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晚十点五十分,天空暗沉,仿佛快让人透不过气来。
“预定毕宿五抵达还有十五分钟。”里见莲太郎深呼吸一口气,他站在高台边缘,盯着远方的幽暗,因为没有灯光,没有电力,深夜的可见距离太少,即便是能力出色的民警也不可能超越人类的极限,唯一能看清远方的只有缇娜这个具备猫头鹰基因的诅咒之子。
在幽暗视线的另一端,可以听见重物迁徙的声响,一步步落下,仿佛要将大地都踩踏破碎,虽然看不见,但那种强烈的压迫感仍然清晰的传来了。
“没有任何援助了。”我堂厂长双手拄着刀,坐在椅子上低沉的说:“东京地区里的高层已经自我难保,自卫队损失过半,都忙着去镇压东京地区的民众,哪有心情管前线人的死活,毫无疑问,我们已经算是被舍弃了,如果我们战死在这里,东京地区连最后一道防线也彻底溃散。”他望着远方:“幸运的是,照明弹还余下十多发,能够支撑一段时间的照明。”
“不论如何,都退无可退了,这是最后一战……我没有什么可后悔的,我尽力了,会在这一战中倾尽所有,即便如此也不能守护好东京地区,那也只是命运罢了。”
里见莲太郎的内心出乎意外的平静,因为背叛带来的哀痛难过挣扎,在短暂的压抑后全部消散一空,只余下一个连他自己都感到陌生的自我,这或许是一种成长带来的失去吧,他清晰的看见了自己憧憬的背影破碎成了碎片,内心余下的只是无法复原的残渣。
“哼,年轻的臭小子,你想说命运什么的还太早了一点。”我堂长正冷哼了几声,他也不希望死在这里,只是留下来的民警都是自愿,事到如今东京地区毁了,他们也无法独自存活,不如干脆的跟这群怪物同归于尽,至少算是死的光荣。
日本人的死生观念本就很轻,抱有荣誉而死并不值得遗憾。
“来了。”缇娜开口传出警告声:“已经进入范围内!”
“比想象的还要快。”我堂长正起身喝道:“照明弹发射!”
照明弹升空,燃烧的化学物质释放出光亮,几乎将夜晚照为白昼,七发照明弹开辟了前进道路。
里见莲太郎握住拳头,手臂和腿上的仿造皮肤褪去,露出金属的本质,机械义眼也开始了工作,他双拳握紧:“地面部队准备出发!缇娜,飞行生物就交给你了!”
白金发色的女孩无声的点头,她架起狙击枪,但在扣下扳机之前,设置在不同位置的无人炮台已经主动瞄准开始了轰炸,二十毫米火神炮,三十毫米链炮,一百五十五毫米榴弹炮……这些通过特殊信号连接在缇娜脑内的机械神经元芯片,经过她的统一命令,释放出致命火光。
它的精准度经过谢菲尔德的校准,偏差控制在十万分之三以下,火舌喷涌,必杀的火线以凌驾高性能电脑的精准度,在对方阵营的要害引爆,对群体发挥最大的打击效率,倾泻的火光直接覆盖了先一步袭来的空中部队上,轰鸣的炮火将并不具备高强度防御力的原肠动物们撕裂。
她单单靠着一个人就完全压制了对方的空中部队,只需要给予足够的条件和合适的环境,IP排名九十八位的黑风一个人就可发挥媲美航母级别的火力压制。
她的目光镇定,无机质的眼中蓄满了仇恨的目光。
莲太郎没有说什么,只是挥动拳头,低喝道:“我们也出发了!道路就在前方,只有笔直的一条,目标是毕宿五!开始冲锋!”
