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属于我的颜色,如果真要说的话。’
‘那可能是——’
原生之初的光芒,犹如万千世界所构筑的化身。
高居永恒之上,安静的垂视万物生长,在永眠中体会着彼岸无穷无尽之时间,于过去未来现在的洪流中,超脱所有。
白明世脑海中,一闪即逝。
那样寂静祥和的白色世界。
“想看到我吗?”
“想这样的,真正的接近我吗?”
迎着C.C.那深深注视着自己,好像洞悉人心的目光,白明世想到。
白明世当然清楚,C.C.的话语,不是想知道自己究竟原本心境如何那样的东西,她是想表达,她想知道自己现在目前的全部想法,她想占有自己的所有、真实、原本的自我。
属于白明世原本的颜色。
她想要知道,这从最初就开始的,属于白明世的全部。
感受着眼下这份少女侧颜所表现出惊人的凄美感,那金色眼眸绿色长发下泛着泪渍的容貌,以及自己被其这份惊心动魄美丽所触动心绪。
“如果这是心动的话,未免也来的太晚了点。”
白明世心下苦笑。
“虽然是不由自主开始的交往,但是,在所有该做的事情都做过无数次后才终于升起这样的感情……以顺序来说,也实在太对不起C.C.了些。”
白明世从思绪的潮流中脱离。
他再次靠近C.C.,怜爱的将少女拥入怀中。
“抱歉。”
“我的颜色,或许这就连我本人都并不清楚吧,就像我现在的行为一样,混沌,混乱,也有可能和如今的我截然不同的纯白,但不管我原本的颜色究竟是如何的,我都只能说,现如今的我就是白明世,不是其他什么人,也是最纯粹的白明世。”
白明世在C.C.的耳畔低声道。
“你期望的某种‘可能性’,只能落空。”
从哥斯拉世界才相遇的C.C.,她从一开始就未能如琪亚娜那样,见到自己身为人的全部,所以她或许以为最初的自己会有另一番色彩,或许也会侥幸认为,‘白明世’现如今也被其它的色彩笼罩着。
却殊不知,C.C.从来到主神空间再到离开,她所经历过的三次世界,正好错过了白明世从开始到结束的人性循环,只见到了白明世在‘过程’时的状态。
所以她也并没有见证过。
从尘世人相再到原生之初,最原本白明世的模样是什么。
也就不清楚,‘原生之初’的现在,就是货真价实的白明世,他没有被其它神格所沾染上色彩,此刻便是处于最原原本本的【人】的七情六欲,所行所为都是自己的意志,眼下C.C.所见到的就是身为人的白明世一切。
“最真实的你……”
“……是吗,你的颜色,是这样的吗……”
C.C.垂下的眼帘,逐渐阖上。
“看来,终究还是无可奈何。”
她长叹了口气。
C.C.想要‘看到’白明世的颜色。
可如果从一开始,现在的颜色就已经是白明世真正的颜色,那么这就意味着,现在他所言所行的真实,才是货真价实的现实。
心灵的声音到达了,但也可以说是没有到达。
这份坦诚,固然让C.C.感到痴迷,会忍不住将自己的颜色也投身入白明世的颜色中,试图让彼此都染上对方的颜色,然而若是如今的白明世将那份残缺丢失的部分展现给她看,那么那部分残缺颜色所带来的的绝望,她也会完完全全的品尝到。
雪很白。
只可惜,雪的洁白终究比不过,他内心世界那广袤无垠的空白。
C.C.疲倦的陷入无言。
只感眼前当下,除了身旁人握紧自己的手以外,周边的一切都是那么的冰冷,刺骨的寒冷仿佛让她又回忆起了童年作为奴隶时茫然面对世界的孤独无靠,内心世界也在逐渐冻结,恐惧涌上心头。
已经不想……再一次失去这份温暖了……
修女在那时让她脱离苦海所带来的温暖,白明世在主神空间中对她伸出的救援之手,还有在那更之后,由修女所带来的希望同等程度的绝望,以及现在,对于自己当初放弃了白明世那份如今方知货真价实温暖的,这份无与伦比的悔恨。
自己从今往后该怎么办才好?
