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笔趣阁小说网 > 铁血把妹王 > 832 ……哼
         “你们都没看住人呐……”
         “可是指挥官亲自邀请了武藏同志……怎么敢拦嘛……”
         “酒匂呢?是赠送的?”
         “什么叫赠送的,是她自己凑上去的好吧——”
         大克离开之后晚会仍在有序地进行着,但联合舰队的姑娘们心思还是不可避免地滑向了想要去跟踪大克,再不济也是想要知道他这么晚了去视察工程进度,会不会出什么意外……
         舰队国际的同志们则一点都不担心大克会在下面遇险,她们十分淡定——这些都是小场面,而且看看那群还处在热恋期的雏鸟们吧,啧啧,真可怜,只因为没尝过男人的味道就这么殷勤。
         倒是不知为何,跟他一同下“矿”的武藏跟酒匂都一脸落魄的样子——酒匂本该殷红的鬼角变得苍白,看起来就跟桑蚕一样还软趴趴的,脸上挂着泪痕,明显哭过,武藏则是眼睛发直,头发都炫进嘴里了还没注意到,似乎无力去整理自己的仪态。
         “……这得多惨烈啊……”
         “地洞里是隐蔽性好,但不见得能舒服到哪里去吧?”
         见过此情此景的姑娘们都开始碎碎念起来,而克里姆林对流言的扩散并未采取行动,甚至黎塞留摸过来问他要不要给同志们分散一下注意力,他都只是简单地摇了摇头——
         武藏跟酒匂会失魂落魄某种意义上说确实是他害的,因为他将从地下弥漫的高浓度泽洛尘中提取出来的信息,通过共感的方式分享给了她们,但看到的东西之惨烈,并不是现在的酒匂跟武藏能够承受的。
         她们自以为已经历尽了悲壮的战斗,见识过这世上罕有的艰难险阻,但跟地下发生的一切比起来,都不算什么。
         大克能够神色如常,还是因为他已经做好了充分的心理准备,并且对抵抗者们的结局已经剧透给他了,在没有多余的希望之后,绝望似乎也不会显得那么绝望。
         他当然想不到——旱船坞中留下的灵能镌刻物件,已经跟岩壁融为一体,乃至弥漫在空气中,因此整座中部空腔,就是镌刻记忆的载体。
         空气中散落的不只是泽洛人的遗骸,也是战舰核心们的遗骸……龙骨被气化,装甲钢熔成铁水在凹槽之上铺满,经过冷却,才形成了跟外界相似的地貌。
         人类的鲜血、钢铁的残骸在泽洛飞船的廊道中流淌,将肃正大军淹没于此。
         ……
         “上层被攻陷了!我们必须死守船坞入口!!”
         “大选帝候!!副炮校准完毕!!”
         “它们在扩大通道半径!注意伽马线漫射!!以战列舰重巡为掩体,登上去!快,快!!”
         “舰长登舰!!全体舰长登舰!船在人在!!”
