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种症状持续多久了?”<br/> “……两天。你没看我发给你的报告吗?”<br/> 大克有些头疼地坐在神通面前,旁边的Z-23则不动声色地从自己米棕的秀发中挑出细碎的玻璃碴,丢进垃圾桶里——<br/> “看了,但是报告上写的东西实在有点……超现实,通过精神力把墙壁打穿什么的,即使是以舰娘的认知,都实在太过夸张了。”<br/> 神通尽量冷静地从舰装空间中取出大克让翔鹤转交给她的报告:“如果不是亲眼所见,我也很难相信——您现在还能主动让物体漂浮起来吗?”<br/> “这东西是不可控的,大概跟我的精神走向有关,你等等……”<br/> 大克朝身后的尼米比划了两下,示意她躲远点,后者也非常乖巧地一步撤出去五米多,那架势就跟躲手雷一样,充满了后怕的意味。<br/> “嗡——”<br/> 待大克眼的冰蓝色虹膜渗出些许美丽的光芒,神通掏出来的这一本报告便缓缓地飞起,可它似乎受不了灵能的牵扯,纸张寸寸开裂,不消一会儿便被撕成了漫天白雪。<br/> “如果强行动用的话只会是这个结果……还好我无意识发动灵能抬起的东西不会受到伤害,否则……”<br/> 大克无奈地闭上了眼睛,随着他完全闭塞自己的心灵,那些纸碎才飘摇着撒了神通一头。<br/> “……我大致了解情况了……也相信之前您在愤怒状态下能够打穿墙壁的报告属实。”<br/> 神通活动了一下头顶的狐耳,把碎纸全扫掉,皱着眉思考起来:“但我们在江田岛实验性培养的指挥官候补……最多也就能做到基础的精神感应,别说打穿墙壁了,他们都掰不弯一枚铝制勺子。”<br/> “也就是说我的情况没办法取得参考吗?”<br/> “倒也不是,顺利的话,那批研究员明天应该就能到了,他们的研究资料可能会派上用场,但现在要我为您做分析的话,还真的只能凭借经验,而非靠更加精准的数据……”<br/> “没关系,你说说看,我如果想抑制住这种不稳定的灵能爆发需要做些什么?”<br/> “首先是保证情绪稳定。”神通敲着扇子:“然后是不要太过集中精神于一点。”<br/> “保持冷静我姑且能做到,但不集中精神是不可能的,工作这么多,连跟你讨论这些破事儿都靠的是挤出来的碎片时间——”<br/> 大克睁眼,摇了摇头。<br/> “……请看这里,指挥官。”<br/> 不知想到了什么,神通头顶上仿佛冒出了一个大大的灯泡,将合起的扇子指向自己深深的沟渠——<br/> 军师这身和服在设计的时候就兼具透气性和美观,同时也方便活动,当然,要说吸引男人的目光,她也有足够的自信,只是相比擅长魅惑人心的其他重樱舰娘,神通的理性让她不屑于做出各种“狂野粗陋”的行为——<br/> 当然,这只是一个小小的实验罢了,并不含有过多的暗示。<br/> 大克的目光顺着她的指示一低。<br/> 壮汉眨了眨眼,不知道她想表达什么——换了新衣服?但这身不是她一直穿的吗?<br/> “……”看到大克那不解的眼神,神通某方面的自信心在一瞬间受到了成吨伤害,以至于她胸口顶起扇子,又起伏了整整五秒,才缓缓缩回去。<br/> “……能叫齐柏林小姐来一下吗?她应该没有排班。”<br/> 军师的语气中透着些许挫败跟不善,只不过淡到大克和尼米都听不出来。<br/> “需要她配合实验?”<br/> “没错。”<br/> “好,这就联系她。”<br/> ……<br/> 看似闲散,但齐柏林对大克的呼唤从来都是第一时间响应的,不出五分钟就到小客厅来碰面了。<br/> “找我有事?”<br/> “嗯,关于我的灵能特质,还有很多需要你们帮忙测试的地方。神通,继续吧。”<br/> “好,齐柏林小姐,麻烦你端一下胸部。”神通目光扫过A航舰的机库时,整个人都一顿,不由得生出了几分的艳羡,似乎也明晰了大克对自己行为无动于衷的原因。<br/> “……你说什么?”<br/> 连齐柏林都愣了一下——<br/> 尼米更是瞪大了眼睛。