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br/> “怎么了海伦娜？”<br/> “刚刚旗舰身份变动了……”<br/> 自跟els对话以来，余烬的一部分舰队成员跟随卓娅的中枢一路来到了水星附近，并在这里建造了一处简易哨站，美名其曰提供帮助，其实是在监视卓娅的动向。<br/> 现在海伦娜跟格奈森瑙META负责此地的驻守观察工作，因而她们接收地球发来的信息延迟较小，已经知道了企业把指挥权交给大克的事情。<br/> “真是快呢……我还以为起码要等到企业跟指挥官发生一点实质上的关系才会……”格奈森瑙咋舌道。<br/> “情报的收集必然会伴随着延迟和误差，我们低估了指挥官接受余烬的速度，也没有想到他会这么快就通过‘试炼’。”<br/> “那叫哪门子试炼啊。”格奈森瑙吐槽道：“她们不过就是给指挥官出了一个‘我非我’的哲学题而已。”<br/> “也是呢……但考验的主要难点并不在于怎么表达‘自我’，而在于如何接受我们这群怪胎。”<br/> 说这话的时候，海伦娜的眼睛微微发出红光：“比起我们，果然还是原型舰的孩子们更可爱一点吧？”<br/> “强灵能者——飞升之人并不会因我们精神上的威压而感到恐惧……还是他自身足够强悍的原因。等执勤结束了，海伦娜同志，我们就回地球去找指挥官度假吧。”<br/> 格奈森瑙推了推眼镜：“纪伊那个笨蛋，说漏嘴了——现在全舰队都知道指挥官可以跟五艘余烬舰艇进行夜战演习……”<br/> “我正想提呢……但还是要先收集一下情报，多了解一下指挥官的好恶才能一击必胜。”<br/> 虽然聊着不着调的话题，但从始至终海伦娜META深邃的目光都望着那盛开的晶簇之花，她们还需要进行最后一轮筛查……以确定卓娅对人类世界没有威胁——<br/> “……好像已经完成了，SG探查到了哈曼的灵能波形。”<br/> 从绽开的花朵中心，飞出来一艘通体银色的驱逐舰，它迅速地塌缩，身形虚化，并在瞬息间变成了少女的体型。<br/> “……它完成了第一个承诺，欢迎回来，哈曼。”海伦娜眼底的几分警惕也逐渐散去，比较热情地朝着东张西望，惶恐不安的小驱逐搭话。<br/> “吓！余烬的海伦娜……我，我果然不是在做梦么……”<br/> “现在的你真是漂亮极了，仿佛艺术品一样。”<br/> 海伦娜打趣道，但哈曼泫然欲泣的模样让她连忙闭嘴——似乎通体银色的肌肤让她感觉自己有些异样跟“病态”，不安感更甚了。<br/> “……怎么办丫海伦娜，我其实不太会哄孩子……”明明是海伦娜把哈曼搞哭的，格奈森瑙却先发出了不知所措的声音。<br/> “哈曼的话，是很坚强的孩子……这样吧，我把她带回近地轨道，现在她的身体已经能适应外空间航行了，只是还没有来得及加装超空间引擎而已。”<br/> “……你不会是想偷跑回去度假吧？把我一个人甩在这里？”<br/> “怎么会呢~我最多用一天的时间~”<br/> “……呵，算了，去吧，回来时帮我从明石那儿买点强化元件，我需要补足一下缺失的防雷带。”<br/> “哦~我明白了，重要的第一面，对吧~？”<br/> “赶紧去！”<br/> “来，哈曼~到我这里来。”<br/> “……海伦娜META……你说话的声调好恶心……跟正牌的海伦娜姐完全不一样……”<br/> 仅在表达不满上足够心直口快的哈曼被黑海伦娜拿腔拿调的模样又给吓了一跳，泪珠并没有在真空中结冰——不，应该说，没有蒸发——这里毕竟是在水星附近，距离太阳十分之近。<br/> 似乎卓娅并没有赋予舰娘转化水分的功能，因此用别的流体进行了代替……<br/> “不一样就对啦~因为我们本来就是不同的女人哦？”<br/> 黑海妈还循循善诱道：“这次你有很好地完成任务呢！约克城没有沉——作为奖励，我会马上把你送回她的身边——”<br/> “唔……”<br/> “还是说，你想多体验一下宇宙的无垠~？”<br/> “不，我不喜欢这里……你们居然能耐得住寂寞？