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我们的圣杯战争其实已经结束了啊。”
被姐姐暴揍了一顿,鼻青脸肿,又被拉进调理室紧急解除诅咒的考列斯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后脑勺的头发。
“所以,看在我拼上性命去救你的份上......能不能,不要再生我的气了?”
“唔!”
坐在少年的对面,终于从梦魇中解脱了的弗兰肯斯坦不甘心的鼓起了脸。
“我也知道这很遗憾,但这是不可抗力啊。”
见到弗兰肯斯坦不开心的样子,考列斯犹豫了一下,试探着抬手摸向了少女的小脑袋。
“要是我再强一点就好了。”
“啪!”
探出的手被毫不留情的打到一边,弗兰肯斯坦挥舞着双手,不停的在比划着什么。
“呜呜呜嗯嗯嗯!”
从语气上看,大概是很要紧的东西。
“嗯?哦,嗯嗯,知道了知道了。”
考列斯点了点头,然后‘噗嗤’的笑了出来。
“我知道保护Master是Servant的责任,也知道身为Servant都有着属于自己的矜持,但作为Master,我也有着属于自己的坚持。”
这么说着,考列斯又一次的伸出了手,而弗兰肯斯坦虽然不满的龇起了牙,但终究还是默许了对方按住自己脑袋的行为。
“因为我的失误才导致你被抓走,我怎么可能心安理得的一直待在城堡里?”
“呜呜!”
弗兰肯斯坦不满的捶着考列斯的胸口,但却始终都没有拍开她脑袋上的手。
考列斯微笑着揉着弗兰肯斯坦的头发,这一刻,身上伤痛都仿佛减轻了许多。
“对了!”
想到弗兰肯斯坦之前的状态,他觉得自己有必要为自己的从者解释一下现在的情况。
“虽然我们赢了,也顺利夺回了大圣杯,但听Ruler说,因为天草四郎时贞——就是把你抓起来的那个家伙的强制改造,他必须要对大圣杯的一部分机能进行限制。”
望着点着小脑袋,全神贯注的望着自己的弗兰肯斯坦,考列斯撸毛的手忍不住的加快了几分。
“呜啊?”
“魔力的使用量被限制在一个相对较小的标准上,愿望的规模也因为魔力(动力)不足的情况而变得非常狭小——但好处是在魔力允许的范畴,我们一次可以实现多个愿望。”
“呜呜呜呜——?”
“你问我原因?好像是因为加入了神之祝福,又连接了盖亚什么的——Ruler他并没有解释太多。”
考列斯耸了耸肩,也许明白理解从者的手段对于少年来说太过困难,弗兰肯斯坦嘟囔了几声,也就不了了之了。
“虽说我们也有机会使用大圣杯,但用分配给我们的魔力让没能成为英灵的存在复活,或者干脆回到几百年前什么的很明显已经不可能了——所以,要不还是听我的建议,将城堡里的......痛痛痛!”
没等考列斯说完,明白对方的建议是怎么一回事儿的弗兰肯斯坦直接踢了他一脚,然后便气鼓鼓的转头离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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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aber啊。”
米雷尼亚城堡的废墟之上,正带着一帮人造人清理碎石瓦砾,好从自己的工坊里找出一些调理工具的戈尔德有些纠结的望着身旁的齐格飞。
听到了御主的呼喊,正准备将一块巨石抬到一边的齐格飞顿时停下了自己的动作。
他双手抱着巨石,一脸疑惑的望向了乱糟糟的戈尔德。
“我说,圣杯战争已经结束了,大圣杯也被我们顺利夺回了......”
