宇宙空间。
在紫黑色雷光,与崩坏能充斥的隔阂世界。
就在琪亚娜和C.C.交谈的过程中。
这个声音所传达不到的所在,交战也还在继续。
神速者和时停者,双方那臻至极限的速度只需短暂一刹那间,就已可交手成千上百次,纵横的崩坏能几乎贯穿了整个太阳系,粗大的雷光灌满了星球间的缝隙。
直至现在。
当琪亚娜和C.C.的对话终于结束,这仅仅只是很短暂的一段时光。
雷电芽衣和终焉律者,二者之间的极速对决,却随时间推移变得越来越激烈。
“嘶~呼——”
雷电芽衣手握雷枪,轻呼一口浊气,眸光幽邃凝视着眼前。
呼吸,心跳。
血脉喷张的声音。
在寂静的宇宙中,她好像能听到自己身体鼓动的声响,能感受到每一寸肌肤甚至每一块肌肉运动时的颤动,而当她迈动步伐,踏入那个急速的领域后,她更是感觉自己的身体仿佛全部都陷入到了绝对掌握里。
就连发丝轻颤,在那汗水滴落的刹那,她也好像看穿了未来般,能精准预测到其坠落方向,可以伸手接住那滴汗水。
很不可思议的体验。
没想到完全掌握了身体的律动后,居然会是这样神奇感受。
“渐渐,已经可以适应了……身体的动作。”
“起初,我可以在禁锢时空中自由行动的时间,虽然只有一瞬间,但是到了现在,我已经在被断裂的时间中活动三分钟,甚至这个时间还在不断增加。”
雷电芽衣平复呼吸,凝视着眼前的终焉律者,“你的能力,已经对我无效了。”
浑身缠绕着紫黑色雷电的少女,此时对着敌人进行了终结宣告。
带着最无情的事实。
对此,终焉律者静静地注视着不远处的雷电芽衣,依旧没什么太大的反应。
她只是微微低头,看着自己的双手。
可以清楚感受到,无匹强大的终焉权柄,那股终焉之力还在体内自由流动,她的身体没有任何变化,她依然那么强大,也仍然还是人类无法面对的终点,崩坏意志的化身。
然而纵使如此。
情况,确实和雷电芽衣所说的一样。
她的绝对时空断裂,逐渐的,已无法再捕捉眼前极速者的身影。
‘这是为什么呢?’
静静注视着双手的终焉律者,眼中浮现一丝疑惑。
她可以感受到,雷电芽衣绝非掌握了什么权柄,也没有学会了什么时间控制近似的能力。
只是对方的速度在不断地变快。
不断地变快!
越是将时间的静止覆盖对方的身上,对方却就好像能适应这个环境一样,相对应的速度也增加固定绝对值。
直到此刻,就连一瞬永恒的停滞,她也能以如常的速度在其中自由活动。
“不可解。”
漫长沉默后,终焉律者淡淡开口道。
她抬起头,重新看向眼前的紫黑色长发少女,与其四目相对。
“你在绝对时空断裂里的速度,本质上和你原来在这个世界的速度没有任何提升。”
“你只是在‘适应环境’而已。”
“尽管我并不知晓你是如何做到的这一点,但更加令我无法理解的是……当绝对时空断裂解除,回归到了正常的流速后,你的速度也不见丝毫下降。”
“你仍能以世界好像在绝对时空断裂里的那样行动,对你来说,世界就好像仍然是静止的一样,而这,也让你看起来在正常时空流速也成为了超越了极致的终极极速者,从而导致了——”
终焉律者深深凝视着雷电芽衣的双眼。
“现在,就好像是你停止了时间一样。”
话语声回响至崩坏能中。
但是,却对崩坏能以外的宇宙空间中,无法引发任何响动。
雷电芽衣闻言,表情也没有任何变化。
是的。
此时此刻,雷电芽衣和终焉律者仍然在绝对的时间中进行对峙。
就在终焉律者发觉,雷电芽衣可以在任意时间任意地点,宛若没有任何消耗仍以在绝对时空断裂内的速度行动时。
她便毫不犹豫使用了绝对时空断裂,并再也没有解开过。
当你的敌人能做到在绝对时停中行动的速度自由行动时,这和对方暂停了时间,究竟又有什么区别?
