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觉得你们这飞升的过程有点似曾相识呢？”<br/> 看着突然闯进虚境，不得不快速以灵体构成衣物的两个蠢货，正在进行“高维观察”的齐柏林难得挑了挑眉尖。<br/> “新泽西那家伙也是在水里跟你热吻的时候突然就‘升天’了……是不是在水里会有什么加成？”<br/> “我觉得只是单纯情绪波动比较大罢了……巧合是需要足够的通例证明，才能被称为‘普遍’的……”<br/> 大克嘴角歪着，不是邪俊狂魅的那种，而是多少带着点帕金森综合征的感觉——<br/> 原本大克觉得什么时候猫猫飞升都可以，哪怕他们两个把房顶给干出个洞来都没关系，现在的情况是，维内托肯定会找人到处问询克里姆林跟柴郡怎么突然人间蒸发了——<br/> 最差的情况就是直接去公频里问，会把港区跟萨丁支部弄得鸡飞狗跳。<br/> “……诶？新泽西小姐也是……？唔，突然觉得这种升上来的过程也没那么独特了……”<br/> 猫猫的思维侧重点自然是跟大克不一样的，但她在虚境之中，思维意外的清晰有条理，很快就转回了更重要的事情上：“亲爱的，既然我飞升了，那就是说主机对我的功能锁定已经不起作用了吧？”<br/> “没错——怎么？你有什么要现在验证的功能吗？”大克一边给企业那边去“电话”，一边脸色逐渐淡定下来。<br/> 给已经怀有身孕的家妻打电话，让她为自己跟一位情人闹出的岔子打底，安抚另一群预备役女友——世界上恐怕罕有比这更疯狂的事情了。<br/> 如果他再抱回去一艘小船，那就更他妈极限了。<br/> 但事情已经发生了，反正有新规矩在那边顶着，大克只能寄希望于——就算出岔子或者引发“营啸”，大家也会克制。<br/> 他相信就算是最疯狂的舰娘，都不会当场打飞的来罗马，然后要求他把对柴郡做的一切都对她做一遍。<br/> “当然有了！”<br/> 大克撂了电话的瞬间，柴郡就双眼闪着小星星地扑过来。<br/> 不是形容眼睛明亮——她的眼睛里真的有小星星在闪，那是她灵体因过度亢奋而不稳定的表现：<br/> “加强军备，把所有精力都投入到军力建设中去！！”<br/> “啊？？”<br/> 大克有些为难地挠了挠头：“但是灵体诞下子嗣的概率也是随机的，你不要因为小概率事件连续发生就认为它可以一直复刻。”<br/> 壮汉还偷偷瞅向齐柏林，希望她能领会自己的意思，开始赶人——<br/> 如果不是耍滑头往齐柏林这边逃，大克刚才就被柴郡按住，给办了。<br/> “……你等一下，既然有新的乐子来了……我答应那家伙给她报信，她说不定有办法让造船的几率变大，毕竟她天天捣鼓那些没什么意义的知识。”<br/> 哪知道齐柏林迅速地请教了一个同样在虚境远处嗑瓜子的宅女。<br/> “她说她马上来现场进行技术指导。”<br/> “？”<br/> 大克的脑袋已经变成了强子对撞机里的质子，旋转着开始缩小，在探寻玻色子的路上狂奔而去。<br/> “你们两个之前靠的太近了，让我的偷窥……观察变得有些困难，不过这也是个值得记录的数据，即将飞升的人，处于一种物质载体即将‘挥发’的特殊状态。”<br/> 零只用了现实世界0.1秒左右的体感时间就跑到了仨人面前。<br/> “……好像飞升之后真刀真枪地打一架已经是惯例了呢……克里姆林，这可不是我带的坏头哦？”<br/> “不，我也没怨你啊——”<br/> 但你就不能先放一放你那恶劣的看戏毛病吗？你没见柴郡都快把脑袋塞进我肚子里了么？？<br/> 而且为什么齐柏林会说你在研究“增加成功概率”的技术？你每天都在观察些什么？<br/> “咳，那我就简单来指导一下吧——”<br/> “你一个都没带过小船的，还教别人造船，不合适吧？”<br/> 大克属于是另一半脑浆子都被嘬出去了，换俩星期前他是不会当面损织梦者的，气急败坏了属于是。<br/> 因为这某种意义上会刺痛对方，唤起对方的叛逆心，也是在提醒她——她的船生中还欠缺了点什么。