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笔趣阁小说网 > 穿成被卖原女主以后 > 57、第五十七章(修)
         再多理由都不必说, 输了就是输了。
         当日比试结束以后安琳琅周攻玉带着小梨辞别林主簿一众便回了食肆。老爷子师徒尝了新菜色的味道颇有些意犹未尽,原本打算要走的,此时都有些舍不得。
         “老爷子,家里的事情还是得赶紧料理。”鸿叶叹气, 虽然他也舍不得, 但还是大局为重。
         老爷子砸了咂嘴, 忆想那些事情也只能作罢:“你们说,有什么法子能让琳琅跟咱们一道回去?”
         “怕是您得找个比玉哥儿更俊的?”欧阳正清嘀咕道。
         两人瞪了他,一脸木然。
         ……
         比试技术, 孙师傅的神色十分黯然。他着实没想到小地方竟然也遇上大师傅, 此时还有些懵。
         “其实也算是一桩好事儿。往后跟着琳琅指不定能学的更多。”林主簿拍拍孙师傅的胳膊, 他也听说了坊间的传言,知晓两人堵得蛮大。宽慰道:“自古以来, 各行各业都是强中自有强中手。知道天外有天人外有人也不算一件坏事。”
         孙师傅:“……”道理谁都懂,但输了的人总归是心里不舒服的。说不服吧, 也没有, 但总归是有点难受的。
         再说,他从县城来此地, 可不仅仅是输了这么简单。
         他所做一切不过是为酸菜鱼的食谱,事实上,他是奉命而来。孙师傅在县城的酒楼里干,上头是有东家的。这回一输把自己和徒弟搭进去,县城的活计肯定是丢了的。先不说东家那边不好交代,未来他跟一帮徒弟何去何从, 他心中着实茫然。
         几人站在台上,茫然无助。徒弟们亲眼见证了比试结果,连自欺欺人的机会都没有。
         但愿赌, 就得服输。
         ……
         安琳琅周攻玉一行回到食肆,已经是午时。比试耗费了一上午,好在食肆里生意没受影响。安琳琅都来不及歇息,随周攻玉一道去了柴房。
         柴房的门窗紧闭,昏暗的室内弥漫着一股骚臭的味道。这也没办法,几个人关在这里吃喝拉撒都在里头,如今各个乖觉得不像个满大街拐卖孩童妇孺的拐子。看到周攻玉就跟见到鬼似的,头发丝儿都透着一股恐惧。索性周攻玉也懒得搭理他们,该问的他早已经问出来。
         “琳琅知道安玲珑么?”周攻玉开门见山地问,“琳琅与她是有何仇怨么?”
         一句话出来,安琳琅的脸色就变了。
         周攻玉见状更肯定自己的猜测,但话问道这个份上还是得直接才好:“这个是那个安玲珑的马夫。他们都是收了他的银两受指使。”
         指使关于找人拐卖安琳琅和找人□□安琳琅这事,他都直说了。
         安琳琅闻言震惊不已。她仔细回想了全书剧情,不记得原主跟安玲珑有非得置人于此的仇怨。不仅上辈子,这辈子也一样没有那样的仇恨。无冤无仇的两个人,女主到底多狠辣的心肠才会做出这样的事来?
         震惊之后是后怕,安琳琅惊出一身冷汗:“安玲珑是我的庶妹,一同养在祖母膝下。”
         室内一片寂静。
         须臾,周攻玉眉宇之中敷了一层冰霜:“……琳琅想回家么?”
         “想,也不想。”安琳琅想到原书中原主的遭遇,逃不出生天的绝望。总觉得事情没那么简单。原著中女主不过一个闺阁中的女子,不可能有那么大的势力做出那样的安排。三年的时间将原主死死扣在妓馆,势力必定不小。而这个人是谁,他们如今的情况能不能惹得起,安琳琅不知道。
         “回家之事,只能从长计议。”
         周攻玉知道她心中顾虑,也不勉强:“总会有法子收拾的,来日方长。”
         两人一脸沉重地从柴房出来,五娘已经做好了午膳。西风食肆地方小,东西少,条件不允许。所以做吃食也没有特别区分主子奴仆。都是一桌人围在一处,热热闹闹。此时杜宇五娘等人围坐着,东家没来,他们都不敢动筷子。
         安琳琅刚走过来,睡了一觉起来的小崽子叽叽歪歪的:“她来了,可以吃了?”
