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托里拆利的引导部队已经和第二舰队成功对接。”<br/> “很好,按照预定航线返回,切记,沿途遇到零星塞壬部队,不要恋战,将其驱离后继续向意大利西岸靠拢,不能冒进入镜面海域的风险和敌方自由交火。”<br/> “了解,我们会严格遵守您的指令。”<br/> 在见过一对布里喜极而泣的场景后,苏联的心都软化了不少。<br/> 她难得地没有要求两位对整个碧蓝航线,乃至赤色中轴做出过绝大贡献的舰娘尽快并入阵型,而是任由她们拉着小手在海上以漫步般悠闲的姿态行进。<br/> 仿佛整支舰队都在为她们护航。<br/> 这便是大克承诺给布里马克一型的“透气”,这对姐妹互相用那奇异的拟声词嘘寒问暖的同时,也在交流自己关于大克的观感。<br/> 但当紫布里的目光落在自己姐姐右手的戒指上时,她圆圆的眼睛似乎变得更“充满智慧”起来。<br/> “……布里,这个,该不会是……”<br/> “哼哼哼——就是那个啦那个——婚戒布里!”金布里以充满自豪的语气炫耀起自己的“战利品”来。<br/> “……诶,这世界上居然真的有人会娶姐姐这种又挫又没战斗力的舰娘吗?”<br/> 紫布里在发表了“大逆不道”的言论之后,突然想起自己可是要在大克手底下干活的,赶忙止住更多损人的话语,同时赶忙安抚突然眼神凶恶了不少的姐姐。<br/> “布里,是因为指挥官口味特殊吗?”<br/> “蠢妹妹——我要给你开两个洞布里!!”<br/> 虽说在各种悲欢离合中锻炼了十来年,布里们的心智其实也能算是成熟了,可只要遇到不需要动脑的环境,还是会由内而外地散发出一股憨气来。<br/> “爱情使人盲目啊,啧啧。”<br/> 欧根侧目于布里的打闹同时,带着自己也讲不明白的愉悦和调笑之意,把目光落在尼米光洁的后背上。<br/> 似乎是在考虑要把尼米当成那片菜叶子,还是……做底味儿的芥末蛋黄酱。<br/> Z-23立刻觉着自己的后脊梁上冒起了一排鸡皮疙瘩,她猛地回头瞅了欧根一眼,眼睛里灵光氤氲,居然把欧根给吓了一跳。<br/> 天呐,达瓦里希,你的眼睛在冒光耶!<br/> 虽说舰娘是有着一些会在特定情况下瞳孔变形、发光的特殊个体,比如甘古特跟加贺,但尼米从来没有眼睛发光过,这一异象让欧根提起了警惕,她加大马力冲到尼米旁边,定睛端详起来。<br/> “怎,怎么了,欧根姐!”原本以为欧根在背后偷偷编排自己,尼米才小傲娇似地瞪了瞪她,但欧根的后续反应过于猛烈,反而把她又吓了一跳。<br/> “你刚才的眼神简直和指挥官一模一样。”<br/> 欧根绷着俏脸,从左往右观察了半天:“是灵能晕光,如果我没看错的话……”<br/> 她掐着下巴,端着胸思考了一阵:“该不会你和指挥官之间是灵能互通的吧……这可有趣了。”<br/> “诶??”<br/> 尼米眨了眨眼,随着她被窥探后的恶寒消散,她眼底的光芒也逐渐淡下去。<br/> “会吗??”<br/> “只是有可能而已……切。”<br/> 欧根少有羡慕嫉妒他人的时候,但面对尼米这个小妮子,她居然还是生出了几分艳羡。<br/> 这是指挥官跟她不可磨灭的印记,是对她的保护,也是占有的标志。<br/> 果然之前布里的某些推断是正确的,分类上,大克手下只有两种舰娘,一种是尼米,一种是“其他舰娘”。<br/> “别绷着个小脸,我看你不是刚才笑得很欢吗——嗯~”<br/> 气不打一处来的欧根顺手捏住了尼米的双颊,开始往两侧扯。<br/> “呼,呼要捏藕脸——!”<br/> 尼米试图抵抗欧根的蹂躏,但Z-52型舰体还是跟兴登堡级有着三万吨左右的差距,最终还是变成了“年糕脸”。<br/> 当欧根提着尼米小脸以33节的高速向前奔驰时,队伍最中间的塞壬三人组全都用十分诡异的目光扫视着“合体”了的Z-23和欧根……<br/> “刚才那是共鸣现象吧?”