<br/> 好在织梦者或许真的是对培养后代没有任何想法，她甚至很是“宽容”地一抖“棉被”舰装，从底下取出一张白板和一根教鞭来。<br/> “指挥官可以不用看，这些战术都是教给柴郡小姐的——据我所知即使是柴郡小姐也有很多理论上可以实现的姿势没有用过……”<br/> “是的！这很有讲究吗？”<br/> “双眼放光”的柴郡马上凑到织梦者面前：<br/> “你排在我前面，肯定懂得更多吧？”<br/> “当然。首先，用灵能构筑一张桌子，作为支撑物。”<br/> “诶？然后呢？”<br/> “扶好，对，腰低一点，身子前倾一点，对，没错，就是这样，好，现在你就是一台完美的炮架子了。”<br/> 织梦者满脸睿智冷静地用教鞭把还搞不懂情况的猫猫裙边给捞了起来——看向大克：“接下来就需要你来创造条件了，指挥官。”<br/> “？？？”<br/> ……<br/> “蹭~”<br/> “蹭！”<br/> 满脸灰败的大克回到物质世界的时候，左边挂着正在狂蹭女儿的柴郡，恍如隔世。<br/> “……我能问一下发生什么了吗指挥官？”<br/> 依旧披着浴巾的维内托已经打了40多个“电话”，甚至她都有点病急乱投医想要找白天遇到的那两个大学生问问情况了，还好企业专门在公频发了个通知说指挥官是去进行“虚境观测”了，才让她没有干出一些不太符合当前人设的事情。<br/> 大克跟柴郡落地的时候没有选择内院或者客房，还是回来原处，便是要第一时间告诉她，恐怕要把议政的事情稍微往后拖一拖了。<br/> “……”<br/> 面对她满是疑虑的俏脸，大克眼神空洞地托起手里的孩子——这孩子看上去就是缩小了三倍的柴郡，大眼睛几乎占据了整张脸的四分之一，手里举着一枚234毫米双联装炮塔状的气球，用好奇的眼神环视着周围的一切。<br/> “……这孩子是……该不会……”<br/> 维内托随即用超级羡慕的眼神盯着旁边今夜的女主角：<br/> “也就过去了半个小时……企业不是还挺着肚子呢么？”<br/> “亲亲可是亲爱的努力了很久才顺利下水的呢！光是铺设龙骨，就用了跟现实所需差不多的时间！真正意义上爱的结晶哦？超可爱的吧~？”<br/> 猫猫又把小柴郡从大克手上摘下来，搂在怀里狂摸，一大一小两只猫猫都被对方的可爱给吸引了，正在疯狂地互蹭，时不时发出软软的呼噜声。<br/> 有那么一瞬间维内托产生了大克只是个摆设，对面这母女俩互吸，就能过日子过得很好的错觉。<br/> “嗯，很可爱……你们……在‘那边’……度过了多久？”<br/> “我觉得你不需要知道这个答案……”<br/> 大克的麻木的大脑被求生欲唤醒。<br/> “我很好奇……”维内托也试图鼓起脸让自己看上去有求知欲一点。<br/> “不，你不好奇。”<br/> 但大克一改拿舰娘撒娇没办法的样子，用一种走音，恐惧中透着恳求的说话方式阻止维内托深究。<br/> “之后我会补偿你还有后边那些同志们的，但不要问，拜托了。”<br/> “粑拔？”<br/> “……”<br/> 感受到大克无尽后怕的小柴郡抬起小爪子来，糊在大克脸上，仿佛在给他顺毛。<br/> 这一瞬间两人的身份好像倒错了，小柴郡才是爹，大克是她闺女。<br/> “……哎。”<br/> 带着苦涩表情的大克仿佛是把疼爱跟某种不堪回首的情绪混杂在了一起，越发令人好奇虚境中发生了什么。<br/> “这个给你——不要害怕——”<br/> 将身后造型别致的气球递给大克时，小柴郡圆圆的眼睛里带着一种诡异的溺爱，更加剧了维内托的某种错觉。<br/> “谢谢，我会好好收藏的。”<br/> 对待这枚气球的态度，大克就好像对待一枚苏联英雄勋章似地，小心翼翼，仿佛那东西的纪念价值已经赶上他打了几年仗的总和。<br/> “维内托同志，请拜托厨房，给我做点吃的，我有些饿……好吧，不是有点，浴室里有啥吃的没，先给我整上……”<br/> “哦，那边有香蕉还有黄瓜……不过都是没有精加工过的……”维内托软软地一指水池边的果篮。<br/> “咯吱。”<br/> 然而没等维内托说清楚，大克就捞起黄瓜跟香蕉左右开弓，黄瓜的汁水跟香蕉的奶白色都从他嘴角喷溅出来，如同一口混着内脏碎片的老血。