和白明世的这份关系,从今往后又该何去何从?
回忆起刚才躲藏在白明世身后娜娜莉的模样,C.C.愈发不想睁开双眼,去面对这份残酷的现实。
白明世静静地陪伴在C.C.身旁。
见C.C.彻底陷入无言后,他回过头,与小心翼翼站在一旁的娜娜莉对视一眼。
“先保持下距离。”
“靠的太近,小心被伤到。”
白明世摆出口型无声道。
“我知道。”
娜娜莉点了点头,紧接着又用着担忧的目光看向白明世,“你也要小心,不要……被发狂的魔女……”
娜娜莉双手紧握在身前,回想起刚才差点被杀的经历,手心里已满是汗水。
“放心吧。”
“她不会伤害我的。”
白明世露出微笑,“继续相信我就好。”
C.C.绝不会伤害自己。
不仅刚才那个眼神,他已经从中确认了这一点。
而且尽管未来的情况还不能确定,但是就目前这个局面,C.C.居然都没有动手攻击自己,以暂时的情况来看,白明世对C.C.有着百分之百的信任。
就是对于C.C.对于娜娜莉的态度,他还是有些不肯定就是了。
交代完娜娜莉,不要在这种时候接近自己,以免真的激发现在心绪不宁的C.C.狂性。
说罢,白明世继续将目光挪回到C.C.身上。
安静的等待着C.C.回过神来。
事到如今,他该交代的事情也已经说完了。
差不多也终于该到了。
让如今的C.C.,决定这段关系最终走向的时候。
白明世用着复杂的目光看向怀中的少女。
他当然想要挽留C.C.
毕竟坐享齐人之福双宿双//飞,那难道不爽吗?
眼下强行挽留对自己深爱的C.C.,未来再想办法看看有没有什么特殊手段让龙卷也接受情况,这样的话他就能同时享受两个美少女对自己的爱意,
白明世既然是人,那这样的幻想他当然也不能幸免。
可是眼下。
白明世还是决定要尊重C.C.的想法,不强行促成硬在一起的局面。
未来怎么样,全看C.C.自己此时的选择。
他是如此决定的。
娜娜莉是在他坦白后,知道情况的基础上还选择自己的,所以对于娜娜莉,白明世不会多说什么,对方想继续跟着自己那就跟着,如果这份爱意有一天消散,那么他也会目送娜娜莉安静的离开。
“这样一来就要结束了吗。”
白明世凝视着C.C.的目光中,除了愧疚和追忆外,也有一丝遗憾闪过。
“不管什么样的情况,一年后,我都要对你的这份感情做出判断,我会将我的全部在这一年中展现出来,如果到那时候你还能接受我,如果到那时候我也能完全心无挂碍爱上你的话。”
“到那个时候,我会为了和你的幸福斩断其它所有女人的接触关系。”
“我们就……结婚吧。”
前不久,他才对C.C.做出了这样的誓言。
尽管现在的真相也是他事先就决定好要坦白的,想要展示的‘全部’的一部分。
如果在他处理完C.C.和龙卷的事情后,这基础上C.C.还愿意接受他,那么他也会心甘情愿和C.C.走到一起,这才是诺言的潜台词前提。
但是。
白明世没有想到的是,他坦诚的时间居然会这么快。
他甚至都还没想好该如何和龙卷交代这一切,自己居然就已经和C.C.完成了坦白,面对着如今这个局面。
“C.C.,你的感觉真敏锐。”
白明世再次开口,有些沉重的声音从口中发出。
“说实话,尽管我也有有意无意疏漏的地方,可我是真没想到,你能这么快发现我和娜娜莉的关系,你的敏锐完全超乎了我的想象。”
“我原本还打算稍微缓一下,在先解决你和娜娜莉先前的问题后,再和你坦言我和娜娜莉现在的问题的。”
“不过现在,说这些话应该还是晚了点吧。”
白明世微微摇首。
“现在,我能坦白的所有东西都已经和你坦白了,我已经没有任何的秘密。”