一行人从空中跃下,被选入这个部队的人都是精英,敢以肉身与原肠动物作战的无一例外都具备极强的武艺,前方有原肠生物的军团先锋军抵达。
一条仿佛巨蛇的生物冲杀而来,伸长身躯缠绕住楼层,大楼的钢骨扭曲断裂,残存的玻璃碎片落下,断裂的楼层朝着地面坠落而来,刚刚走出不到一百米就遇到这种巨大的生物。
但见刀光闪烁,天童木更目光冰冷,挥出十米刀气,锋利无俦,硬生生将巨蛇和坍塌的腐朽建筑物一刀两断,劈成无数碎片。
“不要停下脚步!继续前进!”天童木更按着刀柄:“没有犹豫的时间了!”
莲太郎和延珠对视点头,两人穿过战场中央,四周民警追随着,也有远方传来的枪火声,突击行动的确鲁莽,但这一鼓作气着实提升了士气了。
负责开路的民警们迅速清理掉四周的原肠动物,诅咒之子们也灵活的在空中跃动着,这一幕光景就像是你穿梭在枪林弹雨的中央,战友们举着盾牌,握着枪械断匕,硬生生杀出一条血路,有的身影活跃了几秒后边直接消失在视野里,可众人都来不及回望。
里见莲太郎很强回头,却又不能回头,他只能咬紧牙关往前冲。
前方骤然出现一头巨大的犀牛怪物,剃泽彰磨托住莲太郎的后背:“不要停下来!上吧!焰火扇!”
师兄弟以同样招式轰在犀牛的脑门上,正拳击中来自正面的犀牛角。莲太郎与彰磨都被敌人的强大推进力压倒,硬是拖着鞋底往后退了几步,但随后从它身旁穿过。
这只重装坦克般的原肠动物头角碎裂,鼻梁和角都被打爆,脸像是被炸弹炸过一样化为粉尘,残留的身躯迟钝的转向别的方向,似乎打算继续追踪,隔了五秒后才意识到脑袋不翼而飞,四条腿突然一歪,这才终于倒地,在泥泞地面滑行十余公尺便一动也不动。
就这么,里见莲太郎一路朝前冲锋着,近了,很近了!
他听得见毕宿五的脚步声,感受到地面的颤动,双眼只有正前方,他手里还握着最后一搏的炸弹,这是来自司马重工的最后礼物,也是他们拼死一搏的最后支柱。
足尖猛地踏着地面,他竭尽全力冲向前方。
只是骤然一刹那,地面砰然破碎,想要闪避已经太迟,黑铁般坚硬的巨大钳子破土而出,甲壳类原肠动物藏匿在地面之下发起了攻势,以异样膨胀有如铁锤的前肢用力挥下,巨大的黑影覆盖莲太郎全身,直接拦住了他正面的去路。
莲太郎眼瞳剧烈收缩,哪怕思考被加速,也根本没办法转弯,身体迟钝动弹不得。
开路的人已经没有了,后方最近的一个人也距离足足上百米。
遭了……冒进的莲太郎满心后悔,当他即将被压碎的那一刻,耳畔雷鸣声传来,巨大的钳子停在空中不得寸进。
“这……”里见莲太郎看着几乎要贴到额头上的钳子,咽下一口吐沫,蓝色的波纹徐徐扩散着,他意识到了有什么保护了自己,回头看去,见到熟悉的白色面具。
“晚上好,里见小子。”蛭子影胤微笑着打了招呼:“一段时间不见,你还是一如既往的鲁莽。”
“蛭子影胤,你为什么……”
“与其问这些,不如考虑点实际问题。”蛭子影胤打了一个响指,斥力立场反震,巨大的甲壳生物直接被力量震碎,他深深呼吸了一口空气:“我为什么在这里,这不重要,我只是来享受战争的,这战场的气息让我熟悉,同样我也没有与你为敌的理由,如果想要讨伐毕宿五,就请尽快。”
“……我知道了。”
里见莲太郎放弃了纠缠,他回过头,望着不知何时已经来到数百米之外的毕宿五,这个距离正巧适合起跳。
他喊出起始者的名字,延珠也双足踏地,力量全数迸发。
莲太郎的机械义肢也释放出冲击波,排出金属弹壳,飞跃而起,瞬间跳跃的爆发力让他们的高度提升到了比毕宿五还要高大的角度。
毕宿五抬起脑袋,四十五度角仰望着两个渺小的人类。
这个角度在照明弹的光亮下可以清晰的看见这巨大怪物的扭曲模样,也不知道摄入了多少种基因,虽然不如黄道带那般恐怕,但也不遑多让。
在远方观看其轮廓心头便十分沉重,近距离面对更是不由得内心升起强烈恐惧,感受到惊人的压迫感,仿佛一只老鼠落在猛虎前方,那种无需对比的渺小从思想上根本的否决了对抗的可能性。
但莲太郎仍然咬紧牙关,他爆发出了全力,推进器猛烈撞击,连续响彻数次,将推进力全部用在加速上。
【全弹爆发】!