天天对着那光秃秃的行星、晶簇还有太阳看个没完……”<br/> “这就是任务哦？总有人要负担起来——而且，也不全是无聊啦，我们还可以看看juus——”<br/> 说着海伦娜掏出了一枚平板递给哈曼——在她的护盾保护下，这脆弱的人类造物一样可以在外空间使用。<br/> “……诶？”<br/> 【把大黄蜂交给指挥官的话，我就完全放心了。】<br/> 【呃，其实，姐姐，我跟指挥官是不同组的，而且不要说得好像我是没人要的女人一样！】<br/> 【呵呵，硬要说的话，所有舰娘都是除了指挥官之外没人愿意要的女人呢，大黄蜂，你可要好好努力。】<br/> 【姐姐你这话说得就好像已经得手了一样！明明都还没怎么接触指挥官！】<br/> 对话到这里的时候大黄蜂还发了一张自己Q版气呼呼的动图，似乎是找长岛订制的。<br/> 【我就不必了，被悲伤拥抱的人，会把不好的情绪传递给他……】<br/> 【不要这么说啦！连罗恩那种女人他都接受得了，姐姐这样的不算什么！】<br/> 【……虽然我是有点跃跃欲试了，但什么叫做我这样的‘不算什么’？】<br/> 【西雅图叫我去填表了，溜了溜了！】<br/> “……这，这是私人聊天内容吧？？你在窥屏？？”<br/> 哈曼被黑海伦娜的“不要脸”深深震惊了。<br/> “这也是情报收集的一环哦？虽然有点对不起约克城跟大黄蜂——”<br/> “唔！我，我要立刻回去！不然那个男人要把约克城姐给……把约克城姐给！”<br/> ……<br/> “奇怪，为什么会觉得有股寒意？”<br/> 大克似乎是有着被人念叨的抗性，并没有因为某只小舰娘对他的诡异敌意而打喷嚏，只是感觉鼻头一痒——<br/> “克里姆林同志，第一艘正式融合生物电的子体舰娘已经制造完毕了，余烬在我中枢附近的舰队已经接管她，应该很快就能回到地球。”<br/> “辛苦了，这是我们合作的美好开端，卓娅同志。”<br/> “创造生命的过程让我感到……快乐……克里姆林……同志，我们还能试试看打破生殖隔离吗？”<br/> “咳咳，最近恐怕不行，我的时间已经彻底安排满了。”<br/> 大克赶忙打消了卓娅熊熊燃起的，制造混血儿的强烈欲望。<br/> “好吧。刚刚我们跟五航战汇合了，她们拿到了一些关于洛城警察在使用非法药品的证据，我查阅了一下美利坚的联邦智库……这些药物会对人体造成不可逆的损伤，以换取短暂的快慰。”<br/> “……哦，原来如此，怪不得他们会如此热衷于抓人换取奖金……”<br/> 大克有些压抑地叹息一声：“居然比北联的那群畜生还要烂啊……”<br/> “接下来还有什么指示吗？我答应你，会协助你个人，而不是协助为了利益而自相残杀的其他人类——”<br/> “是这样的，我知道你有非常强的学习跟模仿能力，那么你是否可以试试看……取代一下封锁区的某些管理层以帮助我们提取情报？”<br/> “间谍行为？”<br/> “可以这么理解，当然，我不会下任何让你伤害人类的指示，除了提取情报之外，我不会做出违背你意愿的要求。”<br/> “我不会杀人，但其他的事……为了让更多的人类活下来，我会做的。”<br/> “……卓娅同志……”<br/> 刚刚完成了一个哲学命题的大克再次犯了难：“你应该早就理解了我身为一艘战舰核心在人类社会、历史中的定位，我生来就是为了战斗，杀戮的……为什么你还愿意协助我，跟我定下约定？”<br/> 随着队伍构成的种族复杂起来，他必须对每一个重要的组织成员的思想都有一定的了解，如卓娅这样特殊的协助者，更是要搞清楚她投身革命的目的。<br/> 和中枢达成的互相理解毕竟是暂时的，只要卓娅不可避免地沾染上人类的“陋习”，她便很有可能会<br/> “因为我读取的所有资料，都表明，帮助你建立苏维埃政权是可以最大限度减少人类互相征伐的概率的，这样做最有效且最快。”<br/> 她顿了顿：“途中可能会有生命逝去，但如果不建立这个政权，死去的人只会更多。”