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瘪定律告诉我们,一个看似强势的人只要打破了自己的不败金身,有了第一次跌倒,他就极有可能处处碰壁,异化成无瘪不吃的存在。
“姓名?”
“克里姆林。”
“年龄?”
“大概是28岁。”
“性别?”
你是没长眼睛还是怎么的?存心的吧?
说实话,从政委审讯官变成俘虏的感觉还挺微妙的,让大克产生了一种老头子才会发出的感慨——“我大抵是到了不得不接受现实的时候了”。
世道好轮回啊。
全世界的审讯工作好像都有一种可供套用的公式,连这些没见过的重樱娘们儿也在搞同一流程,虽然大克看得出来雾岛与其说是在审讯他,更像是在拖延时间,而且没有敌意——但不爽就是不爽,他也懒得掩饰自己的情绪。
被舰娘抽了一顿之后,残存的火气让他由“随时可以自沉变成生物电回归斐济”的玩闹心态,转为将自己麾下、和这些“野生”舰娘做对比的怨念。
事实证明舰娘里也不全是颜狗这种生物,葛城跟凉月殴打他的时候完全没有因为他那张斯拉夫电影明星的脸就手下留情。
大克的不服气不在于没有群殴过这群兽耳娘……老毛子的思维相当简单粗暴——你人多力量大我被淹死了没什么好抱怨的,打赢了就是本事——哪怕断了一条胳膊都不能让他心态产生波动。
他不服气的点在于,明明自己跟拉沃斯已经委曲求全到双手举过头顶了,还是被这帮女人给一顿扒拉,似乎她们在通过各种不合规矩的手段来发泄某种情绪,但他暂且不知道这些情绪从何而来,为什么又会发泄到自己身上。
更可怕的是,她们居然对自己的裤带下手了——这是不能容忍的,如果不是葛城当时顺着往下摸,大克估计都不会选择反抗。
不过,理性分析嘛,对不对?如果自己是一个从来没见过“雄性塞壬”的指挥官,估计也会用相同的手段去迅速镇压,再考虑后续的研究跟审讯工作——
壮汉心里的怨气慢慢随着同理心占据上风而消散,反而他对面的雾岛心思变得相当微妙——
刚刚她看到泪汪汪的葛城和凉月的时候还以为这男人是把她们给怎么地了来着,但按照她那多少还能够得上“常识”的认知,舰娘能被人类给揍成猪头,是有点超现实了。
葛城的机库虽然没啥东西,但她的甲板涂层都被大克的摔打犁脱了下去,舰桥更是有些许凹陷——体现在她的肉身上就是多有淤青擦伤,要多可怜有多可怜,这死话痨现在满嘴都是疼痛相关的词汇,整个人都好像被打得魂游天外去了。
啊,没错,虽然只是小破,但大克的攻击方式一点都不绅士,也给负责压制他的姑娘们造成了很强的心理阴影,20艘先锋各个带伤——
葛城没有汇报的是——那奇怪人类的胳膊还不是被她们给打骨折的,是被压骨折的——驱逐舰巡洋舰甚至葛城自己因为缺乏控制住大克的办法,最后选择一拥而上,通过”堆肥”战术把他埋在了舰堆底下,差点没给他当场压死。
“呜呜呜……好痛……早知道就不留手全力压制了,那个看着像男人的家伙简直就是披着人类皮的战列舰——”
凉月的话要是落进拉沃斯耳朵里,绝对会引得她在心底嗤笑,如果她们开炮了,克里姆林估计第一时间就会把葛城的脖子拧断,到时候就不是“斗殴”那么简单。
为了防止两个俘虏“串供”,另一边的恋人由土佐审讯——当然拉沃斯就没有克里姆林这边配合了,她一言不发,跟死人脸的土佐静静地对视着,仿佛已经进入了待机免打扰状态。
“你跟那个男人是什么关系?”
“你跟那个女人是什么关系?”
