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旭满脸不可思议地看着傅司珩。
“你知道你在说些什么吗？”
傅司珩默不作声地看了他几秒，随后端起酒杯喝了一口，“我可太清楚我在说什么了。”
“傅司珩！”蒋旭忽然站起了身，“既然知道你就不该提出这么过分的要求！”
这句话出来，房间里的氛围瞬间便跌到了冰点。
蒋旭目光幽沉，傅司珩却恍若未觉。
两人似是忽然较上了劲，就连陆鸣都有些顾不上自己有些沮丧的心情，想要上来劝一劝。
只是他话还没有说出口，就被旁边霍衢月一个眼神按了下去。
陆鸣皱了皱眉，他看了眼傅司珩，又看了看蒋旭。
其实在他看来，傅司珩的这些要求并不算太过分。
傅司珩会把江南的安危放在第一位，这是无可厚非的事。
再者，既然说了是合作，大家的目标又一致，那自然是要情报共享，人员调度方面更加不应该只牺牲一方了。
可，现在这情况，估计也没有他插嘴的份。
所以，看到霍衢月的眼神示意以后，陆鸣索性也就没管。
眼看着傅司珩一直在悠哉悠哉地喝着酒，似乎他不同意，他就真的要拒绝合作一样，蒋旭心里升起一阵烦躁。
“傅司珩，你明知道你提的这些条件里有些是违背原则的，不是我不给你提供方便，而是即便我提了上边也不会通过。”
眼看傅司珩不为所动，蒋旭还想再说什么，却见傅司珩忽然站起身竟是准备要离开。
他一边整理着衣服，一边冷笑一声。
“什么叫原则？忠是原则，孝也是原则，不是吗？如果按照你这样说，那是不是意味着我跟南南完全可以没有任何心理负担地用林慕言的命去换秦爷爷的命？在这件事里，我们选择孝，应该也不算违背原则吧？”
蒋旭怔了一瞬，赶紧上前去拦住了傅司珩，“什么意思？这件事又关秦老爷子什么事了？”
傅司珩呵呵一声，“抱歉，情报恕不共享。”
蒋旭简直要抓狂。
他就没见过傅司珩这样难相处的人，真以为他想这样为难他吗？
真以为他不想给他提供便利吗？
只是有些事实在是在程序上行不通啊。
眼看着两人的交涉已经进入了死角，霍衢月在此时终于站了出来。
“行了，事情不是这样商量的，司珩，你给蒋少将一点时间，他也要跟上边汇报不是？蒋少将，你也跟上边反应一下，如果实在不批准，那咱们再想别的办法，你看行吧？”
蒋旭撸了把额头，“行吧，我只能说我尽量争取，现在说说，秦老爷子是怎么回事？”
傅司珩跟霍衢月对视一眼，才坐了回去。
坐回去后，两人又不动声色碰了下杯子。
傅司珩把秦老爷子中毒的事简单跟几人讲了一下，蒋旭脸色越发凝重起来。
别人不清楚这一次的事里秦怀瑾的牺牲有多大，他是再清楚不过的。
如果说秦怀瑾身在那个职位做出牺牲是理所应当的话，那秦老爷子又有什么责任与义务必须要做出牺牲呢？
蒋旭眉头紧皱，手指在桌面上轻轻敲击着，“这样，这件事我跟上边汇报一下，看上边的抉择，行吗？”
傅司珩这次倒是没说别的，很是干脆地点了点头。
蒋旭见状才稍稍松了口气。
他没有在这里久留，反正在他得到上边的回复前，傅司珩也不会再跟他说什么，他索性便也直接离开了。
蒋旭离开后，霍衢月才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你是真行，你就不怕蒋旭真翻脸不合作了？”
傅司珩抿了口酒，才沉着眼眸开了口。
“即便是真翻脸有些事我该开口也还是要开口，虽然我知道国家利益大于一切，但我总也要让上边知道，我们都做出了怎样的牺牲来。”
他一边说着，一边看了眼陆鸣。
陆鸣对上他的视线，忽然苦笑了一声。
“其实我是真的无所谓，上边知道不知道的，我并不在乎，我只是想让......”
话已经到嘴边，但那个名字在他唇齿间来来回回好几遍，还是被他咽了下去。
霍衢月挑挑眉，忽然笑了声，“没什么是过不去的坎，你看，现在其实你们已经占据有利方了，不是吗？”
陆鸣深吸一口气，“对，没什么过不去的，来来来，喝酒。”
傅司珩端起酒杯跟他碰了碰。
从水月山庄离开时，陆鸣已经喝得不省人事。
好不容易把他扶到车边，陆鸣忽然冲着月亮的方向就跪了下来。
傅司珩起初只以为陆鸣是喝多了腿脚不稳。
却不想，等他把陆鸣扶起来，陆鸣竟然脸上都是泪。
“啧，哭什么？”
陆鸣：“我他妈难受死了，你不知道，我现在真宁愿苏青阉了我，这样我也就不用受这些罪了。”
傅司珩沉默看着他，片刻后终于还是忍不住开口。
“行，你还有机会，后天苏青就回来了，到时候我给你预约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