答案是:没有区别!
终焉律者深深知晓,如果按照这个情况判断,万一自己解除绝对时空断裂,对方却还能以那种速度行动任意的话,那么只需要一瞬间,无数次的攻击叠加,雷电芽衣就会将自己直接斩碎到崩坏能都无法恢复的程度。
换做其它这个世界的对象,哪怕是无数次攻击将她打成齑粉,终焉律者也仍然不死不灭,不惧分毫,可如果换做是有着如此诡异力量的雷电芽衣,其无数次攻击的叠加,分量是和他人不同的。
她,不可能冒这个风险。
“……是我停止了时间吗?”
“不,是我,征服了时间!”
雷电芽衣嘴角浮现一抹冰冷,微笑道:“感受到了吗?时间还在一点一点消逝,你的气息也在不断变得虚弱,强行无限制的开启绝对时空断裂,终焉之力已在消耗你作为终焉律者的权柄甚至存在本身,这样的时间停止,你不可能维持多久。”
“等到什么时候无法继续维持下去,到那个时候,我就会将你化做这个世界的灰尘。”
“这就是你最后的时间停止了!”
雷电芽衣握紧了手中的雷枪,眼神愈发凌厉逼人,浑身撒发着一股惊人杀气,“为向我挑衅的事情,在地狱里尽情去后悔吧!!”
“雷之律者,不要太过忘乎所以。”
面对着这样的雷电芽衣,终焉律者脸色也逐渐深沉。
“律者的目的就是执行崩坏的意志,虽然我并不清楚你们的世界所谓崩坏的本质,但是在我的面前,你所能使用的所有崩坏能都不过是微毫些许,星星之火如何与旭日相争辉光。”
终焉律者再次抬起手,体内全部的崩坏能都在疯狂涌动,周围精致的空间都在这浩如烟海的威压中震颤扭曲,“宇宙的律动——此即为神之意志!”
崩坏,将毁灭世界主宰物种。
这就是上帝之裁!
浩瀚无垠世界本身,对于生命进化的,一种灭绝!
跳动的紫黑色电弧与充盈整个太阳系的紫色深芒争相呼应,在前所未有的冲击波动中,惊心动魄量级的崩坏能顿时横扫而出。
仅是这极端之战的序幕,就已经让日月失序,天地为之一暗。
察觉到继续拖下去,只会让自己越来越弱,敌人越来越强大,终焉律者如今毫不犹豫的便使用了自己的全部终焉之力,将自己能调动的所有崩坏能都调动,为的,就是要一击取胜。
雷电芽衣看着眼前终焉律者身上夸张的异象。
她不得不承认,单论崩坏能的使用,终焉律者的确要比现在她更加强大。
但是对于这场战斗,终焉律者所看到的未来,却远不及她所看到的深远。
‘到了我现在的速度,世界便是与静止无异。’
‘那么……’
‘如果我要是更快一些的话,在我的眼前,又会发生什么事情呢?’
雷电芽衣眼神锐利,将紧握的雷枪锋芒瞄准了终焉律者。
“此刻,寂灭之时!!”
雷电芽衣怒喝咆哮。
“——已经太迟了!”
终焉律者猛地一挥手,浑身崩坏能如黑洞般坍塌,只有其如神般的姿态从中而现高声喝道,“你的‘三分钟’,能在现在的一小时中继续行动吗!?”
