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比乌斯的办公室一如既往带着令人发冷的绿色。不过在林秋月看来，今天的这抹绿格外顺眼，甚至还带着点喜庆的意味——她追寻已久的真相，今天似乎终于能窥得冰山一角了。
梅比乌斯似乎是正在工作。在见到林秋月和鸢尾一同出现的时候，她就隐约猜到了两人的来意。不过即便如此，她还是看着鸢尾，问道：“你居然输掉了那个赌约吗？”
“我认输了。”鸢尾说着，把手里的故事递给梅比乌斯：“推荐你也看看，很不错的书。”
“我对科学幻想没有兴趣，我更喜欢脚踏实地。”梅比乌斯没有接：“她负责想象就好，我是负责将构想实现的人。”
“是啊，符合你的定位。”
鸢尾点点头，伸出手示意林秋月跟着自己走。她走到梅比乌斯那台终端的近前，而梅比乌斯则非常识趣地让开了座位，站在一侧。显然，梅比乌斯并不打算负责解说的任务。
鸢尾坐下，随后熟练地操作终端，打开了林秋月曾经窥看片刻的那份文件。《恒沙计划》这一刻清清楚楚地摆在林秋月的面前，让她忍不住感叹了一声：“真不容易。”
“你先别高兴得太早。我之前说过，我和梅比乌斯掌握的信息也只是一部分，更多更详细的内容，你还需要去找其他人验证——甚至我们都不能确保我们手上的信息是不是真实的。”鸢尾给林秋月泼了盆凉水：“据我所知，在往世乐土内，你起码还要从爱莉希雅，以及至深之处的阿波尼亚那里拿到信息才行。”
“有多少先记住多少。”林秋月也很坚定：“我们开始吧。”
“好。”
鸢尾滑动着文档，似乎在思考该从哪里开始讲起。片刻的犹豫以后，她清了清嗓子，做好了开始宣讲的准备。
“已知的是，鸢尾其实从很早开始便构思该如何对抗崩坏的最终考验——和她有相同想法的人不计其数，所有人都有不同的计划和想法。但当鸢尾知晓‘先行者计划’中的‘恒沙计划’以后，她的计划才开始逐渐明确，并且有了较为稳定的版本。”
“而通过我们后续对数据的追溯，我们发现了几个比较关键的事件。”鸢尾说着，在档案中指出了几个项目：“首先，我们要思考的问题是：崩坏的目的是什么？”
林秋月疑惑：“崩坏的目的？”
“是的，崩坏为什么会出现，又为什么会对人类赶尽杀绝呢？”鸢尾点了点头：“即便是地球上看似不可对抗的天灾，实际上也有其形成过程和原因。那是来自大自然的力量，是生态圈的自我调节。但崩坏呢？无论是从地球的角度，还是从太阳系进行观察，崩坏的力量像是一个外来品，它在整个世界内都显得格格不入——就像是一个拙劣的编剧，为了故事而粗暴加入到这个世界中一样。”
鸢尾顿了顿，随后继续说。
“这个疑问也许能随着科技的进步而得到解答，但遗憾的是，我们的文明没有坚持到那一天。但我们依旧提出了许多种猜想，并伴随着对崩坏能与虚数的探测的深入而进行演变。不过对于当时的鸢尾而言，她在这个时期同时收到了两个信息。”
“第一份信息，是‘轮回说’。”
“以前纪元的经验来看，若是多名律者同时出现，或者崩坏灾难的规模再大一些，再集中一些，崩坏完全可以做到更高效地毁灭和破坏。所以提出轮回说的人们认为，崩坏是这个世界的某种机制，他会对文明进行考验，或者干脆就是玩弄文明，看着文明从挣扎到死亡——当然，我们已经身处崭新的纪元，这个假说倒是得到了我们的亲身验证。”
“第二份信息，是‘爱莉希雅的特殊之处’。”
说到这里，鸢尾的话语略微停顿了一下。
“我知道爱莉希雅很特殊，我在量子之海里见过凯文，对他来说，爱莉希雅的出现同样是一个意外。”林秋月点头。
“除此之外，你还知道多少关于爱莉希雅的信息？”鸢尾问。
“她是律者，但又不完全是。”
“是的。”鸢尾点点头：“爱莉希雅在逐火之蛾内一直都是用‘融合战士’的身份活跃的。直到她在终焉之战前袒露身份——在现场的人有我、维尔薇、阿波尼亚、伊甸和凯文。”
“你居然也在现场啊……”
“不是我，是真正的鸢尾。”鸢尾补充：“但那场宴会过后，真正的鸢尾却神秘失踪，而爱莉希雅则似乎也状态极差，甚至没有出现在最后的终焉之战。”
林秋月思考起来。
按照她前世的记忆和其他渠道得来的信息，爱莉希雅本该在这场宴会结束后，用自身的权能斩断“被操控的命运”，并为后世的律者提供重拾人性的机会。而在这个世界里，消失的人则被替换成了鸢尾——显然，在爱莉希雅献祭自身的时候，鸢尾做了什么事情，让自己成为了那个代价。
“你似乎已经想到什么了。”鸢尾很满意：“不过我们才刚刚开始，以上，是真正的鸢尾得到的信息，而我和梅比乌斯做的，就是根据这些信息进行反向推测，并根据蛛丝马迹，验证这些推测的真实性。幸运的是，我们的确有一些成果。”
“接下来的内容，就说得直白点吧。”
鸢尾轻咳一声，示意林秋月集中注意。
“按照苏的说法，和我们验证的一些内容。鸢尾的中期计划，便是建设在我们之前提到的那个假说之上——若是这个世界真的被崩坏毁灭过，这就能解释为什么在苏的观测中，从未见过其他文明的时间线。由此，鸢尾认为，她也许能找到一个办法，在世界线之外进行观测。”
“而为了确保这个计划可以得到实施，真正知晓计划内容的人应该只有四个人：爱莉希雅、伊甸、苏还有鸢尾，或者说，你。”鸢尾转过身：“你是恒沙计划的结果，毫无疑问。所以在你出现以后，我们便可以开始新的猜测——”
“相比起前纪元的爱莉希雅、伊甸、苏还有鸢尾，这些人在新纪元都做了什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