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指挥官，扳手！”<br/> “给。”<br/> 一边配合窝在核心舱供能管路间的布里工作，大克一边看着斯佩带来的大西洋战报——虽然其中多有注水，但至少不是往水里面填战果了，德国佬在这方面倒是比日本人强不止一点。<br/> 原本这种“外贸”版的战报，看个乐呵就完事。<br/> 不过其中提到的一点很重要——就是塞壬离开时并没有把全部的外敌残骸清除、打捞——现在铁血正在回收剩余残骸。<br/> 或许布里所说的“生体碳基武装”，可以通过实物研究来加快进度。<br/> 之前他通过中枢所看到的三种外敌，分别代表了机械文明，生物文明和灵能文明的高境界——而上次入侵的那艘外敌，应该是生物文明的一分子。<br/> 得整个办法把铁血的材料搞到手……虽然通过观察者和仲裁者也能搞到，但那样就太明目张胆地触鹰派的霉头了……<br/> 可以适当地给铁血一些甜头交换这些样本——就让欧根去办吧。<br/> 大克跟远在柏林的俾斯麦想到一块儿去了。<br/> 以近似修车工的姿态从建造机底下探出头，布里抹了抹脸上不存在的油污，满面神气，但看到大克那若有所思的表情后，伸手拉了拉他的裤腿子：<br/> “指挥官？”<br/> “走神了，不好意思……已经完成了吗？”<br/> “嗯，这样微型防空矩阵就可以通过动力舱供能了布里。”<br/> 因为早早换上了跃迁引擎的关系，大克的动力早就不是常规战舰可以比拟的，给塞壬的设备供能也是洒洒水——但从资料中读取到的“灵能跃迁”，其引导和激活更高动力需要的自然是大克的精神力，而如何发挥这套设备的牛逼之处，对布里来说也是一个难题。<br/> 大克现在的使用方法，就好像原始人拿枪当棍子挥舞一般，还远没摸透这套设备真正的功能，连布里都说不好他那强韧的灵能跟设备互相结合会达成怎样的效果，或许只要完成密封改造工作以及防辐射工作，大克的舰体光凭这台引擎就能升入深空了——<br/> “炮弹的涂层也已经换掉了布里，啊，所以指挥官如果要跟塞壬演习的话，下手就不能太重了——”<br/> 布里指着上方——那里正对应一号炮塔的位置，虽然是简易的动能武器，但有了那些被称为“原虫”的特殊涂层包裹炮弹，他的炮击将能够穿透仲裁者们的两面护盾。<br/> 这一研究成果是相当保密的，即使是观察者也只知道大克换了炮弹种类，但没有去深究，塞壬那边唯一做双面间谍的家伙都没怎么了解，就更别提主机了。<br/> 主机和观察者零在把那份“飞升”资料送给克里姆林的时候，估计也没想过他能这么快地把资料“变现”。<br/> “但是这个涂层并不能完全发挥出炮击的威力，本大人希望能搞到敦刻尔克附近的外敌残骸……说不定能搞出那些外星种族的动能武器布里，顺便优化涂层——”<br/> 在看了观察者偷来的战斗录像之后，大克和布里便确认了——法国那边“登陆”的外敌，就是三个飞升种族之一的……“原虫”。<br/> 叫其原虫，是因为标注的资料就是如此称呼的，跟它们的外形无关，大克甚至都不太明白它们跟地球上的昆虫有何关系。<br/> 那铺天盖地的绿光，事后被塞壬分析，确认是一种生体导弹，每枚导弹都由生物脑控制，但其没有个体意识，基础智慧就是用来索敌、追踪的——但它说到底也是一种高级生命体，这些外星生命，可以说是把穷兵黩武发挥到了一定境界。<br/> 看到那种颇有“神风”意味的侵略性武器之后，大克其实也是担忧了很久，开发出这种丧心病狂的武装才敢上天吗？真是太凶了……<br/> 目前可以肯定的是，他通过芯片看到的三个外敌种族，已经有两支出现在了地球上，剩下的一支，还没看见，但他冥冥中总觉得自己的灵能会跟对方产生关联。<br/> 这个时候，组织联盟南下攻击鹰派就是为了向塞壬制造一种人类很团结的景象，放开对人类的钳制，再加大力度发展生产，以应对外敌的前锋——也能解放鹰派，专心打外星人。