极速者和时停者的战斗,彼此都超越了时间的束缚,在常人眼中的短暂,彼此身上却是永恒,在常人眼中的漫长,对真正流动的时间来说却是无比短暂,直到此时,这场无比漫长却短暂的战斗也将至终点。
雷光一闪,手握紫雷的雷电芽衣一枪便向着终焉律者横扫而去。
几乎是在同一时间,在恐怖崩坏能洪流的海啸中,无数难以想象的攻击如潮水般也淹没了雷电芽衣身形。
轰!!
时间、空间,一体的绝对时空断裂瞬间如镜子般破碎。
在隆隆般的骇人震爆中,时停世界径直被直接打破,周围的世界顷刻间便变得一片漆黑,纵使是崩坏能,在这断裂的时空碎片里也被疯狂泄露进了不知名的黑暗中。
雷光与崩坏能交错而过。
雷电芽衣和终焉律者双双负创,身形向后暴退三分。
“时空破碎了!”
仓促间,雷电芽衣扫视周围一望无垠的黑暗,以及更远处的终焉律者。
双方交汇的恐怖攻击,让整个绝对时空断裂都彻底崩塌,彼此都陷入到了未知的领域中,雷电芽衣并不清楚这是哪里,当然这也不是重点。
雷电芽衣此刻清晰可见,远处的终焉律者正不断稳定着身形防止被周围的黑暗吞噬,在她的脖颈处,一道浅浅的血痕正不断流淌着鲜血。
太浅了!
突破了终焉律者崩坏能的极速一刀,威力比想象中还弱!
就在雷电芽衣脸色一沉之际。
终焉律者捂着脖颈,此时她也紧紧地盯着眼前,在破碎空间碎片里也稳稳驻足的雷电芽衣。
她可以清楚看到,雷电芽衣的身上染上了大量的紫色,刚才自己的攻击已经造成了终焉之力的侵蚀,为了守护在静止时间中无法动弹也无法抵御崩坏能的白明世,其根本无法闪躲。
——【终焉的破觉】!
终焉律者啪的一声,以迅雷不急掩耳之势打了个响指。
雷电芽衣瞬间只感觉,自己的眼前为之一暗,一股强悍的力量如同充盈四肢百骸般奔涌不断,可是,那并非是为其所用,强悍无匹的力量乃是终焉之力的化身,由内而外,短短一秒钟时间,雷电芽衣便感觉到自己体内百分之五的细胞已经死亡。
察觉到身体异变,雷电芽衣表情顿时一凛,她当即毫不犹豫就舞动着雷枪,正打算将体内的力量排出出去。
却正当此刻。
混乱的时空流中,黑暗也为之一滞。
重新启动的终焉之力再次试图操控时间,这也让本来坍塌被分割的时间流,似乎有了恢复迹象。
仅在雷电芽衣被体内终焉之力分身的一个呼吸,终焉律者此刻便已来到了雷电芽衣的面前,紫色的大剑毫不犹豫向着雷电芽衣的头上砍去。
雷电芽衣倏然抬头。
眼中倒映着紫色剑刃的光芒,她的瞳孔骤然收缩,同一时间,身体开始剧烈震颤,强烈的雷光附着在身体上,她也在试图用更快的速度去回避这一击。
雷之枪,终焉剑。
彼此再度交错的刹那,雷电芽衣仅剩的完好右臂三根手指应声而断,终焉律者则以流光般的速度径直穿过了雷电芽衣,金色的眼眸闪过一缕紫芒,右眼眼球啪的一下爆裂开来,整个眼眶不断向下落血。
‘好快的速度……比刚才还要更快!雷电芽衣的速度还在不断增加。’
‘只能趁现在!!’