听上去有那么点诡异,但双方都很明确自己想问的,和应该回答的,没有互相误解。
戴着耳麦的土佐可以听到另一边雾岛审讯的内容,她这边需要做的,只是进行对照,就算拉沃斯装死也无所谓,可以通过双方的态度来获取许多信息。
“……”
“她是我的士兵。”
与拉沃斯的沉默不同,大克还是乐于交流一下的——
他并不认为拉沃斯已经真心归顺了舰队国际,但他要先借助这些重樱女人的质问,落实拉沃斯的身份,让她之后更难回到鹰派的怀抱中去,可谓是蔫儿坏。
“你的下属?你能指挥得动塞壬?”
雾岛满眼的不敢置信:“再确定一遍,你是人类,没错吧?”
为啥外界的人类跟自己认知中的不一样呢?
游戏版本还在A测阶段的雾岛小姐显然是无法理解大克这个“私服”人类的画风。
“没错,我也是舰队国际的军官,负责南极大区的部分巡逻扫荡工作,拉沃斯同志是受我指挥的、由塞壬实验部队投诚来的战舰。”
为了不向大克暴露联合舰队被封锁的窘境,她只是在心里稍微闪过了一些奇怪的念头,并没有进行某些多余的质询,毕竟主动权在她手里,还不到跟眼前男人交心的地步。
但很可惜,跟君主在公频交流过的大克早就知道了这帮女人的近况。
“你有多少舰队?她们现在在哪里?”
“这个问题我没法回答你,我们是误入镜面海域来到附近的,不过大部队应该很快就能确定我的坐标。”
大克揣着手仿佛根本不在乎舰娘会恶向胆边生对他进行折磨审讯,并且他也知道审讯的路数,先展现自己的一点价值给面前的女人,让她对自己还有拉沃斯别那么粗暴。
最重要的是,他们毕竟并非敌人,君主已经和武藏往这边赶来了,。
“我们需要知道西边的情况——你们从镜面海域外来,但我并没有听说过另一只舰队存在——那边的战况如何?”
连人类都可以收编塞壬部队了,足以说明外界舰娘阵营取得了绝对的战略优势,雾岛的心态本该稍微放轻松些,从从整体战况而非跟大克有关的部队配置继续追问——
但克里姆林这个名字,她好像听过——对,就是那艘来自外界的英国船带来的名字,说是她们那边非常有手腕的指挥官。
连那么受推崇的指挥官都流落到这里,岂不是说,外部战局在君主迷失后,又变得不可控,扑朔迷离起来?
难道,强如君主口中的舰队国际,都无法对抗镜面海域的封锁风暴,或者单纯是被伏击,打了个措手不及才沦落至此?
……大和的去向,恐怕比武藏预计得更加深入危险。
在担心远征军的同时,雾岛放缓了问问题的语速,面罩下的表情也柔和了许多。
“我跟你的大姐关系还不错,雾岛同志。”注意到审讯官的节奏放缓,大克结合自己来石岛的时候看到的周边情况以及大致的联合舰队布防情况,得出了一些结论,便反客为主,开始对面前的人儿进行试探。
“不要装得我们很亲昵——你认识金刚姐?”
大克见对方很快就陷入了自己的步调,心想这些家伙大概是没怎么体验过人心的险恶,跟二水战、第一战队的老兵油子一比简直是纯纯的小白。
“前代神子……我们都以为她已经战死了。”
“别随便一句话就把人说死了啊?长门同志现在活得好好的,重樱支部的主要部队调度还在由她负责。”
大克说到这里,也是有点犹豫,要不要把自己跟长门誓约过的事情说出来。
他右手上的戒指链接过好几个姑娘的精神跟誓言,如果读取一下,很容易就能证明他的身份,但这同样存在风险——
他不清楚这些娘们儿对长门的态度——君主给的情报不足,如果武藏的麾下也有一航战那样蔑视长门威望的舰娘,有概率不欢迎以前的旗舰回来指手画脚,冒然暴露,长门“丈夫”的名号极可能对他展开后续工作形成阻碍。
刚才雾岛还透露过一个很重要的信息——长门在她们这边已经属于KIA人物了,从来没有见过她,加上长门自己承认也战沉过几次——进而得出外界跟这里的建造池不互通,并且从面孔上说,大克目前也没有遇到哪怕一艘重樱“熟人”。
全新的重樱舰队……没有相似的个体——结合自己漂流到这里的经过,大克心里门儿清,要么这是主机还在变着法地考验自己,要么是到了测试结束“发奖学金”的时间了。
对于未来必然会加入舰队国际的预备役们,他的耐心一下子就起来了,刚刚的不爽全都消匿,甚至想要开口管雾岛要一杯酒来喝喝。
“能给我弄点吃的喝的来么?有酒最好。我已经三天多没正经吃过东西了。”
“……”
这家伙的动力源到底是什么?也没见他有烧油的需求?如果只靠吃人类的食物提供能量,凭啥马力能赶得上舰娘?