         周攻玉瞥他一眼,倒是忘了这个小崽子。说起来,这小崽子昨儿来了,叫什么还不知道。他换了身衣裳出来,拎开坐在安琳琅身边的小家伙,自己坐下去。
         此时一身碧青的长袍,色泽映衬得他皮肤白皙通透得如最上等的美玉。周攻玉皮子是晒不黑的白,没有一丝瑕疵。目若点漆,唇如朱染,好一副翩翩佳公子的模样。安琳琅坐下的时候忍不住瞥了他好几眼,正屋的阳光透过天井半披在他的眼眸眉间,绿意仿佛连带着他也一起晕染。
         靠得近了还能闻见他身上一股皂角的清香。混合了他本身的气息,总之气息很上头。
         发呆的安琳琅慢吞吞地移开了视线:“……”
         周攻玉偏过脸来看向她十分无辜:“这么看着我做什么?”
         “……没。”
         安琳琅隐约觉得哪里不对,但好像也没有哪里不对。低头吃了一口面,莫名觉得周攻玉今日的存在感尤为强盛,眼角余光哪个方向都有他。
         他神情淡淡的。狭长的凤眸上眼睑覆盖了一层纤长的眼睫,光透过眼睫的缝隙照进了他半阖着的眼睛里。仿佛被光照射的澄澈湖面,水光淋淋的。他吃了一口面,估计是面食有些烫,本就殷红的唇被烫的有些肿,上唇的唇珠就更明显了。
         在安琳琅第三次目光扫向他的唇,周攻玉终于放下筷子:“怎么了?”
         说了话还抿了抿嘴,不解的样子。
         “不是,”安琳琅终于察觉到哪里不对了。周攻玉这厮今日突然打扮了一下,看起来格外的显眼。但问题是,刚才他穿的这一身吗?
         安琳琅不记得了,好似白的,又好似别的色泽。就那么一会儿,他一头乌黑的头发用一根雕琢得十分雅致的木簪半束。鬓角又些许的碎发落下来,为他清隽的面容更添了一丝慵懒之意。忍了又忍,她忍不住问:“……你是有事要出去么?为何突然把夏衫拿出来穿?”
         周攻玉身子骤然一僵。
         这衣裳是四月初,安琳琅找在食肆里住店的商旅换的。换了七八匹,家里四个人一人两匹布。正好五娘擅长刺绣,还会裁衣。制出来的衣裳比镇子上卖的款式还要好看,家里几个人的衣裳就交都给她来做。周攻玉的是一匹白,一匹青。先前没穿,这时候倒是拿出来穿了。
         周攻玉脸上疏淡的神情顿了一顿,又恢复平常:“马上要五月份了,天气已经开始热了。”
         安琳琅看着他,他镇定自若地低下头去继续吃。
         盯着他片刻,没从周攻玉的脸上看出什么,安琳琅撇了撇嘴就收回视线。
         周攻玉这人心思太深,不想让人看出来,面上是半点痕迹不露的。安琳琅只当这人心血来潮想穿新衣服,毕竟她偶尔也会有想穿新衣服的时候,于是便也没管。今日一大早为准备比试用的食材她天没亮就起了,这会儿用晚饭便被方婆子催促着去歇息。
         安琳琅见确实没有别的事儿要忙,便就回房歇息了。
         她刚一走,那午膳还没吃完的小崽子丢下碗筷就跟上来。
         他一双短腿溜溜哒哒地,溜得贼快。这小崽子除了安琳琅,跟谁都不亲。即便方婆子这么老好的人,想伸手抱他都会被他龇牙。这崽子就跟个暴脾气的小狼崽子似的,心情不好的时候还会挠人。
         他这么一冲,自然就有人抓他。
         不过他躲得过方婆子,躲得过五娘,却躲不过周攻玉。
         就在他冲到安琳琅屋门口的瞬间,被人给拎了起来。他四肢像个爬虫在半空中乱抓,奈何腿脚太短,踹不到周攻玉。只能叫嚣:“你困了!我要睡觉!你放开我,放开我!”
