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
鸣人双目圆睁。
看着眼前这个体格比卡卡西都要高大得多的男人，已然从气息、话语，乃至是自眉目之中的蛛丝马迹猜测出了此人身份的鸣人，脸上尽是不可置信的神色。
相似的神色，也能在卡卡西……还有，鼬的脸上看到。
“佐助……吗？”
鸣人有些迟疑的问道：“是佐助吗？”
“你心里明明已有了定论，又何必反复的问？”
松开了长棍，佐助俯视着鸣人，张开双手：“怎么，对我这成长之后的身体，你就只有这样的感想吗？”
“……”
在佐助的身后，沉默的鼬抬起头，看着眼前这仿佛能将他整个笼罩起来的宽厚背影。
若想与这样的一个男人对视，他甚至得高高的仰起脸才行。
如此高大。
如此强壮。
这一刻，鼬的脑海里，不由自主的浮现出了一个身影。
小小的，白白的，嫩嫩的。
总是啪嗒啪嗒的跟在自己身后，哥哥哥哥的叫个不停，一笑起来，还能看到两个白里透红的酒窝。
“最喜欢哥哥了！哥哥最好了！”
——这样的话语，鼬已经有很多年没有听见了。
因为这些年来，他连一场能安稳做梦的睡眠都未曾有过。
而回忆里的那些画面与声音，随着时间，也在一点点的被剥解。
自己这辈子大抵是再听不见这样的话语了。
鼬是有这个自觉的。
……但，为何会这样呢？
是发育期吗？
算算时间，倒也确实是时候了。
嗯。
也对。
父亲就是个很伟岸的男子汉，沉稳勇敢、高大强壮。
佐助如今变得比父亲更高大，更强壮……
这也……没什么不好……
“佐助……”
鼬陷入自己的思绪而不语，站在稍远一些的卡卡西则是在呢喃了一声后，盯着佐助，提高了声音问道：“难道说，你已经见到那位先生了吗？”
闻言，佐助挑了挑眉。
“嘿，莫非，真是我闭关的这三年来，孤陋寡闻了？”
他看了看卡卡西，又看了看鸣人，从两人变化的表情里，佐助立时有了发现。
“对，他杀了大蛇丸，就证明他比大蛇丸更强，我自然会选择转投他的手下。”
“不过，看起来你们似乎都对他有所了解啊，关于这个，之后我们再聊聊看吧，现在的话，你们是去是留，随意吧，只要……”
侧过身，佐助稍稍埋低了头，阴影仿佛在一瞬间遮盖住了他的整个面门，只剩下那一双冷冰冰的眼，笔直的盯着他此行真正的目标。
“只要你们，别妨碍我就好。”
“……还真是长大了，愚蠢的弟弟啊。”
鼬抬起头，望着佐助，出了声。
“可就凭你现在的这双写轮眼，又能看得到什么呢？”
“……哈。”
佐助嘴角一咧。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他忽然笑了起来。
大笑、狂笑，连眼泪似乎都要笑出来一般。俸
这样的转变，莫说是鸣人和卡卡西，就是站在佐助身前的鼬，也不禁皱起了眉头。
有什么好笑的？
这笑声听起来全然不像是将要大仇得报的快意和期待，一定要去形容的话……
是嗤笑。
有什么，能让佐助嗤笑至此的？
“哈哈——写轮眼写轮眼，果然，还是写轮眼！”
弯下腰，瞪着鼬，佐助用左手的食指和中指对着自己的双眼。
那双显露着三勾玉的写轮眼。
“等你有了和我对等的眼睛之后，再出现在我面前吧——你当年是这么说的吧，鼬。”
“遗憾啊，我没有按你的预期那样，获得什么狗屎的万花筒写轮眼，但我现在就站在你面前……”
“你问我能看到什么？很简单，我能看到的，只有你的死。”
“……我的死吗。”
默然了一瞬后，鼬低下头。
“那就再现给我看看吧。”
话音未落，熊熊烈火拔地而起。
鸣人本能的向后撤开，躲过了这飞旋的火浪。
但立在原地未动的鼬和佐助，只一眨眼，就在火浪中没了踪影。
不等反应过来的鸣人行动，就见那火浪凭空消失了。
不。
更准确的说，是鸣人视野中的一切景色兀然模糊、扭曲了一下。
“隆！”
几乎是在周遭景色恢复清晰的刹那，于鸣人面前，地面轰然炸裂开来。
“认真点，鼬。”
收回了砸爆地面的右拳，依旧伫立在原处的佐助看向了远处。
在那里站着的，是当佐助重拳即将临身之际，险险避开了直击，躲到了数十米开外之处的鼬。
“这么多年的追逐，我不想让一切结束的太快……”
盯着鼬，佐助冷声道：“那样，就太便宜你了。”
“……看来，你确实是变强了。”
迎着佐助的视线，鼬眼中的三勾玉旋转了起来。
“可你还是如此愚蠢，不曾改变。”
天地，于刹那间变色。
紧接着，佐助的身躯，骤然被一枚又一枚锈迹斑斑的长钉灌入，牢牢钉在了一根硕大的铁柱之上。
此乃幻术，魔幻枷杭之术。
当年，鼬就是凭着这一招，击败了觊觎他那双写轮眼的大蛇丸，令大蛇丸不得不早早叛出了晓组织。
“区区蛮力，又怎可能胜得过这双写轮眼？”
看着被钉住了身体的佐助，鼬随手自虚空中拔出了又一杆长钉。
“若是找错了方向，走错了道路，再怎么努力，最终也只能是白费功夫，被这种虚假的强大迷失了自我，本末倒置，真是……愚不可及啊，弟弟哟。”
说话间，鼬已来到了佐助跟前。
他手中的长钉，扎向了佐助的胸膛！
“噗嗤！”
长钉近乎是齐根没入了佐助的胸腔。
痛苦，令佐助的身体微微颤抖了起来——
“——嘻。”
鼬的眉毛稍稍扬起。
“你说得对，鼬，我就是很蠢。”
佐助缓缓抬起头。
“若是不够蠢，我又怎会以为你能估计得出，我如今的力量已去到了什么样的境界。”
——察觉到了危险的鼬，仿佛忘记了这是由他所制造的幻术空间，当即要抽身向后，与佐助拉开距离。
可惜。
迟了。
“嘭！！”
在鸣人和卡卡西的眼中，佐助与远处的鼬只是对视了一瞬，下一刻，佐助便猛然冲向了鼬，在一声巨响中，两人便一起朝着更远的地方窜了出去。
“佐助！”
鸣人惊呼一声，追了上去。
卡卡西回头看了眼小樱和八云的方向，他赶来时，是先将小樱和八云给唤醒了的，此刻倒是不需要担心她们二人无法自顾。
考虑了片刻，卡卡西一扭头，也跟向了鸣人远去的残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