雾岛斜了他一眼,还是手指敲了下后面的单向玻璃,让由良给他弄点吃的。
于是一份标准的嫌疑人专享“猪排饭”就被端了进来……居然还真的配了一壶清酒。
对于受审犯人来说,过分礼貌了一些,但对潜在合作对象而言,还是稍微有点抠门,充分体现了联合舰队的纠结情绪。
“谢谢,麻烦给拉沃斯同志也送一份吧,只要你们不主动攻击,她就是无害的,一艘没有舰装的仲裁者,对你们形成不了太大威胁。”
“……如果你们没在未持有武器的情况下……还跟巡逻队打个平分秋色的话,我们本可不必如此紧张地对话。”雾岛对大克的厚脸皮感到无奈。
他有种奇怪的气场,是那种“谁都可以是我哥们儿”的人。
“那我该怎么办——你去问机库贼小的家伙,她要没有对我动手动脚,我本意是配合你们临时扣押的——”
“……机库贼小……”
雾岛一时间说不出话来,也不知道是该顺着气氛乐出声,还是板着脸呵斥大克对同僚的语言侮辱。
因为确实不大。
“咚咚——”听到玻璃另一边敲了两下,雾城便竭力抿住扭曲的嘴角,对大克道:
“你先等会儿,我还想了解一下金刚姐在外界的情况——老实待在这儿,我保证你不会受伤。”
她自己都没有意识到,她好像已经被大克的三言两语给逆转了态度,质疑的主动性更是消失殆尽。
她推开门去,房间内的大克也不毛躁,就单手撑着筷子呼噜呼噜地吃起饭来,似乎想证明自己十分配合、人畜无害。
“武藏阁下已经到了。”
在审讯室外,黑狐狸正在问询主治医师长波医疗室里面的情况。
“葛城如何了?”
“正在重新喷涂,除了精神受挫之外没有大碍。”
“你们是不是真的对那位先生做了非常失礼的举动?”
“嗯,因为我们也被他吓到了……他的马力还有认知防护强度都是塞壬等级的,从没听说过人类可以达到类似的水平,葛城就摸了一下,然后旁边的塞壬突然发了疯般甩开了好三艘押着她的巡洋舰,冲过来帮男人攻击葛城。”
长波面带几分怪异:“还一边喊着‘那是我的’——我确定她没张嘴过,但脑袋里突然就响起了她的尖叫……”
“……大致情况我明白了,麻烦你帮忙安抚一下葛城和凉月,里面的两位……不是我们的敌人,是我们失礼在先。”
武藏甩动自己袖子上的念珠与勾玉,似乎在艰难地思考要以一种什么方式,什么样的身份去跟里面关着的男人交流。
“……罢了,把君主阁下请进来,让她代为引荐吧。各位一定要记住,那位外界来客是我们脱离封锁的希望所在,千万不要再发生今天这样的乌龙了。”
“是……武藏阁下,刚才通过询问,我得知他跟外界的重樱舰队有所联系,并且跟许多舰娘有深厚的战友情谊。”雾岛轻轻鞠躬。
“那正对应了君主阁下的证词——她有提到过总旗舰吗?”
