迎着众人的视线,身着黑色中山装的郑器自迷雾中缓步而出。
“嘿。”
瞧见郑器出来,更木剑八笑了起来。
他没担心过郑器会输。
毕竟按他的逻辑,郑器要是输了,就代表蓝染更强,那到时候他再找蓝染就是了,砍赢了的话,顺便也能帮郑器报个仇。
浮竹的表情颇为凝重,不过倒是没对郑器表露出任何敌意。
市丸银脸上罕有的没带着笑,而是相当严肃的紧盯着郑器,那副紧张的样子,活像是个在查询大考成绩的应届考生。
“郑器阁下!”
狛村左阵则是看上去松了一口气。
能看到郑器无碍,对他来说就是好消息。
当那墨绿迷雾悉数缩入郑器体内之后,原本还在张望着的春水视线一收,冲郑器嘿嘿一笑。
“这个,郑器小哥呀……”
“蓝染已死。”
直接将众人关心的结果说了出来,郑器环顾了一下周遭,随后像是确认了什么一般,将目光落回到众人身上。
“走吧。”
走?
要去哪?
郑器没有多言,只是迈开了步子。
见状,夜一耸耸肩,带着一护他们直接跟了上去。
重新露出了笑容的市丸银没说话,像是准备去看一场好戏般,也抬脚追了过去。
“这……”
狛村左阵有些迟疑的回过头,看向浮竹和春水。
浮竹与春水对视了一眼。
按理来说,只是一句蓝染已死,过于轻飘,以此次事件的重大程度而言,他们怎么也该向郑器再多求证求证……
“走吧。”
春水的脸上带着讪讪的笑容。
“事到如今,他就算真想做什么,我们也很难拦得住啦。”
“……唉。”
浮竹叹了口气。
他知道春水的意思。
从郑器至今为止的表现来看,只要不去主动招惹,那于瀞灵庭而言,会损失的也不过是面子罢了。
如果两人的恩师山本元柳斎重国此刻还能再战,那瀞灵庭的面子就是大事。
若是四十六室尚在,那瀞灵庭的面子就更是天大的事儿。
可眼下,恩师战败,四十六室全灭。
而于他和春水来讲,瀞灵庭所谓的面子,就不是事儿。
他俩对此,从来都是无所谓的。
比起面子,他们向来更看重其他实际的得失。
比如队员们的生死安危。
比如,瀞灵庭本身的存亡。
如此,面对郑器此刻的我行我素,他们自然也更倾向于听之任之。
大不了,待到郑器真的要做出会危害到尸魂界生死存亡的恶事之时……
想到这儿,浮竹摇了摇头。
“走吧。”
三人也朝着郑器离去的方向赶去。
——
山本元柳斎重国睁开了眼睛。
当他望见陌生的天花板时,没有流露出一丝激烈的情绪。
在病床上苏醒过来的他,形容平静,就和往常睡醒时没什么两样。
“卯之花。”
“是。”
侍立在床边的卯之花轻声应了一下。
“那小子呢?”
“早先,浮竹大人的地狱蝶来报,蓝染惣右介已然伏诛,死于郑器阁下之手。”
“……”
山本元柳斎重国忽而自病床上起身。
卯之花烈没有上前阻止,她只是垂首站在那,柔声说道:“总队长大人,您的身体暂时不能再战了。”
比起规劝,更像是单纯的在向这位病床上的老人汇报他如今的身体状况。
“不过是……”
山本元柳斎重国的话还没来得及说完,他撑在床沿的手臂就开始微微痉挛了起来。
“……呼。”
默然片刻后,老人吐出一口浊气,随即径直离了病床,站起身来。
一旁的卯之花烈躬身,双手一探,将他怀中抱着的拐杖呈给了山本元柳斎重国。
那是被重新伪装出拐杖模样的流刃若火。
接过拐杖,山本元柳斎重国眯着眼,双手一拄,身形稍稍有些佝偻的向着病房外走去。
“我还没老到需要在病床上等人探望。”
卯之花烈没有应话,只是安静的跟随在山本元柳斎重国身后一步左右的位置,随着他一起出了病房,行过四番队队寮那有些忙碌的长道,去往了队寮后方的庭院。
雅致的枯山水边,已有不少身影,伫立在了不算宽敞的冥想室内。
“——你听谁胡说八道?!”
“哎,没事的,你看我不也被狠狠打了脸嘛,以那一位做对手,被打打屁股而已,不寒碜的。”
市丸银憋着笑的声音,顿时又引起了冬狮郎明显气急起来的怒叱。
“市丸!你别嬉皮笑脸的!我倒是要问问你,你们怎么能把旅祸带来这里!不知道这里是重地吗?!”
“这你得问京乐队长他们,我连斩魄刀都还没修好,哪有办法拦得住那一位?”
“你!”
“好啦好啦,小冬狮郎,别这么顽固嘛,我不也说了,郑器小哥他们也属于事出有因,现在也不是敌人啦。”
“呃,这个……浮竹?”
“哈哈,哈哈哈哈……”
在浮竹尴尬又不失礼貌的笑声中,冥想室的门扉被推开了。
“吵吵闹闹,成何体统。”
“老师!”
“哟,山爷。”
“总队长大人!”
山本元柳斎重国的出现,顿时转移了室内一众队长的注意力。
老人先是向一众队长微微颔首,在看到夜一和一护等人后,也没有多言。
最后,他目光一转,笔直的看向了盘膝坐在冥想室正中央的郑器。
“老当益壮啊,山本元柳斎重国。”
“哼,我还用不着你来担心。”
老人用拐杖敲了一下红木的廊道,嘴上虽然说得不客气,但似乎没有要再立刻与郑器动起手来的意思。
“不带着人速速离去,还折返来做什么?”
“别说的我好像很不讲道理一样。”
一手撑着下巴,郑器说道:“我这个人很讨厌麻烦,我老妈也常说,做人做事,要有始有终。”
“所以,我算是来一劳永逸的。”
“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