         混乱的嘶吼中,混杂着墙体外部令人不安的切割声以及高能武器划过地面所产生的噼啪之响。
         大克就仿佛一个完全游离于时间之外的灵魂一般,以完全旁观者的视角观察着一切。
         他在回顾着晚间看到的一切,将其不断地反复观看,为的不是再瞻仰一下战友们的遗容,而是多看出一些肃正的作战习惯跟武备水平来。
         威廉那张愚蠢的大脸刚好从他的胸口穿过——肃正的伽马线通过光滑的陶钢走廊漫射进防区,从他的头顶飞了过去,让他不得不像个在壕沟中飞驰的大头兵一样半前倾着身子来减少身体被弹面。
         猩红的射线已经从大克的身体中穿过不下6次了,每次的粗壮程度都不相同,看得出来外面那些肃正的陆战单元在频繁改变射束的出力来对抗不同的目标,对战舰核心它们用最高的出力,对一般的战士它们就会使用能够刚好贯穿头骨的威力,丝毫没有能量浪费。
         高效的金字塔型杀戮机器正在迅速地涌入旱船坞,它们的“枪法”精湛,寻常卫兵如果不躲进认知防护后方,不消一秒就会被射穿头骨眼眶,大脑神经被烧毁,当场毙命。
         但人类并不是只能依靠枪支去对付这些机械异形——战舰核心的认知防护在短时间内足以抵御炙热的伽马线,相比在海上时威风凛凛的舰炮对轰,此时他们对肃正陆战单元发起的进攻就更有“骑士精神”了。
         大克眼看大选帝候冲入自己舰体的认知防护后方,旱船坞中横船的他转过副炮向着肃正倾泻弹雨,并掩护从他身侧“接力”冲过去的兴登堡。
         这俩名字里都带冯的家伙相当果断,大猴依托自己保存完好的舰体提供火力支援,让更加灵活一些但失去鱼雷武装的兴登堡核心本体裹挟着150炮跟203的直射火力,冲向不断扩大的缺口,尽可能快地杀伤肃正的陆战单元,阻止它们烧蚀墙壁,防止更多的肃正涌入。
         核心本体硬度远超主装的拳头、铁靴可以轻松撕裂陆战单元多有棱角的装甲,兴登堡以肘为刀,生生地撞入一枚多面体的正中心,将其能量管线跟液态核心全都撑破、瞬间整个人都在高热的能量液点缀下,如从星火中冲出的神祇——
         大克眼见兴登堡奔跑姿坚定、平直、刚毅,仿佛已经将死亡置之度外,单臂甩开挂在自己脖子上的管线,在相对开阔的场地上拖出长长的影子,他每一次对地面的践踏都会得到船体的应和,激光跟气圈内更加有效的高斯武器从他的身边擦过,认知的扭曲导致肃正那从不打偏的攻击也产生了3%的误差,仿佛绕开了他整个人的影子。
         “掩护他!!”
         在相对狭窄的空间中,航母核心已经失去了他们的先手优势跟本体隐蔽优势,因此在重巡们前进的道路两侧,未能入选叶卡捷琳娜计划的他们也身先士卒,帮兴登堡吸引着通道内的火力。
         就仿佛葫芦柄的收束一般,肃正们在缺口处溶出了大片的岩浆湖,但撞过来的兴登堡的脚下仿佛结成了一层看不到的地面,让他得以在熔岩的上方继续飞奔,并一步跃起,将左上侧的陆战单元当场撞飞,而后手并成刀状刺入右侧的大功率激光平台中,生生地把里面的电容扯了出来。
         “嗡——”
         电容的突然离体让钻探平台能量过载,在一阵如同红色黑洞般的崩解中,兴登堡刚毅的身形跟那罪恶的杀人机器一起消失在了空气当中——但他消失的同时,也引发了狭窄段落隧道的坍塌,将肃正前进的道路给死死挡住。
         千万不要忘记:我们飞翔得越高,我们在那些不能飞翔的人眼中的形象越是渺小!!!
         不知为何,看着兴登堡认知防护的无形壁垒消散在通道的尽头,他的舰体涂装暗淡、甲板溃烂下去,如同佝偻的老人弯下脊背,如同干枯的枝条垂下叶梢,大克的耳畔响起了慷慨的诗歌。
         灵能的回响在地下激荡着。
         “我的兄弟——在那边等着我!!!”
         大选帝候怒号起来,他的主炮微微抬起,瞄准了缺口处的上沿,12枚高爆弹在头顶绽放,将更多的石屑摧下,进一步堵死了通道。
         兴登堡已经沉没——他的英勇为帷幕下层的计划参与者争取了相当长的时间,肃正必须调来更多的掘进机才能破开混乱的通道重新跟人类脸贴脸。
         立方体们尽可能高效地避开一切没有生命活动迹象的舱室,仓库部分、空无一人的生活区都不是它们破坏的目标,而在大克更高层次的注视之下——一艘巡洋舰级别的肃正灭杀单元正在缓缓地开进地下空洞之中。
         “我但求死去!!”