<br/> 当然，现在欧陆都没有心连心，也就是嚷嚷两句口号罢了，直到铁血那边肯跟他签订一些协议，他才敢真的挥师南下——到时候人民酒店里那仨仲裁者绝对会打起一万分的精神……看戏。<br/> 她们的思路其实也很真实，无论如何，也是不会向被点化的姐妹，还有高级塞壬出手，而送出的那些装备，都无法进行逆向破解——只能给大克一个人用。<br/> 打仗这茬破事儿还真得大克自己干，短期内塞壬是不会内战的。<br/> “我会找斯佩谈谈这事儿的，但就算搞到手，我觉得与其用来开发我这单一的舰艇，不如转去增加姑娘们的战斗力。”<br/> 毕竟舰娘的基数摆在那儿，一点点制式提升也是十分巨大的质变。<br/> “已经有在搞了布里，罗西亚姐姐经常来让本大人研究她的生体舰装——说这是从北极抢回来的。结合火奴鲁鲁的舰装设计，我们可以开始尝试制造分体式的装备布里。”<br/> “很好，继续保持热情干下去吧，布里同志——”<br/> “……指挥官——”<br/> 然而布里不吃大克的勉励，她从建造机下完全挪出来，接着张开双臂，努着嘴示意大克——<br/> “……”<br/> 大克无奈将她抱了起来，考虑到公主抱可能会有点奇怪——便将她放在了肩上，任由她骑着，看上去就好像父女一般。<br/> “本大人要吃蛋糕——”布里一下喜笑颜开。<br/> 虽然在研究方面成就颇多，但布里在大克这儿还是孩童心性，或许也只有孩童心性，才能保持最为好奇的心态，面对宇宙的未知。<br/> 到了大克这个年纪，其实更多的，是要权衡利弊，继而在有限的勇气驱使下再探究未知……正因为要考虑的太多了，才会害怕。<br/> “正好贝法还在舰上，让她准备一份樱桃蛋糕吧，我也许久没吃甜食了。”<br/> 虽然语调毫无波动，但大克没有只做个样子就把布里放下去，他一路顶着少女走出核心舱，往甲板溜，准备透透气。<br/> “指挥官好像从来没用过跃迁引擎的其他功能呢布里。”<br/> 待青空遮头，布里软软地伸了个懒腰，指着眼前并不算宽阔的莫斯科河支流：“今天又提升了引擎的输出，要不要试试看反重力移动布里？”<br/> “反重力啊……你是说飞行吗？”<br/> 大克有些为难。<br/> 他没有经受过类似的训练，不清楚其中的风险。之前开玩笑说的用跃迁引擎躲鱼雷的操作他也从来没做过，根本没那个机会——<br/> 而驱动引擎需要灵能——他的灵能也是近期锻炼后好不容易才稳定下来的，不敢乱搞。<br/> “没关系的布里，就稍微抬起一点点舰体来，想象大气就是大海——”<br/> 布里还在怂恿。<br/> 不能说她是玩心大起，只是为了让大克熟悉新设备的性能。<br/> “装备开发出来是为了更好地作战布里，但如果指挥官的舰体能飞起来，我们之后也可以尝试让明石微缩化，供给民用领域……”<br/> “……民用……”<br/> 大克纠结了片刻，倒也觉得现在是个好时机：“船上只有贝法跟你……附近也没什么人……那我试试看？”<br/> “总归是要尝试的，拟真演习系统还没导入飞行训练的部分……”<br/> 布里见大克似乎被自己说动了，赶忙趁热打铁：<br/> “指挥官不是总说实践出真知吗？”<br/> “那也要看实践的是什么……嘶……通告全体，我舰准备开启反重力装置，请做好抗冲击准备——”<br/> 反正就算出了事故，以他的身板应该也不至于摔出脑震荡来。<br/> 他想象着自己的身躯在水流间游动，并不是被承载于大洋之上，而是身在水下，有缓和的浮力将他向上托——<br/> 他的核心舱开始嗡鸣，如同一颗有力的心脏重新开始跳动，血液流经四肢百骸。<br/> 听到广播后，刚把蛋糕坯子从烤箱里取出的贝法眨了眨眼，似乎很是怀念，当初在太平洋上大克的灵能运用还没这么方便时，也都是用喇叭喊话的。<br/> 但她的忆旧还没持续多久，便觉得身子往下一沉，好似坐电梯似地——<br/> “喔喔喔！！