他高高举起右腿,高举过头的右腿仿佛一柄巨大战斧,自上而下,一脚踏在了毕宿五的后背上,刹那间嗡鸣的声音清晰可闻。
这巨大的乌龟像只被巨人踩了一脚,地面坍塌凹陷,连支撑着巨大身躯的腹足也没能支撑住,要么断裂要么摊开,莲太郎直接没入甲壳中,背部被击穿,毕宿五的巨大身躯四周扬起烟尘,地面崩裂冒出蜘蛛网状的裂痕,炽热血液大量喷出,莲太郎全身都被染成鲜红色。毕宿五的声带发出惨叫,声音传遍,敲打着鼓膜。
他将炸弹埋入了血肉之中,五指都能感觉到内脏的触感,莲太郎以指尖转动EP炸弹的起爆罐,启动定时引爆,时间限制是一分钟,随后抬起右手,靠着推进力离开了已经重新愈合的血肉坑洞里,被延珠拉住右手,双双离开毕宿五的后背。
“计划顺利。”他低沉的说。
“很好……找个安全的地方躲避吧。”
他们躲避在了一百公尺之外的巨大岩石后方,抱着头开始倒计时,眼看还有短短三十秒。
缇娜突然出声:“等等,那是什么!”
众人在第二轮照明弹的光芒下隐约看见了一幕不可思议的场景,毕宿五竟主动打开了甲壳,露出了还没完全愈合的伤口,释放出信息素……落下一只猎鹰般的原肠动物,它的利爪刺入毕宿五的血肉中,挖空了一大团血肉,朝着天空飞去,直接飞上天空尽头。
随着倒计时结束,一团湛蓝色的烟火盛开在千米之上的天空。
因为并不是在地面炸开,并未引发夸张的尘土飞扬,也没有升起夸张的蘑菇云,只是传来了强烈且炙热的爆风,狂乱的气流令人睁不开眼睛。
在这狂风之中,毕宿五仰天咆哮,那声音仿佛要改过炸弹的声响,沙哑嘶吼着将绝望传播。
所有人都看见了希望,又紧接着望着希望轻易破灭。
原肠动物毕宿五竟有着这样的智慧,任谁都不曾想到,它会统御军团,懂得使用战术,甚至知晓炸弹,明白壮士扼腕的道理。
“这样的对手怎么可能赢得了?”有的人绝望的甚至忘记了开枪。
“完蛋了,都完蛋了……”一位民警双目无神,旁边一头猛虎猛然扑下。
“哈,哈哈哈哈啊……”也有的民警在绝望的边缘发出惨烈的狂笑,捂着额头,状若疯魔。
“妈的,特么的,草,草草草草草!”也仍然有人满怀愤怒和杀意的发泄着苦闷,枪声和刀光凌冽,但也遮掩不住眼中的绝望。
“嘶……早知道就不应该戒烟了。”我堂长正坐在废墟上,他的四周倒下一大片的尸体,自己也挂了彩受伤,他拆下了已经损坏的外骨骼,掏出一根烟点上,吐出一口白雾,表情镇定,只是指尖不断的散落下白色的灰烬,视线沉浸的仿佛战败的俘虏。
所有人只是以各自不同的姿态不同的模样展现着绝望。
他们知道自己将会这么死去,就像这片废墟一样,在这里腐朽,化作白骨,消散一空。
没谁会记得他们的奋斗,只会在记录中留下微不足道的一笔,第三次关东大战……惨败。
仅此而已。
“我又,失败了吗?”里见莲太郎握着拳头,不甘心的握着拳头,双拳砸在地面,激起尘土,但这双手太过于纤细,支撑不起太重,内心强烈的痛苦和悔恨满溢出来,眼泪决堤,这个只有十六岁的少年崩溃的仿佛孩童般的嚎啕哭泣着:“我知道的啊,我知道自己配不上英雄的称号,也不能执行什么正义,我只是弱小者,什么都做不到!但是我不甘心,真的不甘心啊……”
延珠也压抑住酸涩,温柔的抱住他:“莲太郎,别这样。”