         周攻玉放过他才怪,昨晚叫这小子得逞一回,今天可就没这好事儿。
         “老实点儿,”周攻玉还是那张疏淡的脸,眼睛里扇着寒光,“别惹我生气,我脾气不好。”
         小崽子激灵灵地打了个寒颤,老实了。
         “乖孩子。”周攻玉缓缓勾起嘴角,笑容和缓。
         小屁孩儿丢到一边,周攻玉看着紧闭的房门,继而低头看了看自己这一身青色长袍。忽地轻声笑了一声,不过也没说什么便转身离开。
         说起来,西风食肆的东家被县城食肆的大厨追上门踢馆这事儿在发生的当日就传遍了,整条西街的人都知道。这间食肆自打出名,就被整条街做生意的人家盯着。关于安琳琅跟孙师傅的比试在没比试之前他们比方家人还关心。唱衰的那些话别提多难听。
         早上出门的时候门口还有人盯着,这会儿,隔壁的旺客来连大门都关上了。
         平常西街上总是盯着这边的店家,此时静悄悄的。
         东街那边的热闹他们看的真真儿的。没什么关系的住户倒是十分激动。镇子上出了个极厉害的大厨,把县城里的大师傅都给比下去。虽说跟他们没有关系,但他们也算见证了这一场比试的人,莫名有种与有荣焉的错觉。一个个议论纷纷。
         镇子本就不大,有点事儿传得到处都是。孙师傅一行人回到落脚的客栈,脸上都有些惶惶。他们往后都要在武原镇这个小地方落脚么?这镇子比起武安县可差了不止一星半点……
         “师父……”孙师傅的大徒弟脸都是青的,十分无助。
         “愿赌服输。”
         孙师傅虽然有些狂妄,这点承担的勇气却还是有的。
         他思索片刻,不知是宽慰还是中肯地道:“那个小师傅厨艺如此了得,年纪又轻,不会拘在小地方太久。你们跟在她身边学比跟着我学要强太多。今日的比试你们也看见了。那个小师傅用材料不拘一格,配菜仿佛信手拈来。你们还年轻,兴许跟着她还能显出不同的天赋来。”
         这话倒是极大程度地安抚了徒弟们。
         确实,那个安掌柜能想到用酸菜来肉食,本身就是用材料不拘一格。这样的人,比起自家师父更自如。跟着她确实能学习到很多。
         “那师父,东家那边……”别的都好说,就是东家那边不好交代。他们来武原镇找到西风食肆来,根本上就是听从了晋州城玉满楼总部大东家的吩咐。大东家想要酸菜鱼的食谱,让他们来拿。若是大东家知道自家师父不仅没拿到食谱还把他们一行人都给搭进去,后果不堪设想。
         “这桩事与你们无关,是我的主意。”孙师傅深吸一口气,“我去跟她说便是。”
         他们口中的大东家也来了武原镇。为了避嫌,人在客栈里没有出去。孙师傅交代徒弟们一些事,脚步沉重地去敲了二楼上房的门。
         此时二楼厢房的门打开,里面赫然坐着一个三十多岁的中年女子。女子国字脸,一双细长的吊梢眼。眉间的皱纹很深,嘴角向下,一份很严厉不好相与的面相。外头关于比试的传说她也听说了,此时脸色更加难看,见孙达进来,一双眼睛能此处利剑来。
         孙达到不是怕她,就是有些怵,但也实诚道:“东家,县城的活计我不干了。”
         ……
         与此同时,蒙三来到西风食肆的门前。他走得慢,又在街区绕了一圈,这才找到西风食肆。此时抬眸看着正对门龙飞凤舞的四个大字,犹豫了片刻,抬腿进来。
         下午没什么客人,大堂就只有杜宇在啪嗒啪嗒地拨算盘。杜宇见一个年纪跟老爷子差不多的体面老人家走进来,连忙放下笔就笑起来:“老人家是打尖儿还是住店?”