居然真的能用啊！！”<br/> 大克脖子上的布里手脚乱弹，好不容易才稳住身子。<br/> “什么叫真的能用？？”大克眼底蓝光飘忽一阵，大盛之时，船体已经缓缓地拔锚，离开了莫斯科河。<br/> “因为本大人也用不了灵能啊布里！”<br/> 防雷带跟分线都从水底裸露出来，直到完全浮空，跟河水隔了足有五米，螺旋桨空转，充满了魔幻现实主义。<br/> 两岸的居民看到那隆隆如巨龙出海的战舰，都下巴僵掉了——<br/> 那日仲裁者和奥丁在天上神仙打架的时候，民众看不真切，而大克这么大的体积，造成的视觉震撼远比光线对轰来的强烈。<br/> 咯吱咯吱的金属鸣叫声如同让这艘巨兽拥有了灵魂——尽管它本身就是大克意志的承载体，现在看上去又威武了许多。<br/> “我们居然，真的脱离了重力的桎梏。”<br/> 大克也喃喃地，不敢置信。<br/> 他似乎距离天空很近——不是那种坐飞机的感觉，而是亲自以面庞迎接高空的冷风，全身上下毛孔张开，没有一个地方不舒爽。<br/> 如蓝火一般的灵光在他的瞳孔中闪耀，并从两侧拉出焰花。<br/> “太棒了！有这样澎湃的动力，即使飞出大气层也是可行的！”布里手舞足蹈，差点一脚踹到大克的门牙上。<br/> “多亏了你啊，布里同志，这历史性的一刻……你我共同见证……啊，算了，反正也没别的人在旁边。”<br/> 大克本想说几句场面话润色一下，突然发觉，自己的临时起意，可能还是给周边的居民造成了影响，而且这项实验并不在计划单上，便讪讪地闭上了嘴。<br/> 他还是太年轻了，没有约束住自己。<br/> 估计KGB和NKVD之后要因为他的“玩闹”而忙疯了。<br/> 正在酒店顶层喝着咖啡，惬意地等着俾斯麦的下一步指示的斯佩，幸福地苦恼着——到底是加一勺奶还是两勺的时候……<br/> 听到那金属碰撞般的声响，一回头——<br/> 少女直接把奶精罐子扣进了杯子里。<br/> 加，加大罐的。<br/> 手忙脚乱地把杯子扶好，她抿着唇边的一点围巾，用沙沙的质感刺激舌苔，来唤醒自己受惊而反应迟钝起来的大脑。<br/> “起，起飞了？？”<br/> 她赶忙抄起自己的平板，把这一幕拍了下来，然后火急火燎地给俾斯麦发了回去。<br/> “算了，机会难得，看起来还算安全，要么我换个泊位去停靠吧——”<br/> 大克也算是破罐子破摔了，他干脆尝试着调转船头，往东边更宽阔的支流飞去。<br/> 在空中尽管多了“Z”轴，但舵机调整身体动作，转向和加力都跟在海上没啥区别，要说唯一的区别，就是他有时候会掌握不好自己上下摆动船头的幅度，有几次差点把他跟布里都滑下甲板，跌入河里——好悬是拽着栏杆才没酿成惨祸。<br/> 但渐渐地，他开始代入自己开飞机时候的感官，瞬间觉得顺手了许多——这不就是爬升跟俯冲吗！<br/> 而且舰艇的手感比需要滑行的飞机好多，还能垂直悬停！<br/> 对了，21世纪有个交通工具，叫直升机，好像跟那玩意儿差不多！<br/> “……我们将重返星空。”<br/> 作为当事人，也是参与实验的“实验品”，大克非常清楚，自己这个吨位的怪物如果能升空的话，这项技术若是拆包普及，则意味着人类再次具备了突破塞壬封锁，重回太空时代的能力。<br/> “跃迁引擎可以量产吗？”大克还处在恍惚中，但还是十分有领袖气质地问道。<br/> “目前只有本大人有转化魔方的技术来制造这些外星设备，但如果给其他跟本大人功能类似的家伙普及一下的话，还是有列装给舰娘的可能的布里……”<br/> “你说……类似能力？”大克一歪头。<br/> “嗯……重樱的明石，夕张，皇家的女将，铁血的科隆，本大人的姐姐，本大人的妹妹，都可以，但是指挥官还没见到她们呢！”<br/> 布里欢快地扬起胳膊：<br/> “指挥官接下来就以把这些姐妹搞到手为目标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