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背着女人缓步向前。
在这样的山路背负同龄女子，显然这名男性的体能算得上是出众。尽管他的步伐缓慢，但却相当地坚定。而这也让她背后的女人露出骄傲的表情——虽然没有炫耀的意思，但男人的行为无疑让女人感到得意。
“抱歉，请让一下。”
身后传来年轻女孩的清冷声音。男人也知道自己这样的状态没办法快步前进，果断地让开道路。女孩道了一声谢，旋即快速通过。
在看清女孩全身的瞬间，男人和女人皆是一愣。
女孩莫约一米六出头的身高。但让人惊讶的是，她背上居然还趴着一位同龄的女孩，两人的穿着类似，看起来就像是一对同龄的姐妹。不过考虑到背负一位同龄人还能健步如飞，这样的体能……
女人的表情猛地阴沉下来，原本的得意顿时消失得无影无踪，她一巴掌拍在男人的后背上，低声怒吼：“你看看你，男友力连一个女孩子都不如！”
遭受无妄之灾的男人只能缩着脖子，轻声安抚。
越过这对情侣的“姐妹”自然就是符华和林秋月。由于穿着的衣服款式相同，身高也近似。被人当做姐妹也算是合情合理——话虽如此，但林秋月的心理活动，可没有表面看起来的这么冷静。
符华弯着腰，让林秋月可以舒服的趴在她的背后。而为了保证山路的颠簸不会让林秋月摔下去，必要的固定措施也是要有的：林秋月的双臂缠在符华的颈间，而符华的双手则一左一右环绕着林秋月的大腿，将她牢牢地固定在自己的身上。
明明是很正常的动作，此时此刻的林秋月却莫名的觉得心跳的速度有点快。
“班长。”她伏在符华的肩膀上，看着路边忽然出现的赤鸢仙人像：“我觉得我好像在做非常不尊重仙人的事情。”
背负着重物登山，符华的气息却依旧悠长舒缓。听到林秋月这话，符华倒是轻笑起来：“哦？你做了什么不尊重仙人的事情？”
“我在仙人的山门里，让仙人当我的坐骑诶。”林秋月嘀咕着：“刚刚那两个人，应该就是仙人的信众吧？如果被她们知道，自己敬仰的仙人正在背着人上山的话……”
“被他们知道又如何呢？”符华并不在意他人的眼光：“而且现在的我也算不得合格的仙人，毕竟从数年前开始，这片大地的安危就被我寄托给奥托了。”
“那不是有原因的嘛。”林秋月搂着符华的动作紧了些，同时用力地在符华的背后蹭了一下，试图抬高自己的身体：“这里的民众依旧敬仰着仙人不是吗？”
“他们敬仰的不是我，只是一个代表着太虚山平安吉祥的象征罢了。”符华摇摇头：“我可不愿做那无害的神像。”
“那你愿意做什么？”
“做死之律者大人的坐骑？”
林秋月撇了撇嘴，只当符华在开玩笑。而注意到林秋月没有接话的意思以后，符华便利索地换了个新话题：“还记得你在前往乐土之前，我在美洲叮嘱过你的事情吧？”
“哪件？”
“晨练。”
两个字从符华的唇间吐出，背上林秋月的脸瞬间没了几分血色。
那是真正意义上的地狱训练，为了确保锻炼效果真实有效，符华甚至会使用羽渡尘强迫林秋月忘记如何使用死之律者的力量——而在变回普通人以后，符华给林秋月的任务也只有一个：完成三十公里的长跑。
光是想想，林秋月都觉得自己身子有些发软。
符华能感觉到自己背后的林秋月忽然泄了气，同时贴合在自己后背的皮肤面积也有所增加——压在符华双肩位置的两坨软肉的感觉是最明显的。符华察觉到了这些细微变化，随即意识到这是因为晨练两个字带给林秋月的压力。
符华略一思考，决定以退为进：“如果你真的不想晨练的话，我也不会坚持。”
“我知道你是好心啦。”林秋月用脸蹭了蹭符华的后颈算是撒娇：“但三十公里真的太远了，我从早上跑到下午才能跑完。稍微减少一点好不好，抹个零头就行！”
“抹个零头？三十公里变成三公里？”
“嘿嘿，班长你对我真好。”
“我可没说同意改成这样。”符华无奈，右手在林秋月的大腿位置轻轻拍打几次：“三十公里减弱到三公里未免太多了些。你是死之律者，可以快速消除肌肉的疲劳，若是不善加利用，实在是浪费了这份能力。而且你现在的体力短板实在是太严重，不下狠心是无法改变的。”
“呃……那砍一半，十五公里好不好？”
“二十公里。”
“十五公里嘛，班长，求你啦，我什么都会做的，就十五公里好不好？”
符华的嘴角上扬些许，不过在她背后的林秋月可见不到这笑容。在林秋月看来，符华只是沉默了一会，然后才“不情不愿”地点头：“那就十五公里，但和之前的一样，必须跑完才行。”
“好耶。”
林秋月欢呼了一声。
而也就是在这个时候，林秋月注意到，不远处已经能看到山顶位置的建筑群。山路的末端，林秋月还能看到挂着“太虚剑派”的山门。
“终于快到了。”
林秋月松了口气，拍了拍符华的肩膀想示意他放自己下来。但符华却没有动作，只是静静看向身侧山林中的某个方向。
“那里有人吗？”林秋月问。
“老古董还是很敏锐的嘛。”
掌声忽然紧贴着林秋月的身侧响起，紧接着，林秋月忽然注意到，自己和符华的身侧不知何时多出了另一位少女。她和符华有着七分相似，唇角的狂气和凌乱的长发却显露出了与符华截然不同的气势。
是小识。
林秋月紧接着意识到，在符华背着自己向山顶前进以后不久，小识便已经从天而降，落在了两人身边。但无论是林秋月还是符华，都非常自然地忽略了她。
“你……一直跟着我们？”林秋月大惊。
“对，我抹去了你们意识中对我的感知，一路看着老古董把你从山腰背到这里。”识之律者对自己的伎俩感到非常得意：“就算我这样做，老古董和秋月老师也完全没感觉呢。”
说着，识之律者抬起手，对准林秋月的臀部轻拍了一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