“没有,但提到过长门阁下跟我姐姐。”
“……我们要尽可能地从他身上收集情报,有什么需求尽量满足——土佐那边问出东西了没?”
“没有,这塞壬很奇怪,对我们的敌意来得快去得快,可能真的是因为跟克里姆林有……那种关系……”
雾岛说到后面就有些干巴巴地。
“塞壬跟人类也能孕育出感情来么……”
武藏沉默了片刻,在思考该以什么样的态度去对待另一个长期作为敌人去处理的家伙。
“……虽然还是不能让他们频繁接触,但也安排在天守阁吧。”
“万万不可!阁下,她如果还保有远程炮击引导能力的话,外海的塞壬极可能会对我们的中枢进行直接打击!”
“有些时候,静下心来思考谁是你的朋友,比攻击你的敌人更重要呢。”
武藏摇摇头:“看好一艘去武装化的塞壬,我还是有自信的,重点是不要让她还有君主对我们的安排太过反感,如果这两位真的心系那位指挥官,就会露出破绽,由这些破绽,我们才能辨别出她们与包围圈内的舰娘、塞壬有何区别,以及,他们三方有没有一方是……一厢情愿的——”
武藏的自信感染了周边的姑娘们,对她的安排再没异议。
“把君主阁下请进来吧。”
“……居然不是夸张……不应该啊,指挥官能追着一整支特混的未强化舰娘跑——”
她产生了很多念头,但最终还是带着几分忐忑地走进审讯室——
虽然还没到她计划中接受工作成果检验的阶段,但大克人都在这儿了,往好了想,她也可以卸下点担子,稍微依靠他一下。
这般软弱不似她,只是因为她肚子里的墨水经不住重樱娘们儿的折腾,但大克不一样,谁都知道他政工做得好。
“君主同志。”
“指挥官。”
身高都快赶上壮汉的军装丽人往那一杵,却仿佛天然矮大克一头似地,把军帽一摘,放在胸前。
她心底十分害怕大克因她的劝说工作、改造工作太过缓慢,而对她进行批评,连坐都不敢坐在他对面的椅子上。
这般搞笑的情况自然落在了外面还观察着他们的武藏眼中——黑狐狸微妙地有些吃味,她好酒好肉地伺候着君主,君主甩给她的脸色也并没有变好太多,也就是最近合作内容扩展了一些之后才偶尔能看到她不那么板正的表情,但在大克面前,这家伙就跟个犯了错的学生一样唯唯诺诺的。
说是反差萌吧,武藏又不是蕾丝边,但她就是特别想要君主也对自己也露出那种不知所措的表情……可能这是她常年身居高位养成的占有欲在作祟吧。
她随后开始认真观察克里姆林的长相和表情——男人虽然有一条胳膊打着绷带,但他的精神状态很好,相比自己手下那灰头土脸的模样,不知道的还以为他才是群架的胜利者。
【指挥官……是不是跟拉沃斯战斗消耗掉了您太多的灵能——我感觉您的触须有些虚弱。】
【嗯,有一部分原因吧。】
大克没有展开来谈的意思,小黑屋里的经历已经成了他的黑历史,他勒令拉沃斯,绝不许告诉其他人。
【你做的很好,在这里待援的功夫也没闲着,组织会记得你的付出的。】
【谢谢,但您人也被困的话,我们要想突围出去就更有难度了,要借助本地舰娘的力量吗?如今您的身体状况可能无法负荷住大规模冲突——恐怕我们得主动跟这里的最高长官武藏谈条件……我认为也有必要跟她说明我们面临的问题……毕竟您不是什么普通士兵,必须提高她们的重视程度。】
君主对大克的情感比对待她的老乡们要真挚得多,但就是因为这份真挚,说的话也就一点都不动听了。
【可以展开有限合作,如果我没猜错的话,在节点崩开之前就有一支队伍进入了这片镜面海域,我们应该针对那一批部队的去向跟武藏谈判,无论是找到她们的踪迹,还是之后许诺先遣队的帮助——格奈森瑙同志也应该确定了我的方位,只需要等她们组织好了装配超空间引擎的舰艇来此……】
话是这么说,但大克有预感,主机会拖延大部队的行进速度,让营救计划遭受各种意外阻碍,以此让他在相对封闭的环境中,以借不到舰队国际势的前提条件去和这些野生舰娘相处。
“君主同志,你坐啊?”
