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在那白骨筑成的尸骨堆的最顶端,是一个微笑的黑发男子。
她抬头望去,看见那双深邃犹如星空的漆黑双眸。
时间仿佛静止,心脏也似乎停下跳动,因为恐惧,金色瞳孔缩成针眼大小,红那小巧的身躯不由自主的颤抖起来。
从未有过的恐惧涌上心头,金色瞳孔溃散,毛发炸起,红愣愣地看着那个帅气男子,娇躯忍不住战栗起来,一点反抗的念头都没有。
——噗嗤。
匕首从手掌脱落,锋利的利刃刺进黑色垃圾袋,划开那脆弱的塑料袋,垃圾袋里,一股酸臭难闻,仿佛鲱鱼罐头加榴莲混合在一起在放入锅中搅拌煮沸的恶臭气息弥漫开来。
没有在意这股难以忍受的气息,红只是愣愣地站在原地。
无法想象的恐惧层层将她包裹,窒息感无处不在,她想出声呐喊,那粉嫩的薄唇启合,却发不出一点声音。
比死亡更恐怖的气息仿佛有一只无形的手,死死的扼住她的咽喉。
第一次,她是第一次有这种感觉。
好可怕…好可怕…
少女战栗不安着。
她从未体验过这样的感觉,血液凝固,思绪停转,脑海中浮现的只有恐惧这两个字。
似乎吓到她了。
因为情急之下而稍微恐吓了一下对方,现在看来似乎太过分了。
看着战栗的灰发少女,陈羽露出歉意微笑。
他说:“小姑娘,那个笨蛋狗子是我朋友,你能把那只笨蛋狗子还给我吗?”
“……”
没有回答。
陈羽也不在意,只是快步上前,先将手掌轻轻放在红那灰色长发上,随着暖流出现,少女那满是恐惧的心瞬间安定下来。
恐惧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从未体验过的温暖感觉。
这种感觉,就好像上次她偷偷摸摸的摸了普罗旺斯那毛绒绒的大尾巴一样。
“吓!”
看着近在咫尺的男人,红想起刚才看见的画面,悚然一惊,整个人下意识地跳起,在离得陈羽远远的以后,这才停下脚步。
缩在墙上某个凸出明显不符合标准建筑的违章建筑后,红小心翼翼地探出头,用一种奇怪目光偷偷打量陈羽。
“明明不是狼,为什么会给她这样的感觉呢?”
这副模样,就像是小狗看见什么有趣的东西一般。
对着红微微一笑,红一惊,便警惕的缩回脑袋,藏了起来,只露出那尖尖的耳朵还藏在那凸出的建筑外。
真是奇怪的小姑娘。
陈羽摇摇头,甩了甩再次多出几条血痕的手臂,也不在多想,而是蹲下身观察起弑君者的伤势。
他蹙起眉头。
虽然他及时阻止了陈的挥剑,但还是晚了一点,这条恐怖的伤口已经说明了这一点。
一条恐怖狰狞的剑痕从腋下直至腰间,透过那沾满鲜血的破布,还能看见那跳动的内脏。
“没救了,等死吧。”
或许一般的医生在看见这样的伤就会直接放弃,但值得庆幸的是,陈羽并不是什么正经医生。
这种伤,他有的是办法。
不过弑君者失血过多,其它方法显然来不及了,现在也只好直接给她治好了。
“真是笨蛋狗子,好好的没事非要给自己惹麻烦,真是拿你没辙。”
摇着头,陈羽无奈叹气。
“下次我要是不在,可就没人救你了,蠢狗,你可长点心吧。”
隐隐约约,弑君者听到了什么。
“是谁?”
那是男人无奈的抱怨声,她想要努力睁开眼,看看是谁在说话,但徒劳无功。
黑暗侵袭,随着寒冷隐去,温暖再次重返,宛若孩子一般,她终于失去意识,睡着了。
将手掌放在那恐怖的伤痕上,陈羽顺着伤口轻轻一抹,白光闪烁,泛白的恐怖伤痕消失不见,破开的衣裳下,粉嫩的肌肤再次出现。
与之相对应的是陈羽那本只有几条小小血丝的手臂,在霎时间,血痕疯狂蔓延,只是几秒时间,宛若纹身,看起来就十分狰狞可怕的血痕布满了整条胳膊。
有点痛…
手臂的那像是要深入骨髓的疼痛让陈羽微微皱眉,但也仅此而已。
这点小疼,他早就习惯了。
将自己的衣服脱下,盖在弑君者那娇小的娇躯上,无视那恶臭难闻的味道,像是骑士抱起公主,陈羽弯腰横抱起熟睡的红发少女。
少女红发直直垂下,本有些黯淡的红发色泽再次鲜艳起来,像是梦见什么,那紧皱的眉梢松缓开来,薄唇紧抿,可见一丝幅度。
“明明睡着的时候挺可爱的,怎么醒的时候老是那么暴躁?”
发生了刚刚那档子事,弑君者现在明显不适合待在龙门,所以他准备带她离开龙门。
至于去哪,当然是送回乌萨斯的切尔诺伯格了。
虽然那里不太太平,但赫拉格在那,有阿撒兹勒在,弑君者的安全是肯定没有问题的。
相比之后的问题,更让他头疼的是怎么带弑君者离开这里。
陈就在附近。
贫民区这一带他熟得很,但陈也不差,刚刚他过来的时候已经看见陈的身影了。
如果不马上离开,陈很快就会找到这里了。
但离开这里的路只有一条,而陈就正在那条路徘徊,现在过去就是找死。
至于下水道,不好意思,附近几条街都没有下水道的入口。
思忖几秒,陈羽忽然抬头看了眼越发阴暗的上空,心中一动。
要不,直接瞬移开溜吧?
咦,这个主意不错,反正现在不在天灾里,也不怕被抓到。
想到就做,就在陈羽准备开溜时,有人开口了。
“陈羽,放下那个女人。”
身形一顿,陈羽扭头看去,街道的尽头,苦笑中,一个蓝发龙女踏步而至。
冷着脸,陈用毫无情感的赤色双眸看着陈羽以及被他以公主抱抱在怀里的弑君者。
她心中意味难明。
没想到只是追着弑君者的踪迹却看到了这样一幕。
想起刚才陈羽手臂上出现的痕迹,她心中一跳。
那个血痕她见过,在她小时候,陈羽救了她的那次。
收起思绪,陈抿着唇不在去想这些让她心烦的事。
低下眼睑,让人看不清她的神色,剑尖抵在青石地面,用一种陈羽从未听过的陌生语气说道:“放下她,现在的事我可以当做什么都没有看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