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陷阱布置得还算妥当？”欧根站在炮塔上向大克和哆嗦的U81喊道。<br/> “严格按照布里给出的数据安放的，能不能奏效还得看我们之后的表现。”<br/> 这个时候大克没来由地，很想说一句“只能听天由命”，但他必须保持自己坚定的不信命的态度，来鼓舞大家——<br/> 他把U81抱到炮塔下方安顿好，随后发现那鲨鱼摩托艇状的舰装眼睛部分十分卡通地转起了圈，有些无语，又觉得好笑。<br/> 看来以后确实得注意点。<br/> “要不要再吃些东西？”大克蹲在她面前，尽量柔和地安慰她道。<br/> “不，不用了，我现在胃好像绞在一起了——”<br/> 潜艇少女楚楚可怜地窝在大克的炮管下，贴着冰凉的铁壁，金绿色的眸子里全是后怕。<br/> 她暗自决定，就算以后要找大克玩游戏，也只能玩最基础的那种，如果是玩躲避球之类的……可能她得冒着水密舱进水的风险——<br/> 如果是平时的话，吓到小孩子大克还会多哄一下，但现在，他只能拍了拍U81那把声呐当成发饰的小脑袋，走向指挥塔。<br/> 清晨柔和的光洒在克里姆林的舰桥上，让钢铁冰冷的表面开始升温，也让指挥室中正在熟悉大克防空炮组操作流程的Z-23眯起了眼。<br/> 她很想伸一个懒洋洋的懒腰，但她现在只能肩膀紧绷，全神贯注，容不得半分分心。<br/> “近程防空炮的预瞄参数，嗯……如果使用空炸炮弹的话，半径覆盖又是——”<br/> 虽然获得了大量来自“前任舰长”的作战记录，她还是得通过手操，让记录完全变成自己的战斗经验。<br/> 布里则在下层甲板中倒腾着刚才大放异彩的发烟机，为了让烟雾能够持续遮蔽住大克全部舰身，她必须想个办法，在舰艏迎风的情况下让烟幕喷得足够远，也足够浓厚。<br/> 克里姆林都没有打搅她们，直接爬上为观测仪进行手动调试的塔台，和已经在此恭候多时的齐柏林肩并肩。<br/> “情况如何？”壮汉敲了一下栏杆提醒这位孤高的女士——<br/> “第一、第二中队隐藏得很好，第四第五中队的鱼雷机也马上就绪，但是第三组轰炸机有点脱节，需要再等等吗？”齐柏林头也不回。<br/> “必须集中使用舰载机，我们分批次投弹的话很难有效地威胁到对方的主力舰，如果战斗机能撕出一条口子，就把全部的轰炸机都投进去。”<br/> “明白了，那就再等五分钟。“她终于转过身应诺道。<br/> “待会儿你突破防空网准备投弹的时候，把一架队长机的指挥权给我，我来帮你计算航弹的落点。”觉得齐柏林意外心情不错，克里姆林也跟着好受了一点。<br/> “就像说好的那样？”<br/> “对，就像说好的那样，在你操作轰炸机的时候，我会先尽量带领舰战为你撕出一条口子来。”<br/> 毛子捏着自己又刮了一次胡子而重新整洁起来的下巴：“一次不行就两次，两次不行三次四次，总有一次她们会疲于应付，而你的等级只会越来越高，飞机打光了还能补充——我们一定要拖住她们前进的速度，多出来的时间就是为舰长熟悉我的舰体——以及为你提高等级。”<br/> “你打算把舰体交给尼米操作？”齐柏林斜视着他。<br/> “不，只是让她学会操作我的防空炮组，主炮跟舵盘还是由我来亲自操作。”<br/> 克里姆林直白道：“防空炮组的计算量比较复杂，混乱之中可能会失误——在经过几次协同之后我发现……你们舰娘的运算能力其实是强于我的，需要的只是学习和熟悉的时间。”<br/> “她还能兼顾得了自身防空炮的火力吗？”齐柏林质疑道。<br/> “或许可以，但也不要强求她了，毕竟她舰装上的防空炮有点……”<br/> 差强人意？不，这么说都有点过于委婉。<br/> 大克实在是不敢讲……尼米的防空其实在他看来非常拉胯，这话让齐柏林听了估计都有点不舒服……因为都是同款的。<br/> 早间的海风将齐柏林微卷的长发扬起，发丝击打在后方的钢柱上，发出噼啪噼啪的脆鸣，如同某种颇具魅力的鼓点般，让大克生不出打断的欲望。<br/> 他静静地倾听着——海鸥们的鸣叫声，还有美人发丝扫在自己“脖颈”上的声响。<br/> 直到他们协同的视野中，一二号中队在云端之上和塞壬的侦察编队面对面了，这种短暂的惬意氛围才消失不见。<br/> “果然来了——”<br/> 齐柏林轻咬下唇，看起来毫无温度的脸颊跟着泛起红晕，迅速进入了状态。<br/> “速度真快，我们在这一高度上没有能量优势。”<br/> 大克啧了一声，塞壬也学聪明了——索敌机全部在云上飞行，看起来她们的智慧是能够总结教训的……好在这种总结出来的经验并不会传给“下一代”，否则也就不用打了——没几天要是她们都学会了“层云突袭”，真完全没有打头。<br/> “正面接敌？”齐柏林现在倾向于征求大克的意见。<br/> “现在调头也来不及了，跟上我，我们用哥萨克的方式和他们好好交流一下。”<br/> 壮汉的视野跟领队机重叠在了一起。<br/> “光束武器相当于没有弹道飞行时间，只要咬住我们就是命中，因此我们不能给他们任何对头的机会——齐柏林，你知道掠袭骑兵对付传统长枪阵的战术么？”<br/> “没听说过——那跟空战有什么关系？”<br/> “那你平时吃牛排、香肠的时候都怎么操作餐具的？”<br/> 大克有些玩味地问道。<br/> 到了危险关头，他反而平静了下来——至少航弹还没真的降临在他的头上，轻松一点对他对舰娘都有好处。<br/> “我不明白。”齐柏林还是无法完全参透克里姆林的指代。<br/> “其实我想说的是，集群空战也有一种战术类似于我们进食的动作——叉子扎住牛肉或香肠，固定住它们，之后餐刀从上方或者斜侧方切下——”<br/> 大克比划着，第一组的领队机同时在他的操控下，往另一侧分离了，第一组全体也脱离了第二中队的队形，让正面一下子薄弱起来。<br/> 只是看似薄弱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