“在此之前,我和你所建立的关系也算是彻底被撕裂了开来,从今往后,你和我还想维持怎么样的关系,我下把这个的选择权交给你。”
白明世握着C.C.的手,目光凝视着少女的面庞,“如果你稍微平复了些心情的话,就请你把答案告诉我吧,不管什么样的选择,我都会接受的,如果你还从我这里需要什么的话,我也会在今后尽力补偿你。”
“因为,这就是我所犯下的错误。”
白明世做好了被C.C.离开的打算。
他自己有想法,但没有权利决定别人的想法,因为就算白明世想要依靠力量强行让自己爱的人捆绑在身边,可在不洗脑的状况下,只要对方不愿意的话,强行相处没意义,表面上和和气气暗地里却勾心斗角的后宫,除了会让人头疼以外什么幸福感都不会有的。
并且白明世内心现在更还在纠结着一个点。
那就是如今的龙卷,她还没知道他目前状况的真相。
在告知龙卷所有事情的来龙去脉,承接了对方的全部想法和情感前,他也还心有隔阂,没办法全心全意和任何人在一起。
听到白明世的话语,本已心冷疲倦的C.C.再次抬眼,看向身边男人。
“我趁你状态不佳时强行占有了你,给你惹了这么多麻烦,你还想补偿我?”
“你是傻子吗?”
她的嘴角露出一丝嘲讽。
“严格意义上来说,我是在迷//奸你,按理来说,你在恢复记忆后不找我算账都算是好的,你有什么错?难道你还要对我这么个犯罪者做什么承诺保障吗?呵呵,如果我们性别互换,你知道世人可能会给你现在的想法什么评价吗?我觉得有一个词很适合你,那就是斯德哥尔摩综合征。”
C.C.轻笑道,“你没有犯错。”
“就算找了娜娜莉,你也没有对不起我,毕竟你能和一个诱//奸了你,毁灭了你原本和女友相亲相爱人际关系的人,有什么对不起的呢?”
“真要说,也是我对不起你才对。”
“拆毁了你和你那个小女友的完美爱情,你一定……很为难吧?”
说到这里,C.C.抿了抿嘴唇,表情闪过一丝惘然。
“和那些都没关系!”
“因为我是这么想的,所以才想这么做,世人的评价我也根本不在乎!”
白明世皱起眉头,凝神道:“首先说好,就算你离开我,我也依然会把你当做伙伴故交来相处,因为这是我们过往在主神空间中就结下的缘分,所以哪怕当不成伴侣,我也不希望彻底斩断这份联系。”
“在这点上,我对龙卷也是同样的想法。”
“关于龙卷那边的话……在你这边之后,我也会找准时机坦白情况,但是我说这么多,我想表达的事情只有一点,那就是对于和你们所有人的关系,我都十分珍惜,这点绝无虚假!”
被他伤害的人,憎恨他没关系。
白明世只希望曾经在主神空间的一切联系不要断绝。
以后让分散的伙伴们重新相聚,和所有人都感慨似的交流过往出生入死的经历,追忆过往共同度过的那些时光,哪怕不是所有人都围绕他身边转也好,只要其她人在主神空间的链接还没断也足矣。
这是他唯一的愿望。
“原来还会见面么。”
“那些人。”
C.C.目光一阵闪烁,喃喃道。
“虽然我很想所有伙伴们都在一起聚一聚,但如果你实在无法接受的话,我也会尽量避免你们相聚的情况出现。”
“主神空间所带来的的无数世界可能性,光是这点我也可以实现,有什么想要去的世界,见证的风景,我也同样可以帮忙实现。”
“我所要交代的事情,就是这些。”
白明世轻吐一口气。
“所以,把知道了这些事情后,你的答案告知我吧。”
白明世与C.C.四目相对。
“就算你要离开我也没关系。”
彼此眼中,清晰倒映着彼此的身形。
白明世温声道:“我已经,做好这份觉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