他咬着牙:“如果这个世界上存在神灵的话,我宁可去祈求神灵,祈求这从来没有一次答应过我祈愿的万能之主,如果说我太卑微不配获得胜利,如果说我太稚嫩不配守护什么,谁都好……由谁来拯救我们吧,让这么多人不该白白死去,我们只是渴求一场有意义的胜利,否则一切都将成为毫无意义,一旦输了什么都不会留下来。”
凄惨着的少年哭嚎着祈求着神灵的垂青。
但这该死的世界怎么可能存在神灵。
于是一个讽刺的声音传来,在风沙中细细作响。
“不要在这个没有希望的世界祈求神灵。”那个人站在他的跟前:“站起来……还没有结束。”
听到这声音的刹那,莲太郎仿佛全身都被冻结了,他僵硬着脖子,小心翼翼的抬起头,眼中映照出那个背影,只觉得自己仿佛活在梦中,他喃喃自语:“真,真的是……苏,苏白……”
“是我。”苏白侧过身:“我还活着,暂时吧。”
少年这才注意到苏白的胸前那伤口仍然在流血,衣衫过半都染成了鲜红色,枪口的位置分明已经击穿了致命的要害,但他还活着,即便伤口还在流血,除此之外,他的身上找不到别的血迹,但不难想象他到底是从什么样的地狱中一路杀回来的。
“你需要治疗。”莲太郎战栗的说:“这个伤势……”
“致命伤。”苏白说:“我很清楚是致命伤,快死了……所以我才来了这里,总得为没能了结的一战收尾吧。”他平静的说:“毕宿五,交给我就好了。”
他说的那么平淡,仿佛只是收拾一下自己留下的垃圾般轻松写意。
莲太郎没有能来及说什么,他将要开口,竟发现自己已经哽咽,言语已然苍白,不论是什么样的话都无法诉说出口……一瞬间,他理解到自己和苏白的差距已是天堑,自己竟是这么肤浅,第一时间想到的反而是怎么跟他解释谁开的枪。
他没有问询,因为没有必要,更没有愤怒,因为没有必要。
面对着背叛了他的东京地区,他还是回来了,明知必死无疑,还是回来了,不携带半点愤怒和杀意。
即便自己告诉了他天童和光的下场,他的表情也不会有一丝变化,只是继续前进,将那头魔物斩杀。
这是正义,还是英雄……莲太郎已经无法分辨了,只是内心深处激荡的热血告诉他。
真正的男子汉当如是。
苏白走过黄沙的大地,心如止水,他的视线紧紧锁定了毕宿五,没有移开目光。
这份身躯的确受伤了,但并不是致命伤,看似严重,实际上只是皮外伤的程度,他只是多放了点血,看上去比较惊悚,实则仍然处于全胜状态。
而至今为止,苏白还没用过全力,当他的右手按在了地藏御魂的刀柄上,漆黑的气息扩散,整条右臂开始变化,皮肤化作漆黑,仿佛生长出了钢铁的角质层,右臂转化为漆黑的鬼手,就连额头也浮现出了一根尖锐长角,右眼白瞳仁暗金流转。
鬼人魔化,每使用一次,侵蚀都会便深,同样力量也在提升。
这一次相较于上一次足足提升了三成。
并且苏白能隐约感受到来自这条鬼手和地藏御魂中的气息,沉睡的气息,蕴藏的崩坏能,之所以还没有觉醒,或许是因为远离了原本的世界吧,但正因如此,这把刀仍然归自己所用。
他横刀,刀尖正前方是毕宿五,曾经摧毁了三个地区,如今也即将破坏东京地区的非人魔物。
它无疑很强大,对凡人是绝望的强大。
但在轮回者的眼中,它的价值仅仅只有。
一刀
就够了!