<br/> 卓娅给出的分析十分理性，但正是因为理性，才让大克突然有些飘飘然，仿佛自己所做的一切都得到了极大的肯定跟认同——你看连外星老铁都说我整得好：<br/> “原来如此，谢谢你的信任。”<br/> 撂了大克的通讯后，卓娅面向对座被押着的，某位试图对扮成无业人员的五航战下手，但被“羔羊”反杀的警长，目光变得平直且缺乏感情来。<br/> 这家伙是早上被五航战跟踪的，到车站附近探查强光现象的警队头头，在跟踪了他一整天后重樱姑娘们发现，他不止有一项副业——包括但不限于驱赶游行队伍，把下属拉到自己入股的店里去消遣，随便从贫民窟里抓人卖到黑市去——<br/> 瑞鹤亲眼看到，一个无家可归的流浪汉被他以500美元的“超低价”卖给了那些穿着打扮好似屠户一样的黑市中人，至于他们经营的那些工坊究竟是干什么的……<br/> 瑞鹤用自己的刀给出了答案——这是她第一次拔刀杀人，且她到现在都仍旧精神不太稳定，但好歹比当初的海王星、可畏等非武斗派舰娘表现得好一点……<br/> 只是每每扫视到桌上的墨西哥辣肉酱风情宽薯时，还有点反胃。<br/> “克里姆林同志希望我……顶替这个人的身份，潜入封锁区。”<br/> “哦？你打算怎么办呢？”翔鹤还挺好奇外星人会怎么配合她们的工作的。<br/> “我需要将这个人同化掉。”<br/> 指着面前被舰娘敲掉了两颗牙，肋骨还碎了一根的秃顶油腻男，卓娅尽可能地让自己的话语不那么吓人，但一说到“同化”，不只是翔鹤她们，连西雅图都身子一僵。<br/> “……按照人类的律法和道德，此人罪大恶极，且我认为随意剥夺他人的生命是不应该的……因此我会稍作惩戒，把他的生物电储存起来，留到所有西雅图城的人类都重获新生之后再制造他的躯壳——”<br/> “呜呜！呜！”<br/> 虽然听不懂眼前这个周身银色的女人在说什么，但这个神憎鬼厌的警长还是连连挣扎，被塞进袜子的嘴里淌出恐惧的口水。<br/> “这种祸害留着简直是脏了你的中枢……卓娅小姐。”<br/> 翔鹤头一次没有阴阳，而是十分直白地表达了她对某个人的厌恶：“他掠走的贫民中还包括很多12岁不到的孩童，对待应该保护的市民丝毫没有怜悯之心——只把他们当成来钱的工具！”<br/> 相比而言，抓胡滕走的那几个混账居然显得不是那么可恶了……<br/> “我建议把他吃掉之后，任由他的生物电消散算了！”<br/> “……不可以，克里姆林跟受害者们会审判他的灵魂，而我只运用他的躯壳和记忆……”<br/> 卓娅没想到翔鹤因为极度的厌恶，居然都已经能够无视观察els吞噬人类时的不适感了——<br/> “每个生命都是宇宙的奇迹——即使我已经理解了很多人类的文化、习俗、思想，我还是对此坚信不移。”<br/> “……好吧，之后如果他被二次审判，我来当他的介错人——”<br/> “不，姐姐，这种家伙根本不配拥有介错人。”<br/> 在古日本，只有犯错失败的武家才有资格切腹并有侍从在旁协助……眼前的恶棍属于那种没有荣誉心，死在哪处乱葬岗也无人问津的家伙。<br/> “……你们还是回避一下吧，我已经理解了——这个过程对人类来说，并不有趣。”<br/> 卓娅还十分善意地提醒姑娘们不要观看自己的同化过程。<br/> “……”<br/> 然而翔鹤跟瑞鹤一致地表示，要看着这家伙被生吞活剥为止。<br/> 银色的晶簇跟水银状的流体蔓延至警长的脚下——似乎卓娅在跟大克有过一次密切接触后，也拥有了精神跟肉体上的双重洁癖，她只调用了一些子体，便把眼前的家伙给消融掉了，根本没动用中枢分离出来的这具身子去接触他。<br/> 一个周身银色，面容呆滞的秃顶男缓缓从椅子山站起，但很快地，在西雅图为其安装上变色龙系统以后，他的外在表现便跟原版没有什么区别了——一样的丑恶跟油腻。<br/> “……卓娅，或许你才是NKVD跟KGB一直在找的那个人才。”<br/> 瑞鹤冷不丁地发出了感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