<br/> “您是指挥官的婚舰,应该不在乎对指挥官发动攻势吧?”<br/> 神通也不得不承认,自己被其他的“狐狸”给影响了,以至于觉得撩拨大克是个非常正常的行为。<br/> 不让尼米做测试对象,是因为她需要找一个有“共情”的女人来,或者说,是仍抱有怨念。<br/> 为了不让齐柏林觉得自己过于轻浮,她又只能用实验作为理由来说服对方。<br/> “现在我需要您向指挥官发起最猛烈的追求——这是实验所必须的,如果您觉得我们在这里站着碍事,我们也可以先回避,但请务必记录下之后发生的事情。”<br/> “……神通,这跟实验有什么关系???”大克脑袋上冒出的问号都快变成佛光,把他的脖子给环一圈了。<br/> 然而齐柏林也是过于一根筋了,在某些方面她天然比部分舰娘少考虑一环,更没有多少“羞耻心”。<br/> 神通说这是在帮指挥官做实验,她便照做了,根本不在乎别的事情。<br/> 只见齐柏林双臂往上一拢,做出了大克私下最喜欢的动作。<br/> 白花镂空纹的胸托跟衬衣被她挤得满当当的,如蓄势待发的火山般,几乎喷薄而出。<br/> “……”<br/> 然而大克只是在目瞪口呆的同时僵立,并没表现出灵能暴走的迹象。<br/> “……不行吗?”<br/> 看到齐柏林也没调动起大克的情绪来,神通突然心底好过了许多。<br/> 应该不是“剂量”的问题,可能是太刻意了才没有什么收获,但看大克的意思,他受到些许“刺激”也不会出现剧烈反应。<br/> “初步分析,灵能显化应该跟您的直接欲望无关,只是间歇性的……大概需要习惯一下。”<br/> 思考了片刻,神通又对着石化的尼米说道:“这几天让指挥官同床的舰娘都留心一下,请她们关注指挥官的变化,另外,只是击碎一堵墙的灵能冲击的话,大概不会对舰娘产生什么生命威胁,让她们不要太紧张。”<br/> “这都哪跟哪——神通同志,我不是来请你帮我做私生活计划的。”<br/> 如果是原来,大克会尴尬到想要找个洞钻进去,但他已然习惯了有些舰娘的无厘头行为,变得承受力十足。<br/> “欲望也是激发的一个重要因素,通过刚才对您的测试,才得出了您不会在倾慕舰娘的时候,发生灵能显化的结论。”<br/> 神通依然冷静:“是有些唐突了,我向您道歉。不过这真的是非常正经的测试……”<br/> “……我了解了……看来还是需要顾问来帮忙。”大克拍了下自己的额头,又摆了摆手,示意齐柏林不用卖力地表演了——他现在全身空荡荡的,可没有余力在她身上费劲。<br/> “让塞壬提供建议?”<br/> 神通闻言展开扇子:“是个办法——顾问是可信的,测试者最近剔除了武装,正在加紧让她生活正常化,但除了她们两个……观察者小姐有外派任务,暂时回不来。”<br/> “你是想说破局者可能拿不到核心数据进行对比么?”<br/> “没错,破局者毕竟只是高级量产型,不是观察者那样的施行阶层,如果可以的话,我们应该想办法得到仲裁者那个阶级的塞壬的帮助。”<br/> “……很高兴你能认清局势,但神通同志,现在我们对塞壬高层的情况所知甚少,如果她们的派系划分和我们预期的不一致,很可能会招来麻烦。”<br/> 大克其实不反对观察者帮他拉拢自己的上司、以及一部分仲裁者的行动,可高阶塞壬“零”,还有三艘仲裁者的态度也不能代表塞壬整个阵营的最终态度。<br/> 她们是有鹰派的,按照观察者的说法,数量还不少——现在能够维持一个明面上平和的观察氛围,还是多亏了几天前的那场“入侵”。<br/> “……就仰仗观察者同志好了。之后我再找信浓同志帮我做一下灵媒分析。”<br/> “对,信浓大……人,她肯定能读到些什么。”<br/> “……所以你把我叫过来只是为了做个小实验?”搞清楚了事情缘由的齐柏林一撩头发,满脸的无趣。<br/> “我还以为是更……充满破坏快感的事……”<br/> “你怎么变得和欧根一个调调了,过来。”克里姆林用鼻子喷了喷气后,朝齐柏林勾勾手指。