         只有德海的战舰们,还有大克,才能听懂尼采的诗——在肃正巡洋舰那可怖的伽马照射之中,Z-52喊着兴登堡最爱的诗节,挺身而出,他飞身跃上,抱着一整罐泽洛尘,将刺入阻塞碎石之间的红光顶了回去。
         求死的意志让它将那一大捧先驱者的遗骸转化成了定向爆破的反物质炸弹,巡洋舰的射击开口遭到重创,但反应物质暴露在空气中所产生可怕能量只向外界喷薄——并没有将缺口进一步扩大。
         他的身体在瞬间也被反物质的触发燃烧殆尽,但他代表Z驱身份的贝雷帽居然并未受到影响,缓缓从空中落下,可它还没来得及吸引大克更多的视线,就跌入岩浆之中,翻起一点火花便全无踪影。
         与此同时,肃正的巡洋舰轰然倒下,活体金属外壳也被一同反应掉了,就像是一道覆盖面极广的锥形弹丸将它的身体生生挖空,它发出钢铁折弯的悲鸣,砸在通道的另一端,把后面许多试图挤进来的肃正都给挡住了。
         即使知道眼前的一切是真实的“历史”,大克还是无法想象,究竟是抱着怎样的意志去催动泽洛尘产生共鸣,才能以驱逐核心的身份将一艘差点都把他打沉的肃正巡洋给兑掉的。
         “或许在那一刻他所爆发出的情绪能量,要比我迎战肃正时还强烈吧。”
         各国随战舰核心一同作战的步兵们即便知道自己的武器无法击穿陆战单元的护盾,他们还是不断地开火,直到枪械因为过热而膛管燃烧,甚至炸开。
         每一次大功率的照射都会让大选帝候甲板上的人影蒸发几道,他英伟的身姿,也在主装和上装千疮百孔后迸出大量的血泡跟孔洞。
         一侧副炮组几乎全灭,只能右舷对地,平直射击的压制力根本无法阻挡那些如同蝗虫般涌入的肃正,但当他倒下之时,他的舰体仍横在后方防线跟肃正的中间,成了一道必须跨越的险阻。
         “该死的……异形——即使我……沉没于此,我的尸体,也要把你们……拖下地狱!!!”
         他的身形最终定格在了甲板上,胸口朝前,即使在最后他并没有担任冲锋陷阵的角色,他倒下的方向仍是他冲锋的方向。
         “……邓尼茨……是你吗……”
         灵光熄灭的同时,认知防护也随之消逝。
         幸存的常规战士们从他的左舷方向顺着绳索狼狈撤出,尽管他们很多在没有来得及进入第二道防线就被肃正从背部射杀了,但正如大选帝候呢喃的那样,他高大且残破的舰体竖起了一道墙壁,再次限制了陆战单元的行进线路,厚重的“沉船”主装抵御了敌人的直射射束,除非彻底熔穿他的全部装甲,否则他就是一道天堑。
         “德国人都战死了!!勇武!勇武!!!”
         “武士们!!!用肃正的‘鲜血’祭奠他们的英魂!!全员——拔刀——!!”
         一连串的鬼叫从隔断深处暴起——藏王,岛风皆拔出了他们的武士刀,头戴白缎,从大和的两侧夹攻,阻击过去。
         平九郎的舰体并未横在船坞之中,为了构筑最后这一层的防御,他选择只用前两座炮塔开火来最大效率地避免梯形区暴露在敌人的直射之下。
         “杀啊!!”
         “突击!!!给威廉报仇!!复仇啊!!”
         岛风的白缎从大克的耳边划过,武士刀被赋予了它材质并不该拥有的坚韧和锋利,将一台陆战立方体从中间平滑切开。
         而后他的身形便消散在了红光中——
         记忆到这里就断掉了。
         ……一点甜味儿都尝不出来。
         “……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