戈尔德搓了搓手,一副难以启齿的样子。
而齐格飞也很有耐心,他也不催促,只是静静的站在原地,等待着对方平复自己的情绪。
“你也知道的吧,大圣杯好像能实现多个人的愿望,不过愿望的规格会受到魔力的限制。”
齐格飞的态度让戈尔德长长的松了口气,想到这些天的相处,这个傲娇的老男人终于鼓足了勇气。
“之前虽然没问,但选择回应召唤的你一定也有着自己的愿望,可这么强大的你却偏偏摊上了我这么一个没用的Master。”
说到这儿,戈尔德垂下了脑袋,声音也因为内疚而变得哽咽。
“你是传说中的,击败了邪龙的大英雄,是最强的Saber,可我却是一个除了瞎指挥从外亳无用处的家伙,如果换成一个更好的Master,你一定会有更好的表现吧。”
这些话好像在戈尔德心里憋了很长的时间,趁着情绪爆发出来的当下,连眼泪都控制不住的流了下来。
齐格飞不知道说什么才好。
他看看手中的巨石,又看看前方涕泪横流的戈尔德,实在不知道自己是否应该把巨石放下,去安慰自家的御主,还是继续抱着它,不给一起工作的人造人添麻烦。
正犹豫间,被这边的动静所吸引,周围的人造人全都围了上来,一脸好奇的望着与平时的表现完全不同的戈尔德。
这下,害怕伤到他们的齐格飞更没办法把手中的巨石放下来了。
“所以,我就想着要把自己的那份配额给你,无论是什么愿望,多一份魔力总是好的。”
戈尔德的哭声终于把齐格吸引了过来。
见到这一幕,他赶紧让周围看热闹的同族搭把手,一起将齐格飞手中的巨石搬开。
终于从纠结中得到了解放,齐格飞走上前,抬手拍了拍戈尔德的后背。
“Master啊,事实上,我已经实现了自己的愿望。”
戈尔德愣住了,他抬起头,呆呆的望着面带微笑的齐格飞。
接着,他像是意识到了什么,脸上的表情越发愧疚。
“你不用安慰我,Saber,我知道自己是个什么样的混蛋,我不配使用来之不易的圣杯。”
“不对,我为有你这样的Master而感到骄傲!”
齐格飞难得提高了嗓音,非常大声的表明了自己的态度。
“虽然击败了邪龙法芙娜,也立下了一些功绩,但我的一生都在迷茫中来回徘徊。”
想到自己毫无目标的一生,齐格飞的表情变得严肃起来。
“但你不一样,虽然一度陷入迷茫,但却十分了不起的将其驱散,从迷茫中走了出来——从你身上,我得到了苦寻一生都没找到的答案。”
齐格飞的话让戈尔德不自觉的瞪大了眼睛,他从未想过,自己能在这位大英雄口中得到这么高的评价。
“所以,以自己为豪吧,Master!你绝对是个优秀的人!”
“没错!戈尔德先生。”
齐格也走了过来,他将一只手搭在戈尔德的肩头,稚嫩的脸上,带着前所未有的真诚。
“不要有什么后顾之忧的笔直前进吧!哪怕Saber注定要离开,我也会带着他的意志一直跟随者您,即便前方是地狱,我也会陪您一起踏入。”
“谢谢你,齐格。”
戈尔德弯下腰,紧紧的抱住齐格,眼泪再次不争气的流了下来。
“谢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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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你这一次又是什么忙都没有帮上?”
望着自家嬉皮笑脸的想要蒙混过关的从者,塞蕾尼凯忍不住叹了口气。
“这叫什么话!我可是很有用的!”
阿斯托尔福双手叉腰,气鼓鼓的看着对方。
“所以,我那‘很有用’的Rider,你究竟做出了什么贡献?”
“额......”
说是那么说,但御主真计较起来,阿斯托尔福就有些傻眼了。
“那个......我救了齐格,然后收了‘红’方的Berserker。”
“所以你是承认了前边的守城战没有一点贡献了?”
塞蕾尼凯冷笑一声。
“而且,你救那个人造人小子的时候可是让我结结实实挨了一顿骂。”
“我还牵制了那座要塞的防御措施......”
“那难道不是因为你没被一起传送走,明明是事先商量好的战术。”
面对塞蕾尼凯的质疑,自知理亏的阿斯托尔福默默的低下了头。
“算了,我也从未想过你能派上用场就是了。”
望着自家从者这幅垂头丧气的模样,有些不忍心的塞蕾尼凯再次叹了口气。
以前看见阿斯托尔福就来气,折磨她也是为了想从这张傻兮兮的笑脸上看到沮丧的表情。
但这个一向乐观的傻孩子真的沮丧了,她又偏偏升起了自魔术出师后就再也没有过的怜悯,莫名的有些心疼了起来。
“话说,你应该有想要实现的愿望吧?”