<br/> “……”<br/> 航母一挑眉,凑到大克身前,机库顶着大克的下半截胸肌。<br/> “怎么——”<br/> 而后壮汉掐住她的脸颊,给了她一个深吻。<br/> 所有的不满都在这一个包含爱意的动作中消匿了。<br/> “……啵。”<br/> 由于指挥官从来没如此劲爆地对待过自己,尼米捂着小嘴,满脸巧红,但还是死死地欣赏着全部过程,直到两人呼吸困难,终于分开。<br/> “呼……好吧,我满意了,你可以去忙了。”<br/> 说出这话的不是大克,而是齐柏林。<br/> 就非常的关系倒错——仿佛齐柏林才是舰队的主人般,但她的气场能支撑得起这种程度的狠话。<br/> “……”<br/> 踩着能扎死人的高跟离去,铁血航母带走了一股强势的氛围,却留下一地死寂。<br/> “以齐柏林小姐的大胆居然都不能促成指挥官的灵能显化……您的定力令人钦佩。”<br/> 神通也不知道是酸还是真的在夸大克,说了这么一嘴。<br/> “……时间不等人,我们去找信浓同志。”<br/> 大克没接话茬,瞥了一眼身后呼吸有些急促的尼米,觉得自己以后还是得少这么干,不然没两天舰长同志就要学坏了——<br/> ……<br/> “嗯嗯。原来如此,嗯嗯。”<br/> 信浓的尾巴贴着大克的额头,看上去就好像在给他量额温一样,但实际上,他们之间已经形成了一段精神构筑的桥梁,大克把昨晚梦里看到的情景全都分享给了她。<br/> “能看出更多东西吗?”待信浓睁开眼睛,大克便忙不迭地问。<br/> “信息相当清晰……这应该是某种警示,警示其中有凶恶之物已在苏醒边缘。”<br/> 信浓没有收回尾巴,而是从后面拢住大克,沿着他的脊骨往下,最终,形成了为他制造了一团毛绒沙发的错觉。<br/> “天外的凶邪破土而出,将给世间带来灾难,身为最有能力阻止这一切的强者,世间的自在之风将国常立尊的恳求传达于汝,望汝阻止这一切。”<br/> “国常立尊是啥玩意儿??”大克听后一歪头。<br/> “……司掌最初大地之神。”信浓糯糯道。<br/> “……我觉得你用更物质点的说法来告诉我,还比较靠谱……”<br/> 大克听后满脸的嫌弃,而早就知道大克性情的神通只能在他的背后晃了晃扇子,跟Z-23交换了一个无奈的眼神。<br/> “星球亦有灵,虽不可视,不可闻,但它会给灵媒以启示,其中意义……吾等之大地危在旦夕……”<br/> 信浓只能换了个比较笼统的说法:“需要汝,去阻止灾难。”<br/> 如果真的是从外太空飞来的东西准备搞事,我很可能挡不住的。我可是还在大气层里,以海水为凭依龟行……<br/> 大克腹诽。<br/> 但面上他必须强硬:“你说的那个很厉害的东西——它的强度能分析出来吗?”<br/> “山崩裂,海啸起,万民恸哭。”<br/> “……”<br/> 如果可以的话,大克真的希望把信浓这种让人磨牙的说话方式好好纠正一番,可惜重樱的姑娘都认为这是一种非常高雅的说话习惯,从来不让大克帮忙改正。<br/> 在他看来,这大概就是相较之Z-25跟德意志不同的另一种“发病”方向。<br/> “比最大当量的核弹还厉害?”<br/> “是。”<br/> “好吧,那就结了,给观察者去个通讯,这事儿我们暂时处理不了。”<br/> “诶——!”<br/> Z-23拖长了尾音,觉得大克只因为解梦就认怂简直不可思议。<br/> “塞壬既然把地球当做她们的实验场,肯定得出点血,我是她们的观察对象,那么她们也有义务来帮助我维持一个相对可控的实验环境。”<br/> 大克光棍道:“不过该地区的控制权我们还是要的——保证埃文基的稳定应该可以减少那个东西醒来的概率吧?”<br/> “是的。”<br/> 信浓软软地点点头,眼皮开始打架。<br/> “ZZZ——咪。”<br/> 然后这大狐狸就脑袋往前一杵,枕着大克的胸膛睡着了。<br/> 这段时间的“新兵训练”也真是难为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