<br/> “没想到啊没想到,可能因为Z-23是他的初始舰……分走了他的灵能资质……我们将要见证一个在余烬式改造体系外,独立使用灵能灵能的舰娘的诞生。”<br/> 如此说着,恩普雷斯又玩味地看向队尾的奥丁。<br/> 尽管被旧日的同僚说动,出来稍微放放风,她的手腕上还是系着作为“保险器材”的塌缩炸弹,所以哪怕想要搞点什么小动作,也必须小心翼翼。<br/> 一开始大克是严禁塞壬虐待俘虏的,但已经“野”习惯了的赫米忒还是强迫给奥丁上了两层保险,才同意让她跟着第二舰队活动。<br/> 毕竟奥丁应该算是塞壬的囚徒,而非苏联的——哪怕大克想要保释奥丁,也得经过她们点头。<br/> “明明三期科研船都活用不了灵能……我们对于先驱者科技的期待还是过高了,到目前为止,所有记录在册的编号实验世界下,克里姆林这边的发展轨迹是最为特殊的,结合了多重先驱者科技,甚至把虫子的一些生体科技也扒下来了……唔,还是应该投入更多资源进行研究。”<br/> “观察者零已经获批了来自另一个编号世界的大集群支援,很快我们就能在南极洲见到她们了……呵呵。”<br/> 赫米忒应和着恩普雷斯的感慨,却突然觉得不太对味——<br/> “等下,那里不是反对派的保有领地吗?”<br/> “……呃,你这词儿是从哪里挑出来的?又是跟克里姆林或者那个小驱逐学的?”司特莲库斯汗颜地插嘴道。<br/> 其实若按照主机的定义,她们这些屁股不正的塞壬才是“反对派”,但她也懒得拆穿恩普雷斯了,毕竟这种说法肯定能讨大克欢心,给她们自己听了,也算是振奋士气,坚定信念。<br/> “看书看来的,你以为我跟你们一样整天会对着那些‘实战录像’发花痴吗?”<br/> “只有皇后会,别带上我。”<br/> 黑皮顾问满脸不屑地把自己和恩普雷斯划清界限。<br/> “真是绝情。但正所谓知己知彼百战不殆,若是他已经对寻常舰娘腻味了,或许正是我们下手的好机会,到时候就各凭本事了,呵呵。”<br/> 奥丁的听力很好,当那些仲裁者们用着游园会名媛似的语气评判克里姆林的“功能”极限时,她只是不屑地抿着唇瓣。<br/> 虽然换后已经挨了那男人一顿海扁,但她们还是没有对大克有个清晰的认识。<br/> 传导同步的灵能逸散都可以影响到初始舰了,说明他那边的灵能总量级已经达到了一个骇人的级别,她们倒真是有莫名其妙的信心,认为自己对付得来——<br/> 抬起手腕,看着手上的黑色镣铐,她倒是对这东西的外观比较满意——前提是这玩意儿不会连她的动力炉一起化为齑粉,当个手镯还挺符合铁血风格的。<br/> “明明知道我有逃离的想法,那个指挥官还是放我出来了,为此不惜和自己的塞壬盟友吵架……是另有所图?还是天真地以为我会看在他给的待遇较好而顺从他……?”<br/> 不懂。<br/> 奥丁并不是一个复杂的理性人才,她也是个相当纯粹的战士,还是那种不太善于表达,喜欢用黑色的装束,还有乍听颇有道理,实则全是废话的罗圈话来掩饰自己真实情感的女人。<br/> “再收集一些情报吧,等时机成熟了……说起来,好像听到了什么不得了的东西……那些塞壬打算启用……什么东西?”<br/> 恩普雷斯在听闻嗜酒如命的毛子近期戒酒以后,情绪变得异常高亢,哪怕她本人并没意识到这种心态变化,但她言语中不经意透露了塞壬其实也是有着跟舰娘一般的,对战士来说莫名其妙的生育能力的——理论上讲,甚至比舰娘还要高效一些。<br/> 这些更加贴近人类肌体功能的最初设计,真的只是为了让人类对舰娘产生更多的好感,而不是更有深意的布置么?<br/> 而且塞壬应该是人类的死敌……若是诞下人子……这样的功能……总不能是造物主的恶趣味吧?<br/> 奥丁自己都没想到,她开始因为一些细枝末节的事情,逐渐接触到了被余烬高层隐瞒的,整个历史碎片中深埋的真相,而这也让她的抵抗信念不再那么坚定。