体内崩坏能骤降至一成,甚至就连底层人格都开始覆盖崩坏意志。
终焉律者此时却完全顾不上考虑这些。
就连爆碎的眼球都不管不顾,用着无比骇人的伤势,终焉律者立刻一回头,手中的终焉剑一击向着雷电芽衣的脑袋上飞去,雷电芽衣周身缠绕的狂暴雷光,此时正在极限距离几乎快要将终焉律者的胳膊烤熟,但随着距离的疯狂靠近,终焉剑却也离雷电芽衣脖颈越来越近。
雷电芽衣最后一只完好的手指被削掉三根,就连雷枪都已经不能很好用力攥紧。
可是这一刻,面对终焉律者的接近,她的眼中却是精芒一闪。
雷电芽衣倏然不再抵抗混乱时间流的引力,任由躯体向着一望无垠的黑暗抛去。
这种放弃抵抗的行动,让雷电芽衣的整个身体架势简直漏洞百出,终焉律者见此情况,毫不犹豫就打算补上一刀,让雷之律者彻底在这断裂时刻流内永眠。
胜负,在此刻落定。
噗嗤!!
一声砰响,利刃贯穿了躯体,发出了沉闷声音。
刹那间,终焉律者的动作骤然一滞。
她看着自己被雷枪贯穿心脏的身前,睁大了双眼,鲜血从伤口中不断流出。
“怎么……会……”
终焉律者喃喃低声道。
“从你在最后一次开启绝对时空断裂的时候。”
“那个瞬间,就已经是我在时序里带着你前进了。”
雷电芽衣身形浮现在了时空的裂缝中,只不过,并非是在终焉律者的身前,而是,在她的身后。
用雷枪狠狠贯穿了终焉律者的后背,雷电芽衣似乎还觉得这有些不够,她顿时面无表情的再次用力三分。
雷枪又更深入了终焉律者体内几分。
终焉律者胸口被贯穿的伤势,也再次扩大了一圈。
“哇——”
终焉律者一口血从口中吐出,脸色发白,死死抓着胸口的雷枪。
她无法拔出,也无法折断。
只感觉顺着雷枪贯入体内的位置,自己的不死不灭能力好像也失败了一样,起不到任何作用。
“原来如此……逆转了时空,你居然还能做到……这种事情……”
终焉律者艰难回头,看着雷电芽衣冷漠的面庞,“所以说,就连这样被截出了时间的环境,你也仍然可以适应吗……”
就像适应了绝对时空断裂的环境,从而得到了能在时停中自由行动的速度。
那么现在,对方适应了这个混乱的时间流后,又能得到什么呢?
怪不得对方会那么从容应对这场战斗。
当其察觉到自己如今能力能力能办到些什么后,对于这个局面,雷电芽衣恐怕就早已心有计划了吧。
终焉律者见状,脸上不仅一阵苦笑。
不断地绝对时空断裂开启,体内的终焉之力和崩坏能已经不足百分之三,属于‘琪亚娜’的人格也渐渐回归了主导地位。
“算了……这样,也好……”
“毁灭了世界,罪无可赦的我……现在也要去见大家了。”
终焉律者喃喃道。
金色的单眼,慢慢的,也开始变得澄澈蔚蓝。
终焉律者的力量不断减弱,【绝对时空断裂】,也再也无法持续。
时间重新开始流动。
雷电芽衣将雷之枪从终焉律者的体内一点点拔出,确认了自己的神雷将其体内细胞杀死后,才将终焉律者和自己的雷枪就此分离。
在【绝对时空断裂】结束后,终焉律者的终焉之力和崩坏能储量又开始上涨了,只要还有崩坏能,终焉律者就是不死不灭的,就连其本人也无法阻止这个过程,所以为了防止其胸口伤势恢复,雷电芽衣必须使用自己来自布洛妮娅那里的特殊力量,才有将不死性的存在杀死的可能。
就像现在这样。
再次噗嗤一声拔出终焉律者胸口的雷枪后,雷电芽衣提着终焉律者的后衣领,将逐渐生机消散的尸体提在眼前静静凝视。
“醒醒,我让你死了吗。”
雷电芽衣皱眉道:“好不容易杀了‘终焉律者’,我可不是为了看你的尸体才这么辛苦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