“是这样没错,不过你为什么会突然关心这个?”
“没什么,只是打算将我的那份让给你而已,当然,如果这都不够的话,就当我没说——你这是什么表情?!”
望着阿斯托尔福那难以置信的面容,塞蕾尼凯忍不住的上手撕扯了起来。
“等、等会儿?你真的是我的Master吗?那个总是喜欢把我绑在床上做奇怪的事的女变态?”
“虽然说的都是事实,但从你嘴里说出来为什么让我这么火大——你个穿女装勾引男人的小变态!”
打闹了一会儿,或者说,在明白自己无论如何都无法伤到阿斯托尔福后,塞蕾尼凯认命般的叹了口气。
“我确实很嫌弃你的没用,但仔细想想,除了把你召唤出来以外,其实我也没立下什么功劳,就这么无功受禄的向圣杯许愿的话,学习黑魔术,以‘克制自身欲望’为信条的我实在难以安心。”
黑魔术师在研习咒术时最关键的就是要克制自己的欲望,否则就会沉沦与黑魔术中,遭受严重的反噬。
“再加上我本身就对实现愿望的圣杯没什么兴趣,干脆就把份额让给你好了。”
“太好了!真是谢谢你啊Master!”
阿斯托尔福扬起了嘴角,兴高采烈的凑到了自家御主面前。
而看着眼前这可爱的脸庞,塞蕾尼凯脸红的撇过了头。
“话说回来,我还从没问过你的愿望是什么——作为查理曼的十二勇士之一,你回应召唤的愿望是什么?”
“回应召唤的愿望啊......”
阿斯托尔福挠了挠小脑袋,一副很困扰的样子。
“怎么?因为理智蒸发,连自己的愿望都不知道了吗?”
“说实话,我是没什么特别想做的事啦,回应召唤仅仅只是因为好玩——Master,你的表情怎么那么可怕......”
望着塞蕾尼凯越来越黑的面容,察觉到危险的阿斯托尔福声音越来越小,眼睛也滴溜溜的寻找逃跑的机会。
不过,这也是理所当然的吧。
占据了一个宝贵的从者名额,让自己挨了不少骂,更重要的是那难得损己利人的感情——一想到自己的付出这是为了这么一个可笑的结果,塞蕾尼凯就恨不得把这家伙绑起来抽上一顿。
“以令咒令之,Rider!马上把自己给吊起来!”
“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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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能够与他相遇真是太好了。”
米雷尼亚废墟的另一边,谢绝了所有人造人帮助的达尼克独自清理着王之间的残骸。
“如果不是这次圣杯战争的话,我,以及尤格多米雷尼亚的命运会走到什么地步呢?”
用昔日无比珍惜的手杖翘起大石,带着白手套的双手毫不犹豫的扒开碎石。
爱惜的披风与西装沾染了泥污,丝质的手套也被磨得破破烂烂,但达尼克根本不在乎。
比其他要找的那件东西,这些根本算不得什么。
从夺回大圣杯后他便来到了这里,失去了从者的他与大圣杯已经没什么关系了,与时钟塔的谈判也不急于一时,筹码充足的尤格多米雷尼亚根本没有后顾之忧......
终于,达尼克挖到了他的珍宝——那个位于王之间中心的王座。
因为坍塌的缘故,王座已经破破烂烂了。
这也是达尼克不让人造人插手的原因。
毕竟,要是被不懂得价值的人给随手弄坏就不好了。
“王啊。”
达尼克将王座放好,然后后退几步单膝跪下。
在他眼里,这张王座上永远坐着那个高贵的存在,那双压迫满满却意外令人安心的眼睛也会一直默默注视着他。
“这个世界上就没有什么难关闯不过去,即使面对绝望,人们也能做出自己的选择。”
用作召唤媒介的圣遗物还在达尼克崩塌的房间之中,另一边的主卧还存放着弗拉德三世亲手绣制的作品。
但对于王者而言,果然还是王座更具有象征意义。
“王啊,请暂且等等。”
达尼克闭上了眼睛。
“您的愿望将由我来实现,我会让这个世界知道——弗拉德三世是一位伟大的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