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瞬，他的双眸更加赤红，带着几抹癫狂和无可发泄的仇恨，“可我知道，我会记得。”
万俟宸微扬了下颌，姿态睥睨，微眯的双眸却透出让人惊心的血色，“宝儿的仇，我必定会报。白泽，你最好睁大你的双眼好好看着，不止妖族，我要这下为宝儿陪葬，让这地皆化作炼狱！”
白泽的眸色已是沉寂如水。
他不知道该如何形容自己此刻的心情，可他知道，万俟宸会到做到。
几十万年以前，他第一次见到月恒的时候，他就知道，这个男人清冷淡然的外表下，掩盖着的是极为残忍嗜血的魔性。
这万年的轮回，虽被压抑，可终究不能消除。
就好像现在，他神色依然平静，可他的心已经癫狂，已经魔怔，带着恨不得将这宇宙苍穹化作灰烬的仇恨。
成也萧何，败也萧何。
秦九是他的救赎，也能让他毁灭。
万俟宸这般，白泽反倒是冷静下来。
现在的确不是冲动的时候，不管他同万俟宸的立场如何，最重要的，还是秦九。
他苦笑一声，“不管你信或不信，我亦不想看到今日之事发生。”
虚幻境之后，他便带着魑魅离开。
不是不想找秦九，而是不知该如何面对她。
他的确无法接受她同万俟宸在一起，可他也不可能自私到为了自己对她丝毫不顾。
他亦矛盾，无所适从。
他的确早知道她的妖元在安城，他也希望她能拿回妖元恢复记忆，同万俟宸分开。
毕竟秦九的妖元，的确不是谁都能碰。
只有她自己前来，妖元才会认主。
而如今，他同万俟宸能碰，其实不过因为这妖元中还留了一抹秦九的残魂。
是在她魂飞魄散之时，妖元将其吸了进去。
它亦同他们一样，不愿见到自己的主人离开。
而他，是在感应到秦九出事才匆忙赶来，却只来得及将万俟宸从石潭中救了上来。
闭了闭眼，他重新抬手，缓缓摊开，将妖元递到万俟宸的面前，“若你当真有心，应该做的不是报仇，而是救她。”
万俟宸一愣，随着他的目光看向他手中的妖元。
“倾尽下换红颜，你若能做到，她就能回来。”
倾尽下，换红颜……
直到此刻，万俟宸也并不明白白泽此话之意。
倾尽下，如何倾？
可不管如何，宝儿还留有残魂，还有生的希望，对他而言，便已经足够。
既然要这下，那他便给这下。
只要，他当真能将宝儿换回来。
万俟宸轻叹一声，重新握紧了手，将妖元紧紧握在掌中，抬眸看向边。
朝阳初升，边一片红色似火。
他眨也不眨的看着，直到光芒越亮，几乎要灼伤他的双眸。
他闭了闭眼，将那些刺痛忍下。
白泽能不能信还未可知，所以他还需要再多想些办法，帮宝儿聚齐魂魄。
思及此，他不再停留，骤然转身下山。
却在快要靠近半山腰时，再次遇到了拦路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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