         蒙三摆摆手,反而问了一句:“我是你们东家的故人,麻烦你进去通传一声。”
         “东家的故人?”杜宇一愣,连忙正色起来。
         他刚想进去通传一声,方老汉刚好拎着一大袋的东西从屋外进来。
         杜宇连忙就上前接过去,指着蒙三就赶紧介绍。
         方老汉是没见过蒙三的,自然是不认得。他茫然地打量了蒙三许久,在听蒙三说起了自己跟方婆子的渊源才恍然大悟般地回过神。方老汉这些年在村子里,跟外头的人打交道不多。兼之嘴又笨,人老好,总是吃亏。对外头的人就有些怵得慌。此时猛然碰上一个自称是老婆子的娘家人,穿着体面,花白的头发梳的一丝不苟,一看就是贵人相,顿时就很有几分窘迫。
         搓了搓手,他连忙上来磕磕巴巴地介绍自己。
         蒙三见他姿态怯懦,言辞闪烁,再一听他就是方婆子的相公,打量的眼神顿时变得犀利起来。显然,方老汉的言行举止令蒙三十分不满。他见过方婆子现在的样子,再看眼前的人,心里跟被打了一锤似的难受。五十几岁就老成那副模样,猜到她日子过的不好,却也没想到妹婿是个瘸子。
         蒙三的眼神,方老汉更加局促不安:“我,我去将玉春叫出来。”
         “莫慌,让下人去叫她过来,急什么。”人就是这般,一方强另一方便会弱。方老汉一开始就露了怯,蒙三就更看不上,“今儿去东街比试的是侄媳妇儿?小小年纪,厨艺不错。别处还没见过资质这般高的,假以时日,定能成为享誉大齐的名厨。”
         提到安琳琅,方老汉这拘谨的态度就好了不少:“琳琅自然是不一般。”
         他自己没什么出息,但家里的两个孩子一个比一个出息。方老汉收起了怯懦的态度,蒙三的脸色总算好了些。他坐在大堂靠柜台的桌边,方婆子这时候才拿着一杯羊奶茶出来。安琳琅歇息了许久,可算是恢复了精神。跟周攻玉一前一后地进来。
         几个人一出来,蒙三那股子挑剔的姿态便收起来。
         他从座位上站起来,见着方婆子就笑了:“……这个时辰点来是不是打搅了?”
         方婆子已经许久没有见过娘家人,早前匆匆一面,那都不算见过。
         事实上,今日从林家回来,方婆子这心里就闷闷的难受。一个人人在后厨忙忙碌碌了一上午加半下午,靠着忙碌才将心里头那点酸涩难言的滋味儿压下去。此时看到蒙三,态度倒是泰然了不少:“三哥,真是好多年不见。”
         蒙三听她这一句‘三哥’,浑浊的眼睛顿时就湿润了。他哎地应了一声,连连点着头坐下来。
         方婆子鼻头也有些酸,但是千言万语,见了面都成了默然。她被安琳琅搀扶着走到蒙三的对面坐下来,花白的头发和满是皱纹的脸,老得跟比她大十几岁的蒙三差不了多少。岁月对任何人都很诚实,过去的日子所吃过的苦都会一一刻在脸上。
         几人相顾无言,还是蒙三叹了一口气,起了话茬:“你们两口子孩子养得真不错。这孩子……”
         说着,他目光就落到周攻玉的脸上。
         今儿上午隔得远,他虽然瞧见了周攻玉的样子,老眼昏花看不是那么清晰的。这般真人贴近了坐在跟前,蒙三猛一抬头看清楚周攻玉的五官,当场倒吸一口凉气。
         周攻玉的皮相那是在京城一众美人中都鹤立鸡群的,几乎到了看一眼都会呆住的程度。别说蒙三第一回瞧十分吃惊,安琳琅这般日日看着都会时不时被蛊惑一下。蒙三不错眼儿地盯着周攻玉好一会儿,转头又瞥向方老汉夫妻俩。来回地瞧了好几次,脸色突然变得古怪起来。
         说句亏心的话,这夫妻两的长相,根本就生不出这么出众的孩子。
         蒙三面上神色有些犹疑,但话还没问出口,看着方婆子欲言又止。
         方婆子见状,心知蒙三要说什么。她心里头也乱的很,难得鼓起勇气让周攻玉安琳琅先走:“玉哥儿,琳琅。你们先去歇息吧。三伯父晚上在咱们食肆留下用饭的,先让娘叙叙旧。”
         “好,娘,爹,你们聊。”安琳琅知道不是坏人就放心了,点点头,看了一眼周攻玉。
         刚要动,先被他拉住了胳膊带离大堂。
         蒙三盯着两人的背影许久,直至两人背影消失在门里才收回来。
         他的目光看过来,方婆子似是看穿了他的想法才道:“玉哥儿不是我们的孩子。这孩子一看就出身富贵,不是凡人。一年多前,老头子从山里背回来的,认作了儿子。琳琅是老头子去年年末在瓦市带回来的,给玉哥儿做媳妇。”
         蒙三虽然料到了,但听了还是觉得心酸:“那你们的……”
         “丢了。”孩子丢了几十年,方婆子提起来还是会刀绞似的难受,“找不着。”
         蒙三深深地叹了一口气,不说话了。
         “三哥,我们老夫妻俩日子没那么差的。”
         方婆子抹了抹眼泪,牵着嘴角笑,“玉哥儿和琳琅都是聪慧善良的孩子。尤其琳琅,就是十分知恩图报的好孩子。她来到我们家,短短五个月就将我们家从村子干到了镇子上。去岁我们一家还吃不上饱饭,今年我跟老头子都穿上绸缎了!琳琅说了,往后我们老两口的日子只会越过越好。往日看不起我们老两口的人,往后只能巴着我们老两口捧。日子不苦的……”
         “琳琅就是那个丫头的名字啊?”
