列火车缓缓进站，车灯的光芒闪过，上午阳光正媚遮住车灯，火车进站后，穿深蓝色列车员制服的人，手中拿着小喇叭，直挺挺的站在检票口。
         “开往‘格林堡’的c10112号列车进站，乘客请准备登车了！”
         列车检票员的声音淹没在人群里。
         【玩家准备上车】
         【开始任务的通知前，请先稍安勿躁】
         李诺拿着票据扫了一眼。
         他们委托人买的包间，为的是有个能让他们与玩家和不知身份人员隔离开的区域。
         找到位置后，马尔杰拉住李诺。
         “我不进去了。”
         “干嘛？”
         马尔杰环视四周。
         “第一，我要查查看这里的情况，第二，我给你十五分钟，你们俩把火泻了，别影响接下来的行动。”
         李诺愣在原地，身后茶白已经把窗户打开。
         这里是动漫风的世界，他确实想在二次元的画风里和茶白狠狠的做一场，只是肯定不是现在，马尔杰回归后越来越奇怪的责任感。
         李诺怀疑这家伙被砂羽影响的太深，先不论好坏，至少更安分的马尔杰对同伙来说安全度较高。
         “就算这么说……我也不至于在这里干那种事儿……”
         “我也是。”
         茶白伸过脑袋。
         “先别管他了，大概率他得惹点事出来。”
         两人拉上包厢的门，门锁上的声音传入马尔杰耳中。
         他一直在意的是贵宾。
         无人的走廊里，一个机械生命体从白光里蹦出。
         “教主……请吩咐。”
         “连接义眼，帮我探测车里的角落。”马尔杰说道：“李诺担心那个菲尔，所以不打算在任务开始前惹事，我不一样，哼……”
         我要打劫……
         ……
         列车的某房间内。
         新市长的妻子坐在软绵绵的沙发椅上，她抱着自己的孩子，列车的汽笛声已经响起。
         她和她的女儿就是贵宾。
         女人名叫玛利亚，新市长的妻子，去“格林堡”探亲而坐上本次火车。
         这时屋门敲响，门外传来保镖的声音，玛利亚警觉了片刻后，把手里的书放下，将门打开……
         门口的保镖翻着白眼，灵魂仿佛不属于自己一样的靠在墙壁，嘴角颤动，重复着刚才和玛利亚的对话。
         一个瘦高的男人站在旁边，他脱下礼帽，另一只手从帽子里拿出一把手枪。
         “我叫古斯，请问您就是格洛夫先生的太太吧。”
         玛利亚瞳孔左右移动，坐在这列车厢里的人都与这个男人散发着相似的感觉，直觉告诉她，如果反抗，对方会开枪。
         “看来……今天我不应该出门。”
         “那要看您和您的丈夫，是否配合。”
         古斯走进房间。
         “来得突然，很抱歉，我再次介绍自己，古斯·罗格森。”
         玛利亚认出这个人，在丈夫的书桌上，她看到过这个名字。
         “‘不死者教会’的神官……”
         “我们必须绑架您和您的女儿，以此来和您的先生做一笔交易。”
         “你们已经渗透进全国各处了……难道……”玛利亚想到丈夫有时候会发的牢骚：“如果你们想继续在马骡市扩大势力……也不该只针对我们母女。”
         “我们希望以您和您女儿的生命换取教主的自由。”
         “嗯？”
         “是的夫人。”古斯很绅士的点头行礼：“但请放心，我们会在到达‘格林堡’区域后再动手，在此之前，您的丈夫至少有六个小时的时间考虑清楚这笔交易。”
         “可是……”
         “消息大概会在半小时内传到您丈夫耳中，我们都知道，他有权利将教主从监狱中释放。”
         房间内陷入沉默。
         玛利亚的女儿抓着母亲的裙摆，恐惧的看着古斯，眼泪在打转。
         “请放心小姐……”古斯对女孩说道：“如果您的父亲不同意释放，我们会在您的脑袋上开一枪，不会有任何痛苦。”
         玛利亚护住女儿，眼神里满是愤怒。
         “至少不要告诉她这些。”
         古斯：“抱歉……请您谅解。”
         玛利亚：“还有一件事……请不要伤害车上的乘客。”
         “抱歉。”古斯戴上帽子：“除了您和您的女儿以外，列车上的九百五十五名乘客，都会一起死去。”
         玛利亚愣住，瞳孔晃荡，想到丈夫曾经对“不死者教会”的评价。
         “你们……把生命当成了什么？”
         “您误会了。”古斯笑了笑：“我们会让大家在不痛苦的情况下，同一秒一起死亡。”
         玛利亚不再说什么，抱住女儿坐到椅子上。
         车顶上方。
         白痴夫妻趴在车顶上，两人屏住呼吸，互相看着。
         皮蓬用手语表示：“出事了……”
         艾塔拿出本和笔，在上面写道：“怎么办？那些神官好厉害的感觉……”
         他们俩没买票，所以就一直趴在车顶，二人此刻看向同一侧。
         在那里有玩家的魔力因子……
         于是，白痴夫妻像蟑螂一样顺着车顶疯狂爬向那里。
         古斯望着天花板，上面的响动声早就闯入他耳中，心想应该是昨天那群“祭品”跑到了车上。
         但他觉得无所谓，走向屋门，一脚迈出，回身看向面无表情的玛利亚。
         “请您担待。”
         古斯躬身行礼，退后几步，将门关上。
         砰！
         砰砰砰！
         敲门声惊醒了李诺。
         茶白在旁边下意识的准备动手。
         距离马尔杰离开，他俩关上门才过去不到两分钟，两人神经依然紧绷。
         李诺压住茶白的手。
         门外并没有什么危险的感觉闯进来。
         “我是阿姆罗……”
         李诺等这一刻等了好久了，他按奈不住的说道：
         “我是夏亚。”
         门外明显是被震到了，几秒后……阿姆罗再次说道：
         “这么说可能有些唐突，我不是联邦的阿姆罗，我是‘终焉’的阿姆罗，咱们之前见过面，能不能开门，我想和您聊聊。”
         茶白瞳孔后移，沙发上坐着一个短发的少女。
         “老大就是麻烦，直接进来不就好了。”
         刀刃刺出，指向茶白的喉咙，只在一秒内，女孩停下动作，李诺的手指已经按在她的眼眶下，但她根本没反应过来对方出手时间。
         “你……”
         女孩放下手中刀，快速的融入影子里逃窜，地面耀起【亚登之印】的紫光，女孩被迫跳出影子，像一只猫一样退到墙边，细长的双腿蹲在窗台上，龇着尖锐的牙齿，双瞳变成了猫眼。
         “比猫还快的男人……”
         李诺收回手指，嬉笑的说道：“你们老大不就是为了别让你们送死才彬彬有礼的敲门吗？”
         砰！
         突然门被撞开。
         阿姆罗惊慌的从门外跑进来：“请别对小荷动手！”
         名叫小荷的女孩愣住：“老大……这是推拉门……”
         但见阿姆罗突然给李诺跪下了。
         ……
         ……
         ps：（本来还有三千字，突然犯病了没办法写下去了，这三千字我会补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