<br/> “够了,欧根姐……到意大利以后我会亲自去问指挥官这种现象发生的内因的——你就别捏我了……唔……”<br/> 另一边,Z-23想起近期的自身变化,也终于意识到了不对劲的地方。<br/> 她最近精神相当好,吃饭都能吃下三根儿整的盘香肠,加班跟学习的时间一直在增加,甚至每天只用休息三个小时——<br/> 她似乎在逐渐和大克的作息方式同步起来,在找回了一点人类的特质以后,却又在部分生活刚需上越发像是不知疲惫的钢铁。<br/> “或许是值得研究的进化呢……欧根姐,还记得塞壬最初发动战争的目的吗?”<br/> 尼米语调逐渐深邃:“为了促成人类跟舰娘的进化、融合。我现在的变化或许可以让布里小姐对灵能的研究更进一步——”<br/> “……”<br/> 听到她这般刻板、理智的发言,欧根也眼神一凝,又拉着她的脸颊使劲扯起来。<br/> “唔么!!为,为森么还……”<br/> 原以为欧根会顺应自己制造的严肃气氛停止恶作剧,她倒是更来劲了。<br/> “板着个脸可是会让那个胃口逐渐挑拣的男人失去兴致的——这可不行,尼米,我们的潜在敌人是爱宕,是吾妻那样的大和抚子,你要尽可能地发挥自己青春靓丽的优势,要是跟个小老太婆一样可不讨喜。”<br/> “诶,为森么又聊回去了——”<br/> 因为克里姆林是很介意你的安危的,他愿意成为实验样本是因为他的心中不仅有他的祖国和舰队,还有引领人类未来的责任感,但你的话,他还是希望你能远离某些不必要的危险——比如被塞壬当成最前沿的棋子,暴露在那些窥探者的聚光灯下。<br/> 虽然欧根没有参与西班牙的那场海战,但她听格奈说了,塞壬提到了大克回家的三把钥匙,其中便有Z-23。<br/> 如果钥匙是用后即弃的呢?<br/> 无论如何,都要想办法转移走塞壬的视线。<br/> 也不知道那些看似和蔼了不少的仲裁者会不会对尼米的变化产生什么不好的想法……唉。<br/> “还真是一支气氛和谐的舰队呢,唔呼呼……这种甜腻的气息都让我有点自惭形秽了……”<br/> 负责领路的托里拆利在保持水面最高航速的同时,也在观察着第二舰队的各种互动。<br/> 她已经习惯了一个人待在角落里,但大克给她的这份领航员任务,却是逼着她走在最前面,成为万众瞩目之人,说实话,有点违反她一贯低调的作风了,但好在没有一个舰娘过来主动搭话,只把她当成了外人——<br/> 明明这样才是最好的,但为什么会有点失落?<br/> 不,托里拆利,你只需要继续在阴暗的地方观察人间百态就好了,出风头不是你的风格。<br/> 哦对啦,要把利托里奥给的发信器布置在这里,唔呼呼——这样塞壬路过土耳其附近海域的时候就能监测到了。<br/> 如此劝诫自己,她刚阴恻恻地笑了两声,却感觉自己的头顶被一对硕大弹软的东西给压住了,脖子都往下缩了半分。<br/> “咿——咦???”<br/> “可爱的孩子,你似乎有些心事?”<br/> 腓特烈拢着托里拆利那乱草似的头发,轻轻地用从舰装里掏出的梳子给她顺毛。<br/> “记得你是托里拆利——对吧?为什么不跟别的孩子一起说笑呢?”<br/> “腓特烈阁下,您的炮塔要把我压沉了……我还没有充满氧气……”<br/> “抱歉,只是因为你散发着十分可爱的气息,就忍不住。”<br/> “……可爱?”<br/> 您说话可真甜,但是以往的腓特烈应该是不屑于撒谎的才对,托里拆利的自知之明让她不能接受这种赞美,甚至有些困扰地躲开了大帝的爱抚。<br/> “啊呀,你不喜欢拥抱吗?”<br/> 黑暗圣母还是一幅关切的样子,但不知道为什么,托里拆利没有从她身上感受到以往的那种黑暗的压迫感,就好像全天下舰娘都是自己闺女的那种高傲,也没有了,非常柔和。<br/> 这也是克里姆林改造过的结果吗?唔呼呼,连腓特烈都能搞的定,看来利托里奥那个女人要倒血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