频道内聊了很多,但落在外界的视野里,君主那感觉就好像大克会有此下场全是她害的一样,马上让武藏脑补了五万字的脑内小作文。
很可能是为了寻回君主这号失踪舰艇,身居高位的指挥官才会带队以身犯险,结果也遭了同样的罪流落至此——君主“愧疚”的表情完全支持得起武藏的脑补。
是个非常有人情味儿,同时威严不容小觑的军官,只是可惜,他武艺再怎么精湛,肉体终归也不是舰娘的对手,无法装配跟舰娘一样的武器,享受一样的维修服务,胳膊的伤势只能等他自然恢复了……
葛城和凉月瞒报的行为,害武藏心里还把大克当成了有点东西但不多,只要自己等人认真就能压服的对象,需要接受保护——跟君主口中无所不能上天入地的神仙形象彻底割裂开来。
自认为理性且能够独立思考的人,反而更容易把传入耳中的严重问题降级,因为听什么都是只信三分。
直接下了一个非常错误的基本定义后——她对雾岛扬了扬手,示意她赶紧去准备房间,打算把克里姆林以接近软禁的形式看护起来。
“这里的总旗舰武藏想要宴请您,指挥官,她希望您给她个机会,阻止外交事故。”
“当然没问题,不过吃掉猪排饭我就差不多吃饱了——等晚一些如何?”
“我会转达的,嗯……那个……”
“现在是寄人篱下时期,君主同志,不涉及原则问题的,都可以帮,不用请示我。”
“是。”
君主情商再低都听明白了——男人是打算配合她两面开弓,直接吃下这些重樱娘们儿。
“另外,关于跟您一同前来的仲裁者……”
“尽可能安排在我的房间旁边,别看她很安静的样子,她不听别人使唤的——我是为了约束好她,希望武藏那边能理解。”
“知道了,我会转达的。”
君主重新戴上了帽子——从始至终她都是站着,仿佛听大克训话一般,这让围观的重樱姑娘们留下了十分深刻的印象。
当然,她们不知道的是,君主唯唯诺诺的功夫,克里姆林已经暗中把这几天她在联合舰队里渗透得到的情报都汇总了一遍。
“大和级……玛德,我无法接受那俩死基佬变成女人的样子……真是艹了。”
他对某些昭和猛男的熟悉,成了脑内挥之不去的违和感的帮凶。
“……您可以出来了。”
也不知道君主在外面又和武藏悄悄交代了些什么,不出一会儿,雾岛就主动为大克打开了房门:
“之前无礼,还请多担待,我们这边的战况比较激烈,要杜绝一切被渗透的可能。”
“没关系,你不是请我吃了一顿吗?就当扯平了。”
“但是……”
您的胳膊……
“哦,你在担心我的伤啊?”
大克一翻腕,绷带跟夹板就被他鼓起的肌肉给崩裂开来,发出撕布的脆响。
那视觉冲击力,让没见过世面的雾岛当即将面罩撑开,下巴拉长的同时,琼鼻也从布料下面被抻了出来。
“已经好差不多了——”
雾岛头皮发麻,她记得刚才长波因为缺乏治疗人类的经验,只是按照常规打夹板的方式给他固定住了而已。
武藏阁下,我们似乎需要重新评估一下这位人类的身体素质问题——
“……外面的人类都跟您一样恢复得这么快吗?”
“……现在可能还少,不过以后就都是我这样的人了。”
“……?”
因为语法语境上的差别,雾岛没能完全听懂大克的深意。
“不提那些——你不是还想知道你老姐的情况吗?”
“啊,是——”
雾岛瞪大的眼角缓缓收缩,她索性把遮掩表情的忍者面罩扯了下去,任由大克欣赏自己俏丽的容颜:
“劳烦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