         蒙三比起老夫妻俩更有眼力一些,方才趁着人在,他可是也仔细打量过安琳琅的。安琳琅的皮相也不必说,少见的美貌,只是人不如那玉哥儿会收拾才显得灰扑扑的。
         提起安琳琅,他忍不住也叹了一口气:“这个孩子怕是出身也不低哦。”
         安琳琅虽然不若周攻玉那般举止优雅,气度非凡。但安琳琅身上有一种天不怕地不怕的劲儿。这股劲儿在穷苦人家被打压着长大的姑娘可养不出来,何况那一手做饭的好手艺。指不定哪个名厨的弟子,打小手把手教着教出来的,出了事才流落到这里。
         蒙三看这夫妻俩懵懵的没听明白的样子,不由叹了口气,把话说得更白些:“这两孩子你们是留不住的。往后他们要是走了,你们夫妻俩打算怎么办?”
         话音一落,大堂安静下来,谁也不说话。
         “不怎么办。”许久,方老汉才开了口。
         方老汉早就想过这一点,心里明白得很,“我们老两口该怎么活还怎么活。把两个孩子带回家,是我们老两口正好看到了怕不管人死了心中难安。种善因得善果,算我们运气好。若是当真没得善果,我们也不抱怨。再说,这两孩子心性好的很,我们老两口如今的日子也算得了善果了。”
         方老汉这话说的倒是令蒙三改观。原以为就是个唯唯诺诺的瘸子,结果听这话似乎心性还不错。
         蒙三瞥了一眼方婆子,见这丫头也是连连点头。蒙三也不好说那等令人扫兴的话。
         就在方才蒙三猛然意识到周攻玉不是老夫妻的孩子之后,他下意识的第一个念头就是想问这间食肆的地契在谁的手里。若在那两个没有血缘的孩子手中,两孩子将来一走,玉春这丫头后半辈子该怎么过。可这会儿听方老汉一说,他倒是不好说什么了。
         转念一想也是,就凭那丫头的手艺想走也容易的很。去到哪里只要露一手,再大的酒楼都会收留她。但是听说从去年就在方家,忙碌一通,结果在武原镇上开了食肆,那必然就没打算甩开老夫妻俩。
         “罢了,个人有个人的缘法。”蒙三也是出于一个常人所想来说,“兴许你们的福气还在后头呢。”
         且不说蒙三一语中的,方婆子夫妻跟蒙三在前头叙旧。安琳琅坐在后厨灶台后面,跟周攻玉肩并肩商量起臊子面小食摊子开张的事情:“这小食摊子第一日我来带,后头就交给娘来做。”
         爷爷上辈子六七十岁还在做小食摊子挣钱养她,方婆子才五十几岁,自然也能做。自从知晓背后有人盯着,安琳琅就不打算保守的来,扩张势在必行。
         “如今难的,是怎么把酸菜鱼和酸汤肥牛的食谱给高价卖出去。”单纯的做生意,猴年马月才能挣到足够的银两。要赚钱,就不能拘泥一种方法。周攻玉这厮的眼睛毒辣,极擅察言观色猜人心思。他就是有那个本事能在别人的底线边缘达成目的。
         “玉哥儿,你去谈。”
         周攻玉还没说话,微微一笑。远在客栈的‘贵人们’赶到身子一寒,搓了搓胳膊,不由瑟瑟发抖:“这天儿怎么说冷就冷?”
         作者有话要说:  晚上还有一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