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喜欢我吗?”
野乃花,又问了一遍。
“......”
亚修没法给出回答。
亚修没法给出这个答案的回答。
我对这方面的感觉很迟钝,是因为我没兴趣往这方面想,但我也不是个傻子。
他不愿意承认现在也必须承认的是,他曾经确实的,对以为只是普通人的“野乃花”动心了。
喜欢一个人,爱一个人的话,如果她也选择将同等份的爱与人生交予你,那就意味着你必须要背上与她同等重量的“责任”。
所以他可以在对cureyell时肆意的说着如同痴汉一般的“表白”。
但无论如何都没法对野乃花轻易做出承诺。
正因如此,他当时也拒绝了她的告白。
因为.....
系统,我能够停留在这个世界吗?
虚拟投影面板出现在亚修面前,方方正正毫无灵性的生成字体缺乏最基本的人情味。
[你知道自己在做什么。]
系统,我能停留在这个世界,一直等到野乃花老死去世后,再重新开始吗?
[你知道自己在做什么?]
“我知道。”
我能够感觉的到。
她在追求安宁。
她在盼望幸福。
但是我不能满足她的愿望。
如果追求的东西,在遥远彼岸的话。
亚修最终,没有给出他的答案来。
背靠背的沉默持续很长的时间后,亚修终于又听到了花变得阴沉又颓废的声音。
“亚修,我已经不能变身了....”
“这种事,已经无所谓了。”
“你走吧...”说着说着,她的声音逐渐带上了浓厚抽吸着的鼻音。“你要找的cureyell,已经哪里都没有了啊....”
“我要找的人,是和我说话的你。”亚修长叹一声。
笨蛋。
说实话,自己能发出如此温柔又低沉的声音,是连亚修自己都难以置信的事。
安慰人这种事,他可是太————不擅长了啊。
“野乃花,并没法满足你的期望....更没有资格承受你的感情...”
“笨蛋!”听到那边依然冥顽的样子,亚修终于有些急眼起来的重重骂了一句。“和资格有什么关系!如果是这样的话,那当初总是往我这边跑的傻女孩是谁?这座房子所属夫妻的大女儿是谁?那个让野乃小鸟哭泣担心着的姐姐又是谁?!”
“那个、那个是....”
“花,你是这么认为的吧!”亚修的声音随着这份急躁褪去了温柔,但却显露出了比温柔更加罕见的真心来。“你觉得自己暴走侮辱了Precure的存在,还差点杀害自己的朋友差点酿成大错,最后还做了错事——爱上了不该爱的人!”
“我知道你一定是难以维持的,在这些年来积累的痛苦一口气爆发下难以维持了!但我和你说,谁会没有犯错的时候——我见过那么多的英雄,不存在不会犯错也不会失败的英雄!我敢说同样的情况下,他们不一定会做的有你的好!”
明明是听着这样鼓励自己的话,花却发而更加颤抖的将自己更深的埋入膝盖之中。
亚修...谢谢你,谢谢你比我坚强这么多,还能来安慰我——但是,但是!
已经到达极限的我,无论如何的,现在都做不到你这样的坚强啊。
“你是想要我的答案吗?那么我告诉你,我才不在乎!你也不需要在乎别人说什么,只要做好你自己——”
“但是我在乎啊——”
背靠的门口,野乃花满是哭腔几乎是嘶吼而出的声音打断了亚修的话,之后她边哭边说的声音断断续续的传到了愈发惊愕的亚修耳中。
“我在乎precure,我在乎纱绫,我在乎大家——我也没有爱错人!”
“花...?”
“只是,只是我再也没有资格了,再也做不到去爱任何人这件事了!”
“再见了,亚修。”
“花—!”
亚修听到门后面哗啦啦的声音,顿觉不妙的重新站起身来。
好吧,既然不能破门的话,那我就将墙打破好了!
“请你,不要再来找我了。”
楼上对话戛然而止,野乃小鸟和野乃花的父母在轰然炸裂的声音后又听到了窗户破碎,以及东西落到屋外草坪上的声音,最后的便是。
“让开——!”
刚才还在楼上和花谈心的亚修此刻正以极快的速度冲下楼梯,初愈的身体在剧烈运动下发出不妙的声音,但他已经管不了这么多了。
一骑绝尘之后,只留下野乃一家对着亚修留下的明显就很绿皮风的电动轮椅面面相觑。
“发生什么事了?”
不理会对着轮椅发愁亚修地址的野乃一家,亚修此刻正专心于追赶正前方快速奔跑的野乃花。
说什么没法变身了,这是——
“停下,花!不要走!”
不管身旁的风压能否把自己的话传达,亚修只是以自己最大的声量来尝试叫停前方闷头跑步的女子。
身后亚修的话没有对野乃花的脚步有任何的挽留,相反,野乃花更加的榨取自己体内为数不多的明日能量和快要到极限的体力。
锁链摇摇欲坠,监牢腐朽不堪,此时应该修补监牢的材料被挪用,这让情况继续恶化。
它在笑。
前面的野乃花继续狂奔,充血的肺泡和疼痛的双腿尖叫着也无法让速度降低,后面追赶着野乃花的亚修则已经感觉到自己的踝骨正在碎裂。
这场因为失言与心死而开始的吐血马拉松仍在持续,以一种摧残身体的方式被强行延长时间,任何一位有良心的奥委会裁判都会愤怒的制止这种行为,一边破口大骂一边把两个人送进医院,但这里没有那样的英雄人物,只有被风压吹到神情恍惚的路人,两个迷茫的跑者和一个快要形成的都市传说。
不知跑了多久,直到两个人的目光中再也看不见高楼大厦,这场拼命的追逐赛才落下帷幕。
野乃花已经跑不动了,微弱的“明日能量”早已被榨干,满是阴霾的心也无法产出新的明日能量,像是被火烤一样疼痛的肺也拒绝继续支撑身体。
野乃花微张的嘴中脆弱至极的咳出血液来,涣散的瞳孔中空无一物。
已经没有可能了,跑下去的可能已经没有了,甚至如果不立刻进行医治的话,这具被反复摧残的身体也会失去继续继续活下去的可能,但是——
支撑她到现在的,悄然的变成了“明日能量”以外的另外的“东西”。
野乃花的身体一顿,随后像是慢动作一样,缓缓的倒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