赤红的火焰覆面下,那个男人玩笑的扣动了扳机。闪亮的火光全然只是为让他自己的心感到愉悦,半个月前驾驶着V-REX机械恐龙的战士,被称为“TimeFire”的男人。
怡然轻松的微笑下,那个男人对我伸出了无比渴望的援手,只有他和我以及阳光会投射进来的小诊所里他让我停滞的心也感到开怀,半个月出现在保育市拯救了我的医生,被称为“亚修”的男人。
的确呢,亚修与timefire,他们怎么会是一个人呢?这不就像cureyell怎可能会和野乃花有关系一样嘛,实在是让人....笑不出来。
相隔一日之久,野乃花依然没有想通,依然没有走出来。
被医生抬回家后,野乃花便锁死房门,拉紧窗帘封死了阳光进入的可能,没有开灯的房间里除了黑暗之外再无他物。
原本怕黑的花现在却躲藏在黑暗的深处中,仿佛这样才能让她感到安心的不愿现身。
胃,如果还能叫做胃的那个东西,它徒劳的咕咕叫了好久,长时间的空空如也,疼痛、疼痛,然后便化作一块肚子里的石头毫无动静了。
不吃不喝,不眠不休。
已经过去多久了,在这个房间里。
野乃花记不清了。
这半个月的时光,自己究竟得到的是希望还是后悔。
cureyell也不知道了。
什么都不想看,什么都不想思考,身体也被压制到了最低限度的活动,呼吸迟缓,心跳微弱,似乎连体温都在降低,人类必要的生理活动都已经被遗忘,只有呼吸还存在顽强的坚持,倔强的求生本能在野乃花每次快要憋气窒息的时候,都会强行夺回掌控。
所以野乃花还活着,在这片黑暗中毫无意义的活着。
用来计时的钟表已经被野乃花扣下电池不再运作,何况在这片黑暗中,指针本来就是看不见的东西。
时间没有了意义,未来也没有了意义,然后梦想也.....
为什么她要这样的折磨自己呢?只是被拒绝一次表白而已,有必要弄的这么夸张吗?
一个人,如果她的存在已经完全没有意义的话,那么去死也就是一件必须要为了她人着想而去做的事情了。
作为野乃花的自己在这个世界上就是个没用的东西,是个完完全全的失败者,作为朋友完全无法衬的上誉她们的光辉,作为家人只能拖父母与小鸟的后腿。
虽然作为cureyell的自己有过成功,被大家视为拯救者和漂亮的大姐姐,但那也是过去了。
cureyell已经失格了,险些暴走的无视损坏摧毁城市,不再帮助别人而是一心一意想要毁灭,在一位母亲面前差点杀了她的女儿,也是自己最好朋友的纱绫,还有,还有…timefire。
黑暗中环抱着膝盖的她身旁的地上,“光之心”变身器与染上半片黑色的“未来水晶”躺在那里,作为压死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它们都已彻底的不再回应花,而是变成了与孩童玩具无异的东西。
大家所期望的英雄,cureyell(喝彩天使)已经是不复存在的人了,不能变身的我,再也无法闪耀,也无法再为谁而喝彩了。
说什么鼓舞人心,说什么想着未来的事....结果,终究是自欺欺人罢了。
这也许就是世界对自己那日所作所为的“惩罚”吧...不过这些事,也都无所谓了。
就这样吧。
就这样直到失去知觉,直到自己已经停止呼吸,直到自己彻底死去,虽然很对不起爸爸妈妈和小鸟,要麻烦她们把自己已经发臭的尸体抬出去,但是…
亚修医生,你会对我很失望吧?
砰!
啊,小鸟她又来劝我出去了吗?
抱歉啊,妹妹,姐姐这么没用的家伙,出去的话,也只是会继续给你们添麻烦的吧?
“花,是我,亚修。”
“......”
“我知道你不想让别人知道,所以现在这里只有我们两个人了呢。”
砰砰砰!
又是一阵门响,花闭上眼,用双手捂住了自己的耳朵。
“怎么,不想和你亲爱的医生聊一聊吗?”
“不想......”
“不是timefire,是亚修医生。”
“你走吧....”
还能,聊什么呢?
向后后退两步,亚修估摸着正准备单手掏出消防斧破门时,灵机一动的手掌轻轻按在了门上,果不其然的在上面感受到了野乃花压在上面,瘦弱的过分的那份体重。
整个人靠在门上...就这么不想让我进去吗?
“行吧。”
如果这是你的坚持的话。
门外的声响安静下来了,就在花以为亚修是因为打算放弃自己的时候,她突然感觉到背后一震,感受到某种熟悉的气息从背后靠了过来。
“如果你就这么不想见我的话,那我们就这样来说吧。”
隔着一堵薄薄的木门,亚修与野乃花背靠着背,坐在了一起。
将一根卷烟叼在嘴里,点火深吸一口气的亚修差点把自己的肺都给咳了出来,无论是几个世界后的他也还是无法理解,那些老烟枪是怎么能用烟来消解心中烦闷这件事的原理。
有些担心的听着咳嗽声的花,也在此时感觉到放在门缝上的手边,传来什么东西刺溜的触感。
“咳咳咳——要吃吗?巧克力,很好吃的,我请你。”
耳朵贴在门上侧耳倾听,听到对头沉默半响后终于响起如同小仓鼠般愈来愈快的咀嚼声,亚修摇了摇头将半燃的烟也丢到远处的垃圾桶里。
“怎么,还是讨厌我吗?哈哈,明明你插过我,我也插了你,我还以为这算我们扯平了呢?”
“......”
“好吧,好吧,我道歉。”亚修双说高举做出投降状。“明明是这样的场合,我不说蹩脚笑话了。”
“噗。”
笑了,这是个好征兆。
现在的亚修的问题是,要怎么让她自己将门打开来,这扇门就像是花的心一般,只要打开哪怕一点,他都有方法给她全部撬开。
但是最为需要的,是她自己能打开那份心,哪怕只有一点的程度。
“亚修医生...”
“你讨厌野乃花吗?”
不是cureyell而是野乃花吗?
一上来,便是如此重量级的问题吗?
“不讨厌。”
“那你喜欢我吗?”
亚修张了张嘴,又缓缓闭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