<br/> 吃着吃着他居然眼眸湿润了很多。<br/> 啥？你问我为何眼中常含热泪？<br/> 因为——缺的营养这块儿谁给我补啊？？<br/> “……啊哈哈……那个，亲爱的，我带着亲亲去睡觉喽？你慢点吃，不要噎着……亲亲，不要打搅爸爸了——”<br/> “喵？”<br/> “喵~”<br/> 加密通话的母女终于放过了大克，但诡异的是，明明从现实时间观念上说，大克喜得贵女才不久，居然没去陪母女俩，反而是坐在池边啃黄瓜。<br/> 多少有点超现实的一幕搞得维内托好奇心更重了，她开动自己的脑瓜，直把柔顺的银发都想得翘起几缕呆毛来，才恍然大悟状——<br/> 原来那句“跟现实所需差不多的时间”，不是夸张手法……<br/> 一边吃，大克一边把小柴郡送给他的炮塔气球绑在自的手腕上——<br/> 现在的大克跟往常差距大到什么程度呢？<br/> 具体点说，就是维内托之前问大克他人生的终极梦想是什么，他肯定会回答“赤旗遍寰宇”，现在的话，估计会得到一个“去码头整点薯条”的奇妙答案。<br/> 他不是真的饿了，只是精神上的丧失感，加上他在虚境里很久没有正常进食，人类的本能在疯狂地提醒他身体需要补充能量——哪怕他并不是真的分泌了足够多的胃酸。<br/> “有酒没？”<br/> “……虚境不是可以通过物质转换来获取所有想要的东西吗？”<br/> “不，根本没那个机会。”<br/> 什么叫没机会？？<br/> 你们该不会真的是亲自捏了个船厂出来然后给亲闺女一根一根龙骨铺好，给她拼出来的吧？<br/> 往常维内托都会在大克面前表现出一种懂一点，但还没到粉切黑程度的懵懂状态。<br/> 可大克这话出来她是真的绷不住了。<br/> “你们不会在虚境中修改体感时间，泡了几个月的‘澡’吧？”<br/> “……”<br/> 如果是平时，大克听到这种不好笑的笑话会用一种看傻子般的眼神挪过来。<br/> 但这次大克眼神笔直地注视着水面，仿佛池水的对面全是美味的薯条一样，一点都不对已经放下浴巾的维内托感兴趣。<br/> “……西北风——”<br/> 获得了答案的维内托也不知道是该心疼他还是哀叹自己怎么就没这么好的运气，扭身朝门口喊了一句。<br/> “总旗舰同志？”<br/> “拿一箱伏特加进来！”<br/> “是！”<br/> “——”<br/> 吃到一半的大克因为咽得太猛，居然呛出生了声——他并不痛苦，因为身体素质在那里摆着，但他的咀嚼本能确实迟钝了一些，轰隆轰隆的残渣涌进气管的声音是因为他不会被呛得咳嗦而发出的，如同引擎重新开机的动静般震撼——<br/> 这似乎是长时间没有正常进食导致的……维内托知道，偶尔会有那么几个舰娘在长时间处于敌后跟包围圈内高强度作战，忘记吃饭的时间一长后，会出现跟大克相似的症状。<br/> “……没有人跟你抢。”<br/> 维内托扶着大克的肩——<br/> 似乎是因为维内托的形状跟香味都不同，大克没有出现闪躲的姿态。<br/> “怎么会连制造食物的空闲都没有呢？柴郡她……？”<br/> “……她，每完成一个造船阶段就会跟我汇报进度……”<br/> 大克见维内托已经全都理解了……只能寄希望于发生的一切，都止步于只有5个人知道的程度。<br/> “龙骨铺设完毕了……CODOD动力舱已经装载……舾装完成……主炮上舰……就快了，就差一点了，马上完成了——亲爱的再加把劲……”<br/> 大克越是形容得绘声绘色，声音尖细，维内托就越是觉得残忍。<br/> 猫是一种残忍的动物，会玩食物——甚至不吃的东西也会玩弄致死，现在看来虽然柴郡并不是真的猫，但她的执念把大克害惨了。<br/> 虽然小柴郡是可爱到让维内托都感到惊艳的程度，但越是美丽的东西，如樱花，其下就越是“肥沃”……<br/> “你好好休息吧……嗯，只指泡澡，今天就别谈其他的了。”<br/> 最终，维内托选择了放过大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