苏白踏前一步,自极静至极动。
一步超音……两步无间……三步绝刀!
以冲田总司的无明三段突刺开发的剑术奥义加入步法移动,拓展一刀流居合原型,因而这一刀已经脱离了原型,并不是罗生门。
苏白挥出至今为止状态最好的一刀,心情也随着这一刀落下而变得极其的平静,心若冰清便波澜不惊,仿佛是知晓这一刀落下,这世界的最后一缕尘埃也即将落定。
苏白无意识中挥出的这一刀,已经超越了技巧的层次,更不是所谓的奥义。
而是境界。
仿佛是触碰到了虚无缥缈的境界的边缘。
越是焦急,越是不耐,越是无法触碰到这个境界,只有心如止水,连自己在挥刀都忘记时,这难以捉摸的境界也会垂青剑士,令其得以领悟境界彼岸的风景。
空无之境界。
无需刻意相遇,唯刀一挥即可。
于是这一刀惶惶而过,一线寒光将天地一分,漆黑深夜的尽头犹如亮起了黎明的地平线。
这一刀开辟了境界,化作了空无,不是有限,亦不是无限,既存在也不存在,只此一刀也仿佛挥出了无数刀,但这一刀就足以斩尽不平,给予生灵安静,归还空无。
行走着的毕宿五停下了,腹足不再移动,连一声哀鸣也无,它就那么突兀的倒下了,停下了动作,生命迹象归于静止,好无征兆的死去了。
直至倒下,它的身躯才浮现出一缕细且长的血线,身躯再度被一分为二,与之前的场景如出一撤,却又有着微妙的不同,这唯一的不同就是在于……它真的死透了。
失去了毕宿五领导的原肠动物的军团分崩离析,短短的数分钟内就作鸟兽散开,再也不敢靠近东京地区一步,它们也有一定的智慧,懂得趋利避害。
差点被绝望折磨疯狂的民警们都不约而同的望着这一幕难以理解的场景。
漆黑的深夜,最后一缕照明弹的光芒也散去,他们纷纷互相的搀扶着走到毕宿五的尸体跟前。
我堂长正在月光下摸索着前进,他艰难的说:“毕宿五真的死了?到底是……”
他走到了那如小山般巨大的尸体跟前,然后咽下了后半句话,弯下腰,对着前方重重的低下头。
其他民警也纷纷赶来,来到前方,想说的话全部堵塞在了喉咙里,对着前方低下头颅。
浅灰色的黑云散去,月辉洒落在地面上,就连遥远地方的民警们都看的清楚。
毕宿五的尸骸前方的大地上,有个背影伫立着,单手持刀,如雕塑般伫立着不动,刺目的鲜血在足下汇成血泊,一滴滴落下,他佩戴着已经破损的面具不再有一点光亮,没有呼吸,没有心跳。
千叶靠在他的肩膀上,无声的抱拥着他。
缇娜也冲出人群,咬牙流泪。
今夜的胜利,无人欢呼。
……民警代号阿拉什于第三次关东大战中,两度斩杀毕宿五。
……身负重伤,力竭而亡,身亡仍屹立不倒。
……一人一刀结束了此次大战。